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 趁机扑倒
沈从容重新踏入梨花林后,眼前有梨花微微飘落,漫天飞舞的样子特别有氛围感。
裴司衍一只手负在身后,抬眸正看着枝头上的梨花出神,没察觉到身后有人在盯着自己。
沈从容就静静地盯着裴司衍的背影看了许久许久,看的眼眶都湿润了。
前世逃亡路上,她曾好几次默默的看着他宽阔的背影,始终觉得一路上给了她莫大的安全感。
而当他背着她趟过没过湍急的河流时,她真想一辈子都趴在他的肩膀上替他拭汗,想告诉他跟着他风餐露宿,食不果腹这事她一点都不曾后悔过。
心里隐隐一动,沈从容真想扑上去抱住裴司衍,或者马上拉着他拜天地,不想为了合理又自然的接近他而苦恼那么多。
她擦了擦眼角,轻轻吸了口气,抬腿缓缓走向裴司衍。
“你去如厕,怎么去得那么久?”
听到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裴司衍还以为是陆鸣安,边语带戏谑边转过头去,却见是沈从容站在自己身后,反倒吓得后退了一步。
沈从容这下可以确定陆鸣安是故意引自己来的,裴司衍压根就不知道他的掌刑千户去替他搭讪自己。
不过这有什么关系,有人当助攻帮她接近裴司衍,她自然是十分欢迎的。
“督主。”
沈从容装的柔柔弱弱的,轻声细语的朝裴司衍欠了欠身,“民女是来感谢您赠与的雪肌膏,偶遇千户大人,得知您也在此,特意请他领路前来,还请您莫怪唐突。”
裴司衍听得一头雾水,心里腹诽那雪肌膏明明是陆鸣安私自赠与,何时变成是他的安排了?
不过……从收到请帖起陆鸣安就一直在他耳边念叨,来了诗会后总怂恿自己去见沈从容,此时比赛又在进行,他可不信两人是意外偶遇的,多半是陆鸣安故意凑上前去的。
猜到陆鸣安的意图后,裴司衍正色道:“不必言谢,沈小姐的鞭伤也好了吧?”
“好了,好了,您看比以前还光溜溜的白的发光呢。”
沈从容说着,直接将右手的衣袖撸得老高,故意将手臂凑到裴司衍面前。
裴司衍被沈从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懵了,整个人呆在原地红了脸。
他看着个子娇小的沈从容一点也不矜持却又笑得人畜无害的样子,心里很难不想她真不是故意的。
可是想到明明武功底子那么好的沈从容硬挨了一鞭子,看她这细胳膊的绝对很疼,所以他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她的胳膊。
诚如沈从容所说,那道鞭伤确实已经结痂愈合了,细看还有一条浅浅的白色伤痕,粗看便瞧不出。
当裴司衍意识到自己看得太仔细时,抬眸见沈从容笑得更加明媚,他的脑袋“嗡”的一声都快炸开了。
梨花林入口,杨漫找来一个宫人,给他塞了一大锭银子后,让他想办法支开陆鸣安,然后跑去找了自己的兄长杨岩。
而另一边,付红缨拉着她的兄长和夜煜殊假意赏花的名义从荷花池那边过来了。
因诗会基本可以说是文人的主场,比赛都偏向文试,而其他尚武的人大多不会全程观看比赛,途中便会溜出来四处闲逛。
当陆鸣安真被那名宫人支开时,杨漫兄妹两和付红缨等人便在梨花林入口碰上了。
“红缨。”
杨漫假装是偶遇,笑容明媚的上前挽住付红缨的胳膊,“可真巧啊,你们也是出来透透气的。”
“是啊。”相比杨漫的自然,付红缨反倒笑得有些僵硬。
“啊,见过端王爷,赤霄哥。”杨漫这才看向付红缨身后两人。
夜煜殊和付赤霄微微一笑点了下头,两人对杨漫还是稍微熟识些,但当杨岩朝夜煜殊行礼后,付赤霄的表情变得很冷淡。
付家和杨家都是武将家庭,两位老将军是不对付,互看不顺眼的,而付赤霄的父亲并没有从军,杨定却是大将军,付红缨和杨漫又是手帕交,反倒是付赤霄和杨岩没什么交情,见面只是客套一番,十分生疏。
杨昶是打定主意培养杨岩做接班人的,是出于传承家族荣耀的目的,可付赤霄不同,他是发自内心的想征战沙场,保家卫国的,所以自小便主动找付老将军指导自己,努力上进。
按理说付红缨和杨漫相差三岁都能成为手帕交,付赤霄和杨岩相差两岁应该合得来才是,可是两人就是聊不到一块去,使得付老将军还特意告诉付赤霄,不要让老一辈的恩怨影响年轻人的交往。
可付赤霄摇了摇头,直言他单纯的就是不喜欢杨岩,跟其他人无关。
杨岩行完礼后觉得很不自在,想要找个借口告退,却被杨漫一把挽住了胳膊,被拉着往梨花林里走。
见计划行使的如此顺利,杨漫暗中和付红缨交换了下眼神,笑得十分得意,反倒是付红缨一直忧心忡忡的,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台上,沈昙清赢了飞花令、对对子和比书法后,换温庭真上台比绘画。
他一下台走向赵书会,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道来,不少人满面笑容的朝他贺喜,也有不少姑娘心生仰慕却又娇羞的看着他。
受到太多关注反倒令沈昙清很有压力,他保持着礼貌而又不失尴尬的笑容,穿过人群,走到了赵书会旁边。
“行啊,昙清,前两年这三项比赛是你夺得第一,今年也是你,你这是不给其他人活路啊。”
赵书会一把揽住沈昙清的肩膀,由衷的替他高兴,“怕是明天过后,你府里的门房又会收到不少求亲的帖子了吧。”
“我话早就放出去了,他们若是硬塞也无用,我不会回帖的。”
沈昙清不以为然,看了眼赵书会身旁,发现沈从容又不在,不免皱起了眉头。
“找容儿是吧?她去如厕了。”温庭钰看出了沈昙清的想法便答道,“应该也快回来了。”
沈昙清闻言便放下心来,暗自庆幸她有打过招呼,不然他又得提心吊胆不可。
可他此时完全没料到,沈从容背着他做了一件多么大胆的事。
当裴司衍惊慌之下满脸通红,身子燥热之际,沈从容掏出了一条手帕踮着脚尖勉强够到他的额头替他擦汗。
“督主,您的脸好红啊,还出了那么多汗,可是哪里不适?”
