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危机感袭来
牛世伟是众人中先醉倒的那一个,第二个就是许之言,有心事的人总是最先倒下的。剩余三人也没心思再喝下去了,柳卿负责许之言,黄辰负责牛世伟,把两个醉鬼给送回了家。
黄辰把牛世伟连人带鞋丢到床上就不管了,跑到厕所一顿吐。见时间已晚,而且事先已经给老婆报备过有酒局了,天色太晚就不回了,倒头栽在沙发上睡去。
柳卿把许之言这头死猪扛到了床上,悉心地把他身上的累赘统统卸去,又湿了毛巾给他敷了敷脸,看着许之言的脸庞喃喃自语,“就这脸还指望着吃饭,还不如我养你来得容易。”
顾理把门外的拐杖拿进了屋子,随后去厨房煮着醒酒汤,他端着碗在门口站了很久都不见柳卿出来,只好坐在沙发上等,顺便把碗浸在冷水里放凉。
柳卿出房门时没看到顾理,还以为他已回房睡着了,临走前还是得和顾理打个招呼才算礼貌,于是他敲响了他的房门。
“你找我?”顾理突然出现在他背后,吓得柳卿一阵“国粹”输出,看清来人后连忙道歉。顾理发现,他们俩就连骂人的用词都是如出一辙。
“实在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你回房了呢。言子那边我已经安顿好了,我就回去了。”
“现在都凌晨了,要不你就在这将就一晚吧。”
“我是十分乐意‘将就’的,可他不会同意的。我走了,还麻烦你多照顾他。”
“我帮你叫车吧,你刚刚在酒局也喝了不少。”
“不用了,迄今还没人能把我灌醉呢。走了啊,早点休息。”送走了柳卿的顾理端着醒酒汤去看许之言。
“他好周到。”所有能想到的照顾都体现在了许之言身上,此时的许之言就乖乖地躺在被子里,就连空调温度都调整到最适宜的点,床头依次放着纸巾、水、还有随身物品,按照需要的程度摆放,换洗衣物也整齐地放在洗衣筐里,垃圾桶里还有刚喝完的牛奶盒……他重新把端来的碗端回了厨房后就回房整理行李。
许之言一觉睡得很安稳,梦里大砸婚礼现场的畅快令他早早醒来,可能是昨晚吃了药的缘故,醒来倒没有头痛欲裂的程度。
顾理刚做好早餐就看见出房门的许之言,“你今天怎么那么早?”
“我也不知道…”许之言伸了伸懒腰,看着爱心早餐,“可能是被你做的美味唤醒的吧。”蹭饭吃当然要先把马屁拍好。
顾理腼腆地笑了笑,“洗脸刷牙没?”
“下次,下次一定。这早饭啊,还是热腾腾的好吃。”许之言马上剥了个鸡蛋放在顾理的碗中,“你得多补充点营养。”
“你还记得昨晚的事吗?”
许之言努力回想前一天的事,嘴里一刻不停歇,记忆倒是止步在昨晚出门的时候了,“不记得了。我每次喝多了都断片,无所谓了。对了,昨天你不是说一个人不能贴膏药吗?你一会拿出来我给你贴。还有周嘉的拐杖送过来了吗?”
“你这记忆还能选择性遗忘的吗?”顾理佩服许之言的记忆力,要么一无所有,要么细致入微,这脑子功能还挺强大。
顾理拿起靠在一旁的拐杖在他眼前晃了晃,“昨晚回来的时候门口捡的,估计是周嘉昨晚没联系到你所以放在门口了的吧。”他快速往嘴里扒拉了几口就回了房,掀起衣服对着镜子把刚刚贴上的膏药又给撕了,牙都快咬碎了可膏药只掀了一个小口子。他最后破釜沉舟,把毛巾塞满了整张嘴,然后猛地把膏药整张撕了下来,那种酸爽的感觉直接盖过了腰间的疼痛。为了掩盖撕下导致的红印,他便把毛巾浸湿在热水里敷了敷,现在一整片都是红的就不会显得那一块的突兀了。于是他拿着膏药出门让许之言帮忙贴上。
“你给我指一下贴哪。”许之言嘴里叼着面包,手拿着膏药掀开,捕捉到了顾理腰后的红,“你这怎么了?不会是过敏了吧?”
