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0
您现在阅读的是《火葬场男方能有多累?[快穿]》40-50
敌国将军(41)
余东羿偷拿给李长河的军防图是每季一换的。mbaiwenzai
照军将它掌握在手里, 这个季度不用,下个季度就只能空对着边境晏军和大都禁卫重新布划好的边防阵列望而兴叹。
所以邵钦和鼓八他们距离晏国的亡国之期早已不远了。
“缓则还有半个月,快则……就在明后两天啊。”
大夜降临,军营里, 余东羿端着热汤坐在篝火旁边, 正和众人一起啃着炊饼, 享用晚饭。
“啐, ”山狼歪过头, 朝地面猛吐了一口唾沫, “今儿这破饼谁管烙?都吃到石头子儿了!”
刘杉一口道:“有得吃就不错了!没听说在晏北那边儿好几个村都开始鬻儿卖女了吗?”
“是啊,就连俺娘也说, 俺们村前后十里地的野菜都被人给挖干净了。要不是有将军救济, 俺家也少不得跟着往南逃荒去。”
“晏国就这么屁大点儿地,旱成这个德性, 南边北边不都一样?还有什么可逃的?”刘杉道,“也是在这种时候, 咱能有幸跟着将军,卖出这条命,就饿不死爹娘全家……至于乡里乡亲那些个不远不近的, 再他沾亲带故, 咱也管不得了。”
大家伙都叹了一口,山狼忽然问:“哎余老弟, 你刚才叨叨什么明后天,是有啥事要做吗?”
“是有点儿, ”余东羿摆了空碗, 轻笑说,“这不前一阵洒家托人给捎带了些牲畜嘛?八头牛, 五只羊,估摸着日子像是快要到了……不如,到时候分给大家一起来吃?”
“牛羊!”山狼一拍大腿跳起来,“仗义啊!俺们哥儿几个有多久没闻过肉味啦?”
刘杉大步过来一个熊抱,大掌嘭嘭拍打着余东羿的脊背说:“好样的兄弟!还属你懂我!老子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了!”
419:【在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前一夜,耶稣可曾知道那将会是最后的晚餐?】
余东羿伸出一根手指竖在嘴唇中央:【嘘,咱可是犹大。】
次日,有商人一早前来通禀,说给军营的余公子送来了牛和羊。
膘肥体壮的十几头牲畜被拖进营里开膛破腹,吸引了无数对肉垂涎三尺的兵将们的目光。
余东羿特请了将军,希望邵钦批准他们夜宴。
邵钦皱眉:“在军中聚众、擅自饮酒乃违反军纪,难道你还指望本将监守自盗,给你大发通行令不成?”
“当然不是,”余东羿便殷勤地哄他说,“我只叫你亲兵里那几个今晚不当班儿的稍微聚聚,等聚过了,改明儿和他们再一起去刑处领罚。将军只不过是一时不察被我们瞒在鼓里,又有何偏私之有呢?”
“哼,”邵钦气愤地瞪了他一眼,良久,转身落下一句话道,“本将今夜带兵去边哨巡查。份例的肉给我包好,带到边哨再吃。”
“得嘞!”余东羿欢呼着凑上去,高兴地亲了他一大口。
邵钦被吻得粗喘了两口气,才来得及捶他一拳,嗔斥道:“就你会收买人心!”
419适时说:【最后一吻。】
余东羿纵容地耸了耸肩,无奈道:【谁说不是呢?】
倘若凌霄卫突袭大营来得早,那从今往后,余东羿就再也没法吻到这样温顺而驯服、将心意全然交付于他手中的邵钦了。
此夜,大欢。
将军率领一小队亲卫赶在落日前纵马出了营,营里杀牛宰羊,烧酒烙饼,忙得风生水起。
军内将领,凡将军亲卫及百夫长位阶以上,甭管当差的、不当差的,都被邀到宴上来饮酒,大快朵颐。
一盘盘烤得喷香、冒着油光的牛羊肥肉被端上场,席中觥筹交错,将领欢笑高呼。
宴会正酣时,有醉得脖颈涨红的小将扔了空坛子,拔出利剑,伴随着咚咚奏响的军鼓,在人群正当中舞了起来。
他们开始谈天说地,说累了,便松松筋骨,下场与人搏击,而后又在起哄和鼓舞声中斗得精疲力竭,放纵地横躺在地,醉到人事不省的时候,嘴里还哼唱家乡的民歌。
这种纵意至极的酣畅所带来的慵懒和舒适是可以传染的,大营里,在沙场上紧绷数月的将士们都不由得松懈了下来。
当鼓乐变得轻缓,渐渐停息,兵将们带着醉意沉睡了起来,他们的胸膛随着呼吸规律地鼓起又落下,在这样的带有韵律的起伏间,阵阵齁声盘旋在营帐上空。
生命的步调仿佛被放慢了半拍,腹腔被填实的饱涨感像一颗温暖的火球腾出汩汩热流。众人只希望能永远地停留在这令他们倍感踏实和敛足的一刻。
这一刻——
杀机突现!
仿佛是凌厉的风声袭来,锋利的箭头反射出刺眼的银光。
“嗖!”一声,箭锋破开皮肉的钝感激起了山狼的惨叫。
“什么人!”有收拾餐盘的小兵惊惶大喝,从喉咙中撕裂的喊声震醒了醉酒的亲兵。
这里可是中军内帐啊!
醉酒的亲兵迅速察觉不妙,撑着地面摇摇晃晃地起身,然而,就在他们警惕着站起的那一刻,“嗖!嗖!嗖!”接连三道毒箭,已经直愣愣地插进了他们的咽喉。
一箭毙命!