看到姑娘家的体己物就在眼前晃啊晃,还隐隐能闻到一股香味,裴司衍的心越发难以抑制的狂跳不停,双眸下意识的看向沈从容的朱唇,感觉就像回到了惊鸿楼那夜。
沈从容替他擦完额头,打算也擦擦鼻尖时,却见裴司衍突然如惊弓之鸟般连连后退,靠在了梨花树干上,眼神里满是慌乱,心想只是帮他擦个汗而已,至于反应这么大吗?
要知道前世躲在山上时,两人夜夜相对而眠,她抱着他的胳膊醒来时他都不曾红过脸,怎么如今慌成这样,一点东厂头子该有的冷静都没有?
“督主?”
沈从容迈前一步,语气中满是担心,她觉得裴司衍真的是太反常了。
“别过来!”
裴司衍一手捂脸一手抬起阻止沈从容的靠近。
他好不容易才用了几天时间不去想被强吻的事,也只打算今日远远见到沈从容便足够了,真没想过要和她靠的那么近,更没想到自己的心轻易就受到了影响。
可沈从容哪里肯听他的,她不想办法多在裴司衍面前刷存在感那哪行呢?她只是个平民女子,能见他的机会不多,自然是抓住机会能造就造啊!
于是,沈从容贡献了今生最尴尬浮夸的演技,趁着裴司衍没看着她,用力的连掐自己大腿内侧两把,疼到眼泪都快出来时,往前走了几步故意脚一歪,极其夸张的喊了一声“哎呀”,借此扑进了裴司衍的怀里。
裴司衍身子一僵,感受到怀里的柔软,他缓缓放下手,看着沈从容眼眶红红的,晶莹的泪珠即将溢出,咬着下嘴唇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都忘了先推开她了。
“督主……”
沈从容假装柔弱无力的靠在了裴司衍的胸膛上,听着他如擂鼓般的心跳声心里诧异,面上却带笑假意啜泣。
“你哭什么?”
裴司衍瞪大了眼,整个人僵着身子完全不敢动弹。
“民女扭到脚了,怕是伤到了脚踝。”
沈从容满心欢喜的轻嗅着裴司衍身上的沉香味,心想要是能伸手圈住他的腰身就好了。
“本座看看。”
裴司衍不疑有他,抬起两手就想拉开沈从容替她看脚,吓得沈从容怕被识破,不管不顾的一把抱住了裴司衍的腰。
“啊,好疼!”
沈从容闭着眼嚷了一句,心想有没有什么甲乙丙丁的路人啊,赶紧跳出来说他们抱在一起伤风败俗,成何体统啊,电视剧不都这么演吗?以女子名誉受损为由,让两人结为两姓之好。
虽然这做法很卑鄙,但沈从容不在乎名声,心想反正横竖是打定主意嫁他了,被说闲话也无所谓,目的达成就行。
突然被抱裴司衍吓得不轻,但听到沈从容喊了一句“好疼”,他还是一把掰开箍住自己腰身的手,想要替沈从容查看伤势。
沈从容见躲不开,慌张之下后退两步,结果真的脚一歪身子往右边倾倒,下意识的惊呼一声,却被裴司衍单手牢牢揽住了腰肢。
沈从容愣愣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双眸子里的担忧,心跳开始加速。
很奇怪,她莫名的想起了前世裴司衍死在自己怀里的那个画面,忍不住轻抬上身想亲裴司衍的唇。
看到沈从容的脸突然靠了过来,裴司衍隐约猜到了她想做什么,心里腹诽这样真的好吗,却没有移开他的脸。
显然他自己也是有所期待的。
就在两人的脸慢慢的接近,沈从容闭着眼之时,突然有女子的声音惊呼了一声,吓得她马上又睁开了眼。
“天哪,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裴司衍连忙扶好沈从容站稳后立马松开手,不安的别过脸去。
沈从容本来还想总算有人看到他们拉拉扯扯不清不楚的样子了,但循声望去,看到是杨漫时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
呵,还真是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