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看书小说 > 其他小说 > 言之成理 > 第7章 我舍不得你

第7章 我舍不得你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三人瘫在沙发上看综艺节目,笑声此起彼伏,这一幕延续到了柳卿母亲的打扰。

    “母亲大人,有何吩咐啊?”许之言听不得柳卿与父母间的热络,用脚踹他去别处接听。他来到了许之言的卧室继续通话。

    “你怎么不在公司啊?”

    “我在言子家呢,怎么了?”柳卿环顾四周,这里仍是原来的陈设,他还没有变…

    “你爸来视察,你忘了?”柳卿见了许之言就把父母的安排抛之脑后了,匆匆挂断电话前往公司,临走前不忘嘲讽许之言一句,“小心瞎眼。”

    顾理不解柳卿的匆匆离开,但现在是属于他们的二人世界了。

    柳卿赶到公司时,成兰早已在办公室里等候多时。

    “你不用那么着急,你爸路上耽搁了一下,还得晚些到呢。”成兰抽了几张纸巾替他擦汗,“多大的人了做事还那么不稳重。”

    “行了妈,我坐下歇会就行。”柳卿接过纸巾擦了擦脖间的汗水,坐下后又喝了几口茶。

    “卿卿,听你孟阿姨说,之言家新来了模特?你见过吗?”

    “我刚从言子家出来,当然见过了啊。”

    “那你平时替你孟阿姨多注意点他。之言也太不懂事了,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就敢让他住在家里。”

    “我和那个人交流过几回,他人还是可以的。”

    “你们见过的人能有我们多吗?叫你们提防自然有我们的道理,我们又不会害你们。”

    柳卿对父母一向是言听计从的,点头应下就好。

    “卿卿,还有一件事。”成兰对柳卿的恋爱问题一直犯愁,上午和姐妹的交谈中有意无意地说到他还是单身的情况,这才有了她来找他这件事。

    柳卿不止一次见过成兰这幅欲言又止的样子,上一次就发生在她说服自己相亲的时候,“妈,你还是别说了,我现在事业上就够忙的了,就别在分散我为数不多的精力了!”

    成兰早就预料到现在的结果了,对于他的回答也心知肚明,可她就是想不明白他拒绝的真实理由,“每次都是这样!你该不会是”成兰打量着柳卿一番,然后踮起脚尖够到柳卿的耳边说,“你该不会有什么隐疾吧?这种事你千万不能瞒着爸妈啊!”

    “妈!”柳卿被成兰不可估量的脑洞给深深折服了,怎么不谈恋爱还成身体故障了,“你越说越离谱了!我现在还没遇到心动的人,有了自然会带回家给你和爸看的!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成兰仍旧不死心,软磨硬泡地让他去见见那个女孩,“你不和女人接触怎么会有心动的感觉呢?”细数柳卿身边的女性,十个指头都能数得过来的数量,她一再描述那个女孩的优秀都打动不了柳卿的决心,“卿卿,你们兄弟几人,只有你还没谈过恋爱吧?你看着不羡慕吗?”

    柳卿见实在推脱不掉,只好勉为其难答应,约会时间恰好定在了明日与许之言去健身房的时间,“换个时间吧,我一点半有事。”

    “不行,时间得由女孩子定才能尽显绅士风度,况且我可是和苏秘书确认过你的行程安排了,明天就上午有会,你别以为我好糊弄。”

    “我明天要和言子去健身房。”

    “健身房哪天不能去?大不了就把之言也叫上一起去,他那个女朋友走了大半年了还念念不忘,憋在心里别再憋坏了。”成兰回想了一下上午看过的照片,“有一个女孩我看着挺不错的,温温柔柔的,正好让之言也相看一下。”

    柳卿此时在做心理斗争,他既想拉许之言陪他,又担心他要是真的看上了人家女孩又该如何是好,亲手将他拱手让人的事情,他绝对不能再做第二次!

