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大夏河山拱手让
那个抚琴的人起身将琴给了旁边的小厮，楚煜这才看到，这不是那位玉霖公子吗？
玉霖公子对着云蓁蓁行礼，温和的问了好“阁主。”
云蓁蓁点点头“辛苦了。”
玉霖笑了笑，转身出了船舱。
“这位小公子哪里都好，就是太忠心了，而且还是一副清心寡欲要出家的样子。”虞嫣端着酒杯。
“他本来就是这样的性子，不过从前是环境使然，所以才会那样。”毕竟是自己的堂主，云蓁蓁还是要维护的。
他们上船之后，虞嫣就让花船开始走了，夜晚的河流只能看到一片月光和船上倒映的灯火，远离了那一片嘈杂之后，瞬间安静了下来。
虞嫣很是没有形象的趴在桌子上，云蓁蓁看着“你这个样子，若是被大夏的官员知道了，不知道有多少要参你的。”
“参我一本，他们不敢的，有顾锦在，谁敢参我？会死的很惨的。”
虞嫣笑着将酒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我还以为阁主会怀疑我，没想到真的会单刀赴会。”
“没什么不敢的，当初我将大夏全权交付于你，虽然谈不上交付了身家性命，但也大差不离吧，否则我岂不是培养了一个强劲的对手出来？”
虞嫣说自己是重来一次的人，再加上顾锦那个人，这两个人若真的联手，大夏强盛也不过是时间问题，而云蓁蓁就给了他们最缺少的时间。
楚国牵制着大梁和大魏，反而给了大夏可趁之机，更何况，虞嫣在这段时间里联手顾锦，将自己的弟弟拽下了那个座位，找了一个话都不会说的小孩坐上大夏的帝位，而她是名正言顺的摄政长公主。
更何况，顾锦一心助她，虞嫣若是真有野心，将如今楚煜的位置取而代之也不是没有可能。
“公主并未让我失望，我如今也没有理由失信于公主了，更何况这毕竟是大楚的地界，我想，公主还没有这么肆意妄为。”
虞嫣点点头“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你，算是我两辈子都佩服的人吧，我曾经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极为羡慕你，只觉得若是我能成为你这样的人就好了。”
“如今公主比起我，也是不差什么的。”虞嫣和大夏的消息，千面阁一直都在送，这位摄政长公主将大夏管理的很好，而且重文轻武，将顾锦捧到了一个极高的地位。
云蓁蓁在虞嫣刚开始准备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在周边国家蠢蠢欲动的时候，大夏重文轻武，虞嫣亲手给大夏铺设了一条灭国之路。
那个时候，云蓁蓁就知道，这一场豪赌，虞嫣将底牌亮给了她。
“我不过是投机取巧罢了，我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我心知肚明，没道理重来一世，我就能从一个平庸的女人变成如阁主这样的聪明人了。”
只是重来一次，看清了很多事情罢了。
“如今大夏如何？”
“百姓生活富足，国库的银子却没多少，而且兵员锐减，能打仗的将军不得重要，现在只需要阁主和陛下带兵攻打大夏，径直入了皇城，将皇亲国戚和世家大族全都弄死，这大夏直接就成了囊中之物了。”
“公主倒是心狠。”旁边的楚煜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声。
“这个时候还说什么心狠？百姓淳朴却也愚昧，反正谁当皇帝也是当。”
虞嫣将手中的荷包扔给云蓁蓁“更何况，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我自己和顾锦了，如今大夏掌握在我们二人手中，繁荣也只是片刻而已。”
