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解开封印
“你没有选择，你应该知道我会怎么强制执行。”
许之启走到从前顾理居住的卧室前张望了眼，随后站在韩以晨的房门前。
“这间房趁早让人搬空，这种女人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许之言不满于他的指手画脚，凡事都相反着答复。
“你趁早和他们家断了联系，不然你迟早会被他们给拖累的。”
“你有什么资格对我的生活指手划脚的？”
许之启义正言辞地说道：“凭我是你哥，凭我是你老板，凭我为这个家做出的贡献比你多！”
“家？哪个家？是你们的小家吧？”
“我劝你认清现实，你生是许家人，死也只会是许家鬼，所以别再做些损己的事情来影响许家人了。”
“奶奶在世时，我的确是许家人，可现在，不是了！”
“许之言，你听听你说的话有多幼稚？你吃的用的穿的哪个不是许家出的？就连你现在住的地方都是许家人出的资。”
许之言找不到话回怼，但还是嘴硬地往下接话，“你真当我稀罕啊？我今天就搬离这个家，以后许家的事情别再来找我！”
许之启对他的话不以为然，就算他说到做到也不会超过一个礼拜，到最后打脸的还是他自己。
“随便你怎么折腾，反正这场婚礼你必须参加。”
许之启走后，他便开始打包行囊，可越想越气便干脆净身出户。
无处可去的他窝到了牛世伟家中，他的家是个loft的户型，奈何冬天供暖不足，这一夜可把他冻坏了。
第二日，他顶着黑眼圈到了公司，将窗户设置成隐私模式后便直接蜷缩在小沙发上昏昏沉沉睡下了。
倪姐带着顾理路过许之言办公室时察觉到了异样，她站在门前敲了敲却没得到回应。
“嘉嘉。”她站在门前呼唤着周嘉过来，指着那扇门问道，“之言来了？”
周嘉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情。
“真希望你能知道些什么。”
倪姐带着顾理继续朝着目的地走去，留下周嘉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对着那扇门罚站着。
她敲了敲，依旧没有得到回应，于是她便一个电话叫醒了在梦乡中畅游的他。
他烦躁地打开门让她进来说话，自己则又趴回了刚才的窝。
“你昨天狂欢的太晚了吗？”
他没有作出回应。
“注意身体啊，你之前在医院昏迷不醒的样子可太吓人了。”
他还是闭着眼不作回应。
“而且你的职业性质也不允许你彻夜出现在那种场所里，你还是多注意些吧。”
他烦躁地将抱枕盖在耳朵上以此隔绝外界的唠叨声。
她蹑手蹑脚地出了门，很快又拿了个毛毯返回到办公室内。
“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就叫我。”她盖好毛毯后又蹑手蹑脚地离开了。
他转了个身仰面朝天，“好累啊…”他慢慢合上了眼。
顾理杂志拍摄完毕后返回公司，倪姐将他叫进了办公室内。
“杨导的剧定了，两个月后开机，这段时间你尽量跟着课程安排上课，其余活动就尽量帮你推了。”
“定了？你的意思是，言言答应出演了？”
“对。你常驻的综艺节目就坚持参加到这一季完结，下一季的价格我再争取往上抬抬。我看你直播账号依旧是在线的状态，我不是让你暂且放放，现在的重心要摆在正事上。”
“倪姐，言言真的答应了？他知道这部剧是…”
倪姐赶忙制止他继续将话说透。
“剧组那边需要带资，你现在要是把话说开了，他万一撤资怎么办？你第一部男主的戏不要了吗？”
“但您也不能骗他吧！”
“这怎么能是骗呢？剧情不会太过露骨，他不一定能察觉到。”
“不行！我不能再…总之，他有知情权。他没有要求先看剧本吗？”
倪姐自然地压着顾理的肩膀防止他冲动离开，“他答应的时候干脆利落，并且听说这是你做男主的戏，他绝对是百分之百的支持，所以这话说不说透，这剧都会正常推行的。”
顾理皱得眉头都快将眉毛连成一根了。
“况且，他第一部戏已经彻底没戏了，现在还在走法律程序呢，你难道真想让他再次失去拍戏的机会吗？”
顾理越想越不赞同倪姐的想法，“倪姐，您是他的经纪人，他之后才是我，您不该以他为重来考虑事情的轻重吗？他作为富二代的身份出演耽改剧会被传得有多难听，您不会不清楚吧？”耽改剧在民众心里已然变成圈粉圈钱的一种手段，许之言的身份显然不适合去蹭这个热度。
“你们是平等的，对于我而言，你们都是我的艺人。我当然会全面地考虑到你们两人，只是现在你有这个机会，你真的甘心让机会溜走吗？”
顾理不假思索地回答道：“甘心！”
倪姐捂面不知该如何劝说。
