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
常月其实有些不明白药王谷的做法，于是问到：“先谷主为什么不同意白芷和那个书生在一起呢，如果当时早同意了他们在一起，白芷不就不会和人私奔了？那这所有的一切也就不会发生了”
白老爷子气道：“那书生是谷外之人！”
常月更不明白了：“我家太太还是你药王谷的嫡出小姐呢，再往上数，我家还有位先祖是你家入赘的呢，我不觉得你们药王谷的女儿是不能外嫁的啊。”
白老爷子气的真的想打人，“唆”的一下子站起来，右手食指直直的指着常月道：“你你你真是气死我了，你林家和那书生能是一样的吗。”
常月顿时自豪的说道：“我林家自然是和寻常的书生家是不一样的。虽说在世人眼中南岭府的林家是大齐有名的商贾之家，可我家从我爹爹往上数，十个先祖里有九个都是有功名在身的，最低都有举人的功名，那也是儒商。再说我们林家虽不在朝为官，不能称之为官宦之家，可说一句诗书传家也不为过的，又岂是一般读书人家能比的。”
白老爷子看不过眼：“行了，别显摆你家了，先祖的荣光是先祖的，和你没有关系，再说你们林家就剩你一人，你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慌忙打住话头。
常月反而无所谓的样子说道：“白爷爷，你说的对，先祖的荣光是先祖的，我要做的是不要把林家先祖的光给熄灭了。好了不说我家了，我们说回先谷主为什么要反对那书生啊，真的因为他是谷外的？”
白老爷子叹一口气，重新坐下来说道：“是，也可以说不是。你道我、我大哥，乃至我全家为什么一直对外都是直呼那书生，那书生的叫呢，那是因为直到现在我家都不知道那书生姓甚名谁，何方人氏。”
这可真是出乎常月的意料，她尤不可信的问道：“这不可能吧，这书生不是随你家二哥进入药王谷的吗，那应该知道那书生的姓名呀，白芷要跟他在一起不可能不知姓名的吧，白芷是出谷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这就是最让人气愤之处！”白老爷子说着又激动起来了，“当年我二哥和那死丫头都爱往外跑，我二哥有次偷溜下山出谷，惹了些麻烦，被那书生救了，那书生自称姓赵，蜀中人士，外出游学。我二哥和他一见如故，一时他俩好的不分你我，我二哥就把那书生偷偷带进药王谷了。开始的时候我爹和大哥都不知道二哥偷偷带外人进了谷里，还是我娘和她身边嬷嬷发现了异常，这一查才知道有个谷外来的书生已经偷偷在谷中待了一两个月了。那书生自从进谷后就一直乔装在我二哥身边，可随二哥自由在谷中出入。我二哥也常带白芷和那书生一起谈天说地的，他们三人兴趣爱好一致，很聊的来，这一来二去的，白芷那死丫头就对那书生芳心暗许，勾搭在一起了。我爹知道二哥带外人入谷后就狠罚了二哥一回，要把那书生赶出谷去，那死丫头却闹得要死要活的要嫁给那个书生。最后我爹娘被闹得不行，虽然没有松口允了那丫头，但已经派人根据那书生的口述去查那书生的家庭背景了，若那书生背景没什么问题的话，以我爹娘对那丫头的宠爱迟早会答应他们俩的婚事的。谁知道，还没等人查清那书生的背景，白芷就先跟那书生就跑了。我全家都被气狠了，尤其是我二哥觉得自己引狼入室，最是恼怒了。此后我爹和我二哥就亲自去那书生说过的家乡，书院找人。结果呢，那些地方根本就查无此人。头两年我二哥借着那书生的画像翻遍了整个蜀中，都没有找到那书生，幸运的是，通过那书生的画像倒是碰到几个见过书生的人，这才知道那书生根本就不姓赵，他认识一批人就换一个姓，相同之处都是以书生的身份和人结交。我二哥通过那些见过书生的人提到过的地方都亲自跑了个遍，楞死没有找到人，后来就再也遇不上见过书生的人，我们家这才渐渐死心，没有再安排人去找人。”
常月：“怎么都是通过那书生来找他们俩啊，万一白芷和书生中途分开了，那岂不是”