    “算了吧,他是个痴情种,别管他了。”

    “行吧,之言的脾气真是随了他爸,茅坑里的石头,又硬又臭的。”柳卿捂着嘴笑,这个比喻太形象了些,不禁想起两人的相遇与石头的渊源……

    成兰收到了柳培元的消息,催促着柳卿带着众人去迎接。柳培元此行来看柳卿这段时期的成果,简单看了眼报表就进了柳卿的办公室内。

    “这段时间表现相当不错!不愧是我儿子,真所谓虎父无犬子!”柳培元在对于夸奖自己这件事上一点儿都不谦逊,暗度陈仓得格外明显。

    “我必须得发扬我血液中流淌的您的优良基因啊!”柳卿夸起柳培元来也丝毫没有心慈手软,接着又放了一箩筐的彩虹屁,哄得柳培元美得上天。

    “停停停!听你夸的我都找不着北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柳培元收起不着调的姿势,正襟危坐在椅子上,“基于你优异的表现,我奖励你去国外分公司就职,顺道还能去国外散散心,怎么样?开心吧!”

    柳卿上扬的嘴角定格在了最高处久久不下落,“国外?为什么?”

    柳培元没有察觉出柳卿的异样,依然眉飞色舞地说着:“你本科时候落下的金融方面的知识是时候该学起来了,此次你去国外进修一番吧,别再误事了。”柳卿一向是乖巧懂事的孩子,没有青春期的叛逆,迄今为止只有一个与父母针锋相对过,那就是大学本科学了表演专业。

    “你不是说我这段时间表现不错吗?为什么还要去国外学习?”

    “卿卿,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不能局限于这一家分公司里。你年轻,学习能力强,现在不抓紧着手准备,将来怎么接手我的大任啊?”

    “倘若我那个时候能力不到,公司可以让有能力的人接手啊,或者我雇佣有能力的人帮我啊,为什么非得是要我去学?”

    “孩子别幼稚了,管理也是一门学问,再说了,你也不能一直把寄希望于别人吧。我可以体谅你年轻气盛去追求梦想,既然我已经妥协了你四年时光了,你能不能也体谅一下我们呢?”尽管柳培元的语气再怎么恳切都劝不动柳卿不愿赴学的心,就算柳卿的语气再怎么哀求也改变不了赴学的事实,三个人僵持了很久。

    “培元,给孩子一点时间消化一下吧,这么突然的通知确实需要好好想想。”成兰和柳培元前后脚出门,仅留柳卿一人无力地接受事实。

    夜渐深,在厨房忙会的顾理被许之言赶了出来,非要接手余下的工作,幸好这回是简单的蔬菜沙拉配上即食鸡胸肉,不然又得糟蹋食材。

    吃饭时,顾理好奇地询问他们四人友谊的发展史,许之言缓缓道来:“我们四个人是大学同学,除了伟子,就是牛世伟,除了他都是室友。感情发展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我也说不清到底是哪个节点发生的,但我们感情一直都挺好的。”

    “为什么只有你继续做演员,他们为什么都放弃了?”他们四人的职业很难想象他们是一个专业的同学。“我一直都有个演员梦,看我这脸,不放荧幕上观看是不是太可惜了?”许之言自信地朝顾理眨了下眼,不自觉地拨弄着头发,“你说我这美貌是不是举世无双啊?”

    顾理附和着他,让他继续往下说。

    “卿子呢,他是个乖孩子,凡事都听父母安排,他父母让他从商就从了。辰子呢是我们之中专业最好的,碍于形象问题吧,你也知道现在是看脸的时代,所以呢,他转战做了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平时呢演演舞台剧。伟子呢,受了付清的影响考了律师资格证,就做了名律师。我们班的人好像也就十个左右还在坚持表演梦吧,其余的人都转行了。”说来惆怅的很,曾经是一条跑道上的人,不知不觉中都分道扬镳了。

    “这么说来,你很专一,从一而终。”

    许之言笑笑不做声,因为儿时的一句玩笑话记到了现在,并踏上了这条路。现在的他迷茫的很,他要是不靠专业,难道要做许之启第二人吗?

