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纹身
翌日，一早，昨天组了团的练习生们，今天需要开会，一同制定后续两周的练习计划，为未来的第一次公演，做准备。
前几次，是个人solo舞台，糊弄糊弄就过去了，纪宁并不在乎。
但这次是团体舞台，一组五个人，还有小田螺，纪宁没法因为自己的不想出道的目的，便随便糊弄公演舞台，从而毁掉别人的未来。
所以，他起了个大早，伺候完一轮游，去食堂干饭。
纪宁进入食堂时，陈澄已经在吃饭了，见到纪宁来，他立刻放下餐具，悄悄地和纪宁挥了挥手。
纪宁冲他扬扬下巴，算是打了招呼。
两人一天弄得和地-下-党街头似的。
等纪宁打完早餐，端着餐具，去找座位时，程前又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
他站在某一桌前，很热络地招呼纪宁过去，“纪少，纪少，在这儿，我给你占地儿了1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他这声喊得很大。
闻声，食堂里的练习生，纷纷侧目，看了眼纪宁，又悄悄交头接耳，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但目光，一直在纪宁和程前身上打转。
程前仰着脑袋，像是很享受，这种被人注视的感觉。
纪宁环顾四周，见周围确实没有空位，便抬脚，往程前的座位上走。
但冷不丁地，他的衣角，被人一拽。纪宁垂眼，见小烟熏精，正坐在他身侧的餐位上，一手拉着他的衣角，抬眼，凶巴巴地盯着他，“你坐我这儿。”
小烟熏精的对面，坐的是叶迟。
有一瞬，纪宁居然觉得，他还真有点古代渣男皇帝，被后宫不同宠妃，拼劲心机抢夺的味道了。
小田螺陈澄，贤惠淑良，温文尔雅，颇有当家正室之风。
娃娃脸程前，漂亮是漂亮，但没什么脑子，野心全写在脸上，做个侍妾就到头了。
烟熏精林一哲，暴躁易怒，日天日地，一看就是个祸国祸民的妖妃。
但显然，今天，昏庸无能的纪皇大帝，更想宠爱祸害小烟熏。
他垂眸，扫了眼林一哲，忍着没笑，“你要干嘛？”
“坐下，我有事问你。”林一哲皱眉，表情不爽。
纪宁白他一眼，向前迈了一步，把自己衣角，从林一哲手里拽出来，语气淡淡，“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你”林一哲嘟囔几声，求助性地看了眼叶迟，见叶迟对他不闻不问后，他砸吧砸吧嘴，指了指自己身侧空位，语气放缓，“那那你先坐下来，我想问你个事。”
纪宁瞥了眼小烟熏，又抬了抬手上的餐盘，林一哲立刻奉命接过，毕恭毕敬地，帮他把餐盘，放在桌上。
尽管林一哲做了这么多，但纪宁仍旧没落座。他斜靠在椅背上，散漫的不行，“既然是你有求于我，那不得拿点东西来换。”
林一哲不解，“你什么意思？”
纪宁眨眼，抬手，指了指他虎口处的“尸”字纹身，挑眉不语。
察觉到纪宁视线，林一哲迅速将手收回，藏在背后。
见状，纪宁也没给他惯脾气，弯腰，捞起自己餐盘，转身要就走。
叶迟放下餐具，优雅扯过纸巾，擦了擦嘴。他第一次，没有吃完饭就直接去训练，反而是靠在沙发上，目光浅浅落在纪宁身上。
林一哲伸手，夺回自己的盘子，他看上去很纠结，五官全部挤在一起。
纪宁十分耐心地，留足鱼儿上钩的时间。
半晌，林一哲败下阵来。他嘟了嘟嘴，看着很憋气的样子，“我说还不行吗？”说着，他又瞪了眼纪宁，“那你得保证，我问你的问题，你也得如实给我回答。”
纪宁点头。
林一哲狐疑皱眉，“你都不问问，我要问你什么？”
