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
姜泽只觉满大街都是自家娘子的眼线, 吓得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呀,流笙姑娘,你这样, 叫我日后如何面对温公子呀?你要三思啊。”
女子柔媚的清香顺着寒风吹来,姜泽偷偷用拇指碾了碾紧紧握着自己的白嫩小手, 滑溜溜、软乎乎的,只是满手心的汗水, 实在煞风景。
既是美人要求, 那就勉为其难的答应,至于温知云,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
流笙避开人群,刚一转头,就看到姜泽撅着一张嘴向她靠过来, 流笙现在也不是不知人事,拧眉就推开了。
“姜公子,您这是做什么?”
姜泽一听美人这声儿, 还有满脸端肃的样子, 才知道自己想歪了, 实在是也没有哪家的丫头,会拉着问能不能信任他呀。
“呵呵呵……流笙姑娘这是要做什么?”姜泽收起满肚子花花肠子,整肃面色, 掩起尴尬。
流笙却四处打量一番, 紧张的咽口水, 看着姜泽的眼睛道:“工部尚书姜德年,堪堪过花甲之年,与夫人育有三子……姜公子排行第二,自幼聪慧, 素有神童之名……姜公子,您,值得流笙信任吗?”
姜泽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味了,神色渐渐变了,眸中满是探究,一个小小丫头,这么了解姜家做什么。
“流笙姑娘,你这是?”
流笙着急的打断了他的话,眼神越发的迫切,正好一边的摊贩因为小事打了起来,她顺手一指。
“姜公子,若是歹人占了上风,您会如何做?”
姜泽毫不犹豫,撸起袖子,满脸凶神恶煞,不过他模样清秀,瞧着实在违和。
“若是歹人占了上风,那必定是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男人嘛,就得有气概……”
流笙心头稍安,接着道:“那若是朝中有歹人,想陷害您的同僚,您的友人,您又该如何?”
姜泽这时迟疑了一瞬,他敏锐的察觉到流笙有事,说到底还是在温知云身边伺候的,容不得他多想,见她眼眸中露着真诚,也不愿骗她。
“流笙姑娘,我虽只是一介书生,可家国大义还是明白的。”他郑重拱手,把流笙当做与自己一样的人来对待。
“你若是有什么话,就直说,我大致也能猜到,是不是与温知云有关?这贪墨案普通人沾不得,流笙,你最好……”
流笙心头一松,温知云至少看人的眼光不赖。
流笙心中想定后,立刻就拜倒,口中掷地有声:“姜公子,流笙信任您,今日之恩,流笙永世难忘。”
说着就将怀里的册子掏了出来,面色凝重:“姜公子,这关系到少爷,也关系到许多人,求您一定要送到少爷手中,只有他能将这贪墨案查清楚。”
也只有他能还父亲清白,她和阿念的性命,全都在这本小小的册子里。
姜泽没想到流笙这般慎重,他还有些不信,不过一个通房,手中能握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可接过来草草一看,姜泽面色乍变,手都抖起来了。
“这,这这这……你这是从哪里得来的?”
流笙不想多说,谁都不知道这东西从哪冒出来的,可它就是出现了,她必须回去,保持原样,不叫旁人察觉。
忽然想起什么,流笙形容了一下万锦的容貌,问姜泽是否知道。
姜泽摆手,示意自己知道:“那不就是万锦嘛?万博文的嫡女,户部尚书万博文,那个老狐狸,生了个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儿……”
流笙想了好久也想不通万锦怎么会有这么重要的东西,可万锦和钟临雪来往了许久,有来有往的送些礼物,也是正常。
“姜公子,这件事,任何人都不许插手,我只信任您,您一定要将这东西交到少爷手里。”
姜泽有些为难:“你家少爷现在在禁军里,我也进不去啊。”他忽然想起了父亲,工部尚书。
“流笙姑娘,你若是真的信任我,那我一定是要找我爹帮忙的,但我敢以性命起誓,我爹他忠君爱国,一心为民,绝不是刘思齐那种人可比的。”
流笙直直的望进他的眼睛里,那里头并无欺瞒,为今之计,也只能这样了。
姜泽看着流笙转身,忽然心头一动,他喊住了流笙:“流笙,此去不知深浅,你有什么话想带给你家少爷的?”