    吃完了饭,许之言把碗筷塞进洗碗机里后继续躺着看电视,顾理则回房看线上模特教学课程,身子不适的他暂时靠这种方式多学些基础知识。

    柳卿在清吧思考人生,原以为清吧艳遇少,谁知前来搭讪的美女应接不暇,烦闷的他拨通了牛世伟的电话。

    “伟子,喝酒吗?”

    牛世伟是柳卿公司法务部门的律师,刚下班就接到柳卿电话的他自觉地原路返回,还以为是公司出了紧急状况。

    “出什么事了?”

    “我把地址发你。”柳卿眼前已经有些许花了,按了半天才把定位发了出去。牛世伟赶到之时,酒保已经把整瓶的酒拿回了柜子里。

    “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喝成这样了?”牛世伟不知道柳卿的愁事,带着电脑就赶来了。

    “我可能要出国。”柳卿苦笑地说着,分不清滑落脸颊的是汗还是泪,他用袖口抹去后继续说,“我舍不得走。”

    牛世伟将电脑包随手放在邻座上,点了个单后继续了解细节,“为什么要出国?”

    “我爸让我去国外进修,学什么金融管理,学个屁!”柳卿一激动打翻了酒杯,手忙脚乱地拾了半天没拿起来。牛世伟将酒杯拿到了自己的一侧,强迫他冷静些。

    “国内不能学吗?”

    “总公司在国外,他希望我能尽快辅佐他。”

    “现在不是让你管理分公司了吗?这接手还没有几个月呢,为什么突然那么着急?”

    “他觉得我天赋异禀,所以趁热打铁吧…”如果当初的他知道努力会换来分离,他宁愿不要那么拼命。

    “要不再劝劝,就说是还需熟悉业务?”牛世伟毕竟不是专业人士,他能给出的意见也就是拖延。

    “没用。”能想到的办法他都想过了,实在想不出任何一个正当理由可以让自己留在这里,“如果我如实招来,他们会体谅我吗?”

    “你疯了?!”牛世伟是发现这段感情的第一人,就连柳卿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对许之言的特别的时候,牛世伟就已经发现了端倪,还是他先开口提醒他有这份感情的事实。这件事他从没和旁人提过半句,这社会还没有开放到这种地步,更何况就连另一个当事人还蒙在鼓里。

    “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做了!”柳卿抢过牛世伟的酒一口闷,随后把空杯丢了回去,“我一直在努力做到最好,就是为了他们能接受这件事,可是我连说出口的勇气都没有。我一直很努力克制自己的情感,就算他家住了个陌生人这件事我也能忍,可是我忍不了他和那个人逐渐熟悉还同住一个屋檐下!我忍不了!”

    牛世伟把他的酒还给他,他同样一口闷下,就算再烈的酒也解不开的心结,只有当事人能解开了,“要不要叫言子过来?你和他说清楚也好。”

    柳卿赶忙抓住牛世伟的手,一直念叨着“不可以”,一遍遍重复的拒绝更多是在告诫自己不可以。许之言总总表现都不像是一路人,他害怕他得知后的疏离,更怕明白他的心意。

    牛世伟拿着一整瓶酒给柳卿倒上,就这样一杯接着一杯,愁意始终浇不灭。

    “我去帮你试探,可以吗?”其实牛世伟还没有想好措辞,他只知这样能够缓解柳卿现在的难受。

    “不要,他会发现的,他发现了就会离开我了,我不想离开他…”柳卿的意识逐渐涣散,紧紧抱住酒瓶不撒手。

    “不会的,我就问问他对于同性恋的看法,多的话我绝不多说。”柳卿听到他的保证才慢慢松开了酒瓶,泪又开始止不住往下流,“我好累,我真的好累。”