纪宁用屁股，都能猜出，烟熏精要问他什么。他跳坐进椅子里，擦了擦手，拿起紫薯，边剥紫薯皮，边扫他一眼，“我从不骗人。”
“哦。”林一哲缩缩脖子，用筷子戳戳自己餐盘里的食物，又看了眼自己的纹身，鼓了半晌的勇气，才悠悠开口道。
“我上学的时候，年龄小嘛，就就谈了个恋爱。那人姓户，叫户琛，然后”
“户琛？”纪宁咬着紫薯，揣摩了两边这个名字，继而他笑了下，看向林一哲的目光，也变得意味深长，“男生？林一哲你很野埃”
“你你他妈！纪宁这是重点吗1林一哲的火气被点燃，眼看着就要暴走。
纪宁强忍笑意，抬手，示意小烟熏继续说。
林一哲噘噘嘴，再次陷入过去的回忆之中，表情有点悲伤。
“那时候不懂事，我就在手上纹了他的名字。最后，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我俩就分了。我就想去纹身店，洗纹身。”
说到这儿，林一哲狠狠拍桌，表情变得出奇愤怒。
“你他妈都不知道，洗纹身有多鸡掰疼！老子他妈洗了一半，就受不了了，疼到直接跑路1
最后，他向后一仰，自暴自弃地伸出手，把纹身展示给纪宁看。
“然后，然后就成这样了。”
户少了一点，于是，变成了尸。
纪宁消化了下这个故事，虽然很悲伤，但他还是毫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小烟熏是什么品种的小沙雕。
他简直，太喜欢，妖妃小烟熏了！
他甚至想直接罢免皇后，扶妖妃上位!
纪宁笑得肆意嚣张，无拘无束，很有感染力。
哪怕叶迟，并不觉得，这个故事有哪里好笑。
但他看了眼，笑的四仰八叉的纪宁，他也不由跟着失笑。
昨天，卢薇那件事，带给他的负面情绪，慢慢消散。
纪宁笑得太过夸张，林一哲踹了脚他的凳子，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你他妈笑的没完了？”
纪宁竭力控制面部表情，但双肩，仍一耸一耸的，甚至还飙出了眼泪。
叶迟扯了张纸，递给纪宁。
纪宁含泪接过，道了声谢。
两人指尖接触，有一瞬地，温度重合。
林一哲狠狠剐了眼纪宁，“到你了，该你说了，快点快点。你昨天那个高音，到底怎么唱上去的1
叶迟也看向纪宁。
他昨天的目光，全部都聚焦在纪宁身上。他自然能够分辨来，纪宁的高音，是他自己唱出来的，绝非后期修音。
纪宁擦干眼泪，继续啃着紫薯，顺嘴随口跑火车，“昨天我就说了，是修音师给修的。”
林一哲也不是傻子，他能感觉到，纪宁的敷衍。
他踹了脚纪宁的凳子，凶巴巴道，“你他妈刚才说过，说你不骗人的1
“是啊，我不从骗人。”纪宁放下餐具，同情地看了眼小烟熏。他跳下凳子，头也不回地往出走，“但你不是。”
林一哲眨眼，反应过来被纪宁戏耍后，他拿起桌上筷子，奋力冲着纪宁背影一扔，怒骂，“纪宁，你他妈可真狗1
叶迟低头，嘴角微扬，双肩耸动。
他抓起包，起身离开餐厅，但在路过被林一哲扔掉的筷子时，他脚步一顿，转身交代，“记得等下自己捡起来。”
语罢，他也转身离开。
餐厅里，徒留林一哲一人，气到发疯。
闹了上面一出，纪宁再往练习室走时，心情明朗了很多。
他是真没打算玩弄小烟熏。
他会给小烟熏，讲述如何突破高音瓶颈。
但绝对不是现在。
更不是当着叶迟的面儿。
而是，在他确定能离开节目的前一天，他会把小烟熏抓来，塞进小黑屋，给他上一节顶流的培训课。
但凡，他现在给小烟熏讲了高音技巧，以小烟熏的性格，能拿着大喇叭，围着《偶像企划》大喊三天三夜。
到时候，还让他怎么走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