“不是,那是因为我刚热敷过了,你直接贴吧。”顾理掀着衣服往许之言相反方向靠了靠,生怕他再看出什么端倪。
“你过来点,怎么还越离越远了?”许之言抓起他的衣服往回拉,然后顺着他的指向往上一贴,“完了,贴歪了。要不再贴一遍吧。”他想把贴歪了的膏药再给撕下来重贴,吓得顾理赶紧放下衣服连退了好几步。
“反正在背后谁都看不见,歪了就歪了吧。”说完他就着急把碗筷都收拾起来。
“等等!我这还没吃完呢。”许之言赶紧从被拿走的碗里顺了点肉,一股脑塞进嘴里,然后把牛奶往嘴里灌。
吃完早餐后的两人驱车到公司,两人一前一后地往里走。随着顾理的一声“哎哟。”,许之言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许之言快步跑向他,扶着他的腰帮他稳定重心。
“又疼了。”
许之言直接把顾理背起送回车里,“我先送你回去吧,万一再加重就得不偿失了。”
顾理连忙拒绝,他只是想离许之言近一些,可要是被送回去了,比赛可怎么办,“我没事,我还可以坚持。”
“别坚持了,什么都不比身体重要啊!”许之言将他放在了副驾驶上后马上坐到了驾驶位上。
顾理一把扶住许之言放在方向盘上的手,“真的不用,我身体还没那么差…”
许之言只好作罢,背起顾理进了公司。周嘉和同事一行人和他们搭上了同一班电梯,他们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以这种姿势出现了。
周嘉小碎步走到许之言的身边,压低了声音问:“之言,你们这是什么行为艺术?”
“顾理腰伤了,你不是知道吗?” 许之言的白眼就快翻上了天,现在的氛围令他骑虎难下。
周嘉骨碌碌转动的眼珠,顾理一看她就知道她不安好心。偷偷地拿脚踹了她一下,并用眼神警告她不要胡乱猜想。
终于解除了“危机”,许之言背着顾理去了倪姐办公室。
“你们这是什么姿势啊?”倪姐一时没控制住笑出了声,一大早居然能看到这种场景,“快点把他放下吧,背着不累啊。”
许之言被倪姐的笑声给感染了,一时愣在了原地,从认识以来,他还从未见过她笑得如此张扬,“倪姐,你这是有什么喜事啊?”
“我能有什么喜事,要有也是你们有。”倪姐收敛了一下笑容,拿资料挡着脸调整面部表情,“说正经的,许之言你赶紧上课去,下了课就坐办公室里好好阅读一下下部戏的剧本,别没事了总往家里跑。”许之言就是个工具人,只负责搬运,“愣着干嘛,赶紧出去。”赶走了许之言,她就开始和顾理正经谈话。
“比赛你还是照常参加,但是一定不要过于剧烈运动。接下去给你安排了点课程,舞蹈、声乐、表演、主持这四样,为的是观察你哪方面有潜力,往后的路看走哪一条。你有什么想法吗?”倪姐给了他张计划表,里边都是前期投入,就是不清楚这份投资有没有回报。
“我想做主播试试。”
“什么?!主播??”
“对,之前言言说我的技术可以做主播,所以我想试试看。”
“之言?”
“对。”
许之言这种想一出是一出的人,也就顾理会单纯地听信于他,“既然是他说,那我先确认一下合同细则再和你继续谈吧。”
顾理点了点头,挺直了腰杆出门。倪姐见他能正常走路,心里不免闪过疑问,“你能走啊?”