白老爷子：“白芷是姑娘，可不能大剌剌的拿她自个的画像去找，要不她名声可就全毁了，我们至始至终要找的人都是那死丫头呀，谁要找那臭书生了。”
常月：“都跟人私奔了还在乎这名声啊。”
白老爷子：“你边去！我们药王谷原来是有条谷规是谷中不能有外嫁女的，也就你们林家特殊，我姑奶奶也就是你太太才会嫁到你家去，那也是因为我们药王谷先有子弟入赘你家，咱们俩家血脉相连，知根知底的，这才破例的。”
常月：“你们药王谷不外嫁女，那不都是同姓成婚了？”
白老爷子：“我们除了谷主一脉是本姓白外，其他都是后来改姓白的，不能算是同姓成婚。”
常月：“行吧，那白芷离开药王谷多少年了呢？”
白老爷子：“大概有三十多年了吧，她比我小个两岁，若现在还活着她也有五十一二了。”
常月：“这三十多年就一点消息也没有？！”
白老爷子：“没有，就像是人间消失了一样。丫头啊，你说这毒蛇的出现是能查到你家中毒的唯一线索，这何尝不是我家唯一能找到那死丫头的线索呢，哎！”
常月：“额，嘛你觉得白芷能把蛇给培育成功吗？”
白老爷子：“如果那个传说是真的，说不定还真有可能被她培育成了，就算不能自己培育成功，她也不会轻易放弃找蛇的。那死丫头打小就那么执拗，心气高，她是从不会认为自己不行的，再说她在培育毒物药材方面也是极有天分的。”
常月：“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她最终培育出来的蛇和传说中的不一样，只是和传说中的蛇很接近？”
白老爷子：“传说也只是传说啊，谁都没真正见过。谁知道最终出来的是不是同样的东西。丫头，你上次说要回南岭府林家看看？”
常月：“嗯。”
白老爷子：“那我跟你一起去南岭府，我也想见识下这个传说中的毒蛇是什么样子。”
常月：“啊，你也要去啊，叔伯他们同意吗？”
白老爷子：“我家你就不要管了，我家还没有谁够格管到老头子我身上。你只要告诉我什么时候去就行！你你不会是不乐意带我一起去吧。”
常月赶紧否认：“没有，没有。”
白老爷子还是不相信的看着她道：“你不乐意我跟着你们一起也行，我自己也可以去！”
常月讨好道：“带，肯定带你一起。只不过吧没那么快，最近出了点事，得我们处理完了，再做打算。”
白老爷子无所谓什么时候去，只要常月去的时候捎带上他就行，在常月回家前再三要常月发誓保证不会把白芷和人私奔的事情泄露出去才肯放常月离开。
常月回到常宅后，周护卫已经在门口等上了。常月就把从白家了解的情况大概和周护卫了说了。其实周护卫从昨天开始内心就已经把药王谷，白家给想的妖魔化，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一个走向，他无语了一阵说道：“真没有想到药王谷竟然出了白芷这样的一个人才。”
常月也感叹道：“是啊，从我家家史上了解到药王谷的家风，那真的是当得上杏林界的楷模这个称号。也是真没有想到药王谷会出现这么一个与人私奔的后人。这白芷以一人之力让整个药王谷谷主一脉脸面尽失，说句实话，我还蛮佩服她的。而且她还会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就能十年如一日的找蛇，最后还亲自去培育蛇，还被她培育的小有成效！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这也恰恰说明这白芷是一个不会轻易放弃，很有韧劲的人。啊，我想起一件事来了，就那钟村长找上门来的那天，我不也去过回春堂吗，我那天就发现这白老头总是动不动的对我生气，还躲着我，我开始还以为是我多想呢，现在看来我没感觉错，这老头原来是有事瞒着我，心虚着呢。”
周护卫：“你这就全信了白老头的话，不再想想？”
常月：“我是信老头的！当然他们家和药王谷查还是要查的，老头是老头，药王谷是药王谷，全再查个遍也就放心的。对了，红袖楼那边怎么样了啊？”
