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章 称他父亲
沈从容立马从裴司衍身上下来,坐在床角愣愣的盯着他看。
裴司衍坐起身,抿着唇和沈从容对视。
不久前他想把沈从容放下床,结果她牢牢揽着自己的脖子不肯撒手,他便放低身子轻轻压着她,放她躺下后本想拉下她的手。
但是两人的脸靠的那么近,他不仅感受到沈从容的气息,也被那红唇扰了心神,再想起宝琴的话,他忍不住偷摸着亲了她的唇。
只是浅浅的蜻蜓点水,还是令他紧张万分,心跳加速,脑袋空白。
他微微远离她的唇,努力回想着宝琴教他的那些话,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太过于紧张了,他一个字都想不起来。
身下的沈从容轻轻嘤咛一声,眼皮动了一下。
裴司衍见她没有醒,犹疑下又俯身亲了她。
“要是还不会,多亲几回,自然就懂了,熟能生巧。”
就在裴司衍闭上眼的时候,他只想起了宝琴最后说的这句话。
这一下亲的比刚刚那个久一点。
裴司衍还是不敢再进一步,他缓缓睁开眼,看到一双大眼睛呆呆的看着自己,吓得抬起头,面红耳赤。
“相公?”
沈从容下意识的喊了一声,见裴司衍慌慌张张的想挣脱她的手下床,心里一急,一使劲反而翻身将裴司衍压在她身下。
“你逃什么?”
沈从容抓住裴司衍的两只手压在他头顶上,看着他红着脸别过头不敢直视自己的眼,心情有些郁闷。
“因为趁我睡觉偷亲我被发现,反倒不好意思了?”
被说中心事的裴司衍不敢回应,也因为此时暧昧的姿势更加不安,脸颊发烫。
“相公。”
沈从容歪着头和裴司衍对视,声音娇软,突然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想亲就亲啊,反正我打定主意做你的人了,你馋我身子又有什么问题?”
裴司衍深深地看着沈从容亲完自己后那明媚的笑脸,突然弓起身快速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沈从容的笑容瞬间就僵住了,反倒是裴司衍躺好后弯起了嘴角,睫毛轻颤一下。
沈从容白皙的脸上飘起了红晕,目光幽幽,显得更加娇俏可人。
她什么也没说,再次凑上前去,闭着眼和他接吻。
四片唇瓣轻柔相碰,柔软,甜蜜,羞涩,又欲拒还迎……
这种奇妙的感觉,让情爱经验一片空白的两人欲罢不能。
沈从容虽然前世嫁过人,但别说同房了,就是和夜祤栈亲个嘴都没有过。
因为他不是她喜欢的人,所以她不愿意。
也因为他还有其他女人,她更不愿意。
所幸正妃看不上她,没逼着自己去侍寝,反而让她没事别在夜祤栈面前晃悠。
当然在王府的三年里,夜祤栈有两次想过对她用强。
一次是他醉酒后半夜进她屋想和她圆房,另一次就是裴司衍救了落水的她后渡了气,深深刺激到他了。
结果自然没让他得逞,而阻止的手段都是沈从容自残保清白。
他还是很尊重她的意愿的,也很喜欢她,只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罢了。
两人亲的难解难分,意乱情迷。
由于趴的太久,沈从容动了动腿,想调整下姿势,结果不小心碰到了裴司衍的下身,感觉有点不对劲,抬起头从身下看过去。
“好像有奇怪的东西,你藏刀了?”
说着,沈从容收回右手往下探去。
“别……”
裴司衍刚缓过神,才开口阻止,身子却一下子僵住了。
沈从容的手乱摸一通,本来觉得可能是裴司衍藏的匕首什么的掉了出来,但手感却明显的告诉她不是。
不是匕首,那是什么?
仅仅是两秒后,她惊得瞳孔地震,急忙收回了手,结结巴巴的问裴司衍。
“你……你不是……太监吗!怎么会……会有……那东西?”
“容儿。”
裴司衍的眸色一暗。
“我确实没有净身。”
没有净身!
沈从容傻住了,右手有些颤抖。
那也就是说,裴司衍是假太监?
难道他前世是真的想造反当皇帝?
“但我是天阉之人。”
就在沈从容怀疑裴司衍真的有谋逆之心的时候,裴司衍接下来的话又粉碎了她的猜想。
“什么?”
沈从容瞪大了眼,从裴司衍身上下来后,坐在床角愣愣的和他对视。
天阉。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陌生的词,但默念三遍后,她大概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
这可比被净身更让人蒙羞,要是让人知道裴司衍有这种内情,怕是被嘲得更厉害吧。
这还不如真挨一刀呢。
“为什么你不……”
沈从容沉默了会,小心翼翼的问道。
“师父不想我的身子有一丝一毫的受损。”裴司衍平静的答道。
“所以净身房没有我净身的记录,就连两年一次的验身的过场都不用我走。”
啊,汪喻是司礼监的掌印太监,可以说权势滔天,替裴司衍遮掩应该易如反掌。
只是要是被人知道了,将这事捅出去,就算裴司衍跟太监没两样,这师徒两还是会被人责难的吧?