“我伤的是腰,不是腿。”顾理回答完就出了门,根据计划表上的安排,他今天没有排课,于是便坐在许之言的办公室里静等。
许之言的桌上放着两本剧本,好奇心驱使他打开,可理智又告诉他不得窥视,最终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等许之言看完剧本后再问他剧情。百无聊赖的他玩了玩网页游戏,玩腻后又开始玩手机游戏,在把手游都玩遍前,许之言下课了。
“和倪姐聊完了?”激情过后的许之言身心俱疲,现在的他只想家,可倪姐刚通知他下午得去健身房训练,又是没有自由的一天。
“嗯,我和她说了我想做主播。”
“什么?!”许之言一下蹿到了顾理身边,压着嗓音说话,“你疯了?倪姐当然不会同意啊!”
“为什么?”
“先不说倪姐的专业领域,咱就说直播领域,像你这样没有资源没有经验的人,单凭绝地求生的技术是很难脱颖而出的。”
“可是你不是让我……”
“是,我是让你考虑做主播,可我是想让你把它当一份副业,与你实体事业相比较之下再去选择你到底专项哪一项。换句话说,你参加活动露露脸说不定还会对你的直播事业有所助益,但你现在对倪姐直截了当地说,她肯定不能同意啊!我还想等你做出成绩了再和倪姐说的。”
“那怎么办?”
许之言重重叹了气,到头来不还是得靠他出面找倪姐求情,“等着吧。”他迈向沉重的步伐向倪姐的办公室里去。
第一回进门的第一眼,倪姐在进行电话会议,许之言悄声退出了办公室,足足在外面想措辞想了半小时,再鼓起勇气往里去第二回。
第二回进门的第一眼,倪姐刚结束会议,“怎么了?”
“我是想和您谈一下顾理的事。”
“你又出了什么主意啊?”
许之言这才知道顾理个大嘴巴把自己给供了出来,他这小子,他就该庆幸现在受着伤,不然准给他点颜色瞧瞧。
“不是,我是来解释下他表达的意思。他说他想做主播是副业,闲暇之余的消遣而已。平时您怎么安排他就怎么做!一定不含糊!”
“表忠心来了?”倪姐早已了解过合同,顾理的要求是合理的,“他可以做这个副业,先做一个月试试水,我下个月二十号看数据,如果数据好,那我可以让他把直播做主业,平时参加活动量减少。这是我的让步。”倪姐挑了挑眉,“满意了?”
“满意满意,相当满意。”许之言对倪姐的敬意更深了。
“那就都给我好好的,别再掉链子了。”
许之言退了出倪姐的房间,敲响自己办公室的玻璃门让顾理出门,“吃饭啦!”万事都可以延期,唯独美食不行。
“倪姐搞定了?”
“有你许父出马,能差的了吗?倪姐说了,先试播一个月看数据,要是数据好,就能让你当主业做。”
“真的?!”倪姐也就对许之言这般纵容了。
“我还能骗你不成?”许之言往他面前一蹲,“请我吃顿饭不过分吧?”
顾理的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嘴里说着不用但身子倒是诚实地站在原地,许之言往后挪了几步,强行背起他,“问你话呢,请我吃顿饭不过分吧?”
“好!”两人路过众人时故意扭头不见他们的表情,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你到底是想继续做模特还是做主播?”
“我也不知道。我没有什么目标,只要是能赚钱,只要是能养活自己,我不在乎这段路是怎么走的。”
“可是你总得有个目标吧,一个人没有目标不就成咸鱼了吗?”
“我在孤儿院时的目标是离开,接下来是有自力更生的能力。现在站在分岔路口,这些路口的终点都一样,都是赋予我生活的能力罢了。”
“所以,这是你当初会答应和我来海林的原因吗?”
