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最终的安宁
墨染耀的神色有些怪异，看不出任何喜悲。
在他的路径中顾旭宏必须要死，并且不能死在自己手下。只有这样，他才有理由向铃木美真子套话，进而找出一直躲在幕后的人，从而一网打尽。
墨染耀知道顾旭宏不会杀自己，所以墨染耀成功了。那个一直躲在暗处想要碾死自己的家伙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了。
他是谁？墨染耀感觉自己离真相已经很近了，只是这一路上有太多人变成了自己的垫脚石。
在秦海宣跳海自尽的时候墨染耀就明白了，想要从铃木美真子那得到真正的自由是不可能的，除非自己推翻她。
所以我一直在等一个机会，等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终于，我等来了芥川樱奈。但是芥川樱奈这个借口仍有瑕疵，还好，现在又突然冒出来了这么一个家伙。
“ace poker”算是已经被墨染耀清场了，铃木美真子已经失去了威胁性，他现在可以将铃木美真子向后放了，自己离自由只差一步之遥。
墨染耀将顾旭宏的遗体连同寒切一起埋葬到了学院的后山，没有立墓碑，因为自己总归会有回来的时候，到那时自己再为其另起一个墓碑吧。
“所以，能告诉我那个人到底是谁了吗。”
“顾旭宏也死了是么。”铃木美真子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响起，和往常一样，听不出喜悲。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说了，难道你就信吗？”
“……”墨染耀总觉得自己说了太多必要的废话。
“还记得那个fake黑桃ace吗？”
“是他？”墨染耀皱了皱眉头，这么一来倒也说得通，不过那人又有什么必杀自己的理由呢？
“你不好奇他是谁吗？”铃木美真子的声音像是在勾人心魄。
“不重要了，不管他是谁，他都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挺好的，不过不是我想打击你，眼下就有一件你无法处理的事。”
“嗯？”墨染耀没理由地感到背后一凉。
“你的禁脔，秦玲现在在他的控制范围内。”
墨染耀没回话，紧握手机的右手青筋暴起。
“不过你先别急，现在倒是还有个救她的办法。”
“说。”墨染耀有些急不可耐。
“把肖馨雨带过来，拿她的命换秦玲的一夕安稳。”
“什么？”墨染耀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我说。”铃木美真子深吸一口气，随后相当用力而又平和地说道：“用肖馨雨的命换秦玲一夕安寝。”
“一夕安寝？！”墨染耀近乎是吼出来的。
“哈哈哈，所以你只在乎为什么肖馨雨的命只能换她的一夕安寝对吗？你根本就没有考虑过你妹妹的生死？”铃木美真子满是讥讽的言语中透露出一丝悲哀。
“你们要肖馨雨做什么？”
“你猜猜他要秦玲做什么？”铃木美真子以问回问。
“……”如果没有那个能力的话，秦玲也与常人无异，那么秦玲对他们的价值也只有光属性而已，“可肖馨雨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普通人？噗嗤，你到现在都没发现吗？”
“什么？”墨染耀讨厌铃木美真子这种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
“她也是光属性能力拥有者啊。”
“不可能。”墨染耀的回答快得吓人，“如果她真的有这个能力的话，怎么可能那么多年来一次都没显现过？”
“还记得我让你给她吃的药吗？”
墨染耀的双手有些发寒，一时间竟连手机都有些握不住了，只觉得世界天旋地转，胃里涌起一阵恶心感。
“你……早就知道了？所以一直让我用药物抑制她的能力？”
“bingo！（答对咯！）”铃木美真子的笑声让墨染耀作呕，“所以啊，染耀君，不要老想着和我作对，两败俱伤的滋味谁都不喜欢呢。”
“畜生……”
“好了，你慢慢考虑吧。我给你一天的时间道别哦，后天记得把她送过来，不然的话你现在就可以为秦玲挑一块风水宝地了。”
铃木美真子挂断了电话，墨染耀其实早就想到了今天，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个要求。如果想要秦玲活下来，那秦玲必然会成为他们对付自己的最后一张筹码。
拖着怎样的身躯回到的家？可在进门的前一刻，墨染耀又为自己重新整理了一副笑颜。
“好些了吗？”
此时的肖馨雨已经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不过上面播放的并不是什么偶像剧，而是近期临海城的新闻。
对于上面的时事政治墨染耀和肖馨雨都并不关心，只是对一条连环杀人犯处决的新闻感到有些悲痛。
画面上的纪哲明面部没有被打码，因为死刑犯是不用隐藏身份的。直到子弹击穿他后脑的前一刻他的嘴角依旧挂笑，毫不夸张地说，他的名声将在死后遗臭万年，至少在临海城是这样。当了一辈子英雄的人，最后竟落得一个万人唾弃的骂名，对此心里感到最复杂的还是墨染耀本人。
“没想到、哲明哥居然……”肖馨雨低下了头，神情有些低落。
“走吧，我们去做饭。”或许是为了逃避，又或许是为了放松肖馨雨的心情，墨染耀主动邀请肖馨雨去厨房一起做饭。
“嗯。”
握刀的手依旧熟悉，只是身前的围裙总让自己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明天，我带你出去玩吧。”
肖馨雨切菜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整个人也愣在了原地。
“哥哥、你说……什么？”
看见肖馨雨的反应墨染耀有些怀疑地皱起了眉头，他担心自己恐怕说错了些什么。
“没，要是不想去的话就算了。”
“去！”肖馨雨放下手中的菜刀一下子就向墨染耀凑了过来，“一定……”肖馨雨的眼中渗出豆大的泪珠，双手紧紧地抓住了墨染耀的衣角，像是生怕墨染耀反悔似的。
“好，我知道了。”墨染耀也放下了手中的刀，擦了一下之后抚摸起了肖馨雨的脑袋。
哪怕有许久没再进过厨房，墨染耀的厨艺依旧不减，满桌的佳肴让肖馨雨也有些食指大动。
“哇，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
看着眼前又一次充满了活力的肖馨雨，墨染耀笑了。只是在那过后又感觉心里好像少了些什么，空落落的。
“明天去游乐园玩吧，我刚刚在网上看了，项目很多，应该很好玩的样子。”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游乐园，在那时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一个名词。
“嗯嗯，好。”
“馨雨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出于内心的不安，墨染耀还是象征性地问了一句。
对此，肖馨雨只是摇了摇头，随后说道：“只要和哥哥在一起，去哪都行。”
……
对墨染耀来说，平淡的时光总是短暂。可墨染耀知道这些悄然流逝的时间都跑到哪去了，它们都跑到了墨染耀良心饱受谴责的时候去了。
久未放晴的天空终于也迎来了它的晴天，今天阳光正好，光线充足，天气也是不冷不热，没有比今天更好出游的天气了。
墨染耀又启动了那辆久未驾驶的suv，只是这一次副驾驶再也没有人跟肖馨雨争了。
在前往游乐园的路上，墨染耀看到了街边的一个路牌。
那路牌上写着——“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