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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你只是忘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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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我和猗窝座之间,我单方面认为的本就模糊不清的“友情”之间多了一份仇恨,我说不清自己的心情。

    说实话,如果能做到的话我一定会杀了猗窝座,毕竟是他杀了我最重要的人,可问题是我做不到,我的力量对于他们鬼来说,说不准还比不上大雨打在他们身上的力度。

    而且,我也有些问题想问他。

    我擦了擦眼泪,正视着眼前的鬼,带着某种忐忑,“杏……炎柱死前是什么样的?”

    猗窝座眼睛睁大了些,“你和……那个炎柱是很好的朋友吗?”

    我摇了摇头,在他不明的眼神里补充了下一句:

    “他是我即将结婚的对象。”

    房间里安静的落针可闻,我们互相对视着,他似是在确认我话中的真实性,丝毫没有移开视线。

    不知过了多久,猗窝座开口了。他低敛着眉眼,肩膀往下塌了一点,原先前倾的姿势往后一靠,手搭在弯起的左膝上,声音低沉,说了一句让我震惊的话。

    “……对不起,我不知道。”

    我瞬时鼻子一酸,我宁愿他不道歉,理直气壮地反驳我说就是杀了又怎样,鬼杀人或柱都是正常的,是杏寿郎力量不够,这被反杀的结局完全是其咎由自取。

    可是,他道歉了啊。

    他为什么要道歉!他凭什么道歉!

    我仰着头看天花板,希望能把快逼出眼眶的泪水退回去。

    猗窝座的一句话击溃了我原本累积的愤怒,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怪他?以什么立场呢。骂他?我骂不出来,就凭他刚才的道歉我就说不出来。

    空气里多了些难说的气氛,我很清楚,多了一个杏寿郎,我和猗窝座再也无法回到如当初那六天时“友好”的关系了,如果真的能成为好友,那也该是下辈子的事情了。

    我和猗窝座保持着安静的状态持续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再开口。

    “炼狱杏寿郎,你的……未婚夫他,保持着自己的信念战斗到了最后,自始至终也没有接受我对他发出的……成为鬼的邀请。”

    我睁着酸痛的眼看过去,猗窝座没有回避我的视线,他直视着我,像是在肯定,他说,“那个男人很强大,单单在意志上,我不如他。”

    失落与欣慰在心间交替,更多的是无法抚平的心酸。

    我感受到了猗窝座话中的真切,他没有骗我。我当然知道,杏寿郎那个性子怎么可能会加入他最讨厌的鬼族呢,他的信念一如他的头发,如火焰般生生不息,浇不灭的。那个傻子,明知道打不过也不会后退一步,他本就是这样的人啊……我早就知道的……

    我张着嘴看了猗窝座半天,到最后,千言万语也只汇成了两个字--“谢谢。”

    谢谢你告诉我杏寿郎战斗的姿态,谢谢你没有挖苦他的“自不量力”,谢谢你没有嘲笑他坚持的信念,也谢谢你,让他能够保持着“自我”,在最后作为人死去。

    我大致能猜到,刚才猗窝座所说的邀请杏寿郎成为鬼的方式,那种情况下,除了注入无惨的血没有第二种可能。

    对照之前在小巷里看到的画面,让他人化鬼应该是单方面强制性的,也就是说,只要注入血,无论“受害者”同不同意都会被转化,问题在于其是否能撑住转化的这一过程。那个女人身子炸开了,显而易见的失败。至于杏寿郎,若他被注血,凭他的资质大概率是能成功的。可是猗窝座没有强制给杏寿郎注血,就这一点便值得我感激,但也仅限于此了。

    我看到猗窝座听见我的道谢后愣怔在原地,瞳孔微微睁大,想必是没想到我会对他这个仇人道谢。他没有回应,只是将头侧到一边不知在想什么。

    不久后,猗窝座离开了,他是“嗖”地一下消失的,没有任何征兆。那时他还维持着原先的姿势一动不动,然后身下突然出现一扇打开的门,我眼睁睁看着他掉了下去。门闭合后就消失了,露出的是原先地板的样子,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好像那里不曾坐着一个人。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能这么做的只有鸣女,而能命令鸣女这么做的就只有一个人。

