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
流笙早就看到温知云来了将军府, 她有些迟疑，可见温知云又走到她家门前，心内还是起了涟漪。
她没有放下, 所以才会这般在意，可温知云并未做错什么, 甚至帮过她。
在见他转身的刹那，流笙还是叫住了他。
温知云闻声脚步一顿, 猛地转身, 面上带着些微笑意，他本就模样俊朗，器宇轩昂的立在门前，柔声道：“流笙。”
流笙却忽然哽咽，她希望所有人都平安归来, 包括她的弟弟。
“温公子保重，平安归来。”
温知云欲言又止，却也只说了一句, “流笙, 等我回来。”
又等了一会, 感觉流笙已经走远，这才毫不犹豫转身离去。
北凉人动作越发频繁，如今已经到了冬日, 却还是不要命的翻越山林, 来到大梁境内烧杀抢夺。
甚至连那个已经被他们废弃的洞里, 也时不时会冒出一些北凉人。
厉兵秣马多年，一切都早就准备妥当，所有人都严阵以待。
温知云领着两百人，除去要每日轮流做杂务的人, 剩下的便经常上苍山转悠，如今四人手里的图已经齐全，整个苍山的地貌都尽在掌握。
“要记得牢靠些，等哪日真的需要，这可是能救命的。”
当北凉人发觉的时候，西京的防线早就已经朝他们那推进了三十里。
看着对面急急忙忙立起来的旌旗，温放与另一位将军一同站在苍山之巅，相视一笑，那么多年的积累，如今终于见了成效，没有谁不会激动。
“这是北凉王庭哪一支？”温放举目眺望，看到随风飘舞的旌旗上，绣了个大大的鹰隼，眼里不禁泛起恨意，“竟是高那这一支。”
北凉王庭与大梁是两种传承，他们不重视嫡长，也不重视血脉，谁厉害，谁就能登王。
高那这一支，是现在北凉王汗的长子，勇猛无比，且善计谋，为人心狠手辣，异常残暴。
另一位将军唤做陈赟，他显见的察觉到温放满是煞气外露的情绪，不禁轻拍了他的肩：“咱们迟早要攻下，当年大将军的仇，也定会报的，切莫自伤。”
温放抑住心头的恨意，缓了好一会，才苦笑道：“这么多年，终于有机会，见笑了。”
苍山里白雪皑皑，却依旧藏不住刀光剑影，两方争斗，渐渐从苍山转移，北凉人退了足有二十里，苍山，彻底被大梁占据。
两军终于对上，煞气腾腾。
温知云还在山里，他也想去山下驻守，和北凉人硬碰硬，可他只是小小校尉，手下不过两百人，上战场都不够塞牙缝。
这日难得天上放晴，众人晒着太阳为前方传送物质，温知云忽然想起自己那日见过的村子，看起来与一般的村落不一样，还有个瞭望塔般的东西。
“岑念，你记不记得，咱们从那洞中穿过去，是在北凉的什么位置？”
岑念闭目细思了一会，还是摇头：“那洞中七弯八拐，加之黑暗无比，走上一会儿还能推算，可走了一夜，实在分析不出到底是哪，只大概知道，咱们到了北凉。”
添喜听完拧眉：“这不是废话？我走那么久，我也知道是到了北凉。”如今两人被温知云提拔成旅帅，各掌一百人。
这时队正阿瓦凑了过来，“校尉大人不是出去了么？有没有注意到什么特殊的东西？”
温知云回忆道：“那日出去其实也就那么一会，恰好碰到换班的人过来，四处打量了一眼，我就赶紧回洞了。”
添喜却笑了，“那您还记得把黑妞抱回来？”黑妞就是那只眉心一撮黑毛的羊，如今养在了西京大营。