虞嫣说着，轻咳一声“我就是为我们大夏的子民着想，才将大夏的大好河山和一众黎民百姓交付二位啊。”
云蓁蓁拿过那个鼓鼓囊囊的荷包，却不着急打开，只是看着虞嫣“你也说了是你二人做主，那顾锦要如何？”
“阁主以为呢？”楚煜打开荷包，大夏的虎符和玉玺全都在里面，这位公主还真是大手笔。
“若是将顾锦留给我们，他不能活。”
“既然如此，我亲手杀。”
云蓁蓁和楚煜回了客栈，此时天色已晚了，两个人匆匆洗漱之后就睡下了。
“那个大夏的公主真的会动手吗？”楚煜有些好奇，都说男人心狠，女人狠起来才是真的蛇蝎心肠。
云蓁蓁连日赶路，身子骨本来就弱，唐落月之前准备了不少药丸，用于各种急症以及补身子，云蓁蓁也是靠着那些才勉强撑住的。
云蓁蓁闭着眼，不想搭理楚煜，可是楚煜这个时候却很是来劲，楚煜平时和谁都不多话，只和自己的夫人在一起的时候，话不是一般的多。
云蓁蓁装睡自然是瞒不过楚煜，所以楚煜就缠着人让云蓁蓁和他睡觉。
云蓁蓁烦不胜烦，只能和他聊了几句。
“她为何不做，她如今早就没什么牵挂了，你知道虞嫣手腕上带着的东西是什么吗？”
“我怎么会关注别的女子的那些首饰啊，说的好像你夫君不是什么正经人一样。”
云蓁蓁没管楚煜的这些话，只是淡淡说出了答案“是麝香。”
子嗣对于女子来说有多重要，每个人都很清楚，即便是有女子对夫家心如死灰，也总念着自己的孩子，将孩子当做自己最后的念想。
可是虞嫣却亲自断了自己生子的可能性，这一手不可谓不狠绝。
“夫人怎么确定那麝香是那公主自己戴上的？”
“因为她是个聪明人，她这段时日和顾锦不说恩爱缠绵，也算得上相敬如宾吧，或许也曾想过让顾锦活下去吧。”
“那就是有感情？”楚煜皱起眉头，云蓁蓁点点头“爱恨情仇，不过那些都是过眼云烟，若是有感情，她也不会如此果断的亲手要杀了顾锦，我更愿意相信，这段时间是虞嫣给自己的时间。”
云蓁蓁闭上眼“若是时间宽裕，我们还是去一趟大夏吧，至少要让虞嫣活下来吧。”
“她都要回去大杀四方了，还需要担心她的性命？”
云蓁蓁看着楚煜“若是你，收复了大夏，你还会留下虞嫣吗？”
楚煜还未开口，就被云蓁蓁捂住了“先别着急说，抛开我的原因，作为一个皇帝，你会留下这位前朝公主吗？”
若只是个寻常公主，他花一些银子养着，驳上一个好名声倒也无妨，但是一个扶持傀儡皇帝的摄政长公主……
楚煜仔细想了想“若是大夏真的成了我的地盘，不管是为了我的私欲，还是为了平稳大夏，我不会留下虞嫣，即便是让她活着，她也不能踏足大夏。”
云蓁蓁点点头“虞嫣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她对自己的性命早就不在意了，但是我想再试一次，就这样放弃自己，我很可惜。”
楚煜不问了“那就去一趟大夏吧，反正早晚都是我们的地方，提前去看看也好。”
虞嫣第二天就来和云蓁蓁告辞了，还送了一些礼物，说是她私库之中的东西，若是云蓁蓁看得上，那就送给两个小公主吧。
云蓁蓁收下了，只是让虞嫣也给自己留一些私房钱。
虞嫣并不在意的，别的不说，她如今还真的不缺钱财。
云蓁蓁看着虞嫣“只要顾锦不在，活下来的是谁都可以，如今公主有权有势，要什么样的人都会有的。”
虞嫣只是笑了笑，转身带着人离开了“陛下和皇后娘娘尽快去大夏吧，毕竟我动作很快的。”
云蓁蓁和楚煜在阳城停留了两日，楚煜和云蓁蓁去听了戏，吃了阳城的点心，还准备了不少东西送回盛京。
云蓁蓁和楚煜还去阳城的拍卖场，云蓁蓁看了好几眼，买下了一窝波斯猫，说是从海外来的，好不容易才从海上存活下来，价格不低。
不过云蓁蓁也不心疼这点银子，让人将猫也一并送回盛京了，满满不在他们夫妇身边，这么大的孩子已经开始懂事了，难免心里想父母，云蓁蓁只能送些新鲜的小玩意回去解闷。