    我猜的没错,因为猗窝座被“赶”出去没多长时间就有人拉开了我房间的门。我都不需要回头看也知来者是谁。

    没什么心思跟他吵架,更不想知道他来此的缘由,于是我坐着没吭声。

    无惨似乎是个憋不住话的人,或者说他不喜欢被人无视,房间里寂静一会儿后便响起了他的声音,他就半蹲在我面前。

    “我还以为你会找猗窝座拼命呢,没想到头来就是一个没打着的巴掌而已,呵,你对那个炎柱的感情看来也不过如此。”

    虽然没吭声,但我还是有听进无惨的话,猗窝座在这儿果然是他特意安排的,是想看到我歇斯底里无能狂怒的场景吧,可惜让他失望了。他好戏没看到心里不爽,现在找过来了不是。

    我在心里摇摇头,无惨果然幼稚又可笑。

    见我没搭理,无惨继续着他的嘲讽。

    “我早说过了,鬼杀队的人都很弱,柱也是如此,无论怎么挣扎,他们最后的结局都是被我彻底拔除,这么多年我都没好好认真对付过他们,呵,这些人还真以为可以打败我吗,真是可笑。”

    “可笑的是你。”我平静地诉说着事实,语气冷静地让我自己都感到惊讶。

    “嘴硬什么,我说的是现实不是嘛,你有算过吗,到现在为止有多少柱死在了上弦的手上,他们和我们的力量差距宛如鸿沟,杀了低级鬼和几个下弦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我不会让他们蹦跶太久的。”

    我猛地转头,“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想提早猫戏老鼠的游戏而已,我已经腻了,该结束了。”无惨漫不经心地说着,眼神冰冷,他的嘴角微微翘起,语气就和下午要出去喝个茶一样轻松简单。

    我一时气急,“你不会得逞的,鬼杀队没有你想的那么弱!”

    无惨一手撑着头斜侧着看我,似没有将我的“以下犯上”放在心上,嘴唇上下张阖,“你会看见的,到时你就知道,你们眼里所谓的战斗其实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罢了。”

    无惨的语气同样很平静,但其中的自信让人无法忽视。我想起了那晚他说的话:

    --何为自信?

    压倒性的实力。

    有这么一秒我是相信他的话的,无惨作为鬼之始祖活了一千多年,说他没两把刷子谁相信,麾下的上弦都这么强,身为顶头上司的他只会更强不是嘛,他们恢复能力这么厉害,要是联合起来怎么想都是我们这边吃亏,似乎输已成定局。

    但很快我就否认了自己,没有什么依据,但我就是相信鬼杀队的大家可以成功,这个年限可以是这一代,也可能是以后是未来。正义终将战胜邪恶,这是历史告诉我的结局。

    “你能放了我吗?”

    “嗯?”带着压迫感的视线又降临到身上,无惨半眯着眼看我,他身上传来的气息很危险,好像我一旦说的不对就会挨打。

    “我也是鬼杀队的一员,真的发生大战我自然要与队员们共进退。”

    “嗤~就你,去送人头吗?”

    “就算是送人头我也高兴,死我也要跟他们死一起!”

    “你有病吧,难道你觉得自己很伟大吗!”无惨一脸我不可理喻的模样,他的表情又是惊讶又是嫌弃,似觉得我在无理取闹。

    我忍不住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他,“你这种人,不对,你这种恶鬼懂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无论它是好的还是坏的,它都是支撑着人活下去的动力,你的坚持是什么,我想就是活着本身吧。”

    看着对方骤然阴沉下去的脸,我心一动,扯着嘴角继续一字一句地说着:

    “无惨,你很怕死吧~”

    不出所料,在我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无惨的瞳孔骤缩震颤,本就白的皮肤更惨白了一度,看着要变透明了似的。

    瞧着无惨仿佛灵魂被重击的样子,我有些无语。没想到随便说的居然说准了,一个千年老不死竟然怕死!他都活那么长了还想怎样,悠长的寿命真的值得高兴吗?

