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李世民的选择
李孝恭哈哈一笑，向众人一拱手“那本王就当仁不让了，就由本王先向陛下禀报，若有不到之处，还望各位大人给予补充。”
“陛下，臣等今日前往拜会李先生，首先请教了救灾之法。此法是由李家小姐教与臣等的，总结起来说就是以工代赈。就是让灾民有事可做、有事能做，会什么就做什么，不再将粮食无偿的派发。这方面房大人了解的比较深刻。”
“是的，陛下。小玥姑娘有句话说得比较深刻，叫做救灾不如自救，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房玄龄听到这里也接上话说道。
“不过陛下，从小玥姑娘后来的话语中，臣能听出来。似乎救灾在他们看来并不是什么大事，反而因为雪灾可能出现的动荡才是重中之重。”
“王兄，此话何意！何来动荡一说。”李世民心里隐隐有了些想法，但还想在李孝恭这里确定一下。
此时，门外传来王德顺的禀报声“启禀陛下，高大人等已在门外候旨。”
“快请！”李世民说完连忙站起身来，走向门边迎接，屋内众人也连忙跟着起身躬身肃立。
房门被两名小太监推开，宰相高士廉、长孙无忌走进御书房来，见皇上就在门边迎接慌忙施礼“陛下，老臣来迟，万望陛下恕罪。”
“舅父来了，快，就坐，辅机也快请。”李世民搀扶着高士廉向主座走去，并将其扶坐在陪坐上。李孝恭当然自动让座，去到下首，走在众臣首座旁站立。
“辅机，叔宝怎么没来。”示意大家就坐后，李世民向长孙无忌关切的问道。
“叔宝旧疾发作，无法前来，特托我向陛下告罪。”长孙无忌连忙起身回禀。
“叔宝这身体……唉！德顺，快叫御医去看看。”
王德顺在门外领命而去。
“陛下，深夜召老臣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高士廉见皇帝处理完琐事，拱手问道。
“舅父，今天主要是谈一谈这次救灾的事宜，前面王兄和玄龄刚刚说道以工代赈。朕的意思，先让王兄说下去，咱们先听听。”
“好的，一切但凭陛下做主。”
李世民向李孝恭挥手致意“王兄，继续吧！”
“臣遵旨。救灾一事臣与房大人有过商议，房大人已有腹稿。雪灾是天灾，可是雪灾中还可能藏有人祸，此事朝廷不得不防啊！”
“孝恭！何为人祸呢？”高士廉是长孙皇后和长孙无忌的舅舅，一手把兄妹两拉扯大。又为长孙无垢选得了好夫婿，属于是皇上的长辈，所以这样称呼李孝恭没有问题。
“这事我知道一点，上次小玥姑娘在老程府上，曾经提过一次，但不愿与我们这几个粮商深谈。”长孙无忌说到这里不免呵呵一笑。
“这次李先生给出了三种方案，具体使用哪一种，这需要皇上定夺。”李孝恭向李世民一拱手，将李琪所说的三种方案，详细地与众人分说了一番。
御书房中陷入了一片沉寂，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李世民。高士廉俯身向李孝恭问道“孝恭，这李先生是何人？怎么没听说起过？”
“高相请稍安勿躁，待事后孝恭与高相细细分说。”李孝恭竖指于唇，低声地说道。
“玄龄！中书省可曾有救灾的方法，对于粮价上涨的预期可有应对之法？”李世民还是倾向于，应用朝廷的力量解决困境。
“启禀陛下，中书省对于救灾并无好的办法，主要还是运用历朝历代传下来的方法。可是，在小玥姑娘看来，只是治标不治本之法，效果不太理想。最好的结果就是，救治只能持续一月余，可能还会将朝廷拖入窘境。臣中意以工代赈。”房玄龄起身侃侃而谈，最后向李世民一躬身。
“辅机，对于小玥姑娘的以工代赈之法，可有见解？”
“陛下，臣曾翻阅过古书典籍，并无见有所记载。这救灾新法，臣不敢妄言。但臣思之，此法最重的还是粮食，可长安城储粮，并不能支撑到来年开春。臣祈陛下定夺。”长孙无忌绕了一大圈，又把皮球踢回给了李世民。
“工部可有能在冬季开工的工程？”李世民被逼无奈，无意中转向了李秋玥提出的以工代赈。
“回陛下，工部尚有城墙修复工程，已在月前停工，如有需要可以随时开工。另还可加入道路清理，地基基础工程，可修建河道防护工程等等。臣大概就知道这些，具体事项可召工部阎大人询问。”房玄龄掌管中书省，下辖六部，对六部的事还是比较了解的。