    牛世伟重新要了瓶酒,继续往他杯子里倒,“这回我做垃圾桶,你有话都全吐给我吧。”他还是头回见柳卿失态,平时聚会就属他最能喝,众人奇形怪状地躺下了他还能走直线呢。

    “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表演专业吗?”柳卿指着牛世伟的手晃晃悠悠地不听使唤,牛世伟摇了摇头,他便继续说,“因为这是我和言子的赌约。他幼儿园的时候是风云人物,和女孩过家家的总是他,我不服,非要比个高低。当时电视里正在放《还珠格格》,我还记得那个时候我妈准点守在电视机前等播放,所以我和他打赌要做一名演员,无论作品高低好坏,我们只比人气,我不信还会输给他。是不是很幼稚?我居然记一句玩笑话记到了现在。”柳卿说着话,可酒杯仍是应接不暇。

    “之前怎么没听说你们以前认识?”

    “可能他把我忘了吧。”柳卿突然笑得癫狂,可能只有他还记得这个赌约吧。他当时还庆幸过能在同一所大学的表演专业再遇他,可他的自我介绍着实伤到了他。

    柳卿喋喋不休地说到了大学时光,可声音慢慢变轻,舌头也逐渐不灵活了。牛世伟拨通了许之言的电话,此时柳卿最想见到的人应该就是他了吧。

    许之言很快赶到了现场,现场只有在找电脑的牛世伟和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的柳卿。

    “辛苦你了,他没占你便宜吧。”许之言拍了拍柳卿的后脑勺,柳卿依旧安安静静地在那。

    “没有啊,可乖了,一动不动。”

    许之言只当牛世伟的话是句玩笑一笑而过,转而凑在柳卿的耳边,捏着鼻子学女声:“理理~醒醒~”见他还是没有动静便回归了原声,“理子!有美女!”

    谁知听到了许之言的声音后,柳卿马上恢复了意识,顺着声源扑了上去,女生的名字张口就来,“玲玲,你来了。让爷亲亲!”

    许之言捂着他的嘴,头则离得远远地,“这样还乖?”

    牛世伟见状笑了笑就跟工作人员去调监控了,放在身边的电脑怎么会神不知鬼不觉就丢了呢?

    许之言求救无望,一只手钳住柳卿的两只手,然后往肩上一扛,可是柳卿不配合,非要让他公主抱。

    “卿子!你掂掂你腰间的肉,我能抱得起你?”

    柳卿的泪水就像是决堤般往外冒,言商时少不了喝酒,现在的一身赘肉就是酒桌上换来的,也不是他所愿的,越想越委屈,“哇”的放声大哭。

    许之言束手无策,捂嘴不是,擦眼泪也不是,于是直接张开了双臂,“上来吧。”

    这下柳卿高兴了,嘴角一下就扬了起来,轻快地蹦进了他的怀里。没走几步,许之言就已经汗如雨下了,今天下午的剧烈运动导致现在的双腿还是软的,柳卿倒是喝醉了酒没有了知觉。

    车上,柳卿嘴里提过的女生名一个比一个离谱,甚至翠花都有,许之言还配合他用不同嗓音回复他。突然之间,柳卿安静了,随之而来是呕吐的声音。

    “吐车上二百!”

    柳卿翻了翻钱包发现没有现金,于是干脆把手机塞进了许之言的兜里,“我的就是你的,拿去花,别客气!”

    “大气啊!别的有钱人塞的都是卡,你居然塞了个手机给我,真是与众不同!”许之言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强忍着空气弥漫的恶臭味配合他玩变声游戏。

    将他送到了家楼下,许之言自觉地替他开了车门,抱他下车。

    “小言子,把我放下来吧。”柳卿的眼里满满的感动,原来他会纵容自己胡闹,“本宫,呸!朕念你一片忠心就饶了你双腿之累,开朕的车回去吧。”

    许之言学着太监的声谢恩,接过钥匙想送他回家可被柳卿拦了下来,“你先回。”

    “别闹了,我扶你回去。”许之言刚牵住柳卿的手就被他甩了下来。

    柳卿捋了捋头发,拍了拍脸,郑重其事地发问:“言子,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会难过吗?”

