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福利姬

    程天然陪潘朵拉洗澡，笑闹了会，不忘趁机偷偷拔下她几根头发。

    夜已深，程天然没开客厅灯，借着从窗户洒进的月光完成手头活。

    三个透明袋里装着曾经一家三口的头发，仔细看，还能看到一端附着的透色毛囊。

    分别贴好标签，写上名字，程天然背靠沙发，沉默着坐了许久。

    亲子鉴定结果一出，维持原结果对今后生活不会有影响。

    若万分之一的可能发生，朵拉要真是潘吉的女儿，她该何去何从？

    程天然只知道自己并不渴望“奇迹”，回想白天见到的潘吉，她的心底甚至无丝毫波澜。

    年轻时的面红、悸动与期许早就在这个人身上碎成粉末，无关风月，再见到潘吉与见到路风，亦或是其他异性，在情绪上基本已经毫无分别。

    要说有什么不同，经历了一段失败婚姻，她与潘吉之间相较于其他人，只是羁绊更多、顾虑更重、怀疑更深

    邮箱好久未登，试错两次密码，最后成功的是潘吉姓名缩写加上他生日2月14日的后缀组合。

    注册那会定是最郎情蜜意，你侬我侬的时分，倒不是程天然有多恋爱脑，她与潘吉确实有过非常圆满幸福、羡煞旁人的过去。

    夜晚让人多愁善感，程天然微感唏嘘，暗自叹了口气。

    目光又回到电脑桌面，章雅雯发来的文档已下载完毕，内附截图，细致完备。

    打开一看，竟然全是关于张欣彤的网络活动。

    程天然这阵子也没少上网，几个软件里翻腾来去调查张欣彤那点事，只弄出些皮毛。

    章雅雯的报表则是掘出一大座冰山，她大致浏览，才知晓源头问题出在哪。

    张欣彤做事狡猾隐蔽，真正的交易与违法活动根本不在那几个常见软件里头，通通在外网。

    章雅雯本就时间多，再加上好奇心旺盛，不仅一条条查看了张欣彤的留言与点赞，还一个个研究了她几个账号里的关注对象与粉丝。

    顺着个别匪夷所思的暗语与链接，章雅雯嗅到苗头，找人搞了个翻墙软件，直接登录外网一鼓作气把张欣彤查了个底朝天。

    鼠标越往下滑，程天然的眉头愈紧，张欣彤过去在她心目中只是个较为不良的问题少女，多年过去，到底何以堕落至此？

    大小几个账号，充斥着大量带有星暗示的tag，擎趣服装细节到头饰与袜子，拍摄姿势也是五花八门，各种角度各种袒露。

    要说在软件上已是令人浮想联翩的擦边球类型，在外网，张欣彤更是唯恐外人不知，毫不遮掩展露出卖的资本。

    信息量过大，程天然静坐了会，而后查阅“频繁出现的福利姬”的词条含义，握手机的手指还有些晃。

    衣不蔽体的预览视频往往只有十秒左右，完整版需要加上联系方式，通过付费的方式观看后续内容，或许还可以根据客户需求进行私人订制。

    截图里，那副身体的主人脚踝处有一个三叶草纹身，这个图案在多年前非常流行，有代表幸运的含义。

    还记得那时鲜少有人纹身，发现自己被“小三”时，程天然曾在张欣彤的微博里见过这株“草”，记忆犹新。

    穿过冗长的时光，历经岁月变迁，千帆过尽，程天然盯着这处印记，像与身体的主人四目相对。

    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你到底和潘吉是什么关系？你和我又是否有牵连？

    问题像无尽雪花，扑簌簌向程天然飞来，再眨眼，眼前已是白茫茫一片。

    程天然神情叵测，视线锁定在末尾的联系方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