    对了,他是鬼,还是个残忍无情的鬼,谁知道他怎么想的,说不准想建立个鬼的世界呢。

    “你很希望我死吗?”

    无惨也站了起来立在我对面,外表很平静,好似刚才看到的他是我的错觉。但此刻他的气息很不稳定,一茬一茬地往外冒冷气,他很生气,且就在爆发的边缘。

    那我接下来说的话就得斟酌一下了,万一一个不小心就会成为导火索,“炸”我没关系,但我不希望蔓延至主公他们身上。在我来这里之前柱们都还天南地北地分散着,若是无惨现在冲到总部去就完了。而且我总觉得无惨是知道总部在哪儿的,就像他说的,先前都是猫戏老鼠的游戏罢了,我不敢赌,那这个时候就得稍微“温顺”点儿了。

    “我的想法不重要,我的思想和行为皆干涉不了你这个鬼王大人,对你来说我也只是路边的蝼蚁而已不是嘛,我是人,只能活个几十年,而鬼王你往后的时光还很长,我……”

    我还想继续“安抚”对方,却被无惨一下打断了。

    他牢牢盯着我像是非要一个答案,“我不想听废话,我只想听你说希不希望我死!”

    我忍不住在心里腹诽:当然!我希望你现在!马上!立刻去死好嘛!可这话又不能当面说,无惨现在的样子明显不正常,搞得我心里有点发毛。

    我小心瞥着他的脸色,试探着轻声说道,“如果我说是你会怎样。”

    鬼王皮笑肉不笑地回应,“你觉得呢?”

    后脖颈凉飕飕的,这已经是实打实的威胁了,我皱着眉,“难道你觉得我会希望你长命百岁吗?鬼王大人,你是不是忘记派下属杀掉我的未婚夫了!”

    下一瞬肩膀被抓住,随即我被狠狠地推到了墙壁上,背部霎时一片疼痛,涌上咽喉的闷哼声被我咽了下去,即便痛苦我也不想此刻在无惨面前示弱。

    下巴被一双修长惨白的手捏起,力道倒是不轻不重,无惨梅红的瞳孔近在咫尺,其中暗流涌动,像是掩藏在草丛里的毒蛇吐着信子,随时等着给前面的猎物致命一击。

    我整个人被禁锢在他所给予的狭小空间里,照理说我该害怕,可我却有种诡异的熟悉感,好像我曾多次经历过现在的场景,代替害怕情绪的是悲愤与麻木。

    又来了,又出现这样不合时宜,不属于现在的我的情绪。

    下巴猛然一痛,无惨看起来更生气了,“你还有心思发呆?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

    我:……要是这样也算对我好的话,更好一点岂不是要送我归西。

    “你到底要干嘛?”

    “我不是已经问过你两遍了吗,莫非你耳朵聋啦!”

    “我已经回答了!”

    “那也算回答?你就告诉我是或不是!”

    我实在忍受不了无惨的龟毛,索性大声回了一句:

    “是!你满意了吗!”

    我回复了,可无惨又安静下来了,他的视线依然在我脸上,也不知道究竟在看什么。

    “我不信。”

    没一会儿,我听见了他沙哑的声音。无惨咬着牙齿眼角猩红,明明是一副恶鬼样,却无来由有种可怜的感觉。我被这诡异的想法激起一声鸡皮疙瘩,恨不得自己眼瞎了。

    “说了你又不信,这可不关我的事。”我努力后仰着头,试图离这个不正常的鬼远点儿。

    “你那么多次都没把刀扎下来,也没舍得毒死我,你怎么可能希望我死,我不信!”

    我的挣扎戛然而止,瞪大了眼看着正在“控诉”的无惨。

    他在说谁?说我吗?我曾经想杀他?!

    无惨短短的一句话里包含了非常多令人震惊的信息,如惊雷炸响在我脑里。

    “你在胡说什么!”

    我一甩竟将无惨的手轻松挥开,他退了一步,但还是坚定地站在前面,这架势就是不给我逃脱的机会。

    他死盯着我,“我没有胡说,你只是忘了而已。”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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