    “会啊!这还用问?”

    “那如果是迫不得已离开的呢?”

    “那我就把你绑回来。”

    “你还会继续对我这么好吗?”

    “会啊!”柳卿眼里的爱意都快溢出了,可很快又暗淡了,“我们是一辈子的兄弟,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站在你这边!”许之言说得越真情实意,他越难过,“兄弟”二字抹去了他一发不可收拾的爱情。

    许之言紧接着询问他喝得烂醉的理由,他就一句“生意上的事”就掩盖了过去。许之言执意要送,但柳卿执意让他,他只好在他的注视下离开。

    没一会他又跑了回来,柳卿眼底的光又逐渐闪烁。

    “我真是被你搞糊涂了,你车不是开去酒吧了吗?”许之言把车钥匙塞回他的口袋,连带着遗忘的手机,“我安顿你躺下就走,可以吗?”许之言还是不放心喝醉的柳卿,万一他敲响了妙龄女子家的门,后果将不堪设想。

    “不可以。”不是柳卿不可以,是床头的照片,以及客厅和书桌上的照片不可以,他不能让他看见他在乎他的痕迹。

    “你是不是金屋藏娇了?以前去你家也没见你这般不让啊?”

    哪回许之言上门他不收拾,将所有矫情的东西都收进箱子里锁着。

    “是藏娇了,我怕你太帅会把他抢走。”许之言对于他的回答无话可说,只得打车回。柳卿再次目送他离开,直至车尾灯消失在转角。

    另一边的牛世伟终于找到了偷电脑的小贼,运用律师专业术语口头教育了一顿就拿着电脑回去了。

    回家路上的牛世伟拨通了许之言的电话,“人送到了吗?”

    “送到了楼底,死活不让我上去。你见过他那金屋藏的美人吗?”

    牛世伟扯谎说了个不存在的人满足了许之言的好奇心,随后开始发问:“我最近在思考一个问题,咱们到底为什么要学表演,咱们几个除了你就没人在这个领域了,是不是很可惜?”

    “可惜算不上,职场上需要演戏的地方也不少啊。”

    “你能说说你选表演的理由吗?”

    许之言觉得很奇怪,难道今天比较适合沉思前事吗?

    “我选表演当然是因为我热爱啊。”

    “言子,你这就不厚道了。”许之言是以旷课出名的人,天赋是有的,热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行吧,我是因为儿时的一句玩笑,当初有个小屁孩想夺我一哥的位子,就我这颜值能认输吗?自然是应战,这不就立下了赌约所以报了表演嘛。”许之言说完还在担心牛世伟会嫌他幼稚,可对方只是哦了一声就完事了。

    “我还有件事想问问你,我朋友有一部男同的剧想找你演,你看可以吗?”

    “什么?!”许之言怀疑是耳朵出了错,又问了一遍,不敢相信的他反问道:“是我的某些气质令你那位朋友误会了吗?”

    “没有,他不过就是在找演员的时候看到了你的新闻,听说我和你朋友才让我来问你的。”

    “哦”这令许之言犯了难,站在专业角度,他需要做的是融入角色,而不是挑剔角色,可是…“同性恋题材能过审核吗?”

    “这你就别管了,就问你接不接。”

    “我是靠片酬吃饭的,怎么能不管?”如果连发片都做不到,何谈收入。

    “你家里的公司是摆设吗?会让你饿着?再说了,我是你兄弟,会坑你?”