刘杉抄起佩剑,大喊道:“来人!有敌袭!”
他一牟劲儿撑着手臂中箭的山狼的身体,直往营帐外奔出,却与一个吓破了胆的小将撞了个正着。
“怎么在这?”刘杉呵斥住他,“你不是该守在前军大营吗?”
小将嚎得惊天动地,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来!来不及了!凌霄卫快把我们杀光了!”
“呕!”山狼因箭头上的毒吐出一口血,难以置信道,“怎会如此!”
谁敢信?堂堂数万人的晏国大军,居然在几个时辰的功夫里就被数千凌霄卫给闯了个底朝天。
“敌人入侵这么久,竟无一个人通知来营帐?”刘杉惊愕道。
“报信的人逃一个杀一个!哪里赶得及?”小将哭着说。
探哨的、夜巡的、吹角的、放烟炮的,居然全都无声无息地被抹了脖子!
很多兵丁还在睡梦中,就已经不得不陷入永久的沉眠。
有许多小兵,即使匆促拿起了武器,也很快因为没有将领指挥,群龙无首,死于凌霄卫剑下。
皆因他们的长官都在中军大帐内畅饮开怀。
刘杉目眦欲裂道:“他们怎么知道这些人布置在哪儿?”
紧接着,突然,一股极端的恐惧和后怕直蹿进了刘杉的头颅,他整个人的天灵盖刺痛一震。如同被醍醐灌顶,像要把脖子扭断一般,刘杉猛然转向身后。
“余东羿!”
“唰!”在他愤怒地脱口而出的一刹那,一剑,早已捅穿了刘杉的胸膛。
刘杉两只眼珠子密密麻麻爬满了血丝,蹦大到
【请收藏本站qyfwaji】您现在阅读的是《火葬场男方能有多累?[快穿]》40-50
像是要从眼眶里弹出来,他死死地盯住余东羿的脸,然后随着剑一抽出,僵硬地朝前直直扑落在地。
“嘭!”尸体嘭然砸落在地,扬起一阵烟尘。
每个凌霄卫的剑上都是淬了毒的,一刀捅穿,能保证速死。
山狼只被飞箭伤了半只胳膊,所中的毒却也已蔓延全身。
他跌坐在地上,面色苍白,嘴唇青紫,粗喘着气,仰头看向余东羿:“喂,余老弟,你可别跟我说……”是你背叛了将军?
“唰!”又一剑,削掉了山狼的头颅,也戛然地斩断了那剩下半句绝望的反问。
男人静静地立在一边,一动不动。
他的容颜如铸,英俊无匹,就是好似石像雕塑一般硬朗,眼眸深处却凝着一团散不开的沉重。
李长风一扬手甩干净杀人的残血,把着剑鞘对准剑尖,收了长剑:“慎公子,我等奉尊主之命前来接您。”
“嗯,”男人轻轻点了点头,死盯着地上的两具尸体,甚至没有抬眼,便说,“马呢?”
李长风拱手道:“正在叫人牵来,还请您在此稍待。”
说话间,男人已经屈膝蹲在了尸体前面。
他将刘杉的尸体翻过来,薄唇轻启,感慨说:“死不瞑目呢。”
说着,男人的手搭上了刘杉的眉骨。他将手掌摁在尸体的眼眶上一滑,抬起手,再看尸体的眼,接着整个人错愕地顿了顿。他又将手掌放下,手指盖住尸体的眼睛,指腹微微用力,却仍然没能将刘杉的眼皮合上。
李长风适时道:“合不上的。中毒的尸体连眼皮也会迅速僵直。”
除非他用力往下扣。
“那可真是遗憾啊,”余东羿拍拍手掌,站起来,觑了一眼山狼的头颅,“劳驾李大人替我将这两人给厚葬了吧。丧葬费由我来出。”
李长风道:“小事一桩。”
“首领!马来了!”
踩着脚蹬,轻轻一跳,翻身上马,李长风朝余东羿道:“若慎公子不介意,我等便今夜启程,一路不歇,直达小方盘城去面见尊主吧?”
余东羿道:“敌营残兵未尽,李首领就敢这么放心地一走了之吗?”
“剩余人手足矣,”李长河道,“况且,比起留在这里清理残局,还是将尊主心心念念的慎公子护送回去更重要。”
“这般轻敌嘛?”余东羿嗤笑一声,“倘若没有我交出军防图、松懈兵将、调离邵钦,照军要拿下晏国大营,又需得花上几天?”
“这点,三年前一役,慎公子不是已经看清了吗?”李长河说完,深沉地笑了笑,扬鞭高喊一声“驾!”,飞快地朝东南驶了出去。
“呵,那倒也是。”
身后,余东羿自嘲一笑,“驾!”,双腿夹马肚,同样紧跟朝前,纵马去也。
·
三年前照军攻打晏国大营一战,历时不过半天,便已将晏军耗得只剩下数千精兵。
固然邵钦麾下的三千精兵是难啃的,但被掣肘的凤凰飞不过鸡,他们擅长移动追击和快速斩杀匈奴,却只能靠堆人命来护卫身后的整个大都。
黎明时分,等邵钦领着若干亲卫,披着一身湿漉漉的水气回到营中,他所见到的,是破败的军帐和遍地的尸骸。
那数十个他精心培养和磨砺的亲兵和将领,还一身酒渍,就已经被毒箭穿喉射|死在帐中。
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从悲痛中缓解,如大梦初醒一般,鼓八惊道:“不好!国都!”