至少难听话肯定逃不了。
想到裴司衍可能又要被人指指点点,沈从容心疼不已。
她两手撑在床上爬向他,跪坐在他跟前,伸出两手捧着他的脸,两眼亮晶晶,温柔不已。
“相公,这对我来说没关系,你不必担心。刚刚的温存已经令我很心动,很欢喜了,不能同房也无事,日子还有其他过法。”
这番话令裴司衍很感动,也让他坚定了想娶她的决心。
“督主,督主,汪大人来了!”
屋外,宝琴轻拍着房门,朝里面喊着。
“就来。”
听到沈从容答了一句,宝琴才收回手,跟一直守在门口的俏俏等里面的人出来。
一会后门就开了,沈从容脱掉了斗篷,整理了发丝后被裴司衍牵着出来了。
宝琴看着两人还有尚未完全褪去的可疑红晕,心想她才刚教裴司衍多久,这么快就实践上了?
但想到汪喻还在等,她也不敢现在打听进展,忙带着两人去了另一间厢房。
汪喻坐在厢房里喝着茶,听着房外清倌弹着古筝唱着小曲,倒觉得不输宁薇唱的。
“师父。”
裴司衍一手推开了门,一手牵着沈从容迈过门槛,来到了汪喻面前。
汪喻放下茶杯,看向了沈从容,见她眨也不眨的,怔怔的看着自己,浅勾嘴角。
这般娇小的她,和高大的裴司衍站在一起,倒是有几分般配的。
“你便是沈大人的妹妹沈从容?”
“嗯。”
沈从容紧紧握住裴司衍的手,面上有些紧张。
“你和衍儿的事,我是同意的。若你父亲能接受,这门亲事,不是高攀,而是下嫁!”
“你是你父亲的掌上明珠,他也是我抚养长大的爱徒。”
“这聘礼,督主府出一份,我汪某也出一份。”
“十里红妆,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这该有的礼数都会有。”
“孩子,既然你和衍儿有缘,我希望你既已选择了他,日后就好好陪着他,照顾他。”
“不管你想要什么,你尽管提,汪某自当竭尽全力满足你。”
汪喻站起身,走向沈从容,在两人面前许下了承诺。
“我想要的就一个,他。”
沈从容迎上汪喻的目光,抬起右手食指指向裴司衍。
“父亲,我在这向您保证。”
“我从喜欢他开始,就明白选了他意味着什么。”
“往后的日子,我会照顾好他的,是荣华富贵,还是粗茶淡饭,我都不后悔。”
“我喜欢的是这个人,又不是身份、地位、权势,我虽然只是一介女子,但我也是不输任何男子的。”
沈从容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两师徒默默听完,半晌无言,只有裴司衍反握紧了沈从容的手,眼睛看向汪喻。
目光幽幽的,又带着一丝恳切。
“你这声父亲,倒是意外叫得这般自然顺口。”汪喻用袖子遮住嘴轻咳了两声。
沈从容蓦地红了脸。
难道想她叫他“公公”?他分得清是哪个“公公”吗?
或者喊“爹”?
可裴司衍都只是叫他“师父”,她喊“爹”的话总觉得怪怪的。
思来想去之下,她就喊了“父亲”二字。
“还以为你会跟着衍儿喊我‘师父’,不过‘父亲’……我很喜欢,你想这么叫便这么叫吧,总归是一家人。”
汪喻两手伸向身后,示意两人落座。
“一起陪我喝杯茶,难得今日有幸遇上。沈……我还是跟着衍儿叫你容儿吧。”
“是,父亲。”
沈从容应得极为爽快,跟着落座后,接过裴司衍给她倒的茶,抿了一口后,抬眸偷偷看着汪喻。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汪喻的真面目。
下颌方正,剑眉星目,才四十岁,两鬓有了些许白发,但这相貌也堪堪值得赞叹一句英俊潇洒。
这样的颜值才能生出裴司衍这样的孩子来吧。
可惜年纪轻轻的,贴身侍卫做的好好的,怎么会想不开挨一刀呢?
她突然就有些生气。
就算如今夜舜祯宠信汪喻师徒又如何?
怎能让汪喻断了根,就为了让他这么多年忠心追随?
难道除了当太监之外,其他职位给不了他?
还是担心他会……祸乱宫闱?
沈从容胡思乱想着,生出了想挖一挖皇家秘辛的心思。
三人就静静喝着茶,听着曲,直到清倌唱完后,汪喻才再度开口。
但他没问沈从容的家事,而是跟裴司衍说起梨园发生的事。
沈从容这才知道原来当时汪喻也在梨园。
不过,想到杨漫那个样子,心里又止不住偷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