    许之言还是有顾虑,这种事还是得靠倪姐拍板决定,“再容我考虑一下吧,你和我说一下导演的名字,我和倪姐商量商量吧。”

    牛世伟见谎话就快要圆不回来,便抓紧机会一个劲逼问,许之言被问住了,纠结得不知如何作答。

    “这么说吧!只要倪姐同意,我就接!”

    牛世伟把他的话理解成同意,赶忙胡乱搪塞完许之言后告诉柳卿这个好消息。

    “你是说,言子能接受同性恋?”

    “对!”柳卿的情绪猛然爆发,一时不知该笑还是哭,是该为了这些年的感情感到高兴还是该为了即将离开而难过……

    “那我得好好准备一下,找个机会和他坦白心意!”只要他同意,他便和父母摊牌,无论结果如何,只要他们携手就不会有难题!

    顾理坐在沙发上等许之言等到睡着,许之言开始习惯家里有第二个人的存在,进门时都是悄声的。他慢步走到顾理的身旁关掉了电视,将沙发上的毯子小心翼翼地盖了上去,随后又从房中的暗格里取出钥匙,进了那间尘封的屋子。

    他用钥匙打开了那间属于韩以晨的房间。床上堆满了各种大大小小的纸箱子,箱子里堆积的都是他们俩的回忆,书桌上的相册封皮的四角已经略微的蜕皮,摸着里面一张张的相册,指尖仿佛还能感受到残余的体温。床头摆放着两人的婚纱照,照片里幸福的笑容是根本无法假装出的状态,眼神里对未来的憧憬是真实存在的,可九月后的现在竟是这般物是人非。一大箱的求婚用品也积了灰,可能就连当时买的氢气罐中的气体也早就泄漏完了吧……

    许之言每逢21号都会来房里查看一番,看看他可笑的爱情所剩无几的现状,这一夜如同往常一样不能寐。他开了瓶红酒,这是韩以晨最喜欢的酒。他晃了晃酒杯,透过窗外微弱的光亮看不清挂壁的色泽,凑近闻了闻香气,“不醒酒不也能喝吗?”他眯了一小口,发现这味道没有醒过后的香醇,笑了笑又说,“所以我们的感情你也觉得需要搁置了才会更好吗?”

    他继续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说是品酒,倒不如说是发泄,发泄因她不辞而别而产生的怒火,嘲讽因她的离开而一文不值的爱情。

    顾理醒来后见灯已关上,便起身去许之言卧室道声晚安,可房里空无一人。就在他回房的路上,他看见了紧闭的房门此时正掩着,礼貌性地敲了敲门,没等到他的回答倒是等来了他。

    “你醒了?”许之言故作轻松地问候,手却又将门锁上了。

    “嗯。”顾理见他行动不便便帮他拿酒,但他的动作更快一步,熟练地锁上了门就将酒放回了酒柜。

    “早点睡吧,晚安。”许之言坐在沙发上,重新打开了电视,还主动将音量调至静音。

    顾理见他不悦便径直坐在了他的身边,“我愿意倾听。”

    许之言转头看了他一眼,仍旧默不作声。用手将靠垫拍得松散了些后放在了顾理的腰间,两人就静静地看着无声电视上播放的苦情剧。

    黄辰打来了紧急电话,朱佳煜疑似流产,流了好多血。因为许之言的表叔是人民医院的主任,于是他打来寻求许之言的帮助。许之言先安抚了黄辰的情绪,紧接着拨通了许柯阳的电话,让他再去找相关医生准备。他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往医院赶去,顾理不明其中缘由,还是“锲而不舍”地坐在原位等他回家。

    朱佳煜是先兆性流产,许之言安顿好她留院观察后把黄辰拉到无人处再次警告,“躺在病床上的那个女人的肚子里怀着的是你的孩子!你要是有良知就别再惹她生气了!”黄辰被突如其来的血色吓得不轻,现在只要是能保母子平安的事他都愿意去做。

    许之言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家,打开了门,里面还是灯火通明的,顾理还是睡在了沙发上。他轻轻将他扶倒在沙发上,将毯子盖了大概后从酒柜中把那瓶红酒取了出来,重新回到那间屋子里并反锁了门,坐在椅子上抬头望着天花板,就这样坐了一夜。

    柳卿在相亲时想到了个点子可以暂时缓解出国的日子,那就是恋爱。这个红娘是成兰当的,她总不能亲手把热恋的两人拆散吧。

    “丁凼,我和你坦白说,我有喜欢的人了,这回来想纯属是无奈之举,不好意思啊!”