许之言得知真相后很有可能罢演，虽说现在只是口头达成承诺的地步，但真要眼看着机会从手中溜走，她绝不容许。
“顾理，我知道你是为他着想。那就等我和他说明情况之后，假如他答应，那你必须参演。”
顾理坚定地点了点头，但又变卦摇了摇头。
“这个剧我不太想演。”因为他害怕会因戏生情，此时他的内心早已无法自拔地住进了一人。在一眼望到头的恋情里，他好怕会加深这段爱意。
倪姐急得来回踱步，他是最没有顾虑的人，现在却后退了。
“顾理，这部剧对你百利无一害啊！你给我个理由！”
“我…不专业，所以怕…”
“所以给你安排了表演课啊！”
他的眉头依旧紧锁，“我…”
“首先，这部剧没有所谓的女主，你的感情戏大多都是和之言的暗线，你顾虑些什么呢？再者说，你和之言惺惺相惜、彼此了解，你们甚至可以直接跳过培养感情的阶段直接入戏。最后，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这件事情的决定权在我手里，我和你逐条分析只是为了让你能够从心里接受这个事实。现在你可以出去了！”
倪姐说罢便转过身去。
顾理垂头丧气地离开。
她百思不得其解，深思过后再次萌发了那个念头，莫非他们之间是爱？
为了验证，她选择和许之言将这剧的事情摊开来说。
许之言昏沉地靠在沙发上，眼中空洞无比。
“对于这部剧，还有些事需要告知你。”
他努力控制着沉重的脑袋。
“这是部耽改剧，没有所谓的女主角，剧情多数是你和男一号的感情戏的变化。你能够接受吗？”
信息经过他大脑的分析得出了个结论：这部剧能够培养他和顾理间的感情。
他艰难地从发烫的喉咙中挤出一个字“能”。
“你和顾理之间的关系有超过友谊吗？”
信息再次经过分析，这句话的意思是在问他是不是喜欢顾理。
嘴硬的dna刻在了每个可能被人谋害的时刻之中。
“没有。”
不知是由于屋里的温度还是自己发热的缘故，他的小脸通红着。
倪姐伸手探了探温度，“你发烧了？”
信息又经过分析，这句话不用深层翻译。
“是。”
倪姐呼唤着周嘉的到来，同时要求带上感冒药。
顾理听见动静时不以为然，可当周嘉匆匆忙忙进入到许之言的办公室后，他不再淡定了。
许之言被烧得迷迷糊糊却还坚挺着表示区区小病不足挂齿，可当他看见门外冲进的人影是顾理时，他瞬间软了下来，小嘴往下一撇。
“我身体好不舒服…”接着鼻子一酸，眼泪就撇哒撇哒往下落，后边的话模模糊糊地听不太清了。
顾理跪在一旁安慰着他，语气里满是柔情。
倪姐这回算是看得真切。
许之言哭个不停，这些天等待的苦和昨天连夜搬家的苦都在此刻发泄。
顾理用外套将他紧紧裹住，紧接着给他穿戴上所有的保暖用品，随后背起他往医院奔去。
倪姐留下了两位助理，自己一人陪同他们前去。
她坐在后座上给许之言一个维持坐姿的支点，顾理则在驾驶位上陪他说着话，对话的过程简直可以用鸡同鸭讲来形容。
到了医院后，顾理背起他就往急诊跑，倪姐一人踩着高跟鞋紧随其后。
许之言恍惚间还在挣脱被针扎的命运，将手缩在袖子里不愿拿出。
顾理在一旁吓唬他，要是不给护士扎手的话就要扎脑袋。
许之言立马乖巧地伸出手来，并且在扎针的过程中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顾理跟着许之言来医院的天数足足赶超前二十多年来的时间，他的眼里满是心疼。
许之言一副可怜模样，抬起被针扎的手，“疼。”
顾理将他的手缓缓放下，“那我一会给你买棒棒糖吃好嘛？”
他摇了摇头，“我要吃肉。”
“好，等你养好了身体，我每顿都给你买肉吃。”
得到承诺后的他乖乖合上了眼，而顾理则在他病床旁埋着头休息了会。
倪姐默默在病房门口目睹了一切，随后转身离开了。
许之言恢复了精神后便有力气生气了，他仍旧对顾理认为是兄弟情的话耿耿于怀，所以在顾理哄着他时，他故意不搭理他。
“你要是再不和我说话，那我就走了。”
顾理作势起身，许之言的眼底掠过一丝不舍。
“那你走吧！”
“正常的许之言一点也不好！”
顾理真的走出了病房，并且在许之言注视的好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再次出现。
护士来拔针时，许之言再次将手缩在衣袖里不愿伸出。
“要不就让它留在里面吧，拔了好疼。”
护士被他无理的要求闹得哭笑不得。
此时顾理在病房门口喊了声“天恩”，许之言下意识往门口望去，护士便趁机将手拽出，拔针的动作一气呵成。
等许之言的反应过来时，他目光埋怨地望着顾理。
“走吧，送你回家。”
许之言赖在床上不愿离开。
顾理一手抓起他的胳膊将其扛上了肩。
“你家还是我家？”顾理温柔地半蹲在副驾驶位旁放下他。
“去牛世伟家。”
“什么？”
“去伟子家！”