“说到这个，我想起来。”温知云满脸不解，“那时候黑妞在吃一种很奇怪的草，反正在苍山这么久，我没见过。”
阿瓦瞪大眼：“什么草？什么模样的？”
温知云努力回忆：“是一种叶子细长，锯齿状，不过好像还开了花，是粉色的，黑妞专捡那粉色的吃。”
“粉色的花？”阿瓦的手慢慢就停下了，嘴里不停的嘟囔，过了好久才急急道，“那不是粉色的花，那是马竹草的嫩叶子，野山羊都喜欢马竹草。”
“马竹草？”温知云没听过，此前更没见过，岑念和添喜也摇头，都表示不知道。
阿瓦却急了，他磕磕绊绊的解释：“马竹草，是苍山里头独有的，羊爱吃，还有许多食草的动物都爱吃，可马竹草只有几处地方会生长。”
几人面面相觑，突然兴奋起来。
阿瓦在舆图中，勾了几处地方，四人认真比对，终于确定，那处地方，是苍山山脉的分支——黎山，距离苍山不远，没想到北凉人这么大费周章。
温知云看着舆图，黎山在舆图上，并无特殊，甚至有些荒凉，里头全是合抱粗的大树，不比苍山，日日的走，两方都摸透了。
可北凉人为何要在那建个村落？甚至，还修建了堡垒。
“我想去那再看看，如今这洞在两方默认下已经废弃，咱们何不最后利用一次？”
温知云盯着舆图，满眼冰冷，“他们北凉人从这洞中不知道做下多少恶事，咱们这也算是以牙还牙。”
岑念连忙道：“我也去。”另两人当然不甘示弱，都想去。
山脚下的两方人马已经开始交战，风沙飞舞，连雪花都四处飘散，北凉人凶残，尤其是高那这一支，更是残暴无比。
不过大梁占据高位，又多年积累，从无懈怠，压着北凉人打的他们毫无还手之力，只是北凉人已经反应过来，正在源源不断的派兵增援。
温放和陈赟想速战速决，将北凉前锋拿下，即便无法斩杀高那，也能叫他们吃个败仗。
温知云看着底下喊杀声震天，漫天黄沙遮天蔽日，可暂时还轮不到他们出去，见双方胶着，温知云咬牙，他还是想探明北凉人在那里搞什么鬼。
当天还未入夜，四人就摸去了鬼花坳，此时白日里厮杀的人已经回转，可战争还在继续，鼓声不断，天空飘落的雪花犹如上天附和之声，无人后退。
四人出发时身上带了不少东西，以防万一，连火把都没点，却带了一只羊。
黑妞雪白的羊身犹如一个圆滚滚会移动的明珠，四人模模糊糊的跟着它，摸了出去，这次外头好似并无人守着，不过温知云对那座碉堡似的高楼依旧有些忌惮。
在洞口等了许久，才小心翼翼探出头去，外头一片漆黑，连那座村落都没什么灯火。
黑妞又在啃马竹草，四人则是小心翼翼的避开，岑念弯腰嘱咐黑妞：“不许乱跑，在这乖乖的啃草。”
见黑妞眨巴眼睛，四人又轻手轻脚的往前走。
温知云上次走了几步就听到人声，害的他立刻回了洞，可这次为何一点动静都没有了？难道北凉人当真弃了这洞和村落？
和苍山里的村落差不多，都是茅草为顶，木头搭建的粗糙屋子，四人摸着找了好一会，发现村落已经空了。
“不对啊，上次来的时候，我还看到这间屋子亮着烛火呢。”
温知云摸了半天，推开窗子，好在四人都已经适应了黑暗，眯眼看了半天，屋里已经空了，桌上还留着残羹冷炙，还有一只残破缺口的泥碗。
四人进了屋子，观察一番，岑念指了指冰冷的灶角：“走了没多久，你看，柴火还满着呢，灶上也没什么灰尘。”
山里阴冷，柴火是必备的，每次用完，必要填满，这是新填满的，看来走的很匆忙。
四人正打算出去，阿瓦却将几人按了下来：“有动静。”
果然，阿瓦话音刚落，就听到人声。