    丁凼端起咖啡品了口,然后温柔地说:“同道中人。”心里却想着,现在男人要引起女人注意也要靠欲擒故纵了吗?既然如此,那就将计就计,“那你需要我配合你演戏吗?”她用眼神示意坐在后桌的母亲们,提醒他说话小心。

    “需要!”柳卿隔着桌子小声说话不方便,直接换到她的身边坐,“麻烦你帮我个忙,假装谈个恋爱,但是私生活上绝对不干涉你,可以吗??”

    丁凼的上半身故意靠近他,时不时还拿手指拨弄他的袖口,“帮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成兰完全不清楚柳卿的择偶标准,毕竟也没个前车之鉴。

    “这张卡给你,随便刷!”柳卿斟酌一下,给了张父母附属卡给她,她花的每一笔开销都会反映在账单上,正好断了成兰再当红娘的念头,一石二鸟!

    丁凼嘴角一歪,就算是把孙子兵法里的招数全用上,我也能让男人跪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这样不好吧,我可是新时代女性,靠刷男人的钱没本事。”

    柳卿借坡下驴,顺势把卡塞回了钱包,丁凼见事情并没有按照所设方向发生,连忙抓住他放卡的手,“你的诚意就这?”

    “那你想要什么?”柳卿重新把卡塞进她的手里。

    “我要你的时间归我。”

    “不行。需要演戏的时间归你。”柳卿坐回桌对面,继续说:“可以吗?”

    丁凼还想矫情下再表示同意,可见柳卿态度大变,娇弱造作地点了点头。

    “那,今天认识你很高兴,我们加个微信方便联系?”两人扫码加好对方后就说了再见,柳卿还赶着去和许之言健身呢。

    “言子,你的专车司机已到达楼下,快到指定地点乘车吧!”

    “卿子,来医院吧,朱佳煜流产了。”

    许之言在楼梯口对牛世伟和柳卿说了前因后果,被隐瞒的事情总会被戳穿,后果远比承认还要严重。

    “辰子不是说会断吗?”

    “来不及啊。昨天中午悔悟,下午还在家认着错呢,晚上送来医院说有流产先兆,他一直在陪护呢。”

    “我这锅完全没效果啊!”

    “朱佳煜问我们的时候应该已经猜到了吧,这可是女人专属的第六感。”

    “得!孩子没了,接下来这婚?”

    三个人在楼梯口犯愁,谁都不敢撞枪口,明哲保身最好的方法是在病房门口等他们出院。

    “你在妇产科抛头露面的,不怕?”

    “我连去个人满为患的烧烤店都没人认出,还指望病人会看我?”果然,在原地站了半小时了没人驻留,杂志都上了个寂寞,还不如参演个剧来得记忆深刻。

    “成熟了言子!”不是那个爱出风头还不甘平凡的许之言了。牛世伟不愿再做电灯泡便去到病房玻璃前偷看,里面躺着的都是女性,他一个大男人不方便进去,只好打电话让黄辰出来。

    “情况怎么样了?”

    黄辰一夜未睡的脸色苍白的可怕,黑眼圈都快掉到地上,眉头都快皱出皱出皱纹了还皱着,“你们先回吧,佳煜爸妈很快就来接她回去了。”

    “不行啊!被她爸妈接回去了,你还怎么解释?”