“你干嘛去？”
顾理并不知道牛世伟家住何方，所以他没有按照许之言所说的目的地的路线来走。
“我回家啊。”
“你现在住伟子家？”
许之言点了点头，可由于顾理在开车，他并没有看见，所以紧接着又问了一遍。
“是！”
顾理找了个路边停下。
“你为什么会住在他那里？”
“我睡腻了一个地方，换个地方睡不行吗？”
顾理强制让他直视着自己。
“说实话！”
“我有必要什么事都和你交代吗？我们不过是兄弟而已，不是吗？”
“我让你回答，你为什么会住在牛世伟家里？！”
许之言故意紧闭着嘴在他眼前摇头晃脑。
顾理一发狠便吻了上去，直至血腥味回荡其中。
“你…”许之言如鲠在喉，当他想说出口时却被顾理的澄清所逼退，但此举已然是僭越。
“言言，有些话我不敢说，你可以代我说出口吗？”
“我…要说什么？”
顾理纠结地看了看前方的路，接着又坚定地望向他，并吻了上去。
“这样做你能明白了吗？”
许之言用微微颤抖的嘴巴说出了顾理不敢说出的话，“我喜欢你。”
顾理连忙回答道：“我也喜欢你。”
二人像是解开封印般拥吻在一起。
亲吻了半晌，许之言突然想起自己生病，于是便慌忙推开了他，“会传染的！”
顾理才顾不得这些，他现在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补足遗憾。
许之言用手捂着嘴躲闪着他的攻势，“下次下次！”
顾理使劲拉开了那只“阻碍”，他的内心早已是万马奔腾般的激动。
许之言放倒了座位想逃离，但顾理迅速解开了自己身上的安全带，跨步踏上。
“理理！”
顾理再次堵上了他的嘴。
两人就这么口齿不清地僵持着。
血腥味迟迟不散，顾理便换了种缠绵方式。
仿佛半个世纪般的漫长，二人依依不舍地分开。
“我仿佛能理解古代割舌之痛了。”说话间吐着舌头照了下镜子。
许之言害羞地捂上了脸，只透过指头的缝隙来观察顾理的神情。
顾理重新调整好呼吸，并系上了安全带，扭头检查许之言时发现他格外娇羞。
他的理智正已千米每秒的速度奔回家，并向往与他深层次交流。
“跟我回家吧。”
许之言依旧捂着脸点了点头。
车辆刚驶到楼下，顾理迫不及待地随地一停，随后冲到副驾驶位旁背起他直奔楼上。
顾理一进门就脱掉了自己的鞋，并且一个反手也将他的鞋脱下，光着脚的他直奔卧室。
未到卧室门口，许之言一把勒住“缰绳”。
“我还是个病人！”
顾理踏出的脚犹犹豫豫地继续向前走着，轻柔地将他放平在床上，同时替他掖了掖被子。
“你睡会吧，我去熬点粥。”
许之言依依不舍地拉着他的手，“陪我待会吧。”
顾理再次替他掖了掖被子，随后坐在了床边上。
“你之前讲的睡前故事都是你编造的，对吗？”
顾理疑惑地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要骗我？”
“因为我的故事平平无奇，每天除了上学就是替阿姨们照顾新来的孩子，其他也没什么值得描述的了。”
“可那是你真实的生活，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一些。”
无论多么离奇曲折，亦或是多姿多彩，我最关注的还是你。
“好，那在往后的日子里我分个五百章来和你细细讲解。”
“那倒也大可不必。”许之言比了个“达咩”的手势，“有件事我得和你说一下。”他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凝重，顾理见状也正经了些。
“我见过阿姨了。”
顾理的嘴角抽搐了下。
“我和她说了你告诉我的故事。”
顾理微微点了点头。
“她不会强求你去见她，所以你不必把这件事当成个负担压在心里。联系方式我发给你，你再斟酌一下吧。”
顾理看着亮起的手机屏幕再次暗了下来，但依旧沉默不语。
“你是生气了吗？”
从未设想过许之言有朝一日竟会对顾理的情绪如此担惊受怕。
顾理摇了摇头还是沉默，但他一把将他拥入了怀中。
顾理还是一如既往地对他呵护备至，许之言则在他的关爱下日渐圆润。
倪姐算是默认了他们二人的感情，并且表示他们完全可以通过这部剧来试探粉丝们的包容度。
许之言对于能够帮助到顾理的任何事情都表示赞同，况且现在的他也急需一份工作来维持生计。信用卡还款日期将近，可数额却大得惊人…
嘴上硬气可生活中遭了殃，虽然说许家没有任何人强迫他与自家划清界限，可话已然说出了口…
顾理跑了几地的活动赚得的小钱全部花费在许之言身上，为了让他过上和从前一样衣食无忧的生活，他大气地将工资卡甩给了他。许之言反复确认过后却将他的卡放在了钱包的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