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说来话长
饭后，潘吉表示要送程天然回家。
程天然已拿到潘吉的头发样本，就不再有心情继续应付，草草找了个理由婉拒好意。
母婴店的新人店长仍在实习观察期，程天然不大放心，绕了路去看看是否有需要自己帮忙的地方。
店里人很多，程天然没立刻推门进去，见一群人正聚集在一块看着什么。
同时，程天然惊讶发现，向来闲散的老板章雅雯，这个点居然会出现在店里。
又站了一会，聚集堆松动了些，露出两个工人站在角落安装东西的身影。
章雅雯像预感到什么，莫名转过脸，隔着玻璃门，她挑了下眉，示意程天然等她一会。
像看一段默片，章雅雯微笑着和里面的人说了些什么，新店长小刘也回头朝程天然笑了笑。
程天然朝她们挥挥手，发觉工人正在安装的是摄像头。
章雅雯出了店，拉程天然去斜对面的蛋糕店坐下，“今天怎么来了？”
“手头没什么事，就过来看看。”
章雅雯拿胳膊撞了下程天然，调侃道：“哟，不放心呢是吧，对我这小店还有感情？”
气泡水端过来，程天然呡了口，“不放心多少是有一点，小刘做事挺踏实，上手也很快，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她看着章雅雯，“刚刚我在店里看到工人，是总部要求装监控吗？”
“我就是这么和小刘说的，”章雅雯调皮地眨眨眼睛，“但其实是我自己要装。”
见程天然目露疑惑，章雅雯解释道：“你是自己人，在店里我肯定放心，若是换一个人来，事情就不会那样操作了。做手脚有几百种方式，我不可能全都猜得到，我可不想等吃了亏了再直呼上当。”
小刘也算是程天然一手选出来的人，回忆起相处的点滴，程天然皱眉道：“法治社会，不至于吧。”
“防患于未然，”章雅雯说，“现在的人心眼可多了，要不严加管控，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程天然点头，“好吧，多注意总是对的。”
章雅雯扶额道：“还是你在好，什么都不用我操心，做事认真有头脑，既不出岔子又能财源广进。我今天去电脑调了数据看，这阵子营业额是之前的一半，小刘估计没你那种商业嗅觉，我看她压根是不知道要怎么做推广和做活动的。”
“别要求太高，她还在熟悉商品类目和客人，能把货理清就不错了，最近你就别太在乎营业额了。”程天然想了想，说，“过几天我会给她出个活动方案，好让她有这方面的思路，店里做促销不复杂，以后照搬照抄好了。”
“我看她就想混混日子，哪会多动脑筋在盈利方面，毕竟又不是自己的店。”章雅雯笑得肆意，“不过我自己开着店，心思都不在上头呢，上梁不正下梁歪，怪不得别人。”
程天然无奈摇头，“你不盼人点好，一会说人不动脑子一会又是没商业嗅觉，那可是你的店，不想挣钱了吗？”
章雅雯倒是义正严词：“就因为是我的店，我才这么想好吗？我可太了解自己了，没有你啊，这店能不亏损就不错了。”
程天然还想鼓舞几句，章雅雯突然伸手摸了下她的脸，问道：“怎么突然戴眼镜了？你不会近视了吧？以前我可羡慕你不近视来着，看来人家都说年纪变大，度数会变深是真的，我也得少玩玩手机了。”
“没近视，最近有点戴习惯了，就常戴着，”程天然问，“怎么你们都对戴眼镜这事儿这么在意？”
“因为戴不戴相差太大了嘛，不戴眼镜是那种一眼能望见的，气场一米八的女神，戴了就是文气清秀的小女生，文化人那种感觉。”
章雅雯探究的目光投过来，欠兮兮八卦道：“还有谁在意？我可听你妈说了，最近你有个相亲对象吧。”
不止路风，貌似身边所有人都提过眼镜这一嘴，程天然承认道：“他是说了。”
章雅雯笑得不怀好意，“唷？他？这词够暧昧的呀。”
程天然解释道：“暧昧什么，和他还不大了解，偶尔吃下饭而已。”
“好吧，再多了解了解。”章雅雯暂时失了兴趣，“不过说好了啊，等真碰见满意的，要第一时间给我过过目哦。”
程天然怕章雅雯又老生常谈些找对象的条条款款，连忙应道：“如果有，肯定会先给你看的。”
捻了几下新做的美甲，章雅雯说：“那还差不多。”
真惦记起店里那点生意，程天然水也喝不踏实了，担忧道：“我自己都觉得这一走了之太不够意思，还非常突然，我总得出些补偿的法子，那边工作归工作，如果店里出现什么问题，你们都要第一时间联系我，不要觉得不好意思。”
“正常离职有什么不够意思的，再说我哪里会跟你不好意思”章雅雯搭上程天然的肩膀，“我一个小店，本来留着你就是大材小用，以前你在好运来的成绩有目共睹，再次投身餐饮业说不定是个不错的机会。”
程天然没法袒露换工作的深层原因，章雅雯推近蛋糕，她挖了一小块塞嘴里。
蛋糕是甜的，腮帮子却发酸，程天然说：“以前也没什么成绩，好运来本来就是老字号，开了二十多年屹立不倒，客源稳定，每年都能登上各种好店榜单。口碑才是最硬的招牌，我不过是借大树好乘凉，维持饭店正常运营罢了。”
“新店就不一样了，一切从头开始，我还没把握。”
蛋糕又往前推了推，近到要挨着程天然前襟，章雅雯语气像个老妈子，“再多吃点，专门给你点的，看把你给瘦的。”
“还有不是我说，你真的太谦虚了。好运来我小时候就经常去，菜品把控并没有你想得好，不仅味道时咸时淡，有时候卫生也有问题，你在的时候，至少我是没碰上过这种情况了。现在听朋友说，你走了以后，里头又不是很行了，上回有人去还吃到了虫子。”
听了夸奖，程天然的表情也未松动几分，一勺勺吃得很慢，章雅雯再度鼓励道：“别有压力，你心情好最重要，我和你妈妈都是你的坚强后盾，当然还有你的宝贝女儿朵拉。”
自己并不是一个人，从章雅雯坚定的目光里，程天然收获了力量。
临走前，章雅雯神情叵测地说：“我最近查到些东西，昨天半夜都整理好发你邮箱了，估计你还没打开看，不然肯定问我了。”
章雅雯不坐班，很少使用邮箱，程天然狐疑道：&34;就这么肯定我会问你？是什么东西？”
章雅雯却欲言又止，吸管在杯底搅了又搅，说：“说来话长，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