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攀登失败

    鹰身女妖的上半身到大腿都是人的身体，膝盖以下就变成了鹰的双腿，她是希腊神话里的人物。

    雕刻师的技术精湛，女妖腿上羽毛的纹路刻的栩栩如生，好像随时会被风吹走几束。

    她的双爪合拢在一起，爪勾攫住一个球形物体，大小类似商场开业时候广告牌上的氢气球。

    我仔细观察了一会才认出这是一个人头雕像，五官因为长年破浪前进，早已经被海水侵蚀殆尽，只剩下模糊不清的轮廓，似乎这具雕像的含义是活生生将一个人的脑袋拔了下来。

    “找到落脚点了吗？”裴歆仰望着鹰身女妖的胸，然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你可一定要爬上去啊，那个部位可以满足你的兽欲，那可是女妖的胸，你们男人肯定喜欢新鲜的事物。”

    “如果我是白太安的话可能会对一具雕像感兴趣。”

    我抬起头，继续说，“不过话说回来，顺着她身体爬上去完全行得通，比那个铁链强多了，只是到女妖的肚皮那里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我在研究这个。”

    裴歆摸着下巴，嘀咕着什么，似乎在帮我想办法，不过在我看来她还是在目测着女妖的胸部尺寸。

    雕像的其他部位都是有棱有角，而且格外突出，手脚可以轻松附在上面，只是到了肚子那里会有一大部分的空缺，很光滑，只有肚脐的地方镶嵌着一大枚钻石，当然，钻石也是相同的材质，并不是真的。

    擅长攀岩的人一定可以轻松踩在钻石上继续攀登，只是我这种常年躲在家里写作的人不知道行不行，况且我的运动细胞并不发达。

    “总要试一下，”裴歆突然说，“掉下来的话也是掉进水里，只是希望你没有恐高症。”

    我耸了耸肩，想告诉她的确有恐高症，之前在家顺着窗户往下看的时候我就两腿发软，没想到今天却要爬上这种东西，真是世事难料。

    我搓了搓手上的汗，刚才被铁锈扎破的地方已经没有感觉，完全不影响攀爬。

    我一只脚离开了橡皮艇，踩在了鹰爪攫住的人头，它们都是一体的，所以很牢固，只要手脚不滑不会有任何危险。

    我在人头上跳了跳，它回应出清脆的咚声，原来雕像里面是空心的。

    大学的时候有幸上过几次雕塑课，了解到这种东西都是翻模出来的产物，并不是直接雕刻而成的。

    模具是可以激光打印出来的，只是这艘船年代久远，那个时候不知道有没有这项技术。

    接着我的右手探到雕像的脚，抓住爪子的长指甲用力向上一窜，我成功了，这一点也不难，我想，只要保持这样就可以。

    女妖的鹰腿也有一段很长的距离，好在上面的纹路可以充当梯子，我需要做的只是别乱了手脚，一节一节攀登那层层纹路。

    “怎么样？还可以吗？”

    我找了个相对安全的位置站好，向下俯视。

    裴歆已经变得只有指甲大小，她可能是仰头疲惫了，直接躺了下去，我朝着她做了个ok的手势便回过头，恐怕再看下去我就头晕了。

    没想到不知不觉间已经爬到了这么高，不停下还好，停下来就不敢再往上继续。

    我的心跳加快，无论怎么深呼吸都不能让它保持平稳。

    “你离远一点，”我抬高了嗓门，“我怕掉下去砸到你。”

    她没有回应，不过下方传来了划船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已经爬到了女妖的腰间，我紧抓着手里的东西站好。

    终于来到了我所担心的地方，我的双脚此时踩在她的裤腰，她肚脐上的钻石离我还有一段距离，我需要跳起来才可以够到，可一旦没抓住恐怕就会掉下去。

    我蹲下身，准备蓄力，紧接着腾空而起，伸出双手。

    但是由于我站立的地方根本没有弹跳点，双脚几乎都没有离地，没有够到女妖的肚脐。

    但是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我的双脚没有了任何支撑点，身体在极速下坠。

    “我的天！”我听到来自裴歆的尖叫，“汤淳——”

    空气形成的声纹在我耳边回荡，接着，我的右腿膝盖重重磕在女妖鹰爪的指甲。

    膝盖部位传来的剧痛疼得几乎让人昏厥，还没等我喊出声，就噗通一声掉进水里。

    裴歆的尖叫声瞬间被水面阻断。

    我再一次回到了水中，因为从高处掉下来的冲击力，让我的身体下坠到了十几米深的水域，之前在上面眼睛习惯了亮度，一时间我看不清任何事物。

    面前就是这艘轮船在水下的船底。在混乱中，我隐约看到船底的侧面有个黑漆漆的破洞，离我并不远，

    正当我犹豫要不要游过去的时候，几条蛇形的鱼游到我的附近，我用着吃奶的力气挥动着手臂，不让它们靠近，水的阻力影响我挥手的速度，就像个半推半就的女人一样孱弱。

    鳗鱼已经游到我的嘴边，它好像一心只想吸我的血，没有任何防备心，我轻松抓住它身体两端，朝着中间的部位用力咬去。

    两颚就像工作中的液压切割机，一声脆响过后它的身体便被我咬断，它剧烈摆动了两下，接着一动也不动了。

    我分不清这是血的味道还是海水的，它们都一样咸苦腥臭。

    把它咬死以后，我感到头昏脑涨，氧气已经不够用了，连忙向上游动。

    裴歆已经急的哭出了声，我从水里探出头的时候，她正跪在我落水的地方，泪水不断地滴落。

    “吓死我了！”裴歆的脸上挂满了泪痕，转忧为喜，“我还以为你晕在水里了，我还不会游泳！急死我了。”

    我苦笑了一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伸出双手等她将我拉上。

    我躺在白太安的旁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裴歆坐到旁边，擦拭着我脸上的水，然后撩起右腿的裤脚。

    她的动作轻的像一根羽毛，可是裤脚刮蹭膝盖的时候还是让我疼得叫出了声。

    “都肿的这么大了。”裴歆轻轻揉着我的膝盖，“像爆鼎烤猪蹄。”

    我靠在橡皮艇的边缘，咧着嘴，这个时候她还能想到吃的东西。

    身体颤抖的时候膝盖疼得更加厉害，只能止住笑容。

    她形容的对，右腿的膝盖就像一个中毒死亡的猪，留下黑紫色的印记。

    嘴里的鱼血早已经被海水冲淡，刚才咬死一条鳗鱼也算是为白太安报了一次仇。

    “刚才我看到船底有个洞，”我将裴歆垂到眼角的刘海搭在耳朵上，“一会休息够了，等腿没那么疼了我再下水一次，那个洞应该可以上船。”

    她抬起眼角，神情有些幽怨，“你被这艘船魔怔了吗？非上去不可，直接离开山洞吧。”

    其实我也在奇怪，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对一件事执迷不悟，换做以前，受伤了肯定会打消念头，可是这艘船就像有魔力，在召唤着我，只要我还活着，就必须要上去。

    这时，白太安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