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0章 仍无消息
“找到小姐没有？”
付家，付氏站在前院不停来回踱步，神情焦急，见到寻人的下人回来了，急忙问道。
“回夫人，没找着。”那名下人躬身答道。
付氏一脸烦躁，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这孩子，到底跑哪去了，还不归家，是要气死我不成？”
付氏喃喃自语，站立难安，不时看向门口。
幸好，幸好她公爹不在，不然要是知道付红缨还没回家，怕是震怒到动用家法。
“母亲，红缨回来没有？”
门外，付赤霄长腿一跨连上几层台阶，越过门槛，朝付氏而来。
“没呢，没呢！这孩子，何曾这样，她到底能跑哪去？”
付氏听得付赤霄这么问，便知他也没消息，气得不行。
“孩儿去了杨家，漫儿说只在昨日见过小妹，今日未曾见过，她也不知道小妹会去哪。”
付赤霄也是急得不行，想了想，转了个身作势要走。
“这样干等着不行，孩儿还是再去找找。”
“少爷，夫人！”
就在付赤霄要出门时，一名下人赶来。
“东厂，东厂来人了！”
“东厂？东厂来人做什么？”付氏面上一愕，看向付赤霄。
付赤霄摇了摇头，表示他自己也不知。
两名缇骑迈过门槛进来了，对着付家母子抱拳，其中一名缇骑开口说道。
“付夫人，付少爷，我等奉督主之命，前来问问付小姐失踪之事。”
“大人，我可否一问，督主是怎么知道我家小妹失踪之事的？”
付赤霄上前一步问道，心里莫名不安。
“付少爷有所不知，沈昙清沈大人放衙后也失踪了，督主命我等深夜寻人，意外得知你们也在找失踪的付小姐，便想查查看有没有联系，毕竟……”
付赤霄明白了，谁都知他家小妹倒追过沈昙清，这会两人都失踪了，确实值得令人怀疑。
“谁失踪了？沈昙清也失踪了？”
付氏怀疑自己听错了，走到那名缇骑跟前，情绪有些激动，声音不免也高了两分。
“大人，这沈昙清失踪了，跟小女有什么关系？难道督主以为是小女绑架了沈昙清不成？”
“夫人，请冷静！这还什么都没查实呢，您这般激动做什么？”
那名缇骑不悦，皱起了眉头。
“我们督主又没说此事一定跟付小姐有关系，只是考虑到付小姐对沈大人的心意众人皆知，又双双失踪，想办法尽快找到沈大人罢了。”
“不可能！我们红缨不可能跟沈昙清的失踪有关系，这一定只是巧合，巧合而已。”
付氏别过脸看向别处，心情十分不爽，又莫名有些不安。
“母亲，您别激动，两位大人只是公事公办，走个场问问罢了，这事不一定跟小妹有关系。”
“但小妹和沈大人毕竟都是官家人，失踪一事非同小可。”
“您看这夜色已深，万一真有什么意外……有东厂帮忙找，也许很快就能找到小妹呢。”
付赤霄揽住付氏的肩膀，轻声开解道。
“您也不想小妹出任何意外的对不对？现在只能配合东厂，找到小妹和沈大人才是。”
付氏多少听进去了。
比起两人失踪有没有联系，她更担心自个女儿的安危。
在她心里，女子柔弱，比起沈昙清这个男人，自然是觉得付红缨更容易遇到危险，完全忘了她女儿是个习武之人。
付赤霄招来专门侍候付氏的李妈妈照顾她，自己也跟两名缇骑到一边将知道的情况一一告知。
两名缇骑认真听着，虽然有用的信息不多，但还是表达了谢意，躬身作辞。
付赤霄本就想着继续出门寻找，所以跟着两名缇骑一起出门，结果在大门口遇见了饮酒归来的付老将军。
“见过付老将军。”
两名缇骑朝他行礼，然后微点下头先走了。
“这怎么回事，霄儿，东厂的人怎么来了？”
付老将军虽然喝得两颊通红，一身酒气，但人还是有几分清醒的。
“祖父，您不是说今夜不归了吗？”
付赤霄故作镇定，心里却暗道了一声糟糕。
“别说了，黄忠那个老头，席上一直抱着他那外孙跟我们炫耀，话里话外就是有子孙福。”
“哪像我们付家，别说添丁了，就是添个孙媳妇都没有。”
“红缨也不小了，早点寻个良人嫁了才是，再折腾下去就成老姑娘了。”
“虽然沈昙清是不错，有才有貌，但他既然无意红缨，她也该趁早死心才是。”
“我看找个武将出身的，配她合适。”
“那沈昙清她就别肖想了，我看他这性子，多半也是喜欢那种娇滴滴的姑娘家。”
“而红缨这种刚强的性子，真没几个文人看得上的。”
付赤霄默默听着付老将军唠唠叨叨，心不在焉的频频点头，不时往外瞄一眼。