“是,也不是。我始终觉得自己就是一叶浮萍,无论归往何处,我的心是空的,去哪儿都一样。现在的我只想不负当下,既然我拥有了我现在所拥有的,那我只需把握住就行,未来不敢想。”
“也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没有高低贵贱的说法。”
“那,你有目标吗?”
“我啊,我当前的目标就是拍戏,做一名演员。”
“你演过戏了吗?”
“没呢。”
“你本科专业不就是表演吗?资源又那么好,怎么会没戏拍?”
许之言沉默了许久,不作声地把顾理轻轻放下,并扶他上了副驾驶。在去驾驶位的路上强颜欢笑,努力缓解情绪。
“想吃什么?”他急于转换话题,急得就连安全带都还没有系上就赶忙发动着车离开,等顾理提醒了才恍然发现。
“我吃蔬菜沙拉。”
“你这就没意思了,光吃些没滋没味的绿叶菜有劲嘛!”
“没办法,要不是前两天放纵了,我这两天也不至于苦成这样。比赛的时候可是要脱衣的,你总不能让我挺着大肚腩上台吧?”
“行吧行吧!”有了顾理,许之言也能在饮食上收敛些。
餐厅内,两人面对面坐着,许之言点完自己的餐后将菜单递给了顾理。
“你点的不够吗?”顾理误以为许之言所选的就已经把自己的也囊括在内。
“你点你的。”
“不用。”根据顾理的理解,菜品已经足够,再多就是浪费了。许之言则误以为顾理是减肥,就单给他点了一份蔬菜沙拉。
等上菜的时候,菜肴直接送到了许之言的面前,份量少得可怜。
“我没记错的话,这道菜的标价是78吧,就这么点??”
许之言对顾理的疑问倒是有些不解,“这少吗?”这家餐厅是之前来过的,他记得他们家的菜一直都是这个份量,难道是自己被宰了不自知?“这也够吃了吧…”他夹了一筷子尝了尝味道,依然是熟悉的味道。
顾理好奇地将手中的筷子伸向盘子,许之言警觉地将盘子拿远了些,“你干嘛?”
“我不能尝尝味道吗?”顾理僵在空中的手慢慢收了回来,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我不喜欢分享我吃过的食物。”
顾理强笑着表示理解,可尴尬的氛围始终存在。
等下一道菜端来之后,许之言专门先把菜往顾理那边挪,“你先试试。”
顾理这一回倒是没好意思动筷,把菜退回了许之言的面前,“不用了,你吃吧。”
许之言好像意识到刚才的举动无意中伤害到了他,但又不知到底是何处,那就干脆解释一遍,“由于我小时候生活的缘故,所以对这方面比较在意。”
“你护食?”
“你怎么把我说得跟条狗一样啊…”这么形容倒也是贴切,就是不好听。
“我的错。”顾理这回心安理得地品尝了下,是从前未曾尝过的美味。
“好吃吗?”
“嗯嗯。”许之言见他如此喜欢便直接推给了他,可顾理则将菜放在了中间,“你平时和朋友一块吃饭的时候也不共享吗?”
“平时都是各吃各的,除非是成串或成个的,一般遇不到这种问题。”说起此事,许之言想起了柳卿,这个每次都要蹭他饭吃的男人。
“那样不会觉得单调吗?”
“不会啊,我要是也想吃,那就单点一份。”
“吃不完不浪费吗?”“浪费”这两字压根不是许之言会考虑在内的事。
“不会。”许之言并不想继续纠结于这个问题,用钱就能解决的事不足以讨论。余下的菜品都让顾理尝过后再享用,如若顾理喜欢,他便直接给他。
两人捧着五分饱的肚子往家回,路上收到了黄辰的求救电话,他被关在家门外进不去了,求他们几个来解释一下昨晚的情况。
“辰子,你这威信是一天不如一天啊。”
“佳煜怀孕了,激素乱得一团糟,能让就让吧。”
“你小子,厉害啊!直接奔下一代去了?”
“低调低调!”