敌国将军(42)
倘若同样是训练有素的三千精兵, 潘无咎麾下有凌霄卫,对应到邵钦这一方,这批人则指的是被他亲手率领着从匈奴战场上磨砺出来的直系亲兵。
哪怕在三年前在正面战场上,这群人跟着他迎战照军, 也都是没有被敌人轻易斩杀, 而能顺利幸存的。
这世上天灾莫测、命不由人, 那些将士既然选择从了军, 便谁都有可能因为敌军突袭或一个疏忽大意而随时丢失了自己一条小命。
麾下的死亡并不意外。但邵钦自负凭他对刘杉、山狼等人不遗余力的栽培, 这些亲兵至少不能、也不应该就这么如草芥般轻飘飘地牺牲在敌人的剑下而不留给他任何讯息——
哪怕是侥幸逃出来到边哨报信的一人一马也好, 他们总该在临死前做些什么啊。即便不将大营被攻破的消息传递给他,至少也得举起剑往敌人身上划拉几道伤口吧?
回五带人将所有亲卫共同居住的营帐都转了一遍, 挨个翻了翻他们的尸身, 才面色凝滞地回来禀报说:“都检查过了,大部分尸体肤色青黑、喉咙被破开, 像是睡着的时候被带毒的刀剑给抹了脖子。”
他们面上都还留有着睡梦中的安详,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恶鬼索走了亡魂。
邵钦道:“主帐里的呢?”
鼓八沮丧地摇了摇头:“中了毒箭, 无一幸存。”
“你要跟我说这营里所有的兵将还没一个来得及反抗就已经全都被敌人给抓了个正着吗?”邵钦并没有在质问鼓八,他的眼神空洞洞地望向那些尸体,以一种近乎喃喃自语的口吻算计着说, “要突袭我军大营, 从玉门关直奔而来,即使一刻不停, 至少也需要骑马骑上数个时辰。倘若带的人数太多,还没等出玉门关, 敌人就应该已经被我军发现了。所以, 三千,最多只有三千……”
“三千凌霄卫!便能在短短不到半个夜的时辰里将一个近两万人的中军大帐给屠完屠尽、杀得片甲不留了吗?”邵钦自嘲到身躯颤抖了起来, 气急反笑道,“先死的还都是报信送信的和本将的精兵亲卫、将士头领!中军营帐上百顶,他们怎么知道这些人睡在哪儿?又是谁把大小头目聚了起来、设宴令他们放松警惕?余郎,好一个余郎!”
邵钦整个肺腑都仿佛瞬间燃烧起来了。他攥紧剑柄,四周却没有半个敌人可以令他出鞘,一雪前耻。
鼓八还有亲人在晏大都里,他焦急地望向将军道:“将军!大都有难!我等应尽快上前去阻止他们!”
晏军大营后方正对着的,是一条通往晏大都的康庄大道。敌军从此道一出,便可向着晏大都长驱直入、一马平川。
邵钦却极端理智地摇了摇头说:“不!这里一行不过十六人,想将营里的尸体统统翻出来检查一遍尚且还翻不赢,更何谈要追上杀出这些尸体的大队敌人,挡在他们的路前呢?”
蚍蜉撼树不行,通风报信却还能做。
邵钦思索一阵,目光凌厉,下令道:“众将听令!曾二、赵一,你二人沿大道而上,探寻敌军踪迹及人数。鼓八、回五随我自边哨北上,集结剩余在外兵力,镇守晏北伊沃城。剑三,你带人绕道赶往晏大都,务必通知兄长,我等在晏北接应。”
“是!”十六人目光灼灼,愤慨齐呼。
“——唏!”
骏马长啸一声,咯噔
【请收藏本站qyfwaji】您现在阅读的是《火葬场男方能有多累?[快穿]》40-50
咯噔飞踏起马蹄来,受了将军命令的十六人在此分道扬镳。他们在沙场相伴多年,彼此以性命相交,今日一程最后相见,或许便是永别。
邵钦马速从未有如此快过,鼓八和回五迎着风沙勉强追赶,才跟上去说:“将军!前方便是去晏北的第一个村庄,按例有八人驻扎。”
就是邵钦抚恤烈士遗属时曾来探望过的皮七家的村庄。
可下属的话还没说完,迎来的就是将军骤然缓下的马速,以及前方一片萧索的村庄。
“喂,怎么会这么安静啊?”回五颤抖着呼吸,后怕地望着地上碾重过境的车辙,骑在马上说,“现在是白天吧?田里的人呢?”
村庄静得可怕,平日田间躬耕劳作的汉子们的身影尽皆消失,村头没了顽童们调皮笑闹的鼓噪,一旁的沟渠边也没有半个妇人在淘米洗衣。
鼓八一路注视着将军的背影僵直,他先是挺拔地坐在马背上,而后翻身下马,步履沉重冲进了那处小间小院的屋里。
不用说,是目之所及的惨像。刺鼻的血腥味被夏天炙热的气温烘烤得微微发臭。妇人的尸体怀里拥着小女孩,脊背上是皮开肉绽的一刀。小女孩也难能幸免,遭剑刺得面目全非。
小女孩尸体的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样东西——是邵钦先前给她的用纸抱着的饴糖。
“盼儿……”邵钦沉沉地审视她的尸体,低声唤了一声,然后一语不发地转头扭身出去。
回五喊了一声:“将军……”
“上马!”邵钦说。
再往北走,望见田间小路上散落的尸体,事情已经一目了然了——照军同他们走了一样的路,自东南而来,攻破了这个村庄。田里的男人们见状仓皇往北逃走,女人孩子奔跑不及,只能惊恐地躲在家中,晏军留下的八人守备拔剑应敌,然而,他们全都尽数斩在了照军刀下。
邵钦在朝南来的路上看见有一具断了胸骨兵士尸体,不远处横躺了一匹因臀部中箭而血流而亡的马尸,可见这位兵士是在通风报信的过程中被敌人射中了坐骑才坠马而亡的。
照军的封口何等严密?单单是一个有个位数兵士留守的村庄,都已经不分男女老少地尽数被杀了个精光。
“已占领的村庄就空空地摆在这儿,连半个探哨的都没有。是心大到不怕敌人从后方追来,还是另有玄机?”鼓八思考道。
“本将定的军防图本来就不曾在这里布兵,”邵钦已经将余东羿背叛的招儿看得很清,只皱眉说,“前方还有一座重镇苏安,我等……绕道前往莱阴。”
回五惊愕:“绕道!那苏安城里的百姓就全都不管了吗?”
