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武崇谦见她毫不避讳,又是翻眼睑又是摸手的,心中疑惑道‘莫非她对其他男子也这般直接?那当初又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顿时心生不悦,眉头紧蹙。
张钰只当他是哪里不适,一边关切询问,一边又欲伸手触摸,这翻动作在她看来只是一个医师对患者的体格检查,可在武崇谦眼里确实另一番意思。
张钰说:“我怀疑你肺腑有问题,你将上衣褪下,我给你叩诊。”
不料武崇谦面颊飞上红晕,久久未动,又怨道:“姑娘家的这是作甚?”
张钰这时还未意识到礼仪不合的问题,她只觉得武崇谦咯血的症状必须得重视,没有听诊器,没有胸片仪器的古代,只能靠视触叩听来诊断,她顾不了那么多,未等他自己脱衣,张钰便伸手去扒。
还说:“对不住了,武公子!”
武崇谦慌了,便伸手阻挡,哪想的这女子竟然不罢休,非要扒了他的衣服,一时又气又喜。
两人挣扎间,张钰偶然瞥见了他腰间那块翡翠玉,心里想着这玉好像在哪儿见过,就在她出神之际,武崇谦趁势推开她,自己从床榻上站了起来,退至一米开外,恼怒的语气说道:“张大夫若再不自重,休怪我无情逐客了!”
他急了,张钰更急,她振振有词的说道:“痰中带血已是危险征兆,你不知,若是大咯血是会死人的!你当我是勾栏里的艳女轻薄你不成?不瞒你说,我从医数年,见过男男女女的身子十个手指头都数不完!就你这款的也见过不少了。”
张钰心想‘你装什么清高?难道是我有意猥亵你么?我就是有贼心也没贼胆呀!’
武崇谦听她说见过不少男子身体,顿时心生郁结,愤懑不满,不知该说她些什么。
此时,门外传来女声,随后推门而入的正是那薛夫人。
薛夫人一边口中唤着‘钰儿妹妹’,一边进来寻人,守门的恒昌忙拉住她,说道:“四小姐就别进去了,这是梁国公的房间,你要找的人不在里边。”
张钰听闻是薛夫人在寻她,便应了一声,又唤了句‘淑儿姐姐’。
薛夫人闻声便穿过屏风,来到里边,只见张钰完好无损的站在面前,她担忧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嘴上又说道:“我收到你的信后,便急忙驱车来府上救你了,你还好吧?”
矗立在旁的武崇谦满脸疑惑,正要问她为何突然造访,又见恒昌低头认罪,说自个儿没守好门,他怒斥道:“淑儿!未宣而入,擅闯私房,你怎可如此不守规矩?别以为你嫁做人妇了,为兄就不能教训了你!”
薛夫人转头对武崇谦说:“三哥哥才是个不讲规矩的人吧!青天白日的,叫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独自来到男子房中,还掩门避客,莫不是想对钰儿妹妹行不轨之事?”
说着,她又将张钰护在身后,昂首直面武崇谦。
“你!你这个口无遮拦,信口雌黄的臭丫头,你不知刚刚那番话会毁了人家姑娘的清誉么?”
“那你把人家叫到房里来就不怕毁她清白了么?”
两人剑拔弩张,你一句我一句,火药味儿十足,看得张钰一颤一颤的,生怕他俩打起来,连忙对薛夫人解释道:“淑儿姐姐你误会了,武公子并没有越轨之举!”
薛夫人看了一眼张钰,又看了看武崇谦,说道:“钰儿妹妹你别怕,若是我三哥哥欺负你了,你只管告诉我,不用惧怕他,我会帮你讨个公道的。”
“绝无此事!”张钰坚定地眼神望着她。
薛夫人半信半疑的样子,又指着武崇谦说:“那为何他衣衫不整还靸着鞋?”
武崇谦这下有口难辩,他边整理好刚刚被张钰弄乱的衣裳,又试图辩解:“这是”
“怪我!”张钰打断了他的话,对薛夫人说:“怪我刚刚为你哥哥看病,一时心急乱了方寸。”
“钰儿妹妹,你这是说什么胡话?看病就看病,何须宽衣解带呢?”
“淑儿姐姐你想到哪儿去了?”张钰被她说得老脸一红,掩面自说:“这是我们张家祖传的看诊方式,只是为了进一步了解其五脏六腑的机能状态,并无他意。”
“果真如此?”薛夫人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望着张钰,见张钰点了点头,她又说:“即使真是这样,可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家怎么能窥视男子之躯呢?这要传出去的话有损你名声的。”
张钰觉着这话有些不妥,显得她很猥琐,便一时心急,纠正她:“怎么能叫‘窥视’呢?我这是叫病患自个儿脱光了躺在病床上,好让大夫检查清楚啊!”
她此话一出,武崇谦一个闷声,又咯出一口血痰出来,吓得薛夫人花容失色,连忙搀扶着他到床上。
张钰见他这次的血量比刚刚稍多些,顿感不妙,来到床前,对两人说道:“没得顾忌了,赶紧脱了上衣让我检查一番。”
薛夫人见事态严重,便也不再阻拦,武崇谦则命其余人悉数退下,只留张钰一个在房内。
待其余人都退下,武崇谦才缓缓褪下身上的衣服,露出白皙的背膀。
在他脱下上衣的之后,张钰怔住了,他的上半身竟布满了一条条瘢痕,那一道道伤痕形如蜈蚣趴在他白皙又结实的臂膀之上,张钰一时愣在了原地,一方面为他身上的瘢痕感到震惊,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没想到这样一个看似柔弱不能自理的男子居然会有一身壮实的肌肉,这不像是体弱之人啊?
恍惚间,张钰脑海中萌生出一个惊人的猜测。
“你愣着干嘛?不是叫我脱吗?”武崇谦转过身背对着她。
张钰回过神来后才给他进行肺部叩诊,一会儿让他坐着,一会儿叫他躺着,一会儿让他深呼吸,一会儿又叫他憋着气。
叩诊过后,她为了达到听诊的效果,便将自己的头歪着贴在他的胸膛之上,用耳朵去听他的呼吸音。
武崇谦好不容易刚接受脱衣,又被她这亲密举动震惊到了,他连忙将她的脑袋推开,又自顾自的穿好衣服。
他问道:“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其实张钰刚刚将脑袋贴在他胸膛上不仅是为了听诊肺部呼吸音,更是为了寻找一种感觉,因为她要确定一件事。
听闻武崇谦问话,张钰沉默半晌后回复道:“你的病,我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