“此时不低调更待何时?怕是你囊中羞涩想逃我们一顿酒吧!”
“这酒少不了你的!你快来救命吧!”
“行,现在我和顾理往你家开,大概二十分钟后见。”
“okok!感谢兄弟!”婚姻到底给男人带来了什么,能让他放弃了自由换来得幸福好像也并不幸福。
顾理想起了昨晚的柳卿,心中有许多疑问,例如为什么他照顾他时如此熟练?为什么他们俩人的交谈如此亲密?……
“你还记得昨晚的事吗?”断了片的许之言丢失了昨夜的记忆,就算去解释也不过是配合演戏而已。
“记得。”当然记得。
“那一会就由你替我去解释,我就猫在你身后附和你。”
“酒量那么差还时刻不忘喝酒,我看你也没什么长进啊。”一直以为许之言的酒量靠平时的累积会有多厉害,看来也不过如此。
要强的许之言自然不会承认自己的弱项,“笑话,我酒量差?你那是没见到柳卿,他才叫差!”每回自己还清醒呢,柳卿早已趴下。
顾理看了眼许之言,又想了想昨夜,可能只有他有这种错觉。
柳卿在楼下等到了许之言,“你一个失忆的人怎么也来掺和?”许之言每回遇到朱佳煜都会发生争执,黄辰是病急乱投医才把他叫来的,结果他还真来了。
“这不是有顾理吗?”许之言走到副驾驶位旁蹲下,顾理自然地扑上了他的背。
“干嘛呢!”柳卿头一回见许之言如此体贴。
“他腰伤了。”
柳卿看了看后座,又看了看副驾驶的地毯,“昨天周嘉不是把拐杖放家门口了吗?为什么不用?”
“现在不是着急上去解释嘛,救人要紧。”
柳卿一把扯下顾理,让他上了自己的背,“着急就快点。”他走了没几步又停下和后边的许之言抱怨,“你对待我的时候那么果断决绝,怎么对他却任劳任怨的?”他说完也没等许之言的解释就径直往楼上去。
黄辰在门外跪着键盘,牛世伟却坐着柔软的坐垫,“卿子,你怎么还成坐骑了?”
柳卿缓缓蹲下身让顾理下来,又将他的手往自己的手肘上一搭,“辰子受着罪呢,你怎么还坐旁边享福呢?”
“又不是我老婆。你接的人呢?”
“电梯上呢。”柳卿生着许之言的气,故意没让他和他们搭上同一班电梯。
许之言一出电梯就指着柳卿向他们告状,“你们评评理,三个人又不超重,干嘛把我丢到下一班电梯上?!”
“行了!别一来就吵吵,顾及一下我和里面那位吧!”黄辰的膝盖都快跪出血来了,当务之急是里面那位老婆大人,“佳煜,人到齐了,你开审吧。”
朱佳煜打开了门让三人进去,随后砰得将他继续关在门外,“说吧,从出门开始。”
率先开口的是柳卿,几人中最清醒的除了顾理也就只剩他了,他将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说给她听,甚至还将黄辰喝醉时常做的动作和神情都表现得栩栩如生。
“不愧是表演专业的。”朱佳煜眼前的三位都是表演专业出身的戏精,自然是不信戏子的一面之词,“你是谁?”她把目光锁定在了顾理的身上。
“他是顾理,是言子公司的新人,这次酒局他也在。”柳卿将扶着的顾理往前推了推。
“你把事情原委讲一遍。”
“我们在一起,发生的事情当然是一样的,有重复的必要吗?”柳卿赶忙又把顾理拉了回来,和她来硬的根本行不通,说不定还会把事情闹大。
“我让你讲就讲,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柳卿刚想解释就被许之言抢了先,“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们几个人在一起,发生的事情卿子也说了,你还要不依不饶到什么时候?”
牛世伟压制住了冲上前的许之言,“言子不是这个意思。还是由我来说吧,辰子昨晚是在我家沙发上过的夜,真的没有女人。”
“你昨晚睡在了哪?”