“苏安城城门高耸,易守难攻。苏安城镇守白彻是与我私交莫逆……”邵钦收敛眼眸,隐隐咬紧牙关说,“只有绕过那里,到莱阴集结兵马,往上才能守住伊沃城,接应皇兄。”
他信白彻文韬武略,能抵挡敌人一时。但苏安城里的百姓才不到一万,又哪儿能长久地拦住照氏大军?
为今之计,敌暗我明,潘无咎凭借军防图将整个晏国的边防看得清清楚楚,邵钦却只能祈祷照军少往苏安城处分点儿兵,以给白彻一瞬喘息。
邵钦不得不牺牲白彻来争取时间。
想到那个曾与他和兄长谈天说地、共同畅想晏朝国运的青年才俊,一种面对庞然大物无力感,如浪潮般一阵阵拍打在邵钦的心头。
他还不知道照军主力在哪儿,更寻不到潘无咎与他决一死战,固然个人的骁勇是可敬的,但长远的大义才是保留实力活下去的关键。
兵马!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得手里有兵。只要绕过苏安城,集结了莱阴和再往上晏北各镇的五千兵,退而死守伊沃城,他邵钦就还能有一敌之力,接应兄长和禁军,谋求东山再起!
忍字当头!
当被阴莱镇守迎进城门,远远地望见苏安城上燃起的狼烟,邵钦狠狠地攥紧了拳头。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余贼!
·
另一头,照军主力,中军大帐中。
“大手笔!三千精锐!几乎所有带来西北的凌霄卫都倾巢而出,先偷袭晏营,又奔往了大都。另有十万主力兵分三路,八万跟着凌霄卫直捣皇城,两万分别从左右两侧包围,屠尽边镇村庄。”余东羿感慨地拨弄了一下沙盘上的小旗子,“倘若邵钦这会儿还在大营,就该被咱们给包围了吧?”
潘无咎和他正身处人数最多、也最安全的八万大军里,被照军层层守护。
中军主力走得比较慢,自凌霄卫发动突袭来的这半个月里,余东羿就跟着全大军的脚步,隔两天往前挪一阵,安营扎寨,过两天又开拔启程。
总归,照朝的大军是在平稳地缓步推进的。前线早在十天前就与禁军交战,发动攻城,要拿下晏大都,不过只是时间问题。
潘无咎向来是个有主见的,此番侵略的攻城谋略全都由他一人设计。整个中军大帐也早已成了潘公的一言堂,这里不设闲散谋士,只有进进出出的探子和兵将在禀报消息、等待尊主下令。
酷暑炎热,此时帐内没有外人,潘无咎正端着一杯凉茶,闲散地靠坐在余东羿身边,听他一问,勾嘴笑问:“会吗?”
“当然不会,”余东羿顺着他的话往下,轻笑说,“公公也讲过,小不忍则乱大谋。凭我对邵钦的了解,他应当已经看清楚局面,果断弃了几座城,潜伏在某处准备反扑了吧?”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像邵钦这种有本事的主,懂得当机立断、断尾求生,身边部下又忠心,一般是很难死得成的。
就连这次偷袭晏军大营,潘无咎足足耗费了三年之久,也没能成功让邵钦麾下死绝。
“那便莫要跟咱家提他。”潘无咎听不得余慎一口一个邵钦,五指一爪过来,将余东羿捏成了个鸭子嘴,尖锐的指甲刺进了他的嘴唇里。
“嘶!”大热天儿的,潘无咎那一只手跟九阴白骨爪似的,冰凉的指尖直接冻得余东羿一个激灵,痛呼一声。
他一哼,潘无咎立马就把手还回去了。
余东羿却眼尖地瞧见潘公左手无名指上的一抹银色,凑趣说:“呦,这戒指戴在您手上,倒还挺好看的……”
潘无咎听他调侃的话语,忽而一愣,神色略微有些动容,却被下一句话堵在了半程。
余东羿毫不上心地闲扯道:“……是哪位心上人给叔叔买的啊?”
潘九千的脸,瞬间冷在了当场。
什么叫一阵春风一阵冬雪?半句话的功夫,两人间的情形便急转直下。
“慎儿心心念念着你那男妻,是吧?”潘无咎如蛇蝎般阴冷地注视着他,危险的嗓音响起,“那边等你见过邵钦身死,再让咱家来考考你这点小事吧?”
