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养伤治病
待军医、回春堂王大夫等人都到了于子耀的营帐，一群人经过诊治讨论后，均束手无策。
因为胸口的箭伤，尤其还是需要开刀取箭的伤，出现伤口难愈和吐血的情况很常见，而对于这种伤势的治疗，众人也皆认为没有比于子辉更好的用药。
一时营帐内叹息声不止，有惋惜的，有无奈的，有失望的，也有定下心的。
到了晚间喝药时间，于冰晨早早点了炉火，和之前一样在于子耀的帐内煎起了药。
只是等药煎完晾凉之后，趁人不备她自己端起碗喝了个精光，随后将药罐中的药渣倒在油纸上包了起来塞进了袖筒里，接着又将一早预备好的药渣倒入药罐，然后神色故作忧虑地走出去清洗药罐了。
到了离营地不远的小溪边，她仍旧将药渣倒到了之前的药渣堆上。
一炷香的时间后，她慌慌张张地冲出于子耀的营帐，而萧笙正好过来探望他家指挥大人，见于冰晨的惶恐神色话都顾不上说，调头冲向了于子辉的营帐。
而后一群人如同于冰晨之前看到的那般，行色匆匆地来再唉声叹气地离去。
如此情况，经过几次后，所有人都开始麻木了，对于子耀的伤势也不似之前那般惶恐不安了。
两日后的晚间，于冰晨终于有了询问于子辉的机会。
“袁大夫，这个法子怕也不能拖多久了，我担心他的身体会熬不住……”
于子辉略略沉吟，随后道：“这两日倒没有新的状况，就说明之前下毒手的人信了他已药石无效。”
“你放心，他现在的情况还算稳定。接下来我会再添一味令人昏睡的药草，会让他看起来很虚弱。只要打发躲过了这几日来来往往的其他大夫，后面的事就好办了。”
“你已经有对策了？”于冰晨眸中露出惊喜，急切问道。
于子辉点点头，“只是得让他多沉睡几日，营造一种醒不过来的假象，后面我们再见机行事。”
闻言于冰晨放下心来，只要于子耀没事，她做什么都可以。
“好，那我就趁此查查谁在频频关注此事，然后顺藤摸瓜来他个出其不意！”她定定地说道，心里却怀疑下药的黑手和之前射伤于子耀的很可能是同一拨。
“这里是军营，我们做不了什么的。你自己要多加小心，适当时候可以找萧笙帮忙。还有……”于子辉看向一旁忙着将晾好的汤药倒进水袋的人，突然停顿了下来。
于冰晨不明所以道：“还有什么？”
“突然想起来这两日还没有给你把脉，来吧，让我看看！”于子辉不着痕迹地圆回。
于冰晨将手递了过去，又接着上一句沉思道：“我会找个合适的时间将事情告诉萧笙，毕竟这里是军营，我又人微言轻，想要自由来去还得他帮忙才行。”
“嗯……”
“怎么了？”于冰晨见于子辉眉头皱了皱，疑惑起来，“有什么不对劲吗？我这两日倒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舒服。”
“看来是歪打正着了。”于子辉收了手淡淡一笑，“之前我一直犹豫是否要给你的药中添加三棱或者莪术，如今看来效果还不错，也许过不了多久你就会……”
见于子辉忽然停顿下来，说到最后脸色也有些别扭，于冰晨神色一顿，一双清如烟淡如水的眼眸竟拢出一丝警惕来。
“就会怎样？”
于子辉见状别开了眼睛，随手翻开了本药籍佯装平静地道：“会让你身体越来越好，不至于再这么虚弱无力了。”
闻言于冰晨放下心来，冲着对方的背影寡淡一笑，“这条命都是你从鬼门关抢回来的，往后我自然要越来越好，否则岂不要砸你的招牌？”
于子辉回身直直地看着她，淡淡一笑不作回答。
就在这时萧笙突然撩了帐帘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
于冰晨一看，心又跳到了嗓子眼，想也没想就要往帐外冲去，却在于萧笙擦身而过时被对方一把拽住了。
“先听我说，刚刚得到消息，敌军大军压境，北罄一带怕是难守了。秦大人传话来，让我带着指挥大人先撤回凉城。”
“什么……”于冰晨愕然不已。
萧笙来不及解释匆忙道：“快！你们赶紧收拾下必要的物品，一盏茶后我们军营门口汇合！”说着人就又钻了出去。
于冰晨同于子辉对望了一眼，两人明白眼下正是让于子耀脱离众人视线的好机会，至于探查谁在背后下黑手只得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于是，他们一行人趁着夜色驾了马车一路驰骋。
于冰晨担心马车剧烈颠簸会让于子耀伤势加剧，一路上紧紧将他搂在怀里不敢有丝毫放松，直至到了仁心医馆后她整个人都僵硬而无法动弹。
于子辉同萧笙将于子耀安顿好了，再折返过来接于冰晨时，正好看见她因为手脚无力从马车上跌了下来。
“小晨！”
于冰晨爬坐起来苦笑了下，“没事，腿脚麻了！”
月光下的清影，被一旁马车的黑影给笼罩住了，只见一双明眸转了转，看不清是喜是悲。
于子辉微皱了眉，径直地蹲到她跟前，道：“我背你。”
于冰晨双手攀着马车，缓缓直起了身，有些局促地笑了笑。
“你也折腾了半宿怪累的了，我没事一会就好了。”
闻言，于子辉嘴角露出个若有若无的笑容，“也好……”
说着他站起了身，头也不回地跨进了医馆。
见状，于冰晨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知道他是好意，这半年多相处下来的点点滴滴，她得他的照顾双手难记。
所以如今这样的拒绝，她又何尝不是多此一举。
她内心嘈杂的踏入了医馆的后院，抬头见一轮清月高悬，暗想：下次再有这样的清朗月辉，又会是什么时候和什么人在一起呢？
翌日天刚亮，就传来了前线战事吃紧的消息。于是往日沉寂的凉城，一下子沸腾起来，大街上携家带口逃难的、卷铺盖关门的、急着抢购粮食的，连着闹闹哄哄嘈杂声不断。
仁心医馆的老板也不敢这个时候开门，索性大门紧闭了，自己赶逃难潮往冀州而去，只留了两个下人看家护院。
可人心惶惶的时候，谁还顾得谁？这两个人下人见于子辉等人无意离开的打算，便自行躲开了。
这倒是方便了于冰晨等人，于子耀的伤势也在这闹中取静的医馆里慢慢好了起来。
在医馆内粮食见底时，时刻担心会打进凉城的敌军，始终没有更进一步而是徘徊在北罄一带，将周边的小镇洗劫一空，而来凤镇首当其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