“对了，刚刚东厂的人来作甚？这都刚过三更天了，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就在付赤霄以为付老将军的注意力被转移的时候，原本带着醉意的眸子一下子变得锐利起来，瞪着付赤霄。
付赤霄突然被瞪，眼里的慌乱立马被看在了眼里。
“没事，真没事……”
“霄儿，莫要骗我！你祖父年纪是大了，但还不至于头昏眼花。”
“这夜深人静的，如果不是出了什么事，怎么会这么晚还上门叨扰！”
“说，究竟发生何事了！”
付老将军说到最后，厉声喝了付赤霄一声，吓得他身子不自觉得抖了一下。
“祖父……”
付赤霄见他真的怒了，便知再怎么瞒也瞒不住了，只好把事情说了出来。
“红缨下午带着丫鬟出门后……至今未归，已派人去找了，一直没有半点消息。”
“霄儿只派了府里的下人去找，没敢惊动官府。”
“那东厂的人找上门来是为何？”付老将军面色一凛，眉眼间已有怒气。
“那是因为……沈昙清沈大人他也……失踪了。”付赤霄越说越小声。
“什么？沈昙清也失踪了？”付老将军眉头一皱，酒也清醒了两分。
“这是怀疑跟红缨有关？”
“未下定论，只是两人都失踪了，顺便一起找找罢了。”
“……她这两日有没有什么异常？”
“没有，除了昨日去找过杨漫外，未曾有何不妥。”
祖孙俩说完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霄儿，你多派点人手再去找找，不管是红缨还是沈昙清，都竭力去找。”
“是！”
付赤霄依言进门又召集了几个下人去寻人，付老将军看着几人的身影消失在寂静的街上，突然叹了口气。
可不要真有什么意外啊！
东厂旁暗巷里，沈从容讲起了兄妹两人小时候的趣事。
除了今生八岁之前的记忆跟前世没区别外，八岁以后创造的那些回忆便是全新的。
她记得沈昙清十四岁时，有一次在私塾里得了夫子的盛赞，遭到旁人嫉妒，在散学的时候被三个人堵在了巷子里。
刚好那天她想他带她去买纸鸢，就独自跑去接他，正巧看到他被人推倒在地。
这可把她气得，从地上捡起有她巴掌大小的石块，冲上前去两腿一跃，顺势手一挥，石块砸在了那个推了沈昙清的少年的后脑勺上。
那人被砸一阵吃痛，摸着后脑勺吃惊的回过头看向了突然冒出来的沈从容。
沈从容当时刚跟李清风习武没两天，年纪小，力气也不够，没能把对方脑袋砸开花，反而被他揪住了衣领。
沈昙清见她被抓住了，起身想要救她，反而被另外两人死死按住，眼睁睁地看着沈从容挨了一耳光后，一发怒和另外两人打了起来。
沈从容被打也不怕，哪怕对方目光很凶。
“别怕你的对手，他凶你更凶，他狠你更狠，用眼神用气势震慑他，只要他怕了你，你就胜了半分。”
当时，李清风教她怎么用眼神吓人的话在她脑海里响起，也因沈昙清被人欺负了，她的眼神带着狠意回瞪对方，嘴角浮起冷笑，无视脸颊的疼痛。
对方比她大比她高，居然一时被唬住了。
沈从容见他扬起的手迟迟不敢打她第二下，突然抬起右脚用力的踢了对方胯下，在对方吃痛捂着下身时她马上又把石块砸在了他额头上。
这下就真的把他的头砸出血了。
沈从容把石块随手一扔，刚急吼吼的喊了句“谁都不能欺负我哥”，就被沈昙清拽着跑了。
两人跑了两条街才停下来大喘气。
沈从容挨了一耳光，沈昙清右边嘴角挨了一拳，左边脸颊也挨了一拳，均负伤。
两人相视一笑，这下也没心情去买纸鸢了，倒是找了家药铺买了祛瘀消肿的药膏擦擦，然后用剩下的几文钱买了糖人吃。
两人就坐在角落里看着街上人来人往，东拉西扯瞎聊。
也就是那一次，沈从容知道了沈昙清在私塾里其实一直遭受冷暴力来着。
因为她的大伯父离家后下落不明多年，沈昙清又很争气，从进私塾开始就锋芒毕露，遭人妒忌，便有同窗拿他身世说事。
什么私生子，什么被抛弃，什么寄人篱下的一条狗，话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可沈昙清什么也没说，默默忍了几年，就连沈默舟都没跟他表达过一丝委屈。
为了什么在硬撑着，沈从容当时还不懂，但知道沈昙清这些年受的伤害，她就坐不住。
“相公，你知道我后来怎么教训他们的吗？”
沈从容下巴一抬，气哼哼道。
“不知。”
裴司衍想不到那么小的她能做什么，心想难道是告状？
“让我师父每夜扮鬼去吓唬他们。”
沈从容想起李清风跟着她为了给沈昙清出气，大半夜潜入别人家一通瞎胡闹的回忆，捂着嘴呵呵乐起来。
裴司衍见她笑了，也跟着笑了。
“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