周护卫：“今天很多人明里暗里的打听楼里出什么事了，楼里的姑娘也多有人挂念。”
常月：“哎，也不知道我当初提议建这东楼是不是提错了，搞得现在要整个坏规矩的人都得受人掣肘，真是晦气！”
周护卫：“不能这么想，这东楼刚开始的时候也为咱们提供了很多有用的消息，这夏元不就是通过东楼这才现在我们不过是被人有心算无心罢了。”
常月：“也是，对了，林一他们那还有什么动静吗？”
周护卫：“我刚刚去了一趟审讯室，他们还在干活呢，估计明天就能全部结束了。我翻了下今天的供词，没什么特别的，那些受牵连的小厮丫鬟婆子他们什么都不知道，都是被人花几个钱就收买了。楼里的姑娘们大都是看不上那几个钱，这东楼的姑娘本家身份都相当，落到这个境地了她们还互相谁都看不起谁，也是有意思。他们之所以会被馨儿姑娘办事，也是因为被馨儿用药物控制她们，这才没办法的。对了，给馨儿姑娘提供药物的江湖郎中今天被发现溺毙在茅房里了。”
常月：“这么巧？”
周护卫：“可不就是这么巧了，这江湖郎中若不死的话，我还当他就是个到处行骗的江湖郎中，是被这馨儿给拿捏了七寸才听命于她。今天他就这么一死，还是溺毙，死的时辰也也赶巧的，这我可不得不怀疑这郎中背后还有人。说到今天的事，月儿，我这还有个怪事你想不想听？”
常月笑出了声：“爹，我现在可长大了，可不是小时候了，你逗不了我了。”
周护卫想起了常月小时候被他逗的场景也笑了，摆摆手说道：“这次可不是逗你，而是真的有怪事！”
常月：“什么怪事啊，现在能被你称一声怪事的可不多哦。”
周护卫：“林一昨天不是提了下，他觉得红袖楼周边的街坊感觉怪怪的吗，我今早想起这件事就让人去查了查，这不怪事就出来了。”
常月无语道：“爹，周老大，你就别卖关子啦，查出什么怪事来了。”
周护卫：“今天我们的人去查的时候，看到红袖楼周边好几家街坊今天都在搬家，我们的人再那么多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从前几天开始就有人在陆陆续续搬家了，开始我只觉得只是红袖楼附近的人家搬家，可我们的人有心，他们多方打听和实地勘察，发现这江南府最近一段时间搬家的人不要太多，他们大都是搬离府城，要么搬到乡下，要么搬离江南府。还有哦，这段时间突然暴毙的人家也比以往年岁多很多！你说这是不是怪事。”
常月睁大眼睛说道：“还真是怪事！我还以为是红袖楼的一番动静，咱们是打草惊蛇了，可这不仅仅是红袖楼周边，府城其他地方竟然也有这现象。爹，你说这事和那卫卿有没有关系？”
周护卫：“我第一反应也和你一样，觉得这事八成和卫卿脱不了干系，他前段时间不是把好几人给整下狱了，这些搬家的人家估计是和那些犯事的人有关。可仔细一琢磨，觉得也不全是，卫卿那段时间暗地里把人下狱的事情这两天都传开了，那几位犯事的人就算全族抄家，也弄不出整个府城那么多人搬家这样的大动静来。除非还有些犯事的人没被爆出来”
常月想了想说道：“苗叔和我说过这卫卿突然来这是为了抓刺史的辫子，你说有没有可能刺史的辫子已经抓到了？”
周护卫：“若是一府刺史下狱确实会有这么大的动静，难道真的是要在地方上安一个观察使，军政分开吗？”
常月：“这这有什么不对吗？”
周护卫：“这没什么不对，只是这事很难，我以前听过老爷和公子讲古，曾说过咱大齐其实前面有好几个皇帝都或多或少的做过收拢军权的事，每每弄得腥风血雨的，就是没有成功过。暂不说朝中掌兵权的那些侯爷将军肯不肯松手，就拿养兵来说，那也得一大笔的银子，据说当今圣上手上有一支定北军，单靠国库拨的的军饷，根本就养不起那支兵，这还得靠圣上私库接济。咱们林家的生意每年还会出一份收益给圣上，圣上这才不至于发不出军饷。那要是这所有的”
常月不可思议的问道：“林家还帮圣上养兵？！”
周护卫：“不能说是帮圣上养兵，只是我们会把一部分收益给到圣上私库。圣上会开私库发军饷。”