余东羿当晚连一杯小酒都抿不着了,直接在睡梦中就被一针扎上去,一觉不醒了。
419:【叮!检测到宿主
【请收藏本站qyfwaji】您现在阅读的是《火葬场男方能有多累?[快穿]》40-50
受外力影响,进入休眠模式。鉴于宿主经验值已清零,休眠模式无法解除,还请耐心等待下一次外力干预。】
·
再睁眼,余东羿发现自己横躺在颠簸的马车中,掀开帘子,外面是在漫天黄沙中行进的大军,模糊的视线远处,似乎有一座边城。
李长河骑马在马车旁,过来探问道:“慎公子,您醒了?”
“李兄,”余东羿一头雾水地问道,“我睡了多久?这是在哪儿啊?”
李长河淡淡道:“不多久,快到伊沃城了。”
就是邵钦亲自率兵从匈奴部落手里攻打来的、后又退守去驻扎的北晏边城伊沃。
余东羿:【喔吼!伊沃?晏大都呢?】
419:【晏大都已经全灭了,晏广义率领禁军边打边退,退到这里,现在刚与邵钦合流。两人正在率兵迎战潘无咎。】
不多说,余东羿被人守在后方的增员部队里,前边儿早就已经打了很久了。
试想潘公长途远征、客场作战来到这里,照军跋涉已久多少有点疲惫,晏广义和邵钦那边虽然节节败退,却因两路兵马合流,兄弟同心,士气高涨,颇有临死反扑之势。
穷途末路尚且殊死一搏,这一战,大抵是决战了。
敌国将军(43)
这是一件比较讽刺的事。
早在三年前照军第一次攻打晏军的时候, 晏主的朝堂上就曾有人提出说,正好邵将军从晏北的匈奴某部落手里夺来了一座城,不如他们就此撤出国都,带着大量人马和粮草退守伊沃。
国都北迁, 将敌人拉进荒芜贫瘠的晏地, 靠长线作战消磨使得敌人退兵, 这是最后的迫不得已的办法。
然而如今就是发生了。
照军很有礼貌, 他们从不曾劫掠孩童、侮辱妇女, 而是将所过之处的百姓不分男女全都一视同仁的平等地杀光。
或许这与潘无咎的军令有关, 亦或是照国的士兵们遵照自己家乡尊重妇女的习俗、为了不让同僚瞧不起而克制的没有色|性大发。
可这并不能使被他们杀了妻小的晏国士兵在知道他们的文明举措以后就能尽释前嫌地对敌军笑脸相迎。
最后的决战,两军相接, 血染黄沙。
·
问过潘无咎在哪里, 余东羿找李长河寻了佩刀,把唐刀别在腰上, 决定不再乘坐马车,改成独自骑马赶路。
听余东羿说他要轻装简行赶到最前线去寻潘无咎, 李长河没说允许他擅自独行,却也没多加阻拦,就紧紧地跟在了他身后一路。
一路都是照军来往的士兵, 越往前走, 肉眼所及的,被担架抬回来的伤兵也就越多。
余东羿狐疑道:“你们尊主当真就在最前面迎敌?就不怕有个什么闪失吗?”
李长河道:“尊主武功盖世, 岂会有性命之忧?”
自打从上次潘无咎重伤不治而愈、又率领凌霄卫一口气扬了余氏大军的骨灰起,整个凌霄卫内部就已经把他们尊主给神化了。
余东羿总不好说他早就已经经验值耗光, 是个不折不扣的穷光蛋。邵钦和潘无咎, 俩枕边人打起来,任谁伤了他都担待不起。手心手背都是肉, 到时候谁有个三长两短的,他少不得就只能牺牲了自己的幸福生活,极限一换一再跑去待机。这样多多少少有点儿不大划算。
骑着马,李长河在身旁道:“前边就是战场了,还请慎公子注意安危。”
一场战役要打到怎样的程度才算输?
要么就是己方把敌方大半的人数都耗尽了,要么也可以生擒或斩杀敌军最大的那个头领,然后以此奉劝小头目们投降不杀。
换到伊沃这一战役,决定战争胜负的关键节点便是潘无咎攻破城门、斩杀晏主,或者邵钦一马当先于万军之中拔剑将潘无咎人头捅破。
值得一提的是,这其中最大的变数在于,亏有潘无咎调|教人的手段,凌霄卫潜伏进敌军之中的能力实在是强悍。
晏广义和邵钦原本想以城门为壁垒做守城之战,没想到自己人中却硬生生窜出了一个奸细,集结人手径直将城门敞开,迎接照国大军。
这情形当真不利,晏主和邵将军也都不是儿女情长之人,索性披坚执锐,摔人冲出来厮杀,倒一时因精锐们的勇猛牺牲而控制住了局面。
至于本可以安然躲在大军后等待晏主亡国的潘无咎为什么会自顾自地跑到敌人眼皮子底下?余东羿将此归因于他过于频繁提起邵钦而导致的潘无咎的嫉妒之心。
当然,就照军而言,在一个大势在握的战场上,如果能有英主的现身并就此带来绝对的胜利,即使这位英主是一个太监,也无疑将会是一件振奋军心的事情。
待到余东羿谨慎地凑近到一个可以看清楚他们双方的位置,他惊讶地观察到,分处两头的潘无咎和邵钦就像两座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移动堡垒。
在他们周身十步之内,没有一个前赴后继冲上去的兵士不会在瞬间成为这两人的剑下亡魂。
出于成本学的考虑,像邵钦这种碾压式的战力,如果妄图用实力远低于他的士兵们的性命去叠人海、以此来耗光他的体力,必然是一桩会损失大量人力的不值当的买卖,
所以此时潘无咎的现身就恰逢其会了。
他们俩缠斗起来,没有任何一个不长眼的敢冒着被误伤的风险上去插手他们的斗争。
好比霍蛮香生前所描述的四年前二人在京郊波澜亭里的那一次过招。那一次,潘无咎和邵钦两人都身受不可挽回的重伤,耗费了余东羿身上剩余不多的所有积分。
419:【穷光蛋没有资格养老婆。】
正在余东羿观摩局势的时候,忽然,一道剑光闪过。
“锵!”