“奶奶的，这么冷的天，都撤走了，咱们还要守在这……”
另一个人安慰他：“还有一天就够了，这次也是任务，你也别抱怨……”随后声音渐远，应该是去洞口防守。
“他们说在守什么东西？”添喜抓住了重点。
温知云冷笑着看向村里：“咱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村落呈葫芦状，四人一路摸了过去，只摸到成堆的沙包袋，堆了满路，直到最后一户人家，也并不见什么其他的东西。
偶尔遇见几个北凉人，也是喝的醉醺醺，稍稍一躲就过去了。
岑念这时候却道了声不好：“糟了，黑妞还在洞口那。”
四人面面相觑，温知云安慰他们：“本就是来探探，既是没什么，那咱们就回去，黑妞不会有事的。”
谁料众人还未走几步，就听到蹄子嘚嘚声，随后黑妞雪白的身子出现在几人面前。
岑念上去抱它，摸摸它眉心那撮毛：“黑妞，你可真机灵。”
黑妞眨巴着湿漉漉的大眼睛‘咩’了一声，吓得岑念赶紧捂羊嘴。
四人准备回去，黑妞却不愿走，用羊角顶麻布织的沙包袋，阿瓦见它不动，便打算强行抱走，可黑妞却在大嚼特嚼了起来。
阿瓦随手一摸，整个人都呆住了，前头三人朝他打手势，阿瓦却一动不动。
“是，是麦子。”
温知云听到阿瓦有些压抑的声音，连忙摸了回来，上手在黑妞钻出的洞里一掏，居然真的是麦子。
“这里是他们的粮草？”
四人只觉的有些难以置信，北凉人竟将粮草大喇喇的放在黎山中，还连接着洞口，这里守卫的人也不多，此刻不知去哪儿偷懒。
“看来他们很早就开始转移了，这里的粮草，恐怕都是从大梁抢来的，居然有这么多。”
温知云压下嗓子，看着这些粮食，心里的怒气可想而知。
雪夜虽冷，却干燥，阿瓦看了看天，间或飘下的雪花并不能盖住地表。
“咱们把这些都烧了吧，等一会儿雪下大了，恐怕就不行了。”
此时回转搬救兵也来不及，四人当机立断，空屋中干柴不少，趁着天黑全都抱出来摆在麻布袋周围，然后又将屋中剩下的一点油，再搅合着自己带来的黑水。
西京不少地方有这个黑水，能烧，但是烟很大，又不易灭，四人早就打算必要时候烧火救命，便每人都带了一罐，没想到恰好派上用场。
小麦每一堆都隔了不少距离，四人毕竟能力有限，无法同时点燃。
还是温知云想出了办法，没有将黑水倒在粮食上，而是在每一堆中间连接，再沿着边沿稀稀拉拉的倒上一些。
“这样，咱们就有机会跑了。”
岑念却还是有些不放心，又重新抱起柴火堆放起来，“这样烧不起来的，咱们得尽可能的将柴火多堆一些，到时候让他们想灭都灭不了。”
温知云也想起那人说一日就要完成任务，恐怕等天亮后，就会有人来转移，趁着这机会赶紧多做准备。
“时不待我，今天过后，战功就在等着我们。”温知云和三人对视一眼，四人立即分开，每人负责一段，着手继续搬柴火。
黑妞依旧在啃麦子，吃的香喷喷，羊嘴奋力嚼着。
干柴和茅草是最好烧的，只是烧起来不持久，又得去抱晒干的松树枝，压在上头，松树枝的油脂十分易燃，幸好这些人撤离的时候没有把柴火带走。
四人轻手轻脚的，难免发出一点动静，偶尔动静大了，黑妞就‘咩’一声。
温知云手里抱着一大堆干茅草，整个人都被埋没，头都露不出来，他实在不愿绕远路，便就近将一座茅草屋给拆了。
正准备将手里的茅草放下，猛地听到脚步声，随后便有一道惊奇的声音——
