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虽然我不知道铃木美真子那人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但是就司明月这个人而言，我觉得她对你不薄。”
彻夜未归的墨染耀还是被纪哲明找到了，现在的他眼里除了疲惫还有一丝怨念。
“所以，你也觉得我做错了吗？”为了让自己时刻保持疯狂的清醒，墨染耀服用了从医院中购出的兴奋剂，此刻他的大脑感受不到丝毫的疲惫。
“没有，我一直觉得你是个能做出正确决定的人。哪怕是为了你的幸福，你也确实应该去试试。只不过这条路上会有多少人为你买单，那就说不准了。”
看着眼前错乱到甚至于有些癫狂的墨染耀，纪哲明说不上失望，更多的是心疼。没有人知道眼前的这个少年这些年来独自承受了什么，而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又是一个怎样残酷的现实。
“谢谢……”现在的墨染耀犹如惊弓之鸟，只要铃木美真子愿意，随便一个理由都可以让临海城的警方将墨染耀逮捕。
所以，哪怕是面对纪哲明，墨染耀也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不过在得到纪哲明关心后墨染耀悬着的心放下了不少，转身正欲走向更深的黑暗之中。
“有件事，还是想跟你说。”思考片刻后，纪哲明还是叫住了墨染耀。
“什么。”墨染耀没有转过身，甚至于都没有转过头。
“我和司明月交过手，她的实力绝不在我之下。”
“我、知道啊……”
墨染耀没有约翰·格里芬那样的运气，在步入深邃阴暗的海水时还有芥川樱奈将其给拉了出来。
“祝你好运。”看着墨染耀的背影，纪哲明喃喃低语，随后这家营业了近七年的纪氏猪肉铺也随之彻底关门大吉。
……
山雨欲来风满楼，由于司明月的死，临海城的上层陷入了短暂的恐慌期。
“馨雨，收拾东西。”
这间屋子是铃木美真子施舍给墨染耀的，即使她们的人现在还没有找上来，但继续居住下去的话仍然有巨大的风险。
虽说搬回祁茗的房子里风险程度一样很高，但总比在这里要好得多。
“好。”肖馨雨眼角的黑眼圈证明了她的彻夜未眠，挪动着因扭伤而发肿的脚踝在没有任何询问的情况下开始收拾起了生活必备品。
“我们……要搬回去住。”很奇怪，磕了药的墨染耀反而在这一刻冷静了下来，可能是肖馨雨的变化让他真正地认清了现实吧。现在，真的是终焉时刻了。
“嗯，哥哥去哪我就去哪，只要能跟着染耀就好了。”肖馨雨的声音比以往都要温柔，在收拾衣物之前她细心地倒掉了一筷子都没有动过的饭菜。
“好。”
真正需要收拾的东西并不多，对墨染耀来说最珍贵的东西无非就是那一张合照罢了。将行李全部装上车之后，墨染耀回到了祁轩为他们留下的家。
“稍微有些怀念呢，当年就是在这里和哥哥相识的。”祁轩的家好像并没有因为墨染耀和肖馨雨的离开而发生什么变化。相反，他们之前的房间至今都被祁茗保养得很好，看得出来祁茗有在定期打扫。
“祁茗姐，一定也很希望这一天吧，大家再一次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就像家人那样。”不知道是不是墨染耀的错觉，肖馨雨的那句“家人”显得格外刺耳。
“所以，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祁茗姐、樱奈姐还有小玲。”肖馨雨的洒脱是她对抗外界的伪装，这个脆弱不堪的女孩早就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
“祁茗她……得了急性髓性白血病。”
“是因为那个能力吗。”肖馨雨流下来眼泪，墨染耀不知这是为何而流，“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没用了。”
肖馨雨的心理防线终于还是被自己给击溃了。
“和你没关系，这本就不是你该承受的。”墨染耀的语气不像是安慰，更多的是无奈。
肖馨雨当然清楚，她怎么能不明白墨染耀话里的意思，那个充满活力大大咧咧的正义使者最终还是败给了命运的残酷。
墨染耀向肖馨雨嘱咐道：“这段时间，你就不要再去学校了。我会给家里准备食材的，如果有什么紧急情况，记得联系我。”而他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其实墨染耀也知道，这次袭击跟铃木美真子没有直接关系，但绝对有间接关系。他要彻底推翻“ace poker”，推翻这个让他享受了财富与声誉的组织。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她们的未来。这是墨染耀的最后一战了，这是属于墨染耀的“殒天”。
早在商会时墨染耀就发现了，夜皇会对于属性能力者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在萧风将雷属性给予给墨染耀的时候他就明白了，属性能力者只是一个幌子。而知道这个幌子的人，必然是与铃木美真子有直接关系的人。而墨染耀所认识的人里，就有这么一个恰好符合的。
“你还是找来了啊。”顾旭宏坐在天台上，一如往常地抽着烟。
梅花j，虽然墨染耀从未见到过这个人，但从之前为铃木美真子办事的那些人的嘴里他了解到这是一个相当有傲骨的剑客，这也是为什么即使他在铃木美真子的手下待了那么多年却依旧敢不服从铃木美真子调度的原因。
傲人有傲骨，洛寒川在碰到萧风之前自诩剑法“天下第贰无壹”，纪哲明更是有“断罪之剑慧黑刀”之名。
顾旭宏也不例外，在成名被铃木美真子收复之后，他选择去当一名受人敬仰的人民教师。上级的命令对他如同耳边风，愿意的时候就卖个面子，懒的时候就装聋，哪怕是到了现在，墨染耀也完全想不通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心甘情愿地去给铃木美真子当狗。
“既然早有准备，又何必感到意外。”墨染耀的手里紧握着一把武士刀，而顾旭宏的身旁也安静地躺着一把唐刀。
“这算是我们第一次以这种身份见面吧？就是有点可惜，你认出我是梅花j的时候自己却不再是黑桃ace了。”顾旭宏踩灭了烟头，随后拿起了放在一旁的唐刀。
“你不怕死吗。”墨染耀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那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在这等你呢。”顾旭宏笑了一下，那是一个相当无奈的笑容。
“如果我死了的话，可以拜托你帮我照顾好祁茗和馨雨吗。”墨染耀咬破舌尖以保持清醒，随后将武士刀缓缓拔出。
“如果非要我给你个建议的话，我还是建议你要多注意身体，那个玩意最伤脑子了。”顾旭宏抽出了那把散发着寒光的唐刀，随后又开口漫不经心地问道：“怎么不拿枪？”
对此，墨染耀只是笑了一下，随后反问道：“你拿了吗？”
“所以，无论今天你是生是死，那都算是你的赎罪对吗？可是墨染耀同学啊，老师想告诉你，我是一个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所以无论你今天的结果如何，你都不可能以这种方式得到救赎。”
“我来这不是来听你的大道理的。”墨染耀单手持剑，脑子里不断模拟着洛寒川的天命十八剑。
“开打之前，我想告诉你两件事。第一，没有人知道是谁杀了司明月。第二，司明月要比我强。”顾旭宏将身子弓了下来，他所用的剑术，来自于落日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