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熟悉的名字
随着时间流逝，鬼再度变得暴躁，挣扎力度也更强了。
柿子挑软的捏，他几次做出要抓我的举动，然后缘一就更生气了，下手明显更重。
“放开我！放开我！我又没对你们做什么抓我干什么！？都让你们打了那么久总该满意了吧？！快让我走！”
“让你走？让你继续伤人吗？”
缘一的语气充满愤怒，他果然察觉到了什么，也是，毕竟他的五感比我更敏锐，更何况还有那神奇之眼呢。
我们没有管鬼的大吼大叫，他离开的心情如此急切，肯定有什么问题。
在又“守”着鬼一两个时辰后，我和缘一眼睁睁看着，那似乎怎么也打不死的鬼在阳光下寸寸燃烧化为飞灰，连根毛都没留下。
我庆幸地暗自舒了一口气，往旁边看看缘一，他的眼神有些复杂，我形容不出。
“这鬼和传说中的倒是不太像，有实体有影子，好抓却不好杀，只能靠太阳。”
半晌缘一侧头看着我说话，虽然他是浅笑着的，可浑身却散发着一股沉重的气息。
我抬眸问他，“你感觉到了是吗？这鬼是吃人的。”
他艰涩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他还在接受的过程，没有感到意外。
我所知道的后世历史中，霓虹对于过去的时代有着诸多鬼怪精异的故事与传说，有些还记录在册，充满悬疑奇幻色彩，大名鼎鼎的安倍晴明为之最，可无论书上如何记载，我们永远不知其真实性，大多都是当个故事听听。
而我作为曾经切实经历过平安时代的人，我知道除了无惨这个后天制造出的鬼，压根就不存在那些精怪，更何况此世连个安倍晴明也没有，我早打听过了，上世我死之后这人也没出现过，这个世界的历史跟我所知的不太一样，可能真的是过去的平行世界吧。
虽说无鬼怪横行的平安京，但民间传说从来没断过，能止小儿夜啼的恐怖故事中，鬼怪的存在深入人心。而缘一所知的鬼，正是从这些故事里面来的，其中的差异自是让他困惑，真实的显现更是让其震惊，虽然他那张脸并没有表达出多大的震惊来。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无惨这样的存在似乎并没有流传开来，明明真的有鬼，但一路走来却不曾听闻。
缘一保持着沉默在思考，我没有打扰他。鬼的出现，铁定会让我们之后的旅途增生很多变数，究竟要不要继续走下去，也是个问题。
有人在快速接近，我和缘一互相对视一眼，同时看向了外头。
如果说缘一的红是深色，代表一种坚实的厚重，给人安全感，那来人的红则是轻亮，给人积极向上之感。那抹红黄相间的发色似与阳光融为一体，竟让我一时有种世界都变得更为亮堂了的错觉。
陌生的男子一脸焦急地出现在了我们面前，在看到我和缘一后倏然松了口气。
他大步走了进来，我看到其腰上挂了把刀。
虽然没在对方身上察觉到什么恶意，看着也不像坏人，但我还是有些警惕。缘一则是不动声色将我挡在了身后，冲来者说道：
“你是谁？”
“请不要担心，我不是坏人！我叫炼狱瞋鸣，是一个斩鬼人。”对方的脚步停在了安全距离，向我们爽朗打招呼。
“斩鬼人？你也知道鬼吗？”我从缘一背后探出头立马询问道。
“是的！我和我的伙伴们以灭鬼为天职，我们的目标便是斩灭世间一切恶鬼！”
“我循着鬼的踪迹来到这里，能看到两位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这位名为炼狱的男子毫不掩饰自己的欣喜之情，我能感受到他是真的在担忧我们安危，而不是虚情假意，那双眼太澄澈了，似真的藏着光芒。
对方是来救人的，自然不能敷衍，于是我礼貌地回答他，“炼狱先生，您要找的鬼刚刚被太阳烧为飞灰了，也谢谢您赶过来！”
“这是我应该做的请不要客气！不过我能问一下，那鬼为何待在此地直到天明吗？阳光是鬼的克星，他们早该跑了才是。”
我笑着指了指身前的人，“是缘一抓住的，为了不让鬼逃跑他把对方手脚都折断了。我们不知要怎么处理那怪物，就一直盯着直到天亮。”
对面的男子一脸惊诧，“这可真是不得了！居然单靠肉身力量就可制住鬼，敢问缘一先生是否常年修行？”