“哎，这里竟然跑来了一只羊？”
温知云闻言浑身一震，他们没看到自己？
天色漆黑，天边只有三两星子露出微光，浑身雪白的黑妞站在那很是显眼，两个北凉人全部心神都被黑妞攫取，压根没看到麻布袋后、埋在茅草里的温知云。
黑妞眨巴着眼，很快就转头走了。
听见脚步声跟着黑妞远去，温知云才松了口气，夜色保护了四人，却也让他们无法交流。
温知云觉得差不多了，便准备去找添喜三人，才走了三步就碰到人，黑咕隆咚的也看不清，温知云朝他打了个撤退的手势。
那人烦躁的一把甩开他的手，嘴里嘟囔：“巡逻就巡逻，指什么指？”
温知云：……
当机立断从后头结果了他，他觉得不能再拖下去了，如今战事吃紧，北凉人或许随时都会过来拖走剩余的粮食，他们不能冒险。
温知云摸着麻布袋往远处走，眯眼往前面看，好像看到了两个人影，他立刻往那边跑去。
“妈的，今晚巡逻怎么这么多人？不早点说。”听到脚步声，那两人也转头看去，其中一人怒骂，“巡逻不让点火，这不是瞎子找瞎子吗？我就不该起来……”
温知云脚步一顿，隐隐约约瞧见两个身形相仿的人，他分不清这句话是谁说的。
正打算凑近在分辨，就听到一声闷哼，其中一人软软倒下了，温知云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细致一看，是阿瓦。
“天哪，要不是校尉你过来……”阿瓦小声道，“我以为这人是阿念。”
温知云沉声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咱们该走了。”
两人继续朝前，找到岑念的时候，他还在搬柴火，见两人过来，立刻闪身就想扑身而上。
温知云心知他因何如此反应，北凉人都是两两结伴，“是我们，该走了。”
就差前头的添喜了，三人结伴而行，此时也不需再藏头露尾，阿瓦弯弓搭箭，箭尖抹上黑水，温知云掏出火折子点燃，阿瓦瞄准‘嗖’的射了出去。
顷刻间火就烧了起来，沿着温知云洒下的那条黑水线，火势很快就蔓延了过来，三人朝洞口发足奔跑，温知云大声喊着：“添喜，走了。”
火光亮起的一瞬间，这座沉静的村落沸腾了起来。
“有人闯进来了，快……”
北凉人匆忙起身，巡逻的人也脚步不停的往火光处赶，本来空荡荡的村落，竟然冒了不少人出来。
“快，灭火，灭火……”
添喜身边跟着黑妞，居然落在最后头，一人一羊也朝葫芦口狂奔，他本是回来找最后头的温知云，居然错过了。
“少爷，我在这。”
温知云听到声音，回头一看，身上挂满东西的添喜正笨拙的朝这边跑，连忙又往后赶，他没想到添喜回去找他。
这时几人离洞口还有不少的距离，见温知云回头，阿瓦和岑念也毫不犹豫的回头了。
“添喜，跑快点。”阿瓦站在原地，爬上一堆未着火的粮堆，弯弓搭箭，箭无虚发，不断射杀追上来的北凉人。
这座已经废弃的村落，已经是火光冲天，火线继续蔓延，烧到了中段。
黑妞四蹄生风，将添喜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温知云见他身后的北凉人越追越近，不由心急如焚，朝他闷头跑去：“添喜，将身上的东西全部扔掉，快些。”
北凉人此刻终于调整过来，救火的救火，追人的追人，更有的绕路想围堵四人。
