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查到来源了
夕阳西下，处理完了这些，拖着略感疲惫的身体回了自己的房，与她同路的，还有白渊。
进了房，白渊的脸色更是异常的沉重，顾青禾还以为他是因为苏玲芳的事情才这样，于是开口宽慰着：
“没事的白渊，杨迁一早就告诉了我苏玲芳的计划，所以一切我早有准备，这次我没受一点委屈。”
白渊扯出一个释然的微笑：“那就好。”
但片刻后又恢复了原本沉重的表情。
顾青禾看出他有心事，担忧地问着：“怎么了？是不是查出了点什么？”
白渊轻轻点头：“有点棘手。姜宛伊其心之毒，难以想见。”
“知道她下毒的手法了？她怎么下毒的？”
顾青禾仅从白渊的脸色，也看出了事态的严重性，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我们调查了所有贫苦百姓穿的衣服，发现几乎所有人的衣物上面都沾有毒性，却一直找不到源头。
“直到那天，我们路过了种植葛藤的田地，才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我们抽取了几根葛藤做调查，发现葛藤本事就带有毒性，而且，比衣物上的毒性更重。而这种毒，遍布所有种植葛藤的田地。
“姜宛伊知道，襄城的穷苦人家比富贵人家的人数要多得多，所以才把目标对准了这些人。贫苦的百姓，穿不起昂贵的丝绸布料，只能穿这种用葛布制成的衣服。于是把毒下在的葛藤的种子里。
“葛藤成长后，被这些百姓做成衣物，穿在身上，毒性接触皮肤进入身体，长此以往，就会毒发。
“用心险恶，真是人神共愤！”
“什么？白渊你的意思是，姜宛伊将毒下在原料里？”
“对，葛藤的种子就带着毒性，生长成熟后的葛藤，自然也逃不开带着剧毒。她不好在丝绸中下毒，而葛藤种植得比较多，一旦成功，襄城的所有贫苦百姓都难以逃脱。
“这也就是没有一个富贵人家中毒的根本原因。”
因为富贵人家不穿那种又硬又扎的衣服……
顾青禾听完感觉脊背不停冒着冷汗。
姜宛伊竟然为了一己私利，能谋划到这种地步。
“在葛藤中下毒，中毒的人数多，范围广，看起来就更像瘟疫。穷苦的百姓也没钱去治病，毒药又无解，只能硬生生拖到毒发。而城中意识到情况不对劲的有钱人家，会极快出城，留下一群没钱、又满身病痛的穷人在城中等死。
“她只需要等着，毒素大面积爆发就行了，一无所有的人，什么也不会怕。暴动、疾病、死亡襄城如果没有解药，就会成为一座完完全全的死城。”
说完，顾青禾眉目间凝重了许多。
无论什么时候，她都会惊讶于姜宛伊的险恶之心，垂在双侧的拳头紧紧握起，胸口堵着一股无名火，也让她意识到了，解决襄城的危机并不简单。
“也就是说，现在的襄城，几乎所有穿葛布的百姓都中了毒，只不过有些还没有体现出病症来，而等他们出现不舒服的情况，这也只是时间问题？”
白渊紧皱眉头：“不错，解毒之药配制出来以后，不仅是医治这个宅子里的人，还要给全城的百姓用一次才行。还得从根本上，解决葛藤的毒。否则，毒解之后，他们再穿着葛布，还是会中毒的。”
白渊说的不错，顾青禾现在有些庆幸，还好从圣都带了不少的钱财出来，否则，现在棘手的状况，会更加难解决。
“白渊，先拿我们的钱给那些百姓更换衣物，应该暂时还够用。只是不能再给他们买上好的锦缎，换成普通的棉麻材质的也行。只要是没毒的就好。葛藤上的毒，待到解毒的药研制出来，我相信，也会迎刃而解的。”
“我相信你。”白渊安慰地说道，“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为了不引起恐慌，只能说是顾医师医者仁心，给大家做好事了。”
“好。”
白渊又忽然想到些什么，眼中又聚着浓浓的恨意，蓦地又问道：
“那个苏玲芳，你打算如何处置她？她是姜宛伊身边的人，若是她顺利回到圣都，姜宛伊定会保她，她必然会摆脱制裁的。
“我可以杀了她，她活在世上，和姜宛伊一样，是个灾祸。”
白渊周身带着浓烈的不悦和戾气，顾青禾也知道他生气的原因，她踱步在屋中，也仔细考虑着苏玲芳的处置办法。
姜宛伊，会保护她吗？
顾青禾想了想，或许在姜宛伊眼里，苏玲芳也算得上是她的左膀右臂，她定不会为难苏玲芳的。
苏玲芳也对姜宛伊信任有加，两人之间信任的围墙，真的那么牢不可破吗？
她细想着，姜宛伊也好，苏玲芳也罢，都是城府极深之人，这般攻于心计，筑立的信任之墙，恐怕也是泥巴做的，随便踢一脚，就能坍塌。
若是苏玲芳不被白渊偷偷处死，她回到圣都，会如何面对姜宛伊呢？
姜宛伊又会如何对待她这个没有顺利完成任务的苏玲芳呢？
“不。”顾青禾突然开口否定了白渊的建议。
“不杀她？”
“嗯，我要让她顺利回到圣都，回到姜宛伊身边。”顾青禾的双眼明亮又深邃，透出狡黠的光芒，“我们很有信用的，答应了交由圣都处置，就应该让她平安回去才对。”
“好，都听你的。”
白渊对顾青禾的意见一向没有反对意见，只要是顾青禾说的，哪怕不是他原本的想法，他也会认同。
“明日，我想去看看苏玲芳，顺便，亲自送她上路。”
白渊只是浅笑着看着她，仿佛看着一件绝世奇珍，能够这样静静的看着，就已经是一件很满足的事情了。
青禾既然不让他动手杀人，那也该给那个女人一点颜色看看。
翌日，顾青禾拒绝了白渊的跟随，独自一人来到了苏玲芳所在的牢房。
那些劳役听说她是圣都的人，一点也不敢怠慢她，将牢房收拾得干干净净，还给她挑选了一间能照射到初日阳光的单间。虽然阳光很薄弱，但是细线般温暖的太阳，也比只剩阴暗潮湿不见天日的牢房要好得多了。
劳役带着她来到了苏玲芳的牢房前，只见苏玲芳闭着眼，端坐在角落，任由从细窄的窗户洒进来的阳光铺在她身上。
苏玲芳脸上的傲气丝毫不减，看着不像是来坐牢的，像是来享受生活的。
听到脚步声，苏玲芳淡淡睁开耷拉着的眼眸，也不起身，看着站在几根铁桩外的顾青禾，又淡淡将眼睛闭上，不愿再看她，嘴角带着些嘲讽：
“来看我笑话？哼，也是。未来的大姜王，今日竟然在坐牢狱，你看到了？很畅快吧，顾青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