御书房再次陷入了沉默，众臣齐刷刷地盯着沉思中的皇上。李世民站起身来，在御书房中慢慢地踱着步，双手背在身后，一会看看墙上挂的一些名家字画，一会又走到御案旁，拿起上面的奏折随手翻一翻。
“高相，您是老臣了，对此事怎么看？”李世民没有回头，也没有称呼舅父。
“陛下，老臣听诸位大臣说了很多，也对过往历代救灾的做法，细细过了一遍，仿佛真的就如那位小玥姑娘所说，最后只会救无可救啊！老臣觉得以工代赈之法或可一试，最坏的的结果，不过是又回到过去的老路。可是，这粮食一事……！”高士廉并不是一位守旧的老人，对于新生事物还是能够接受的。
“粮食一事，李先生说三天后就可以去界牌村拉来，不过要看陛下对各大氏族的态度。”程咬金憋了半天，总算抢到了话头。
“玄龄，仔细说说。”李世民又走回了主位坐下，知道程咬金说不了多清楚。
“回陛下，李先生的意思，是看陛下决定采用三种方法的哪一种，才能决定粮食如何使用。具体怎么操作李先生并未细说，需要陛下先下定决心。”房玄龄一脸严肃地答道。
“辅机，你的意思呢？”
“臣认为第一种方法可行，目前如对氏族动手，臣恐会引起天下士子的反弹，反而更有利于氏族做大。而第一种方法只是以市场对市场，对朝廷几乎没有影响，朝廷回旋余地较大。如真如李先生所说，市场可回复正常，朝廷还可增加半年国库，这也不失为是一种最好的结果。”长孙无忌中和了自己了解的几种方法后，也选择了支持李琪。
“辅机说的不错，不过关陇方面还需要辅机多多费心。”李世民虽然没有明说，但大家都听出来了，这是选择了第一种方法。
“陛下放心，臣必不负使命。”长孙无忌本身就是关陇氏族的掌管者，长孙无忌依附了李唐，关陇就必须同步。
“王兄，这救灾一事朕就交于你如何？毕竟如此大的灾情，皇家必须要有个态度，就由王兄代表皇家出面赈灾吧！”
“臣遵旨，陛下放心，臣一定将事情办得明明白白，绝不给皇家丢人。”李孝恭躬身施礼地接下了差事，回坐在凳子上。
“玄龄，市场调控一事就由你与克明，代表朝廷与李先生一起操作，知节抽调右武卫军士协助。”
“臣遵旨。”房玄龄杜如晦和程咬金一起站起来拱手领旨。
“陛下，是否要给李先生一个职位，毕竟这样好办事。”程咬金没有多想，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可，你个大老黑，怎么不过过脑子。既然是采用市场手段，李先生就不可身有官职，难道你要告诉众人，这是朝廷在与氏族过招吗？”房玄龄马上站起来，指着程咬金骂道。
“呵呵，还是老房想得周到。老程错了。”
“你呀！还行，知错就认，你老黑就这点好！”杜如晦当然也懂得其中的关键，于是也笑骂着程咬金。
“好，灾情的事就这么定了。”李世民打开手边托盘上盖着的一块黄色绢布“这土豆一事，是知节报回来的，不知诸位臣工对此事了解多少。”
李世民说到这里，只见魏征从末位上慢慢站起，伸手自怀中也掏出了两个土豆，双手捧着来到李世民跟前，将土豆轻轻放在托盘上，又默默地退回原位坐下。李世民疑惑地看了看托盘里的土豆，又转头看着魏征“玄成，这是……？”
李孝恭哈哈一笑说道“陛下，魏大人一听这是亩产三千斤的良种，就从李先生家里偷来了。”
众人闻言都哈哈哈的笑了起来，魏征以袖掩面“羞煞老夫了。”
“玄成！没什么好羞愧的，亩产三千斤的良种，老夫从未听说过，要是老夫在场，说不得也要偷它几个回来。本相要代天下百姓谢谢玄成呢！”高士廉并不知道土豆的事，对魏征的作为并不为耻。
“高相说得好，玄成不顾读书人的身份，可见你心里装的是我大唐百姓。朕有玄成，幸也！”李世民也对魏征的作为表示了赞同。
闲话过后，大家进入了主题“这土豆之物，我等皆未见过，到底亩产如何？还需验证，不如就将这三个土豆找地方种植下去，看看效果。”魏征最为心急，恨不得马上见到成果。
“可现在是冬季，天这么冷，该如何种植呢？”高士廉提出了质疑。
“哈哈。这你们可以问我老黑呀！”程咬金大笑而起，一脸得意。
“你个老杀才，懂什么种地。”房玄龄不置可否地对程咬金摆了摆手。
“戴大人可懂这种植之法？”房玄龄转身问向戴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