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豪赌，这才是底牌
永盛元年，越国先帝帝师昭告九州，越国皇帝篡位谋权，暗杀正统皇室，幸而上天有好生之德，他们越国还有皇家血脉流落在外，便是当今大楚的陛下楚煜。
此言一出，九州动荡，如今人家越国直接找上了楚煜，要求楚煜名正言顺的继承越国皇位，让当今的越国皇帝将皇位归还于皇室。
楚煜将那檄文仔细看了，不得不说那几个老头子怨气不小啊，这通篇虽然不带一个脏字，但是也把那 越国皇帝骂的狗血喷头，顺带着还内涵了一把大魏。
楚煜很满意“那些老学究倒也不是毫无用处啊，骂人倒是别具一格。”
云蓁蓁也看过了“就怕到时候将那皇帝直接气晕过去。”
“放心，气不死就行，若是真能气死，那倒好了。”
楚煜看得高兴，还想着要让他们大楚的人也好好学一学，不要一骂人就只能说个有辱斯文，太没气势了。
“这檄文也该给魏文柏单独送一份，毕竟现在越国可是人家的地盘，我们要拿回来，怎么能不通知大魏一声呢？”
楚煜笑眯眯，云蓁蓁倒是十分赞同“不错，的确该是给大魏的皇帝送一份，毕竟越国的事情，总得他点头啊。”
大魏的几个皇子虽然争端不断，但是依然不能攻打，就是因为大魏吞并了越国和燕国，版图并非如今的大楚可比。
“燕国和越国，说到底不过是大魏用来压榨的，如今也不过是占着一块地方而已，我担心的是大夏和晋国，夫人不觉得这两个地方太平和了吗？”
楚煜这两年忙着对付大梁，忙着对付大魏，可是心里也没把晋国和大夏放下。
当初夫人助大夏长公主虞嫣复仇，最后那位公主却是翻脸不认人，楚煜当然生气，可是夫人却让他不必管此事，各人都有各人的选择。
至于晋国皇帝，那就是个老狐狸，滑头的很，对于现在九州之上的风云变化，晋国从不参与，而且还仗着自己的国家所处的地方特殊，也不与哪一国交好。
楚煜也派人去过晋国，晋国倒也好好招待了，还真的挑不出什么错处来。
云蓁蓁闻言，只说楚煜太过急躁了，晋国国君并未什么错处，更何况，就算是楚煜想要吞并晋国，也不该是现在，楚煜到底操之过急了。
云蓁蓁坐在旁边，拿着一封信慢慢看着“晋国我是没法子了，不过大夏，你倒是不必担心。”
“夫人这是何意？莫非夫人有什么瞒着我的事情？”
“当初虞嫣背叛我，我放她走的时候，你不是曾经说过我傻吗？”
云蓁蓁看完信，一边漫不经心说着，将信件扔在一旁的火盆里。
“我哪里敢说夫人傻啊？我只是觉得那位公主有些不识好歹，莫非是有什么隐情？”
“若说千面阁是我的根基，当时虞嫣公主背叛于我，便是将整个大夏当做了我的底牌。”
云蓁蓁看着楚煜“所以不必担心大夏，大夏那位公主，远比你我想象的要聪明，也更加心狠，一个心如死灰之人，怎么会如此轻易的沉溺于儿女情长？”
云蓁蓁看着窗外“那个顾锦，到底是低估了那位公主，当初虞嫣曾告诉我，我愿助她，她会让我兵不血刃的拿下大夏。”
楚煜难得有些惊讶“夫人此言当真？”
“我骗你做什么？算算日子，既然这檄文已经昭告天下了，我们也该走了，若是时间宽裕，还能走一趟大夏。”
楚煜眼神一亮，神情雀跃“既然如此，那就快点走吧！”
三日之后，宫中突然传出消息“陛下病重”，由太上皇和首辅暂代国事。
昨儿上朝的时候，陛下还声如洪钟，红光满面，一晚上不见怎么就病重了呢？
底下的大臣自然是不相信的，可是不信也不行啊，如今陛下不见人，难道他们还能冲入后宫去看看吗？
更何况，如今朝堂上下政通人和，便是陛下称病，也没几个人敢生出什么不好的心思来。
楚煜对这些通通不知道，因为他现在已经和云蓁蓁远离盛京了，这一次楚煜和云蓁蓁轻装简行，根本就没带多少人，云蓁蓁身边也只带着妙棋而已。
楚煜被云蓁蓁耳提面命一番，将那个侍卫也找来当车夫了。
