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battle
林一哲这话一出，全场都寂静了。
导师团们面面相觑，导演也慌了，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去切换镜头。
直播间的画面，就呆呆定在林一哲脸上。
弹幕疯狂滚动。
-battle，battle！
-哈哈哈，想看小废物公开处刑。a班battled班，降维打击，我整个人笑拉。
-从今天起，纪皇大帝，多了一个死敌。
-md，只有我一个人很生气吗？我儿招谁惹谁了，就好比，在公司，你只想装死，但他妈就始终有奋斗批，要跳出来，非要在领导面前找你事。
-楼上都有病吧？这是节目，我们阿哲按照规则，可以找人battle，挑尼玛的事儿呢挑，你废你有理了？
场面尴尬。
影帝接到提示，他转身，看着纪宁，问，“你怎么说？”
节目组的意思是，只要纪宁不愿意上台，他就可以不上台。这是小少的节目，林一哲算个毛线？
纪宁正要摆手，意思这事算了。
他和一小屁孩，计较什么。
台上的林一哲，又不声不响地冷哼一声。
他这一声哼，被麦克风放大，不咸不淡地传到纪宁耳里。
嘶
不给小烟熏精点教训，他还真把自己当天皇老子了？
他也不看看，到底谁才是纪皇大帝？
纪宁接过递来的话筒，靠在椅背上，睨了眼林一哲，嘴角带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你确定？”
不知道怎么的，林一哲就被纪宁这一瞥，给吓到了。
但作为中二少年，他还是坚持高傲冷哼，维持酷炫人设，“我看是你怂了吧？”
练习生们，都倒吸一口凉气，双眼紧盯纪宁。
林一哲再怎么说，也是a班的人，d班纪宁和他怎么搞？
纪宁失笑，起身，往台上走。
路过的练习生们，纷纷收脚，向后退，给纪宁腾出足够的空间。
摄影机紧跟着纪宁，音乐也迅速燃了起来。
舞台效果弄得，真的跟纪皇大帝登基似的。
叶迟的目光，跟着纪宁，一起往下走。
纪宁上台，问林一哲，“battle什么？”
林一哲双手抱在胸前，十分狂妄，“随你眩”
真是个单纯的小烟熏精。
纪宁笑了，“唱歌？”
rapper的歌唱技巧，一般都会薄弱一些。
林一哲轻嗤，想不明白，连续唱歌两次都跑调的纪宁，是怎么好意思，和他比唱歌的？
他挑了首歌，也学着纪宁的模样，给修音师打了个手势，同样不让修音师，给他修音。
打完手势，他还自信扫了眼纪宁。
看着中二的一批。
节奏响起，林一哲拿麦，开始唱歌。
纪宁双眸微眯，认真聆听。
尽管林一哲的唱功，相比其他rapper好很多，但还是有很多问题。其中最明显的，是有一个高音，他没有唱上去。
唱完歌，林一哲把麦，递给纪宁，十分不屑，“到你了。”
场内场外的期待值，都在这一瞬，被拉到最大。
纪宁接过麦，扬起下巴，看了眼双手-插-兜，无所事事的修音师，纪宁啧了声，“师傅，醒醒，该起来干活了。”
有特权不用，非要装x，二傻子，不是？
有了纪少命令，修音师立刻原地待命，拿出十二分专业态度。
林一哲顿了下，不可思议地盯着纪宁，脸色非常难看。
台下传来练习生们的笑声。
弹幕也都刷疯了。
-爽到了，爽到了。你是奋斗批，我是特权户！
-哈哈哈，不愧是我儿，脑回路永远清奇。
-哈哈哈，笑看林一哲，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林一哲现在肠子，都该悔青了吧。
纪宁扫了眼林一哲，没忍住笑出声。听到笑声，林一哲脸色更臭了几分。
音乐响起，纪宁照例慢半拍，唱得也不再调上。哪怕修音师拼尽全力，用尽浑身解数，仍旧没怎么拉回来。
林一哲面色好转，傲娇扬起下巴，又觉得自己行了，又开始狂了。
弹幕也萎了一片。
第一个高音出现前，纪宁眨眼，气沉丹田，抓准时机，毫不费力地，将一个漂亮高音顺利飙出，直接甩在林一哲脸上。
修音师没反应过来，依旧把修音开到最大，导致这个高音，毋庸置疑的燃炸了全常
叶迟坐直身体，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台上的少年。
边唱，纪宁边勾起嘴角，含笑扫了眼林一哲。
都是站在舞台上的，林一哲离纪宁很近。他清楚地，听到了纪宁唱出的那个完美高音，不是修音师给修的，是纪宁自己唱出来的。
弹幕也是“我操”、“我操”、“我不是幻听吧？”刷了一片。
林一哲瞪大眼睛，明显还没太反应过来。
但在下一秒，三秒的高音过去，纪宁的天籁光环，仿佛也到了期，未在续费。他依旧唱得拉胯，城门楼唱成火车头，修音师救都救不回去。
导师团和练习生们，左看看右看看，不确定刚刚那个高音，到底是怎么出来的。