缘一淡淡开口，言简意赅。“未曾。”
一如既往面对陌生人时冷淡的样子，我无奈地补充他未尽的话语。
“缘一生来力量就比常人要强些，至于修行……”
我轻笑出声，“不知每日砍柴算不算？”
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不过这位鬼剑士似乎当真了，他一脸认真地点点头，“算的算的！这也是锻炼力量的一种方式，看来以后我得再增加每天挥刀的次数。”
我为对方的认真汗颜，也为自己不合时宜的玩笑而后悔，以斩鬼为职的人，平日遇到的危险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我不该那么说。
身旁的缘一在这时开了口，“这位先生，你刚说你们是专门灭鬼组织的成员，敢问其名为何，怎么在民间从未听说过这样的组织？
而且昨晚也是我第一次知道世间有鬼的存在，请问能否告知我们其他关于鬼的信息？这样日后再碰到就不会像昨晚那样被动了，我们也不必守着等太阳出现。”
“当然可以！鬼除了阳光这个克星之外，把他们的头颅斩断也可以杀死他们，不过用普通的武器不行，得使用日轮刀。”
“日轮刀？”
“日轮刀！”
我和缘一异口同声地开口。
“日轮刀是用特殊的矿石打造而成，可以切实地伤害到鬼。”
“炼狱先生，鬼的数量多吗？他们是怎么出现的？”
心不自觉地揪紧，我控制着内里突然翻涌起来的情绪，镇静地做一个旁听者。
这位与我们不过相识半刻的男子似很欣赏缘一，非常乐意帮我们解答。之后我们干脆围坐在昨晚的篝火旁，慢慢听他述说，我们所不知道的那些过去。
“鬼是突然出现在这世界的，最初的鬼，也就是被我们称为鬼王的存在，名为鬼舞辻无惨！”
拳头下意识捏紧，虽然早已确定，可当从别人口中听到熟悉的名字时，我心口还是被刺了一下。
“鬼舞辻”？无惨连名字都改了，是为了隐藏身份，还是单纯不愿意再与人有所联系呢？可能两者都有吧。
“这鬼王是如何出现的我们并不知晓，他最初出现是在平安时代，当时他所制造的鬼残杀了很多无辜的人，这些在鬼杀队的书卷中有记载。
所有鬼都以人为食，只在夜间出没，强大的身体素质与恢复能力让他们堪称杀不死的存在，只是有一点很奇怪，记载上说，平安时期当时的一座城几乎被整个屠戮，据逃出来的人所言，他们的城主是鬼所化，对方还有十几个同类一起参与了猎杀，那晚的惨嚎声不绝于耳，城里头堪称血色地狱。”
炼狱先生讲述得绘声绘色，似亲眼所见，看他一时不语，我不禁追问，“然后呢？”
“然后啊，就是奇怪的地方了，根据历代猎鬼人的发现，鬼吃的人越多则越强，更别说他们基础能力本就远非常人能敌。
当年城里死了那么多人，照理说那十几只鬼早就饱餐一顿后越发强大然后继续出去捕猎，事情应该闹得越发大才对，可一夜之间他们就销声匿迹了，如果不是地上的血迹与被啃食的残肢，众人还以为是村民们集体中毒发疯了。”
“消失？”我喃喃出声。
“是啊，后来鬼和鬼王都不见踪影，直到将近一百年后才又有了消息。”
“等一下！你刚说鬼销声匿迹，既然他们不在了，为何你们笃定屠戮城池的就是鬼呢，而不是所猜测的中毒发疯？人疯狂时变得如同野兽啃食同类也不是没可能啊！逃出来口述的人万一也是疯的呀？”
炼狱先生并没有因我的“找茬”而生气，反而认真说道，“姑娘你的猜测很合理，不过我们确实笃定，因为记载这篇内容的就是鬼杀队的初代主公，他的女儿就不幸死在那座城里，众人的惨状是他亲眼所见，而且他在文里写到自己是见过鬼王和别的鬼的。”
像是被一颗巨石砸中了心脏，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藏在袖子里的手微微颤抖，喉咙开始发干，我看着炼狱先生艰难出声，
“我能问一下，你们的初代主公……叫什么名字吗？”
“没事可以问！他叫产屋敷泽珵。”
听到这熟悉的名字，我用力抓了一下自己的掌心才忍住没让自己当场失态。
果然如此……原来真的，是家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