刀剑碰撞的清脆声响,来自邵钦与护在他身边的李长河。
“余贼!”
“还我将士性命来!”
糟了,邵钦想杀他!
余东羿是打不过邵钦的,他一边在李长河的掩护下后退,一边解释说:“天可怜见!你伊沃城里开门的人可不是我策反的!”
所谓风水轮流,晏朝先遭大旱,又被潘无咎此等外敌入侵,最后更是被以余东羿为首的几个大叛徒耍了好大一遭,天时地利人和,他们一个也没有占着,难怪打成今天这副德性。
“慎公子小心!”
又一次过招后,余东羿只听“噗呲”一声,就见李长河已经挡在他身前,被利剑穿透了胸膛。
邵钦捅进了剑顺势往右侧一划,直接将这个凌霄卫头领的身躯斩成了两段。
李长河为护余慎身亡。
【请收藏本站qyfwaji】您现在阅读的是《火葬场男方能有多累?[快穿]》40-50
邵钦被为余东羿所背叛的愤怒冲昏了头脑,就在他将刀架在余东羿脖子上的时候,却见一旁潘无咎抓住了时机。
“你想杀他?这些亲信的性命不要了吗?”
但看,在李长河拖延邵钦的这段时间里,潘无咎也眼疾手快地袭向了邵钦的那几个仅剩的心腹。
赵一、曾二、鼓八、回五、剑三……他们断臂的断臂,受伤的受伤,尽皆面色青紫的瘫倒在地上,仅留一息性命存活。
潘无咎道:“毒可解,前提是先放了他。”
鼓八和回五等齐声虚弱地呼喊道:“将军,别管我们!”
“咔嚓!”
电光火石间,赵一居然用仅剩的力气,从靴口拔出匕首,一把捅进了自己的喉咙。
赵一自戕!
鼓八见状,咬咬牙愤恨道:“我等宁可自绝性命也不要落于敌手,被用来威胁将军、任人宰割——”
撑着一条断臂,鼓八用剩余完整的那一手率先拔剑,朝心脏自|插。
回五本就中毒颇深,他骐骥地望向邵钦,苦笑着说了一句:“将军,永别了。”
随后,回五带领曾二、鼓八拼劲全力朝左右两侧的敌人奔出,刺向敌军。然则三人身中剧毒,浑身无力,此时反击也不过负隅顽抗。很快,三人尽皆亡于看守他们的敌军刀下。
“啊啊啊!”邵钦目眦欲裂。
潘无咎勾了勾嘴角目睹一切,称赞道:“呵,倒是些忠肝义胆的。”
邵钦强压着浑身的颤抖,剑刃已经堪堪将余东羿的脖颈划出了一条血痕,他咬牙切齿地道:“牺牲三五将士杀他,祭奠数万亡魂足已。”
419:【叮!检测到宿主有生命危险,请问是否花费……哦,您没钱。】
余东羿被命运的剑刃割住了喉咙,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还能在脑内笑眯眯地说:【放心,邵钦不会那么轻易让我进入休眠的。】
任务者退休后进入养老世界,除非自主选择死亡登出,否则,其身体在受到重大损伤后会自动进入休眠模式,待伤口养好,再重新复苏。
就在邵钦话音落下那一刻,潘无咎口风一转,道:“那你为何不立刻杀他?还是想拿余慎与我对峙?难道说,邵将军连你的兄长和数万黎民也不要了吗?”
邵钦突然后背发凉,惊愕地猛一回头,却见晏广义,连同数十名大臣和军将,都被麻绳后捆手臂吊在了城头——
就像当年晏州知府晏深民被匈奴吊起来那样。
不知何时,禁军已被凌霄卫攻破,城门失守。
晏主,败了。
杀气腾腾的战场之上,潘无咎何等惬意,他甚至还有闲心说:“多亏咱家的好慎儿,这种时候,还能帮我分一分邵将军的心?”
余东羿被挟持着苦笑出声:“您可别火上浇油了。”
“嘶——”尖锐的剑刃再往里割深了一份。
这下好,余东羿疼得连话都说不出了。
潘无咎面色一变,厉声道:“放了他,换你和晏主脱身。”
邵钦一身盔甲,防备着四围可能来的冷箭,带着愤怒与怀疑怒瞪潘无咎道:“他对你便如此重要?”
潘无咎一口道:“枕边人,怎么不重要?”
曾经邵钦多稀罕余东羿?潘无咎何尝不稀罕被邵钦霸占了整整三年的余慎呢?
这一句,像点燃了炸药引线的火星子一般,霎时点燃了邵钦。
只见他调转剑尖,手起剑落,居然径直朝着余东羿的右肩而下。
“唰!”
余东羿疼得嘶吼了出来。
“啪嗒!”男人右臂一整条健壮的胳膊,被整齐切断,应声落地。
419:【叮!已开启“痛觉屏蔽”功能!】
余东羿:【嘶,这回可得是不小心玩大发了。】
像来杀人无数、心狠手辣的九千岁,见此一幕,瞬间瞳孔猛地一缩。
“来人,将晏广义两条肩膀切断……”潘无咎凌然下令,随即顿了顿,看向还被劫持在邵钦手中的余东羿,“然后止血、包扎,送回邵将军手中。”
潘无咎道:“备好马车和行礼,护送晏主一行人出州。”
所有人都以为余慎是邵钦的软肋,没成想有一天,他居然反过来被邵钦当做了威胁潘九千的神通。
这可是那位薄情寡义的尊主!且潘无咎说的可是出州!