    许之言就算再不认同黄辰的出轨,他也不能眼见着拆散一桩婚姻,“如果实在不行,你就把事推我身上,能推多少我都认,只要她消气就行。”

    黄辰一夜间苍老了许多,强颜欢笑地拍了拍哥几个,强忍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不用了,我全说了。”

    “她还虚弱呢!你怎么不扛事啊!”

    “没事,就是分开一段时间让她休养,没事的。”黄辰的笑容僵住了,笑得自己安心,可他们害怕了。

    “辰子,再怎么说也不能让她回娘家啊,你可以去伟子家住。她回了家就难见面了!”

    “没事的,我们是该冷静下了。”

    许之言还想劝他不能放手,都被柳卿挡住了,“是该冷静,你处理好事再去求情更有说服力。”

    “人都要走了,还求什么情。”许之言的嘴还不依不饶的,被柳卿说着呸还打了三下才闭上了碎嘴。

    朱佳煜父母不知情,一口一个“辰辰”叫得亲切,到了病床前还在念叨着黄辰的好,黄辰使劲深呼吸不让他们看出端倪。几个一人拿个塑料袋送他们下楼,朱佳煜母亲上车前还招呼几人有空上门吃饭。

    黄辰挥手送走了他们,鼻子一酸,悔恨的泪水不可控地滑落,抱着牛世伟一个劲认错。柳卿直接捂住许之言的嘴劝黄辰不要太过伤心,劝他快点去了结事情,约定晚上酒吧见。

    黄辰摇摇手表示拒绝,了结完事情后还要去送些换洗衣物过去,当务之急是把老婆哄回来,借酒浇愁这件事可以往后稍稍。

    牛世伟不放心通宵的黄辰开车便执意送他回去补觉,柳卿和许之言则一人一辆车往健身房开。

    “你一个不靠形象吃饭的上赶着凑什么热闹。”许之言仿佛置身于大学,两人每天形影不离,他恨不得就连恋爱的时间都要掺和一脚。

    “自律!懂不懂?”

    许之言清了清嗓子,夹着音说:“哥哥,你把时间都给我了,妹妹们知道了不会恨我吧。”他想恶心他几句,结果柳卿倒上赶着要亲亲,把他推倒后还扑上来索吻,“你小子寂寞疯了吧!”

    柳卿从地上爬起来摸了摸嘴意犹未尽,“我这不是配合你吗?倒是你,演员的信念感呢?”

    “呸!呸呸呸!你个商人和我提专业?滚蛋!”许之言擦着嘴往训练室里去,柳卿要贴贴却被他推得远远的,“滚蛋!”

    由于耽搁了健身的开始而导致他们结束的时间也推迟了,柳卿像昨日那样扶着许之言的手往前走。

    “今天练的背,你干嘛要扶着我走路?”

    “背也是身体的一部分啊。”柳卿转而用背紧贴许之言的背走路,被许之言狠狠打了一拳,疼得柳卿吱哇乱叫。

    “叫你往我身上蹭汗!活该!”

    许之言冲澡的时候柳卿非要挤一间,许之言故意挤了大量的沐浴露来洗,为的是冲下的一刻能滑倒他,很可惜没能如愿。

    “一会吃什么?”柳卿的眼睛片刻都不离开许之言裸露的肉,趁机一饱眼福。

    许之言像只疯狗似的甩干了头发,“我点外卖回家吃。”拿着刚刚擦头的毛巾又擦了遍身子,柳卿自然地帮他将后背沾染的头发一根根取下,就是捏的力道放重了些,掐的许之言直叫唤。

    “我请你去吃米其林三星餐厅。”

    “下次吧,家里还有个病人呢。”

    说起顾理,柳卿更加没有好脸色了,“你欠我好几顿了,什么时候请啊?!”

    “你日理万机,整个下午都被我荒废了,现在到晚上了还不奋起直追一下?”

    “不想请就直说,抠死你算了!”柳卿穿好衣服先他一步离开,还顺走了他兜里的车钥匙。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