温知云见此心觉不妙，朝添喜打了个手势，两人之间还差百步之遥的时候，他和添喜同时绕了弯。
此刻所有的麻布袋全部着火了，两人绕道从火光中穿过，又绕过了一座破旧茅草屋，这时，只剩十步之遥。
温知云朝添喜伸出手，两人即将握住的一刹那，一支飞速袭来的箭，‘嗤’的一声，射进了添喜的肩。
“啊——”添喜大叫一声，身形差点不稳，很快又是一箭，射中了添喜的大腿，他朝前一扑，幸好温知云抓住他，拉着添喜继续跑。
“添喜，坚持住。”温知云大吼，又抬头看向阿瓦。
阿瓦此时已经将箭尖对准了那个碉堡，碉堡离地两丈高的地方，有一抹寒光闪过，那是铁制的箭。
此时又有一箭射来，温知云一直在盯着，毫不犹豫奋力将身上的东西抛了过去，看着追在身后的北凉人，他眼中泛起一丝冷意。
他抛的，是剩下的黑水。
果然，竹筒瞬间破裂，黑水哗啦浇了北凉人满身。
温知云拉着添喜险险躲过力道不止的箭，回头看了眼身后追来的北凉人，不知沾了从哪飘来的火星子，身上也燃起火，正怪叫成一团。
“啊，是黑水，他们有黑水……”
“快，脱衣服。”
“救命，我的头发……”
温知云拉着添喜继续跑起来，心里可惜，这里竟然没有马。
岑念这时候也赶到了，两人一左一右架着添喜快速往洞口赶。
有两个北凉人拦住了去路，温知云松开添喜，随手拿起一根长木棍。
“走，我很快赶上。”
温知云将这两人解决，可身后的北凉人已经追来了，甚至想包围四人的北凉人也赶到了。
北凉人此刻被愤怒蒙蔽了双眼，朝四人大吼，“杀了这些贼人。”
幸好暗箭再未来，温知云看了眼阿瓦，他正搭箭射向自己身后，想必是将那暗箭之人解决了。
添喜忍痛，用小刀将箭羽砍断，这箭穿胸而过，腿上的箭射偏了些，痛感稍低，只是此刻动个不停，他流了不少血，唇色已经泛白。
“岑念，我是不是太笨了。”他稀里糊涂的，竟然坏了大事。
岑念正拖着他快跑，闻言侧头吼他，眼里倒映着冲天火光：“胡说什么呢，你要是笨，这世上还有聪明人么？”
温知云远远瞧见了洞口，可岑念扶着添喜走不快，阿瓦也撤的远了些，依旧在弯弓搭箭，助他逃脱。
他一眼瞟见一根极佳的桃木棍，他自幼习枪法，善使枪棍，可惜今日没有带。
添喜回头，瞧见温知云止步，不由目眦欲裂：“少爷，快过来，少爷……”
岑念吸着鼻子咬牙，扶着添喜埋头往洞口冲。
阿瓦边射箭边往温知云那走，只是箭要告罄了，他拔出了佩刀，两人很快汇合。
洞口还有北凉人，正是几人来时遇到的，两人喝了些酒，走路慢慢悠悠，见到冲天火光不敢回去。
岑念将添喜松开，和两人斗成了一团，他也体力耗尽，十分吃力，此刻天边露出一丝丝曦光，天就要亮了。
温知云和阿瓦边打边退，一夜过去，也是疲累不堪，回头看岑念和添喜，不由心中惊惧。
岑念受伤了，从肩头到胸口，被划了老大一个口子。
幸好功夫过硬，他重新扶起添喜，“还好我习武没有偷懒。”
他艰难的将添喜塞进洞中：“你尽管往远处走，放心，我们一定追上你。”
温知云手中的长棍依旧虎虎生风，阿瓦善刺，间或找机会刺出去，两人配合默契，也快退到了洞口。
岑念加入后，两人压力骤减。
这时村子里又是一阵喧闹，温知云将面前的三人猛地格挡开来，“不好，他们来人了，快走，我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