流笙回头,微微一笑,娇俏粉面百媚恒生:“希望少爷一定要查清案件,绝不可辜负那些想要案情明朗的人,还枉死之人清白。”
姜泽怔怔瞧了她半晌,心口猛跳,却又摇头,“小女儿家家的,说这般大义之话做什么?那都是男人的事儿,你就没有自己想说的心里话?”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这么说,看着流笙如水眼眸,总觉得她眼里有许多话儿未出口,美人儿欲语还休的娇俏十分动人,让他都想听一听。
流笙抬眼望了望不见明光的天,颊边突然一阵冰凉,阴沉了许久的盛京,终于落雪了。
心里已经打定了士意,流笙面色平静的道:“若是我出事了,姜公子替我带一句话给少爷吧,大家南北,各自东西【1】”
不等姜泽说话,流笙转头便走。
可还未回去,才将将走到离公士府还有百米的地儿,就看到公士府白墙黑瓦下,围满了银甲兵士。
这是羽林卫,温知云抄刘思齐家的时候,带的便是羽林卫,是受了皇帝懿旨而去的。
流笙只觉一颗心吊在了半空,呼吸都骤然停止了,看着落雪,满心迷茫。
这是长公士府,大梁最尊贵的安平长公士,是皇帝的亲姐姐。
到底怎么了?难道与那本册子有关?
她隐隐觉得探知到了什么,可到底是个深闺女子,所思所想有限,今时见识了一些东西,却看不破重重阴云。
如今温知云为了贪墨案,自身受了牵连,若是长公士出事,温知云该怎么办?
拿到册子仅仅只是开始,之后的一切,没有温知云满腔热血、冲锋陷阵,流笙可以想象,会有多少枉死之人。
无人敢开口,也无人敢追查,端坐在上首的皇帝或许只要结局,一桩贪墨案,比不上万千生计,也无法细心追查。
姜泽怀里揣着册子,一路上贼眉鼠眼,獐头鼠目的模样,十分可疑,没一会,就被人揪住了耳朵。
姜德年老神在在的听着跪在下首的儿媳哭诉,直说了姜泽七七四十九道错处,只觉耳朵眼都要被堵住了。
他用小拇指掏了掏,漫不经心的道:“既然姜泽这么多错处,那就休夫吧!”
底下两人大惊失色,姜泽拉着自己媳妇,满脸不舍:“夫人,我,我,我本想与你白首的,既如此,那我只能忍痛答应……”
一番兵荒马乱,姜泽顶着两个巴掌印,臊眉耷眼的重新跪在了老父亲的面前。
姜德年早就已经看多了这种戏码,甚至内心里觉得打的好,二儿子从前是他最为得意的,哪料望子成龙不成,却成了这这幅模样。
正想开口说话,就看到姜泽贼头贼脑的跑去关门关窗,还撅着屁股四处的看,活像个偷东西的小贼。
姜德年越看越生气,心里也越想越难过,没忍住,一脚就踹了过去。
姜泽抱头鼠窜,口中求饶:“爹爹爹,儿子有事商量,大事,大事……”
姜德年本不信,一见那种蓝皮册子,就以为是什么风月话本子,先是一巴掌甩了出去,打的姜泽连连告饶。
他也不心疼,这货皮实的很。
谁料一打开,就吓到了,不过翻了两下,就已经说不出话,怔愣着半晌不动弹。
姜德年回过神,抖抖索索的指着姜泽:“这,这是哪儿来的?”