常月：“我竟然不知道这事。林家生意不是会让利给朝廷吗，怎么给到圣上私库里去了。”
周护卫：“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老爷和公子说过一嘴，林家除了让利给朝廷，还会私下出一份收益给到皇帝的私库，这个只有皇帝和当家人才知道。”
常月：“你是什么时候听爷爷和爹爹说的啊？”
周护卫：“公子中探花那年。”
常月：“好吧，在家里的任何资料里我没有看到过关于这件事的记录。你说会不会是爹爹在中探花那年陛见时谈好的？这也不对，以爹爹的性格，要让利给别人肯定是要交换等值的东西，要不然没理由会答应让利的。”
周护卫：“没错，就算对方是皇帝，如果没有等值的东西，公子也是不会答应让利。现在林家生意也没了，也不知道现在接手林家生意的那些人会不会也给朝廷和皇帝让利。
常月：“看来朝廷和皇帝也不缺我林家的孝敬，世上少了谁，日子都是照样过的，真是伤心！对了，那些要搬家的人他们原来都住在府城那些方位呢。”
周护卫：“整个府城都有，要说比较集中的地方，官署和几个官员住处附近的人比较多，另外还有几个府城比较热闹的街区。红袖楼周围要搬家的人家不算多也不算少，从整个府城来看，也不打眼。”
常月：“哎，咱们这条花木巷我没看到有人要搬家，这是为什么，是看不起我们花木巷”
周护卫：“估计是这巷子太安静了吧，整个花木巷的人家我们的人查了个遍，都是些寻常人家。”
常月：“那就有意思了，也不知道现在要搬家的人内里都有什么联系。”
周护卫：“在查着呢，不过啊，月儿，咱们的人又不够了。木堡主送的二十人加上我们本有的八人这几天都被我使出去了，连立春立夏都被我使出去办事了，他们最近忙的跟陀螺一样，我都担心他们受不住。”
常月：“啊，又不够人了啊。那可不能熬坏了他们，他们这些人可是木堡主，林叔给我的精锐，我可得好好珍惜爱护他们。那个红袖楼的人我们能使吗？”
周护卫：“红袖楼的人是有好几个能力不错的，像吴大吴二兄弟俩，还有其他几个。你知道的有些事情我们不能放心交给他们去办呀，他们在红袖楼多年了，在府城都混个脸熟，让他们现在出面办红袖楼外的事不是很好。”
常月掰着手指头道：“木家班一班的人和现有常宅的人都是自小在林家养大的，知根知底，忠心不二，都知道我们要做的事情。红袖楼的人在江南府城都是个脸熟，做其他事情就不方便了。那怎么办呢，哪里找人呢小豆子？！小豆子他们怎么样？”
周护卫不确定的问道：“西城那边的小混混，小豆子？”
常月轻松下来：“对，就是他们。我打小就跟他们接触，他们既然叫我一声老大，那我可不得照顾照顾他们。像打听消息，查人这些事完全可以交给他们去办，他们整天混迹于市井街道，可不就是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嘛。”
周护卫想了想说道：“你们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们虽然小毛病一大堆，可常跟在你身边的人为人还是有底线的，最重要的他们信服你。若他们帮一把手，林一他们就可以脱手做其他事情了。小豆子他们自小在江南府城长大，论对这地界的熟悉和了解可不是木家班一班的人能比的。俗话说猫有猫道鼠有鼠道，说不定这小豆子他们还真可以起大作用。”
常月说道：“就是！，你说我把小豆子他们都带在身边可不可以，就像军队里的编外军一样！我只要有活给他们干，他们就不用再偷摸拐骗，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我让他们给我办事，要办的事都是咱们的人不方便或不擅长的事，这样小豆子他们就可以完全独立于原来的林家，而且小豆子他们这些人自小混社会，懂规矩人情的，不爱问子丑寅卯，非常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