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她的青春从此划上句号
伊无忧将头贴在桌上，整个人呈现出灰白的模样。
郁屈千在泡茶，热气在水壶上团聚又散开。
“大海因为波澜壮阔而有气势，人生因为荆棘坎坷而有意义。”郁屈千摸摸小麦皮的平头，“起来嗨了兄弟。”
这时传来敲门声。
“谁啊？”郁屈千惊讶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有访客。
“屈千？”第五罂粟的小脸伸进来吐舌头，“我来做客啦。”
“哦哦欢迎，我正好刚泡了茶。”
“他怎么了？”第五罂粟搬来椅子。
“遇到了挫折。”郁屈千头也没回。
“哦~”第五罂粟眼睛一亮，“说给姐姐听呀，会好受点哦。”
“已经没有用了白姐，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伊无忧声音听起来闷声闷气的。
“白姐？”郁屈千没想通这个绰号。
“白。”伊无忧闷头比划，“长。”
“哦。”郁屈千秒懂。
这厮这是还惦记着第五罂粟的腿。
“说说，说说呗。”郁屈千记得自己在灵地里头也见过类似的场景。
“我运动会要和他一起打羽毛球比赛。”
“这不挺好嘛。”
“你不懂！我周末跟他配合过！”伊无忧抱头，“跟别人打球我是在接球，跟他打球我得忙着躲拍！”
郁屈千撇开了视线：“没那么夸张吧……我握拍……”
“那就特训吧！”第五罂粟比了个秀肌肉的动作，“我打羽毛球好像还可以！”
伊无忧回忆起那天扣球仿佛永远不会得分的恐惧。
“我们好像是双打来着，一个人当陪练可以吗？”郁屈千也拉过椅子坐下。
“结城同学呢？”第五罂粟歪头。
“她……”郁屈千又想起了昨天晚上，“不知道。”
----------------
日风的茶室。
结城结衣跪坐在蒲团上，旁边是同样姿势的雪奈跟结城宏。
结城宏这两天呆这的次数比过去两年还多。
“接下来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们一件一件事来。”对面，同样跪坐着的男人开口，“首先，结城雪奈。”
雪奈一个激灵几乎要将胸口挺出来：“在！”
“第一次放任家族继承人深入灵地，第二次放任家族继承人脱离保护。”男人脸上不见表情。
“是！”雪奈几乎要哭出来，“对不起！”
“一个家族失去唯一家族继承人的结果是什么？”男人问。
“这个……”这个问题有点超出雪奈的脑容量，“很糟糕？”
“结城家会封闭与外界一切的通讯三十年，直到选拔出有能力担任统领的新直系。”男人说这话时目光一直落在结城宏身上，“这个政策也是结城家立世的根本，只有这样才能保证结城家的延续。”
结城宏当然明白。
目前日本地区能够解决灵地的家族只有结城家，而三十年过去灵地对日本带来的灾害是难以想象的。
虽然自私……但从结果来看确实让一个家族绵延了几百年不倒。
“你们不是完全不懂事的小辈，做事的结果你们也都清楚，我不会多说，但你们必须承受相应的代价。”男人语气也一如他的脸色般古井无波，“取消结城雪奈一系的资源倾斜，取消结城雪奈家人补贴。”
雪奈小脸一白。
“这……”结城宏赔着笑，“家主太过了吧。”
“结城宏。”男人用看死人的眼光盯着现任首席，“你贵为首席为何要同小辈胡闹？”
“这都是为了她好。”结城宏摆出正经的模样。
“当初你力排众议让她接触灵地有关知识是料到有这一天吗？”
“这不身为继承人懂得多有好处嘛……”
“你应该知道结城家最重要的是稳定不是发展。”男人垂下眼帘，“既然如此为何要三番五次激起她对危险的好奇心？”
结城结衣头微微垂下，刘海遮住她双眸。
“……是我不对。”结城宏低头，“我今后不会再教她有关灵地的知识了。”
“还有。”
“……不会擅自教她有关驾驶交通工具有关知识了。”
“还有。”
“……不会再协助她做脱离保护的事情了。”
“还有。”
“……还有？”结城宏瞪眼。
“禁止再借给她摩托车。”男人瞥了眼结城结衣脑袋上的发旋。
“……行。”
“这是你身为老师犯下的错，接下来是你身为首席犯下的错。”男人继续说，“指挥不力，导致一组全灭。”
“嘿！人还活着呢别说那么难听！”
“行风散漫，导致专员风气松散。”
“我这不信你嘛……”
“监管不力，导致内部情报泄露。”
“确实。”结城宏眼沉了下来，“我会尽快解决这件事。”
“以上，从即刻起禁止向首席专员结城宏提供金钱类援助，禁止结城宏在继承人二十五岁之前与其进行接触。”男人说。
“还有你。”
“父亲大人。”
“看着我。”
结城结衣注视着这个男人。
印象中他从来都端坐在那里，仿佛从未移动过。
明明近在咫尺，但中间却割裂出道可悲的屏障。
“你是明白自己对于家族的重要性的。”
“是。”
“你用前十六年的时间争取到了出来看看的机会，因为一个男人就这么放弃了？”
“是。”
“明白了，”男人点头，“从即刻起直到结城家直系继承人二十五岁。”
“禁止其外出。”
结城结衣盯着膝盖前的蒲团。
好像……从他口中听到的全是些禁止的话。
----------------------
“没有关系啦。”伊无忧嚷嚷，“照白姐的身体素质一个打我们两个完全没有问题……大不了等你社长大人回来男男对女女就行了！“
“诶嘿嘿……”第五罂粟挠脑袋。
“那个……比起实战我觉得你应该先教我点羽毛球的基础知识。”郁屈千举手。
“这么了解自己？我还以为得把你打击瘸了你才能意识到。”
“我当然了解自己。”郁屈千得意地哼哼，“比如说我的握拍……”
“我求求你别在拿你的杆法嘲讽羽毛球了！”
“话不能这么说！能打到球的法子不都是好法子！”郁屈千大声说，“你不能否认我确实杆无虚发！”
“我不管！你给我向所有热爱羽毛球的人道歉！”
“不能用杆打到球的弱者我凭什么要低声下气地道歉？”
第五罂粟拖着腮笑咪咪地看着这一幕。
真热闹啊……等结城结衣回来之后估计会更热闹吧。
今天傍晚的云，是渐变的红金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