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 被盯上了
“没想到一面之缘,沈小姐还记得在下。”
陆鸣安扬起嘴角,目光投向获胜后还站在台上参加下一个比赛的沈昙清。
“没想到沈大人这么厉害,不愧是当朝最出色的新贵,为官三年便能从一名修撰一下子平步青云当上了翰林学士。”
“那是自然,我大哥打小就很优秀。”沈从容看着台上的沈昙清和一名姑娘对起了对子,一脸的自豪。
以沈昙清的才华和本事,那可是妥妥的学霸呀,平城沈家能出他这么厉害的后人当朝为官,那绝对是光耀门楣,光宗耀祖的大喜事了。
“不知,沈小姐胳膊上的鞭伤是否已经痊愈?”陆鸣安抬手掩嘴,余光看向沈从容,轻咳一声问道。
“已经好了,多亏千户大人送的药膏,这伤口好得特别快,都没留疤呢。”
沈从容没有注意到陆鸣安的小动作,目光牢牢盯着台上,见沈昙清对对子又连胜两人后开心的拍手拍得很起劲。
“沈小姐不必言谢,真要谢的话……”
陆鸣安故意拖长了尾音,低低说道:“那也该谢我家督主才是。”
“是吗?谢……谢谁?”沈从容扭头一脸惊讶的看着陆鸣安。
“我家督主。”
陆鸣安得到了预想中的反应,心下一喜,面上却还是装得云淡风轻的。
裴司衍?!
沈从容瞪大了眼,心“噗通噗通”的狂跳起来。
她还以为裴司衍根本就没把她放心上,没想到他注意到她的鞭伤不说,还让人给她送药膏。
“督主,不会是做惯了这种事吧?”
沈从容马上就觉得不对劲,虽然她对裴司衍的了解很少,有用的情报也很少,但他会对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姑娘这么关心的吗?
陆鸣安觉得自己绝对是裴司衍最忠心体贴的下属了,整个东厂有谁像他一样为了主子的婚事盘算?
明明他主子是因为沈从容才来诗会的,结果见到人了却躲在一边岿然不动,这样子还跟现场的青年才俊争什么呢?
难道亲事还会长脚自己跑上门的吗?
“怎么可能,在下对天发誓,我家督主不是那种沾花惹草,风流滥情之人,别说牵姑娘的手了,就是说几句话的事都不曾有过。”
陆鸣安举手做发誓状,一脸坚定言之凿凿。
“是吗?”
沈从容眼神中带着怀疑,她总觉得陆鸣安好像在故意接近自己,刻意挑起话题往裴司衍身上引,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此刻台上的沈昙清对对子力压众人,毫无疑问夺得第一。
赵书会等人欢呼不已,加油打气之声不绝于耳。
“在下骗沈小姐会有什么好处吗?”
陆鸣安摇摇头失笑,“不知今日这场诗会,沈小姐可有看上的青年才俊?”
哦,原来兜这么大一圈,真实意图就藏在这。
沈从容转了转眼珠子,装作害羞的低声道:“乱花渐入迷人眼,这么多俊男才子看都看不过来,哪里会有属意的?”
“那还好。”陆鸣安小声嘀咕了句,心里松了很大一口气。
只要沈从容一天芳心未许,他主子就还有机会。
“倒是千户大人独自来这,是来寻一门亲事的?”
沈从容无意询问,将视线重新投回台上。
陆鸣安看着四周都是俊男靓女,笑着道:“沈小姐误会了,在下一腔热血只为东厂,参加这种场面只是为了陪我家督主罢了。”
“督主?他来了?在哪在哪?”
沈从容一听裴司衍居然也在这,眼睛一亮,伸长了脖子四处张望。
见陆鸣安看她眼神怪怪的,沈从容干笑两声,“还不曾谢过督主的雪肌膏呢。”
陆鸣安笑而不语,转身作势请她同去。
沈从容点点头,转向一边跟偎在赵书会身边的温庭钰耳语了几句,将塞在腰带上梨花枝托她保管,然后由陆鸣安走在前头拨开人群,离开了热闹非凡的比赛场地。
两人往反方向走,走过荷花池后,又来到了梨花林。
一路上陆鸣安没有开口说话,直到带沈从容来到入口处后,才说道。
“沈小姐,我家督主就在里面,他是喜欢梨花的,督主府的后院里就种了两棵梨树。”
“若是想和他攀谈,可从这入手。在下便在这守着,不会让人来打扰的。”
这番话简直就是正中沈从容的下怀,她极为干脆的一口道了句“好”,又马上意识到好像不够矜持,装得扭扭捏捏的样子继续道。
“可是千户大人就这样让我独自一人去见督主妥当吗?毕竟这孤男寡女的……”
“若是别的女子,在下定认为她心怀不轨,但沈小姐不一样,你虽是平民女子,但一言一行十分得体,又是沈大人的妹妹,绝不会是举止轻佻,放荡不羁之人。”
沈从容微微一笑,心里却叫嚣着他看错人了,她才不是什么端着的人,这辈子最想做的事就是扑倒裴司衍,把前世没对他占过的便宜都占个遍。
可她不知道的是,上次在惊鸿楼过夜那次,她就干过这种事了,可把裴司衍吓得不轻,只不过她一直以为是喝醉了做了个梦没当回事罢了。
两人互相点头示意,陆鸣安装作走累了样子靠在了一棵柳树旁,沈从容则做了个深呼吸后,按捺住激动的心情进入梨花林。
两人不知道的是,有两道人影一直暗中跟着他们,正躲在暗处交换了下眼神。
“那个人就是令你挨了打的平民女子?”