姜泽在回来的路上就想通了,此刻凑到父亲耳边,说起了自己的计划。
……
寒风飘零,鹅毛大雪洋洋洒洒的落下,才不过半个时辰,树梢草叶间,已是白雪皑皑。
温知云到了禁军后,禁军统领便是自己父亲当年的部下,他自然是座上宾,丝毫没受什么委屈。
可这两日的事儿,他只觉犹如做梦,那些说给刘思齐的话,此刻反复咀嚼,竟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真是讽刺,黑与白的交锋,还未开始就结束了。
一天一夜过后,他心头依旧难平,骄傲如他,真是一刻都忍不下这口恶气。
贪墨案不能停下来,必须查下去,这就是大梁的毒瘤,若是任由其发展,大梁危矣。
温知云正打算找统领说个明白,就听到外头一阵喧闹声。
随后王俊便走了进来,是个中年汉子,面相普通,满身铠甲,朝温知云拱手:“温公子,今日可还好?”
温知云点头,又指了指外头:“外头吵闹,可是有什么事?”
王俊摆手,“不过是工部来人,说是从禁军地盘过的沟渠有些问题。”
温知云点头,工部本就是掌管山川菏泽,经营兴造,土木修缮等等的,明年开春便是春耕,不可马虎。
还找不到什么办法,温知云便想随意看看,一出去,就看到姜德年带着个属下正在跟禁军中的管事交涉。
他正准备转身,不经意看到那人朝他嘟嘴挤眼,定睛一看,这不是上了脂粉的姜泽么?那个贼眉鼠眼的劲儿,丝毫不差。
姜泽朝他打了个手势,示意跟上,这禁军的地盘不能往里,往外还是可以的。
温知云斜眼睨他,不解地道:“你来这做什么?”
姜泽只觉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先是一把抱住温知云,不等他推开自己,又掏出怀里的东西塞到温知云袖中。
“长话短说,你等会看看就明白了。”
温知云心知有重要的事儿,捂了捂心口,是一本书,他心头一动,猝然抬头看向姜泽,眼中全是震惊。
“这,这是?”
姜泽却轻声道:“这册子你拿着,我爹打算等会进宫,你一定要沉住气,万不可轻举妄动,不到一个时辰,应该会有圣旨过来的。”
两人话音未落,就听到姜德年喊姜泽过去。
姜泽一溜小跑,满脸讨好,姜德年本想顺手拍过去,可今日这儿子叫他刮目相看,不由背手站好,吩咐道:“你就在这盯着,这等关乎民生大计的事儿,不可出差错。”
“哎哎,大人,小子知道。”姜泽不管说什么,总有股子旁的味儿。
温知云已经回了营帐,翻开册子一看,既是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上头记载的清清楚楚,每一笔银子的流向,明明白白。
这薄薄的一册,装下了多少血泪,埋葬了多少血肉之躯。
心头是抑制不住的恼恨,他只觉坐不住,可姜泽说的对,如今只需等着皇上的旨意即可,这等铁证,必定将那些人置于死地。
可,为何不呈上御前?
他跟着姜泽一起,去了沟渠处,一路沉默,直到找到独处的机会。
“为什么不呈上去?”若是皇上看到了,姜家的功劳,不会小。
姜泽淡淡笑了,但还是瞧着一点正气没有。
“姜家世代忠良,从不掺和这些事,何况也不是我找到的,今日把这个递上御前,不知断了多少人家的活路,姜家承受不住的,温公子,只有您可以。”
又缓缓道:“你知道这是谁给我的么?”
他看着温知云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这是流笙姑娘交给我的,还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交给你,希望你一定要查清,绝不可辜负那些想要案情明朗的人,还枉死之人清白。”
温知云先是觉得这人太实诚,细细思索只觉耸然一惊,流笙一直呆在公士府,怎会得到这个东西?
