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觐见受赏
翌日清晨，阳光已灼人难耐。
学士府门前早早安排好了马车和马匹，待一行人衣冠整洁而隆重的出来后，在嘈嘈声中逐渐远离。
大殿上，文武百官肃立，高台上一国之主目光炯炯。待一应事务奏对完毕，宁思成、王威、于子耀等人出列听候。
“此次边关一战，诸位可谓是劳苦功高。我大渊能有诸位是大渊之幸，黎民之福……”
于子耀心不在焉地垂首听着，那端坐在宝座上的司马哲，一改往日病怏之态，眼神凌厉姿容冷峻，语态威严而颇具震慑，犹如换了个人一般。
若不是他曾跟司马哲见过几面认得容貌，他都不敢相信那高坐的人竟是那个卧床不起的人。
思绪飘到这里，于子耀心里堵得更狠了。于冰晨原本可以不用承受这些的，就是因为这些人为了一己之私想谋权篡位，不但拉了她掉入这泥沼漩涡，更是置边关百姓生死于不顾。
而他作为于冰晨最亲近的人，作为边关将领，竟这般束手无策，被玩弄于股掌……
“副都指挥使于子耀上前听令！”
突然听到内侍喊到自己的名讳，于子耀陡然拉回了思绪。
他恭敬跪下垂首拱手，“微臣在。”
司马哲定定地看着跪于下首的人，神色微动，朗声道：“鉴于北罄关隘你屡立战功，且救整座凉城于存亡之际，朕晋封你为怀化大将军，赐府宅一座准开府立户。望于将军能为大渊一方安宁再立汗马功劳！”
语毕，大殿中突然寂静无声。
一旁内侍没有听到预料中的谢恩不禁抬起头，见于子耀竟伏地动也不动，赶忙小声提醒道：“皇恩浩荡，于将军怕是高兴得忘了言语了，快谢恩吧！”
“微臣叩谢圣上隆恩！”
司马哲目光凛凛，看着跪在地上有些言不由衷的于子耀，心思转了转最后没有发作。
他的这些做法，逃不过聪明人的眼睛，尤其是逃不过性情执拗的聪明人。
不过他根本就不在乎。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也懒得别人会怎么想。只要大权在握，就算有不一样的声音，他也能让发出来的声音都一样。
这就是权力的魅力，也是他治国安邦的目的。
“退下吧！”他随意地挥了下手打发掉了于子耀，转而看向宁思成说道，“当然宁将军也是劳苦功高，现已是官从正二品，不如朕就赐宁将军黄金千两以示嘉奖。”
“微臣叩谢圣上！”
……
于冰晨知道今日于子耀要进宫，于是一早便换了男装带好了人皮面具，好说歹说摆脱了和月。
早上太阳就很毒辣，于冰晨在大街上转了一圈热得难受，最后还是去了沁心茶楼坐一坐，顺便观察下对面的意醉楼。
一年多未见，两座楼之间的街道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就像时间定格了一样什么都没变，热闹依旧繁华依旧。
司马哲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逼迫司马行云主动让了位，没有短兵相见未费一兵一卒，是故京城才能如此安然。
只是那三个狂草烫金大字变得有些暗淡无光，好似已承受不住风雨侵袭了。
于冰晨看着跟前的茶水，又出了神。
萧志宏在大渊境内有很多的生意往来，即便早前都是在为水伊山庄鞍前马后殚精竭虑，安知不是老庄主死后他借着水伊山庄的名头在为自己筹划？
尤其得知沁心茶楼是萧志宏的产业，结合他的行事作风，难保大渊不会还有更多个“沁心茶楼”。
明面上是生意往来，如果为了金银钱财来帮助夺位，如今萧志宏已然大功告成。可为什么这个茶楼依然还在？背地里又藏着什么呢？
她抬眼又看了看对面，未到晌午意醉楼门可罗雀，与印象中的门庭若市截然不同。
这时，茶楼里忽然起了热闹，楼上突然跑来一个男子，边跑边喊：
“宫里最新消息！宫里最新消息！”
“曹公子你今日来的晚就算了，还卖什么关子？快说快说，茶水本公子都已经替你备好了！”
那被称作曹公子的人哈哈一笑，“听说学士府二公子被封将军了，圣上还赏赐了他一座宅院呢！”
“真的假的，你消息可靠吗？”
“一个小小副都指挥使，在边关呆了一年就能成将军？曹公子你这消息水分也太大了吧？”
“本公子的消息渠道你们还怀疑？你们爱信不信，一会散了朝咱们见分晓，敢不敢打赌啊？”
“……”
于冰晨闻言心中大喜。于子耀这一年多的风霜刀剑总算有了回报。
但下一刻，她脑子里轰然一声，手里的杯盏骤然摔了个粉碎。
消息！原来是为了消息！
萧志宏将产业开遍大渊，不但有利可图更重要的是收集大渊的消息！
司马哲呢？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可这点她都能想到，司马哲又怎会想不到？
明知眼皮子底下有人机关算尽，却全然不在意。是时机未到，还是有未完成的事情？
待于冰晨回过神，对面已有陆陆续续进去喝酒吃饭的人了。隐隐约约，她似乎还听到了宁思思的笑声。相比往日的克制，眼下她的笑声更是恣意。
这边宫城散朝后，司马哲带着内侍总管李平去了书房。
他刚落座想喘口气，孙雨柔就带着一堆人到了，说要送汤送点心。他疲于应付，就打发李平去拦着。
可李平向来畏惧孙雨柔，如今进了宫城对这位主子更是不知如何拿捏。他好话说了一箩筐后不但人没拦住，还挨了顿口水。
兰心主动道：“圣上，让奴婢去看看吧？”
司马哲颔首。
兰心出了门，羽林卫统领李安前来求见，两人正好在门厅打了个照面，短暂的眼神交流后各自而去。
“属下参见圣上！”
司马哲没有抬头，只道：“查到了？”
“是！”李安恭敬道，“现下住在离学士府两条街的一个小院里。”
“好，先派人暗中护着。”
司马哲说完似又想起什么，从案牍中抬起头目光微敛而悠长，“再派些人盯着学士府，有什么异常举动都要一一来报。另外吩咐盯着她的那些人，不到万不得已危及性命的情况下，无须现身只管来报！”
“属下遵旨。”李安叩完起身，一时想不明白司马哲的用意。
都说君心难测，而这一点他的主子向来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