是贸然放开敌人,让他们硬生生地出了这整个刚被照军打下来的晏地新州!
敌国将军(44)
武艺高强的人轻易不会死, 即使被砍断了胳膊,只要立刻点穴止血,大抵也能挨过这一遭。
余东羿被裹挟着扔进马车里,与那位受重伤的晏主面面相觑。
这会儿他居然还能不合时宜地笑得出声:“晏主?天涯同是沦落人, 好久不见呐?”
“贼子安敢!啊啊!”国仇家恨就在眼前, 晏广义如发疯似的忽然暴起, 狠狠地朝余东羿咬了过去。
“兄长, ”邵钦急忙伸手拦在晏广义身前, “冷静。我们还要借他脱身。”
晏广义已被凌霄卫连胳膊带手削掉了双肩。
事急从权, 邵钦只来得及替兄长堪堪点穴止了血,伤都还没能裹上。
此时晏广义因大量出血而嘴唇发白, 痛失双臂却捡回一命的事实令他百感交集。他恨不能将余东羿这个叛徒扬灰挫骨, 但现实的情况却由不得他不理智。
马车外,数千凌霄卫和上万照军正在虎视眈眈着。
而就在刚才上马车之前, 当着众人的面,邵钦点了余东羿的定身穴, 将一枚毒|药塞进了他的口中。
劫持着男人,邵钦对潘无咎道:“我保证,待我与兄长二人安全脱身, 便喂他解药, 将其归还于潘公。”
他的剑自始至终就悬在余东羿喉咙前没放开过。那利刃逼得实在太近,从喉头割破的伤口处汩汩流出来的血已经染湿了男人前胸的大半衣襟。
或许有凌霄卫的冷箭数支早已齐刷刷瞄准了邵钦的后脑勺正中, 可他们谁也不敢保证,这一箭放出, 会不会让邵钦在临死前连带着也把余东羿的性命收割。
如今的大照, 包括整个照军和凌霄卫,都是潘无咎的一言堂。九千岁不松口, 他麾下谁也不敢轻举妄为。
“水囊、干粮、金疮药和慎儿合穿的衣裳都备好在车厢中,”潘无咎投鼠忌器,不悦地威胁道,“西夏离晏州不远,邵将军可别食言啊?”
回应他的是一声破空的长鞭和车轮滚动的轱辘声。
邵钦驾着马车而去了。
潘无咎身旁,凌霄卫忌惮地问说:“尊主,需要我等跟上
【请收藏本站qyfwaji】您现在阅读的是《火葬场男方能有多累?[快穿]》40-50
去偷偷除掉他们吗?”
“跟,”潘无咎谋虑道,“余慎好歹身高八尺又有武力傍身,被劫持在手居然丝毫没有反抗,可见事情还有转机。”
比起观察情形、因势利导,潘无咎更在意揣摩的是慎儿的主观感受。
甭管邵钦是和余慎勾兑好了准备一起逃出生天,还是想等出了晏州境内再变卦反悔一剑杀了他,总归是照军大获全胜,应变一切都还有时间。
·
马车上,余东羿低头瞧自己的胸膛,那整块布料已经被血染得黏糊糊一片。血迹的源头来自他喉咙上的刀伤。
刀口在咽喉命脉。命脉可不兴得点穴止血那招,于是余东羿只好朝车外喊说:“喂,邵钦,我能涂点儿金疮药吗?”
邵钦正坐在马车车头捏着缰绳赶路,并不理会他。
余东羿又对着帘子喊了几遍,没人回索性便当他默认了。他转过身,当着晏广义的面用尚且完好的左臂从座椅下拾掇出几包行囊,其中一包里,就有好几瓶上好的高度酒和金创药。
余东羿用干净棉布沾湿了酒给脖子和断肩的伤口消毒,倒点儿金疮粉止血,然后又艰难的从手臂往脖子上缠了一圈纱布。
裹好伤,他朝晏广义的两支断臂的创口觑了一眼。两个碗口大的疤裸|露在外,里头筋脉翻开,即使渗血不多,看起来也格外狰狞。
晏广义尽可能坐在马车内离他最远的一个角落,警惕地注视着他,见他投来视线,便立刻外强中干地瞪着他道:“做什么?”
“晏主无需如此防备。这药还剩着点儿,要不我给您包扎包扎?”余东羿试探着道,“放心,既是九千岁留给我用的,里头不会有什么手脚。”
晏广义居然一反常态地嗤笑一声:“好啊。”
刚才还恨他恨得牙痒痒的主儿,现在便肯忍着让他靠近了?
余东羿倒还蛮好奇他能使出什么招,于是捏着酒瓶子上去对着晏广义的伤口把酒稀里哗啦地倒了个精光。
“嘶——”高度酒对残肢断口的刺痛,令晏广义疼得咬紧牙关。
“有这种伤在还能一声不吭,晏主真乃勇士。”余东羿由衷叹服他。
“你不也是吗?”晏广义嘲讽他,“少说闲话!裹伤便裹伤!”
“是——”余东羿拖长了尾音道,“反正邵钦给洒家喂了毒|药,洒家若不心疼自己这条小命,又怎么会眼巴巴地来帮你?”