其余的都是跟在身边的暗卫，墨云十八骑有人年纪到了，就会被楚煜挑个职位，毕竟暗卫对年纪的要求很高。
墨九入了盛京之后也不见踪影了，如今墨九和墨十的位置已经换了人了，不过也还是叫那个名字。
楚煜将自己的汗血宝马也一并带上了，平日里还能骑着马出去跑一圈，而不是一直被束在一处了。
云蓁蓁虽临走的时候将三个孩子托付给了楚阔和楚惜，还让自己家娘亲也时常去看看，现在还牵挂着呢，这个时候也懒得理会楚煜。
楚煜摸了摸鼻子，也不在这个时候去触云蓁蓁的霉头。
“夫人，我们就这样贸然去往大夏吗？是不是太不安全了？若是那公主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我们如此可就是羊入虎口了啊。”
楚煜对这件事并不是十分自信，毕竟于此事上，云蓁蓁给了那位公主极大的自主权，若是那位公主真的是哄骗了云蓁蓁该如何？
“反正就是赌一把，不过虞嫣来信了，要看看吗？”
“夫人这件事瞒着我这么久，我才不看。”自楚煜知道这件事之后，便和云蓁蓁闹了三日的脾气，云蓁蓁是白天哄，晚上哄，被这个人压在床榻之上翻来覆去的欺负，也放任了。
此事其实也只有她和虞嫣知道，顾锦那个人能一己之力摄政大夏的人，绝非常人。
云蓁蓁手中握着书卷，其实她也知道，楚煜倒也没有那么生气，不过是看着自己哄着他，所以在这得寸进尺。
云蓁蓁脸色一变“既然如此，那就别看了，出去骑马吧。”
楚煜这个时候又蹭过来了“看，看，看的，桃兮现现在对我一点耐心都没有。”
云蓁蓁抿唇笑着“那还看吗？雪中送炭远远比锦上添花的，更加忠心，虞嫣，早早就尝过人情冷暖了，她说自己重活一世，可我看她，根本就不想要这一世。”
楚煜拿过云蓁蓁手中的信纸，上面只寥寥几语“她要来大楚见我们？”
“嗯，她知道我们的怀疑，所以一开始就将底牌给我了。”
云蓁蓁想起那个姑娘，虞嫣那个人啊，果然是重活一世，心狠却又慈。
他们出了盛京，就一路往边境而去，楚煜原本还想着瞧瞧他统治之下的大楚如今如何？
但是时间紧，便没有通知各地官，只在各地看看，如今官府大肆推广种植土豆和红薯，上至达官贵族，下至平民百姓，都喜欢食用。
“既然有了高产的粮食，为何还会有人食不果腹，这里的父母官都是蠢货吗？”
楚煜看着街道边衣衫褴褛之人，眼中泛着难以抑制的愤怒。
云蓁蓁微微皱眉“不管是什么朝代，贪官污吏总是少不了，今年开了恩科，等到恩科结束之后，就该有一批官员人头落地了。”
“哼，贪官污吏，只能说明处罚的不够重，若是处罚够重，在自己的性命之前，总得掂量一下吧。”
楚煜站在田地旁边，看着田里面劳作的人“士族的地位太高，将百姓压榨至此，这些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战时，这些事情不好管，等到天下太平之后，这些弊病便会一一显露的。”
楚煜其余的日子除了骑马散散心，便都在马车上写东西，顺便和云蓁蓁商讨一下，这些事情该如何处理。
若只是让楚煜来决定，杀干净就行了，杀了狠了，后来的人自然也就安分了。
但是不行，楚煜就一个人，总不能杀尽天下人吧？更何况，强压之下，必有反叛。
阳城，这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云蓁蓁坐在马车上，连日赶路，她早就有些熬不住了，车窗外的风景，看多了也就厌了。
楚煜和云蓁蓁在外的身份是走商的商人，为了不被怀疑，也带了不少东西，不过大多都是自用的。
楚煜一行人进城之后，云蓁蓁就下车，跟着楚煜走，旁边的马车和马被妙棋他们直接带去客栈了。
云蓁蓁走在街道上，吃了一些小点心，才松快了一些。
“此处还有卖冰乳茶的。”入夏之后，冰品就极受欢迎，不过硝石制冰也不是寻常人家能承受起来的。