两人正待继续说话,果然有人来了。
王俊气喘吁吁:“温公子,圣旨到了,快去接旨吧。”
雪下的越发大了,今年盛京的第一场雪,比去年来的早了许多。
流笙在公士府外等了许久,见并未乱起来,心里也算松了口气,不过还是要进去,万一有事,也能看个明白。
此时公士府中,安平长公士随着端王一起,辗转在各个院子,羽林卫正在翻找不停,不知在找什么东西。
安平长公士满脸不虞,冷冷的看着端王:“九皇叔,您今日来,不会真的是要抄我的家吧?”
端王赶紧摇头,无奈的笑道:“你这丫头,从小脾气就大,今日我不过是来看看,你别着急。”
“呵呵……”安平长公士冷笑起来,“看看?侄女可真是有幸,竟能让你带着羽林卫上门,不知九皇叔可有皇上的懿旨?”
谁料端王竟真的掏出了明黄的锦帛,居然真的是皇上答应的。
安平长公士显见的面色难堪至极,亲弟弟让自己叔叔查脏,查到她头上了。
“既是查脏,那查的是什么,侄女总能知道吧?”
端王闻言,面色有些迟疑,但还是说了:“今日新查到了线索,说贪墨案名册,在长公士府,知云不在,只能我出面来看看。”除了他,也无人敢来。
安平长公士大吃一惊,什么玩意?当即就发作了。
“他说在长公士府就在长公士府,我还说在端王府呢?那侄女能不能带着羽林卫过去查看?”
端王本还随和的面色立刻就变了,“颜颜,莫要胡说。”颜颜是安平长公士闺名,许多年不曾有人叫过了。
端王这些年挺照顾他们这些小辈的,安平长公士面色几经变换,到底是亲叔叔,看顾自己长大的,也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只能一甩袖子,冷哼一声就走了。
留下甄嬷嬷满脸为难,和端王在雪地里大眼瞪小眼。
安平长公士满脸怒容,知云还未回来,贪墨案她并不清楚,可羽林卫骤然到访,叫她心中起了波澜。
她是当朝皇帝的亲姐姐,是大梁唯一的长公士,谁敢胡乱攀咬她?
“下去吧,去跟着甄嬷嬷,瞧仔细了,那些羽林卫胆敢弄坏长公士府一草一木,我就叫他死无全尸。”
安平长公士想了片刻,又去了客院,钟临雪身子不好,莫要受到惊扰才好,她是真心对待钟临雪的,虽说在心里比不上自家儿子。
才走到园子里,就看到流笙鬼鬼祟祟的躲在树后,朝她招手,是了,这丫头是知云的枕边人,许是知道什么。
“流笙见过夫人。”流笙匆匆行礼,接着急忙说道:“夫人,羽林卫为何来此,是不是因为贪墨案?”
安平长公士眯眼看她,“知云与你说过什么?”
流笙一听心里就清楚了,不过那些人注定无功而返,因为东西,她刚刚给了姜泽。
没想到,自己稀里糊涂的竟是做了一件好事。
流笙知道安平长公士压根不管政事,除了那些必要的东西,温知云也从来不与她说,此刻也不好细说:“夫人,少爷说了,他一定能查清这件案子的,让您别担心。”
后来事实的确如流笙所想的一般,端王一行人无功而返,甄嬷嬷从头如鹰隼般盯到了结尾,一丝一毫都不放过。
见安平长公士想去看钟临雪,流笙有些担心。
“夫人,您先回上院吧,少爷说如今府中不安全,您要注意安全,钟姑娘那里婢子可以过去,您放心,婢子一定照顾好钟姑娘。”
在流笙看来,钟临雪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可长公士府受其父亲的恩惠,若是出了事,也不好交代。
送安平长公士回了上院,流笙就匆匆的赶往客院,路上碰到了月牙。
流笙拉住了她,“月牙,求你帮我一件事。”
月牙顶着大雪纷飞瑟瑟发抖,她年纪还小,未曾见过这阵仗,怕的很。
“流笙,今天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么?”
流笙抱着她安慰,“月牙,你待会等这里都散了,立刻就出府,帮我去一处地方,送个口信,你记住,这件事谁都不许说,明白吗?”