“呵,你以为朕不知道路上跟着有多少潘犬?只怕是半天不见你下车小解,便已经冲将上来将朕与邵钦斩杀了吧?”晏广义自嘲间,败落感如木叶萧萧,大有项羽乌江自刎的气息。
余东羿一挑眉,故作惊讶说:“那岂不是在你们寻到救兵之前洒家都不好得有个什么闪失喽?以防万一,邵钦是不是还得在我小解的时候将刀别在我脖子上陪我一起啊?”
“荒谬!”晏广义圆目一睁,当场就给了他个头槌。
余东羿:【哎?】
意识脱离,只见他断了右臂的身体被头槌猛击得后仰,嘭通一下整条倒在了马车中。
419:【先生,您晕过去了。】
419:【失血过多,建议开启休眠模式。】
除因健康值过低而强制进入休眠外,宿主也可以在意外昏迷的情况下顺势选择一阵子休眠。
情敌用头槌泄愤这招他多多少少有点儿没能想到。
余东羿:【好歹是当皇帝的人,随便逗两句就能那么冲动吗?】
要是让凌霄卫侦查到他不动弹了可怎么着?
419:【所以要先睡一觉吗?】
要一直维持“痛觉屏蔽”,系统好累的噢。
余东羿也体谅小宝贝无薪加班,从善如流地说:【那就先来个72小时套餐。】
419:【好嘞。】
419:【叮!开启宿主休眠模式!生命体征好转中……】
·
这头,余东羿倒是大觉一睡万事不理,换到邵钦,却是一停下马车就看见兄长皱紧了眉头唤他:“钦弟,他晕过去了。”
都说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余东羿那身板壮如牦牛,晏广义自认比他多断一条胳膊都还能撑,没想到小小一击就能把这人撞晕。
“会不会是装的?”晏广义怀疑说,“他想让凌霄卫来围殴我们?”
“不,他在发烧,”邵钦以手背贴上男人发热的额头试了试温,“我在月神寨时见过他这般,晕了整整有七天。”
“那怎么办?你我二人尚未来得及走出晏境。”凌霄卫正在一旁伺机攫取、虎视眈眈。
“那便让他们来,”邵钦压低了声对晏广义说,“我给余慎喂的是无解之毒,即便不发高热,半个月之内他也必然身死。潘无咎却不知此事。倘若他还想要解药解余慎的毒,就必然不会轻易动你我二人性命。”
晏广义眼眸深沉:“万不得已,朕也已经做好了最后的准备。必不会让朕一个废人拖累于你,邵钦。”
邵钦登时沉下脸,严厉呵斥道:“兄长!你与我有救命之恩,我又怎会因此弃你于不顾?今后莫要再说此等胡话!”
当夜,二人寻了一处空旷地,在马车旁支了帐篷,收整休息。
邵钦特意将余东羿的身体摆放在帐篷外的篝火旁边,他在他身侧立了一阵,静望漆黑一片的远处,而后,几乎是有恃无恐地,转身进帐休息。
隔日一早再出来,二人果真见到余东羿人还在,且他身上已经换了一袭干爽的衣裳,身旁摆着几帖黄纸包的草药,身下垫了厚厚的软垫。
果然,一旦凌霄卫的圣手检查过余慎的身体,发现无法解开他所中的毒药,他们便会保守地继续退居一旁,默默地守到邵钦给了余慎解药的时候为止。
“因为他们尊主下的令,是绝对不许伤及你的性命……是吗?”邵钦深深地凝视着余东羿沉睡的侧脸,“余慎。”
如此,邵钦与晏广义夜伏昼出,一路马不停蹄地,朝西南方向继续前行了三天。
三日后,夜,星月交相辉映,篝火阑珊。
二人松散地坐在篝火旁,邵钦先用捡来的枝丫戳了戳篝火,又将肉干烤热,喂到晏广义嘴里。
肉干喂了一半,晏广义迟迟没有再吞咽下一口。
邵钦察觉异样,关切地问:“口渴了吗?兄长,还是想吃炊饼?”
“不。”晏广义沮丧地摇了摇头。
邵钦又问道:“那便是要如厕吗?我扶兄长去。”
“不用了,邵钦。”晏广义说。
他这般消沉不是一蹴而就的。自打从断臂那天起,即使有邵钦无微不至的悉心照料,像这般连小解都需要人帮忙解裤子的羞耻感仍然无时无刻地萦绕在晏广义心头,使他难堪。
邵钦认真地注视晏广义道:“兄长不必与
【请收藏本站qyfwaji】您现在阅读的是《火葬场男方能有多累?[快穿]》40-50
我客气的。”
“朕已经没了双手,”晏广义目光呆滞地盯在摇晃的火影上,“无法自己吃饭、喝水乃至沐浴,更何谈拿起那把剑?呵,朕连要保护的臣民都没有了,朕……我又哪里还算得上是个皇帝?”
“若不是兄长早有远见,在西夏布局留下盟友和人马,我们现在连去的地方都没有,又何谈能东山再起呢?”邵钦目光灼灼地盯着晏广义,“能成为兄长的左右手的人,这世上比比皆是,但能代替您成为雄主的,却一个也无。”
“真的没有吗?邵钦,”晏广义对视他,“与圣女交好的是你,向朕提议留一后手的人,也是你。”
邵钦眸光微微闪动,偏过头颅说:“我只是一把利器,兄长,握住剑柄的人是你。”
“我的王城已经被破了,邵钦,”晏广义沉声说,“但你的还在,未来……”
邵钦一口打断他:“兄长莫要逼我!”
晏广义高昂而急促道:“还是说,你还在恐惧杀了他吗?自古称霸的雄主,哪个不是手里沾满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