“我当然睡在我房间里啊。”
“那你怎么保证他没有趁你睡着了去找别的女人?”
“你真是不可理喻!”许之言挣脱了牛世伟的束缚,走上前非要论个对错,“你是对自己多没自信,非要给自己扣个绿帽子才满意啊?”
朱佳煜此次没有像往常那样和许之言争个面红耳赤,而是淡然地拿出了一个礼盒,打开礼盒,里面是一串项链,“你们谁愿意出来认领这条项链,并说服我,我就让他进来。”
“这是我托他买的。” 除了牛世伟,其余的人一头雾水,也只有牛世伟站出来认领。
“送谁的?”
“这是我的私事,不方便告诉你。”
“好,那我不问是谁。昨晚他们怕你伤心才去喝的酒,可你既然有送项链的人了,为什么还要伤心?”
“在你眼里,我们不就是容易见异思迁的动物吗?”两人对峙的眼神不断交锋,其余三人不明其中缘由也不便插手,就站在不远处看热闹。
朱佳煜沉默了许久后开口:“既然你认领了,我无话可说。把外头跪着的叫进来吧,顺便替我提醒一下他,下回偷吃就不会轻易放过了!”说完就回了卧室。
众人出了门就随手关上了门,拉着黄辰到楼底问话,黄辰的膝盖伸不直,除了顾理之外的几人就架着他的胳膊往楼下去。
许之言四顾环视了一圈确保没人后问:“项链谁的?”
重新被放回地上的黄辰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什么项链?你们要干嘛啊?”
“朱佳煜手里有串项链,圆形的,不是你的吗?!”柳卿压低着嗓音提示他。
“圆形的…”怎么会在她手上,明明是已经送出去的礼物。黄辰望着牛世伟的眼睛,牛世伟点了点头,两人面面相觑。
许之言发现了两人的眼神交流,“你真在外面有女人了?”
黄辰自知是瞒不下去了,把事实在他们面前全招了,“一个多月前有个学生加了我微信,说是要向我讨教问题。一开始聊天内容很正常,就是问我些专业上的问题。可是过了一个礼拜之后就开始不正常了,她开始每天早晚问好,还…还向我主动示好……”
“然后你们就好上了?”
“没有,我一开始拒绝了…可是聊着聊着就……”
“那不就是好上了?”
“是…”黄辰一直都是谨慎处理的,学校里也没有流露过半点风声,他想来想去想不通为什么项链会在老婆的手里。
“你真的是动物吗?你老婆怀孕了!你居然还能…”柳卿捂住了许之言的嘴,警告他小点声,许之言继续咬牙切齿地说,“你怎么还能偷腥啊?!”
“我也不想的。”奈何诱惑太大,家里娇妻太凶还碰不得…
“伟子!你知道这件事?”
“我知道一些。”
柳卿一个闪现到了牛世伟的身边,戳着牛世伟的胳膊说:“你知道还不和我们通一下气?你们还把不把我们当兄弟?!”
“这种事,我没资格和你们说吧。”牛世伟把矛头抛给了再次跪下的黄辰。
“这种事我可不感兴趣。”许之言背过身去,不想看到黄辰这副窝囊样子,“想当初最痛恨你这种的人的人是你,现在犯事的人也是你。”他紧接着又望向牛世伟回避的眼神,“你知道了却不劝他,你是想害得他妻离子散吗?”
“我劝过的!”牛世伟俯下身和黄辰的脸齐平,“辰子,你当初和我说你只是新鲜感,想送个项链回绝学生的美意,我当时还劝你不要再过多接触的。算来已经过去两个礼拜了,你怎么还在纠缠?!”要不是牛世伟去他学校偶然间碰见两人亲昵的举动,他估计也会和他们一样被蒙在鼓里。
黄辰一直低头不语,一句狡辩也没有。
“睡了吗?”柳卿见他没有反驳的意思,答案显而易见,“还是人吗?”