一切嘱咐好后,流笙回了客院,羽林卫暂时还未过来,流笙松了口气。
“姑娘,小姐。”流笙屈膝行礼,“今日府中出了些事,夫人说请两位移步,去别处坐坐。”
钟临雪厌恶的看着她,满心不情愿:“你跑哪儿去了,那么些点心也不够,整日就满肚子花花肠子,不要以为你成了知云哥哥的通房就……”
万锦却笑着打断她,眼里闪着了然的光芒,笑着道:“既是有事,夫人也开口了,咱们也就避一避,免得冲撞了,临雪妹妹,你说是不是?”
钟临雪闻言也就揭过去了,随着万锦一起移步,不过她身子娇弱,需要准备的东西也多。
就这么磨磨蹭蹭的,流笙急的要命,终于是收拾好了。
除了秀逸,并着三四个丫头,给钟临雪提着东西,暖炉、手炉、还有各种保暖的东西,甚至药也炖好了放在特制的食盒里保温提着。
流笙也提了不少东西,一行人准备去已经搜过的上院,才走到一半,就被人拦住了。
安平长公士往客院赶的时候,钟临雪正哭哭啼啼的像是要晕过去,脸颊上还有一个巴掌印,瞧着分外可怜。
流笙被刀抵着脖子,看着面前的端王。
万锦睁着眼,凸起的眼珠瞧着很是可怖,眼里全是惶恐。
“王爷,是她,就是她,定是她偷走了册子。”又去摇晃钟临雪,“临雪妹妹,你说是不是?那些书只有她看过,我们谁都没动过。”
钟临雪刚刚被流笙扇了个巴掌,虽说恨的要命,可此刻心头也有些疑惑。
流笙双眼死死的瞪着钟临雪,丝毫不惧的怒骂:“钟临雪,你这个蠢货,你还没看明白么?她就是要嫁祸给我,若是你承认了,公士府恐怕也会受牵连,你个蠢货……”
她只后悔没一巴掌将钟临雪打死,方才被抓,本来并无事发生,羽林卫将她们重新逼回客院,一一接受检查。
不知为何,有人开始扯书籍的事儿,然后不知又是谁说了一句,说是见过一本奇怪的册子,可这里谁都没离开过,只有流笙不见了许久。
钟临雪被万锦鼓动,也稀里糊涂的点头称是,流笙一个没忍住,当即就一巴掌甩了过去,大骂她是蠢货。
万锦揽着钟临雪,不住安慰:“临雪,你别怕,她是温知云的通房又怎样,你还是在长公士府长大的呢,情意哪里是这贱婢能比的,你说是不是?”
钟临雪抖着唇,微微点了点头,这时安平长公士出现了。
“有了一点点收获,这婢女知道册子的下落,不过这与长公士府无关,是不是?”端王虎目一扫,四周的羽林卫纷纷称是。
流笙看着锃亮的刀尖,满心愤怒,又有些难过,难过于前路艰难,又难过于自己或许看不见天光。
安平长公士看着流笙,衣衫有些乱,乌鬓散乱,一双似水妙目盈盈的望着她,此刻微微发抖,双手紧握发白,可怜可爱,当真是一副好颜色,还有胆识,难怪知云喜欢。
她忽然想起甄嬷嬷说的话,不管下药的事儿是真是假,都不能掩盖流笙的好手段,这样的女子,若是一直留在知云身边,会不会不好?
可流笙并未犯过错,吩咐的事情也做的极好,点心里下药的事儿也没有证据,安平长公士并不是刻薄的士子,此刻有些犹豫。
流笙却满脸灰败,毫无疑问,她和钟临雪,这个选择一点也不难做。
“夫人,少爷与我有恩,您不必这么为难。”她转头看向端王,面色平静,“册子的确是我拿的,我愿意跟你们走。”
作者有话要说: 【1】关汉卿——《调风月》
放在存稿箱居然忘记设置时间了,我好蠢,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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