楚煜提着猫崽子，猫咪的叫声尖利，云蓁蓁将猫咪抢过来然后抱给了妙棋“让他们别着急，路上小心着点，否则送个死掉的猫咪过去，不吉利，公主也会不高兴。”
“是。”
云蓁蓁和楚煜离开了阳城，在官道上走了没多久，不远处就来了一对人马，为首的是个女子，叫仇锦，仇锦带着两百人，都做了普通的镖局打扮。
“你怎么来了？”
“首辅和燕北大人来信，说是陛下和娘娘没有分寸，让我们派人亲自带着人护着。”
云蓁蓁倒也不意外，楚煜嘀咕了两句，他如今真是半点自由都没有了，连贺惊山和燕北都敢管着他了。
云蓁蓁也有一段时日没有见到仇锦了，当初仇锦坚持不肯去盛京受封，而是转身就来了边境，她一个女子要想要封侯拜相，付出的总要多一些。
用午膳的时候，云蓁蓁才找到机会和仇锦聊聊。
“最近可还顺利？”
“嗯，很顺利，如今地位已经稳固了不少，也没那么多嚼舌根的人了。”
“裴家的事情，你可清楚？”
“知道，裴家流放岭南了，这也是好事，只要还能活下去。”
“裴庭遇呢？”
“我让他走了，裴庭遇是裴家的嫡子，我不可能将他一个人留在这里，而他，也不会留在这里。”
仇锦早就不是个憧憬爱情的人了，让裴庭遇活下来，这是她最后的温柔和心软了。
“他走之前可曾和你说什么？”云蓁蓁看着仇锦，毕竟曾经也是自己的好友，云蓁蓁从不吝啬自己的心软，她是皇后，只要不触及底线，她也不拒绝给开个后门。
“他走之前曾想要见我一面，我拒绝了，没什么好说的，我们两个人都当不了自私的人，既然如此，还是不见的好。”
云蓁蓁轻叹一声“如此也好，等仗打完，后悔了的话，可以去岭南找他。”
仇锦的笑容带着一丝苦涩，再也没提过这件事。
云蓁蓁他们走了十日，大夏的王城已经近在咫尺了，云蓁蓁被楚煜拉到马上，一起在旁边骑马，因为虞嫣的令牌，他们一路畅通无阻。
“各国的王城倒都很繁华。”
云蓁蓁看着大夏的皇城，大夏相比于大楚来说，更加古朴一点，建筑也更加大气一点，只是没有那么精致。
今日是虞嫣的生辰，顾锦准备了生辰宴，只有他们两个人，虞嫣知道的时候，手上正在把玩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如此也好。
顾锦今日穿的是一件半旧的衣袍，虞嫣看着心中一动，这衣袍是她曾经送的，这个人一穿就是几年。
顾锦今日一反常态，异常的沉默。
“喝酒吗？”
“喝，我如今可不是当初那个小姑娘。”
“也是，如今你是大夏的摄政长公主，酒应该早就喝习惯了。”
“我那个时候和你那样说，承诺你权势，是我以为权势能拉住你，你不在意我，或许会在意权势。”
顾锦自顾自的喝着酒，虞嫣握着手中的酒杯，脸色有些微微的泛白。
“我总以为嫣儿心软，所以即便我知道我们那样不堪的过去，我依然想要试一试，我总想着，你不在意我，也不在意你的弟弟，或许你还会在意大夏。”
虞嫣喝着酒，一语不发，顾锦看着虞嫣，浅浅的笑着“却未曾想到，你其实什么都不想要了，不想要大夏，也不想要我了。”
顾锦眼眶通红，虞嫣垂眸没有开口，只是冷眼看着顾锦“首辅何出此言？”
“嫣儿，若是有来生，我们前尘尽忘，你还会给我一次机会吗？”
虞嫣抬眼看着顾锦，这才发现顾锦嘴角溢出的鲜血，顾锦如今已经气若游丝“你做了什么？”
“我知道，嫣儿想杀了我，这是我给嫣儿准备的生辰礼物，不必为了我，脏了嫣儿的手。”
顾锦握住虞嫣的手，强撑着给虞嫣戴上了一只玉镯“下辈子，男耕女织，闲云野鹤，嫣儿当我的娘子，好不好？”
顾锦喝下了毒药，亲手断送了自己的性命，想和虞嫣讨一个来生。
虞嫣抱着顾锦，一滴清泪滴在顾锦的眼上。
“一点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