“我知道我对不起佳煜,事已至此,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黄辰抬起头,乞求他们可以助他圆谎。
“我们帮不了你,你还是自首吧。”许之言不愿沾染这肮脏事分毫,今日之前在他眼里一直是好男人形象的黄辰人设崩塌,他还得再消化几日。
“按照佳煜的性格,她不会原谅我的!我不想离婚!”
“你不想离婚为什么还要沾花惹草?!”
柳卿也不想出手帮忙,但由不得继续让许之言和黄辰争执了,凭许之言的大嗓门,这个秘密就快公之于众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就想着解决,别再绕回去了。”柳卿在中间打着圆场,“佳煜警告了,没有下回。我觉得她已经知道了,我奉劝你还是去和她如实招来吧。”
黄辰果断拒绝了柳卿的提议,这件事要是说开了,他们的感情也会就此散了。
“还能怎么办?难道真的让伟子替你背锅?”
“就这一次!求你了!”黄辰扒着牛世伟的手求情,“我不想失去佳煜,真的不想。我保证没有下次,不然就让我出门撞死!”
牛世伟马上接着“呸呸呸”,“你保证就可以了,毒誓就不用发了。仅此一次,下次再犯,绝交吧。”
黄辰抓住了最后的希望,一个劲地道谢。跪麻的腿再次直不起来,同样的几人把黄辰架了回去,把他丢在了家门口后就离开。
“别走啊!我没进门呐!”
“反省吧你!”许之言撂下一句就带着几人离开,电梯关闭的那一刻,他向他比了个 “国际友好手势”。
柳卿看着顾理的手自然搭在许之言的手肘上,宛若出席盛典的样子,他有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以后兄弟间不能有秘密,违者主动退出!”柳卿发了条规矩在群里,没一会几人纷纷回应赞同。
许之言主动叫住离开的柳卿,停下的柳卿面露喜色却强忍平静,“干嘛?”
“车牌?”
柳卿的脸瞬间沉了下来,“我车里!”说完就直接走开了。
许之言把顾理扶上了车后急急忙忙跑向柳卿拿车牌,柳卿坐在驾驶位上让他上车。
“我那个车牌就走。”
“上车!”柳卿看都不看他一眼,目视前方发号施令。
“车牌呢!?”
“上车!”
拗不过他的许之言只能上了车,“干嘛?”
“那个顾理为什么住你家?”
“他是我员工啊。”
“员工就包住你家?那你看一下还有什么岗位适合我。”
“什么啊,顾理的腰伤是我不小心坐的,这不是得负责嘛。”
“‘负责’这两个字是你许之言口中能说出的词吗?还有!你是做了什么行为会坐在他的腰上?!”顾理握住方向盘的手越发用力,恨不得把它捏碎。
“就是意外!快点把车牌给我,我还要去健身房呢!”
柳卿不理会许之言的话,仍问着自己感兴趣的话,“我有空房,让他尽早搬走吧。”
“为什么?”
“你舍不得他?”
“说什么呢?现在让他搬出去是不是太残忍了些?他是因为我才来海林,现在又因为我受了伤,让他一个半残疾的人搬家,这不妥吧。”
“他腰伤到了什么程度?”
“他就是行动起来慢了点,其他的照常。”
“行,搬家我帮他,人也帮他雇,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直接说。”
“也行,交给你我放心。”许之言望了眼后座,“车牌呢?!”
“你车钥匙呢?”
“我车钥匙在车里啊。你是不是听不见我说话啊?车牌呢??”柳卿一言不发就将许之言开车带走。
“你干嘛啊!?我车还停在那儿呢!”
“让顾理开,他开不了就找代驾,或者让黄辰替你看车。”柳卿压抑的怒火冲破防线,无论许之言怎么说,今天的他归他所有。
“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许之言拉紧了把手,整个人害怕地贴紧了车门,随时做好跳车准备。
“是。”
“那你也不能带着我找死啊!”