就连修音师，也看着修音台，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林一哲呆呆望着纪宁，一脸难以相信。配上他脸上的烟熏妆，看着还挺可爱。
纪宁被他逗笑，冲他挑了个眉，然后依旧散漫地唱完整首歌。
台下气氛奇怪。
歌后顿了下，问纪宁，“小纪，你能不能再唱一下，刚刚的高音。”
纪宁也没客气，拿起话筒，随手唱了句。
十分离谱的高音，哪怕和林一哲的瑕疵高音比起来，都差了十万八七里。
就连刚出生的小婴儿，随便嚎一嗓子的高音，都比纪宁唱的好。
台下再一次萎了。
现在大家都相信了，刚那个完美漂亮的高音，绝对是修音师给纪宁修的。
小纪宁，本质还是那个小废物。
不出所料，在battle上，林一哲完胜纪宁。
纪宁无所谓地耸耸肩，没当回事，利索跳下了舞台，继续盘在椅子里，等着他小田螺的舞台。
但台上的林一哲，明显了没了刚开始的兴奋。他怅然若失地走下台，看了眼纪宁，脑子里不知道再琢磨着什么。
紧接着，小田螺陈澄上台，他的舞台，还是不怎么行。
纪宁蹙眉。
不知道是不是紧张，他那天教小田螺的动作，小田螺发挥得并不是很好。
还是只拿到了d评级。
最后，本期舞台展示结束。
主持人上台宣布规则，让练习生们自行抽签组队，准备下次第一轮的公演舞台，但组队的人，都只能是一个评级的。
纪宁、程前、陈澄，还有两个d班的学生，组成了一队。
-
深夜。
叶迟收拾好背包，正要离开练习室。练习室的门，却被从外面推开。
来人并不陌生，是《偶像企划》导师团里的歌后，卢薇。她今年四十多，但保养的很好，看着很年轻。
她烫着漂亮的大波浪，着一身修身干练深色的西装裙，脚踩细高跟，手拿珍珠链条小包，耳尖和指尖，都带着精致的成套首饰。
“叶迟，借一步说话？”卢薇少了镜头前的嘻嘻哈哈，虽是问句，但从她嘴里说出，就带着不容否定的意味。
叶迟退后半步，示意卢薇进入练习室。
进入练习室，卢薇将室内打量了一圈，然后，她看向倚墙而站的叶迟，挑眉，“考虑换个方式出道吗？”
叶迟抬眼看她。
卢薇拢拢卷发，笑得很优雅，“明人不说暗话，相信你也是聪明孩子，我就不和你打哑谜了。”
说着，她向叶迟的方向，走了两步。高跟鞋踩在木质地板上，在寂静夜晚，发出“哒哒哒”的刺耳响声。
“《偶像企划》的最终出道名单，其实，在节目没播前，就已经出来了。”
语罢，卢薇的双眼，紧盯着叶迟。
但叶迟仍旧看着她，眸色深沉，看不出情绪。
卢薇挑眉，惊叹于不过二十出头的少年，竟能将情绪，隐藏的这么不显山，不露水。
她继续道，“你不用太惊讶，现在的选秀，就是生意。利益至上，谁身后的资本多，谁就能出道。”
“你当然会出道，虽然你身后没有资本，但你的实力，实在不容小觑，纪氏需要你这个摇钱树。”
卢薇从包里摸出细长女士香烟，点燃，深吸，吐出。然后，她看向叶迟，话里带着丝不屑笑意，“但现在已经确定，纪宁是最后的c位。”
“但要给纪宁做配，给纪宁抬轿，给纪宁当护法，给纪宁提鞋，你甘心吗？”
作为在这个圈里，混了很多年的老人，卢薇太知道，如何运用一些小技巧，轻松挑起一个新人少年的愤怒。
叶迟只听，没接话，脸上没什么表情。
卢薇顿了下，决定不再绕弯子，直接摊牌，“退出《偶像企划》，来我工作室，和我做生意，十年合同，我捧你。”
她刻意加强了“生意”二字，以此证明，她也不是什么，爱做慈善的大善人，也只是个生意人。
“只要你点头，纪氏这边的违约金，我来处理。”
“考虑吗？”
一直没开口的叶迟，这时，却突然开口。
他的声音很淡，嗓音还介于清冷少年，和成熟男人之间。
“出道夜前的一切出道名单，都只是拟定。”
卢薇将叶迟的话，在脑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分析出这是叶迟拒绝了。她吸了口烟，含笑摇了摇头，转身离开练习室。
只是在离开前，她背对着叶迟，微微侧眸。卷发将她的侧颜遮了大半，看不出表情，她的指尖还夹着半段香烟，声音低哑。
“叶迟，我在二十三岁时，也和你想的一样。觉得自己，就是世界的规则。”
“然后，我就浪费了五年，我二十八岁才火，对此，我很后悔。”
“你说，我是希望你懂，还是希望”
说话间，卢薇抬手，用长且精致的美甲，拨开面前卷发，吐了个漂亮的烟圈，她看着叶迟，半笑不笑。
“还是希望，你永远不懂？”
叶迟扬起下巴，隔着烟圈，看向卢薇。
他身上不羁的少年气，和他每日在练习室里，洒下的每滴汗水，此刻融在一起，成为了他最强硬的底气。
“我会懂，但我永不妥协。”
恍惚间，卢薇伸手，像是按了按眼角。
她最后看了眼叶迟，然后抬脚离开练习室，只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话。
“好吧，虽然不现实，但我仍祝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