一名长相俏丽的少女指着沈从容的背影问道。
“是她。”
付红缨一脸委屈闷闷不乐的答道:“漫儿,这事就算了吧,本就是我自己误会了先打了她一鞭子的,沈大人上付家讨个公道也正常,那是他妹妹,他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杨漫冷哼一声,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红缨,亏你还是将门之后,不是已经一报还一报扯平了吗?”
“你好心好意去道歉,可那女子居然敢转头就跑,什么意思,瞧不起你的真心是不是?”
“还有那沈昙清,居然还敢凶你,怎么,还恃才傲物了?”
“是我缠着他的,我,我实在是太喜欢他了。”付红缨低下头,面色绯红。
杨漫无奈的摇了摇头,叹道:“作为手帕交,咱两的交情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我可真瞧不上那个沈昙清,文弱书生一个,有什么好的?”
“当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升为三品官,才华确实是他的本事,可这又如何呢?”
“肩不能扛手不能抬的,有危险的话拿什么护你?何况人家挑明了对你无意,这不是将你这些天的倒追变成了一场笑话吗?”
被杨漫一通说教后,付红缨红了眼眶,咬着下嘴唇沉默了一会,才说道。
“可他是唯一一个说‘女子习武,强身健体,有何不可?怎就粗鲁不值得男子喜欢了’的话,可见他不是那些肤浅的人,会以此戏谑她人。”
“他亲口跟你说的?”
“是我祖父跟他朋友们喝酒时提起的,当时我就对他心生好奇了,之后当我祖父拿着他的画像给我时,我便一眼喜欢上他了。”
“可是你祖父怎么就没打听清楚,想跟沈昙清攀亲的人可多了去了,他全都谢绝了不说,连说亲的媒婆都不能近沈府半步,你怎么就一根筋的栽倒在他身上?”
“可我还是喜欢他。”
付红缨垂眸闷闷说道:“哪怕惹他生气了,令他厌恶了,我的心里还是控制不住喜欢他。”
“唉,红缨,你可想过,像他这样的文人,可不喜欢舞棒弄枪,大大咧咧的女子。”
“他说了那番话又如何,只说明他对女子习武的事不反对,不意味着他会找这样的姑娘。”
“你就等着吧,今日诗会他大出风头,上门求亲的只会更加络绎不绝,他只会看上能和他聊诗词歌赋,风花雪月的姑娘。”
“不过在这之前,先会会那个被他护得那么紧的妹妹。”
杨漫看了眼陆鸣安状似慵懒实则一双眼睛充满戒备,一直都在留意周围的风吹草动。
“漫儿,你想做什么?”
付红缨看着杨漫冷笑的样子,心里有丝紧张。
两人虽然差了三岁,但也知杨漫把自己当朋友是真心想为她出头。
可两人同为武将之后,性格相似,都有些冲动跋扈,不免又担心她闹大了事不好收场。
“也不做什么。”
杨漫看着付红缨说道:“本以为她跟着东厂千户往人少的地方走,怕是有什么私情,可如今一看,原来如此。”
付红缨听不明白,她看到沈从容跟着陆鸣安走了,也以为两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可在梨花林两人就分开了。
虽然听不清他们的谈话内容,但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呀。
见付红缨傻愣愣的样子,杨漫没好气的抬手点了一下红缨的额头。
“亏你比我还大呢,怎么就看不出当前状况?就你这傻乎乎的样子,那沈昙清更加不会看上你了!”
总被看衰的付红缨噘着嘴,委屈的嘟囔着:“可我确实没瞧出有何不妥嘛……”
“今日不是有个不该出现的人出现了吗?”
“你说东厂督主?”
“没错。听说沈昙清上你家讨说法的那会,这东厂督主带着几名缇骑以追捕刺客的名义去搜了沈府,当时这女子的院子还是这督主亲自搜的。”
“你想想,这女子是初到皇城,能认得几个达官显贵,指不定跟在场的不少姑娘一样,乍见那阉人之下芳心暗许都不足为奇。”
“漫儿慎言!”
付红缨吓得急忙捂住杨漫的嘴,神情紧张的看向陆鸣安说道:“你就不怕被那人听到你说了大逆不道的话?”
“怕什么?有谁没在背地里叫他阉狗的,真以为人前不得不尊他一声‘督主’,他就不是个太监了一样。”
杨漫拿下付红缨的手,不以为然道。
“东厂是做什么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得罪东厂又有什么好处呢?”
付红缨满脸担忧,显然不如杨漫胆子大。
“不得罪,你说,这个想法如何?”杨漫眼里闪着精光,附在付红缨耳边低声说道。
付红缨听得眼睛不觉睁大,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