柳卿猛地踩下刹车,车就停在了路当中,“你愿意和我一起死吗?”他炙热的眼神就快把许之言给烤化了,但许之言就是木讷到毫无察觉。
“愿意!”谁让我们是兄弟呢?!
柳卿大喜过望,兴奋地提速,送他去离他家最近的健身房,许之言则给顾理发消息,让他独自开车回去。
“走,锻炼去!”
“你是不是傻?我装备在家啊!”
柳卿下了车后打开了许之言的车门,像个门童一样请他下车,“现买呗。”接着不由分说地牵着他的手迈进了健身房,大刀阔斧地办了两张三年卡。
“柳少抠门了吧,怎么就三年?”许之言对柳卿打趣,可到买装备的时候又挺身而出。
“你居然会抢着买单?”
“跟顾理学的。”
一语又戳中了柳卿的心,怒气再次涌上心头,夺过许之言的卡替换成了自己的卡,“别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咱俩还是和以前一样相处,我做我力所能及,你负责任我摆布即可!”
“我是你包养的小白脸吗?”许之言没好气地接过卡和装备,嘴硬可心软,换上衣物就开始盲目撸铁。
“上私教课!”
柳卿牵起许之言的手往教室走去,许之言一把甩开,“别总做些娘们唧唧的事。”他猛然意识到自己越线了,都是被顾理激得失了理智。
这里是柳卿的天堂,他可以明目张胆地看许之言撩起衣服擦汗,汗水顺着露出的腹肌往下流,一时望出了神。
私教拍了下柳卿的肩膀将他拉回现实,“跟着一块儿做啊。”
“他那是体力不支了,平时浪荡惯了,难免心不从心~”仰卧起坐的许之言阴阳怪气的,腿部的酸痛没有影响到他的口才。
“教练,他的姿势不标准啊!”
训练时间在你一言我一语之中结束了,两个腿软的人相互扶持着走出了门。
“言子!我踩不动油门了,去你家歇会去。”两个相互扶持的人跌跌撞撞回了家。
顾理给柳卿泡了茶水,给许之言拿了冰啤。
柳卿摸了摸啤酒的温度,“他刚运动完,不能喝那么凉的。”他接着摸了摸自己的水杯,温度适宜便递给许之言喝了。
“顾理,我正好有一套房空着,你看你这两天什么时候有空,我找搬家公司搬家,这样你也能有私人空间。”柳卿话语中完全不给顾理拒绝的空档,之前是他低估了顾理的存在,现在意识到了,定要铲除。
顾理瞄了眼躺在沙发上的许之言,“言言,你还记得之前答应我的事吗?”
柳卿听到顾理叫许之言的称呼,气立马不顺畅了,言言是许之言父母对他的爱称,顾理算是哪根葱?!
“我答应你的什么事?”许之言继续抱着水杯喝水,现在他的脑子里只有对燃烧的卡路里的兴奋。
“答应照顾我的这件事。”
“哦…”许之言想起了之前的承诺,就是顾理伤了腰的那一回,“要不等他腰伤好了再说吧,距离模特大赛也没几天了,现在搬过去也待不了几天就又要走了。”
“模特大赛?”柳卿想起与顾理的第一回见面,他曾自我介绍过自己是一名模特,再结合现在的赛事,“你参加的是超新星模特新秀大赛?”
原来顾理参加的是柳卿公司赞助的赛事,这下他可以拿捏住他了。
“既然是你赞助的,那你就给放放水呗,给我们家新人点机会?”
柳卿在他们面前故作格局大开,“赛事是直播,要是暗箱操作投票数也是得看模特的临场发挥。只要他不出现大失误,我能帮则帮。”
有了柳卿的保驾护航,许之言也不再为自己的失误而太过懊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