第188章 他的立场
“棋子？”顾青禾疑惑道。
在白渊嘴里，姜宛伊不惜为姜云庭设立一个“护庭十二坊”，这可不像是把他当棋子看待啊？至少，姜云庭在姜宛伊眼中，和苏玲芳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总感觉其中并不是这么简单。
姜云庭此刻挺直腰背，神色十分严肃，郑重其事道：
“圣尊作恶太多，我不能让她继续错下去了。”
顾青禾讽刺地扬起嘴角：“所以呢？你要如何？”
“圣女，我来说这些，真的是不想让你们再上圣尊的当了。你与她的承诺，她不会兑现的。到时候，我担心你们会落入她的陷阱，到时候得不偿失啊。”
顾青禾颔首一番：“你知道我们之间的约定是什么？她全告知于你了？”
姜宛伊那么谨慎的一个人，她以为她会让这个约定成为只有她们二人知晓的秘密，可她竟然会愿意告诉姜云庭吗？
“你们在无名殿谈话的时候，我就站在屏风后面，听得一清二楚。圣尊说，你并非表面上看到的那么清纯无害，让我小心与你相处，所以才让我躲在屏风后面，亲耳听着你们的博弈。”
顾青禾垂下眼眸，姜宛伊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抹黑她的机会。
不过她果然重视这个姜云庭，那样重要的事情都愿意让他偷听。她们之间的承诺，恐怕普天之下，也就三个人知道了。
“所以你说你想赎罪，仅仅就是告诉我们小心姜宛伊吗？”
“不…不…我的意思是，你们应当尽早考虑好应对之策。秘方一到她手里，她会立刻毁约的。她怎么可能在襄城百姓面前承认，她是投毒凶手呢？”
“她立下了字据。”顾青禾冷淡地开口。
“字据她有一万个借口可以反悔的。有人冒用她的字迹写的，或者说是你拿刀逼她写的她什么话说不出来？”
“你倒是了解她，她已经向你说过她以后的计划了？”
姜云庭语噎：“那倒没有，这些都是我猜测的。但是她不会承认这一点，绝对是真的！所以你手里的那个字据，除了能让我们这些人相信你，没有其他用的！圣尊万一反咬一口，那就更严重了。”
“哦，那依你看，我们应当如何应对她的狡诈之心呢？”顾青禾不慌不忙的语气倒是令姜云庭有些着急了。
“圣女，此事真的非同小可！我知道，你打算用秘方换得天下人都看清圣尊的真面目，但是你的计谋不会成功的！约定的日期将至，你不着急吗？”
“是啊，我知道不会成功。你不是说你要赎罪吗？那你提一个你觉得我们可以有效对付姜宛伊的办法好了。仅仅说出一个我早就知道的结论，我实在看不出你的诚意。”
姜云庭一惊：“早就知道？你早就知道圣尊不会如字据上写的那样承认自己的罪行？”
顾青禾一边眉毛轻轻一挑：“姜宛伊岂是会轻易认栽的人？猜也能猜到她不会那么简单承认自己的罪行了。”
姜云庭着急地问：“那你可想好了她反悔之后的对策？”
“这一点，你不需要知道。如果你所说的赎罪，仅仅只是说一些这些没用的东西，那大可不必了。”
“我可以助你们一臂之力！”
姜云庭语气急切，一副很想让顾青禾相信他的样子。
“也就是说，你要站在我们这边？”
“对，我可以帮你，帮赫连。我不会再让圣尊继续错下去了！”
“我怎么相信你？”
姜云庭顿住了，似乎陷入了沉思。
是啊他一个一直帮姜宛伊做尽坏事的人，突然说要倒戈，谁会相信呢？
姜云庭的沉默让顾青禾没了耐心，看他许久也没想出证明自己的办法，也不打算再跟他周旋，转过身就朝白渊的房间走去。
她刚走两步，身后的姜云庭却快步跑到了顾青禾面前。他双目泛着猩红，看起来很恐怖。
“圣女，你可以相信我！圣尊想让这个襄城变成一个死城，不论如何，我不可能让她如愿的！我是最了解她的人，最能帮到你们！”
姜云庭急迫地想要证明自己真的有用，可顾青禾还是不放心。
再怎么说，他也帮姜宛伊做事这么多年，突然良心发现，实在让她很难轻易信服。再加上他对白渊做的那些事，顾青禾很难不在意。
眼见顾青禾没有动摇的想法，姜云庭还不死心，紧跟着说了一句：
“我知道圣女还是不想相信我，但是我真的只是想阻止圣尊。
“我以前不知道她是为了获得长生，也不知道她拿到秘方之后打算让整个襄城的人沦为她的试验品。我以为是因为她失去了太多东西，才导致她对权利有着旁人难以理解的向往和追求。
“可现在我知道我错了，也知道她是错的，我现在阻止她还来得及！我不能眼睁睁再看着她酿成大错了！
“圣女，你现在最首要的，就是不能把秘方给她！她不打算遵守约定，要是秘方真到了她手里，那就只能任她为所欲为，襄城的灾难，必定难以扭转！”
姜云庭一字一句，加上他万分陈恳的神情，顾青禾此时倒有些动摇了。
她开始有些相信姜云庭叛变的原因。良心的谴责，加上不愿意自己的亲人成为千古罪人，所以有了阻止姜宛伊的想法，也说得过去。
可姜云庭天真了一些，姜宛伊步入的深渊，根本无法回头。
她看向姜云庭的眼神，也多了一些可悲的意味，她言语淡薄地说：
“襄城的灾难，到解药出世以后，就会终止。姜宛伊，伤害不了任何人。至于秘方”
顾青禾的话有所停顿，引来姜云庭的疑虑：
“圣女你已经有对策了？”
“你是来襄城拿秘方的，你当然要把秘方完好无损地送到姜宛伊手上了。”
“什么意思？圣女，真要把秘方给圣尊？”
“当然了，她言而无信，我可不是她那样的人。”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既然你说，你是我这边阵营的人，那就按照我说的做就行了。”
“好。我相信圣女。你心系百姓，与圣尊不同，绝不会拿这些百姓的性命开玩笑。要是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也大可以相信我。我这次是真心想要阻止圣尊的。”
“那我让你杀了姜宛伊，你会做吗？”
顾青禾倏尔开口，令姜云庭躯体一震，久久没能回神。
“看来让你真的背叛姜宛伊也没那么简单。”
不过这有一点好处，就是知道了姜云庭在这件事上，兴许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虽然现在这张牌还不知道怎么用，但是知道了姜云庭不会干扰自己的计划就已经是一件好事了。
“罢了，我不为难你。我没什么其他要求你的，只要你不在我和白渊身后戳刀子就行了。其他的，你就听姜宛伊的吧。”
顾青禾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也让姜云庭也听懂了。现在二人的立场，并非完全对立。某种程度上说，他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圣女放心，我绝不会再伤害赫连和你。我的目的，只是想阻止圣尊，我也一定会让圣尊回头的。”
顾青禾不再多言语，她绕过姜云庭，走向白渊的房间，有些事，她也想问问白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