倒是有一些商户会开专门制作冰品的店铺，都是一些夫人小姐们吃的。
云蓁蓁指使楚煜去给她买了，虽然这店里的东西卖的贵，不过冰品都是用竹节杯装好的，还准备了一根打磨好的芦苇管。
云蓁蓁看着，喝了一口“这价格虽然有些贵，不过喝了之后，这银子花的也不亏。”
楚煜凑过去喝了一口“这倒也是，这些新鲜东西也就宫外才有，宫里就没有这些新鲜玩意了。”
云蓁蓁当做没听到，她是习惯了在深宅之中，每日也能给自己找点乐子，可是楚煜不行，在草原上翱翔的雄鹰，如今直接被关到笼子里了，即便那是金子做的，楚煜也不喜欢。
“那你不当这皇帝了，当个平民百姓，见着官就跪下，每日都胆战心惊的活着。”
楚煜自然不愿意，归根究底，他就不是那样的性子，他这样张狂的性子，若不是皇帝，迟早得死。
云蓁蓁手中拿着团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虽然戴着面纱，但是这夫人的穿着首饰都能看出不凡来，旁边的人也都下意识的躲开了。
云蓁蓁虽然穿着绣花鞋，衣着也还算轻便，可是走了一会儿，逛了半条街就累了。
楚煜本来就时刻看着她，看到人累了就不肯逛了“反正也要在这里停留几日，先回去吧，到时候慢慢逛。”
“嗯，走吧。”
楚煜和云蓁蓁住的客栈，自然是不可能只开几间房的，都是包下来整个客栈的。
云蓁蓁他们来了不过半个时辰，千面阁的人就来了，而且还送了信。
虞嫣已经在阳城了，如果可以，今晚就想要见云蓁蓁一面。
楚煜拿着信给云蓁蓁念，只不过看到最后却没读地址，反而有些不高兴。
“怎么了？”
“她说阳城附近有条河，上面有不少花船，乃是阳城的特色，她约我们在阳城的一条花魁船上见面。”
云蓁蓁闻言也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笑了“看来我们的这位长公主可不是一般的肆意风流啊！”
楚煜将信纸烧了“居然让我们去那种地方，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青楼那样的地方好是好，文人墨客也自诩风流人物，可是在寻常人眼里，到底不是个好地方，盛京的那些大臣其实也逛青楼，却不敢大摇大摆的去。
“那种地方，三教九流，不引人注意，若是有人想要跟着她，也容易甩掉。”
云蓁蓁虽然手底下也有青楼，可是她到底将那青楼也装出了几分风雅的味道来，如今这里就不一样了，只是一条花船而已，并非是停留在一处的，所以来来往往的，什么人都有。
云蓁蓁气质出众，更何况，一个女子来逛花船，当然引人注意，虽然戴着面具，半点姿容都瞧不见，也不住有人将探寻的目光扫过来。
楚煜挡在云蓁蓁的面前，脸色一沉，旁边的人就有些胆怯的移开了目光。
楚煜和云蓁蓁经过一个个搔首弄姿，衣着清凉的女子，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找到了他们要上的船。
船只不大，站在船外的也不是个姑娘，而是几个男人，周围的人有了一阵唏嘘声，这花船，有女子，自然也会有男子，这怕是哪个富家夫人来寻刺激吧。
楚煜五感敏锐，听着那些话，脸都黑了，拉着云蓁蓁就上了船。
船舱之内，身着红衣的女子身边美男环绕，还有一个白衣公子在弹琴，而且还不是什么高雅的曲子。
“靡靡之音。”楚煜皱起眉头，这大夏的公主，何时如此放浪了？
“醉卧美人兮，楚夫人可要享受一下？”
“不必了，家中这一次就够我受的了。”
虞嫣坐起身，挥挥手让人下去了。
“好久不见，我来兑现自己的诺言了，阁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