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心魔
吴振对着几名好友小声说道：“准备，等会我数三二一，我们就直接从隔间上面泼进去。”
几名同伴比了一个ok的手势：“没问题。”
吴振开始倒数：“三，二……”
程亦：“一！”
此时隔间门突然打开，程亦出现在众人面前。
面对这极其突然的情况，几人不约而同地愣住了。
吴振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喊道：“愣着干嘛？泼他啊！”
然而程亦可不会让他们得逞。
他上前便是一记凌厉的踢腿，直接将那铁桶踢翻在几人身上。
“卧槽！”
“吗的好臭，恶心死我啦！”
“完了，我不小心弄进嘴里了！”
几名被不明液体波及的人顿时不停扒拉着衣服，发出阵阵嚎叫声。
吴振算是运气比较好，侥幸躲过一劫。
他指着程亦，对着几人高声喊道：“先弄他！”
被程亦如此戏弄，几人也处于极其愤怒的状态中。
被吴振一提醒，纷纷操起拳头就向程亦袭来。
“一群污秽之物，离远点！”
程亦不愿靠近这些身上粘着尿的人，于是使出几记高踢腿，精准地命中他们的下巴。
三下五除二地将几人踢倒在地。
眼看帮手全部倒地不起，吴振居然还没死心，操起地上的铁桶向程亦头上砸去。
程亦早就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回身一记重拳，击中他的腹部。
吴振发出一声惨叫，捂着肚子半跪在地上。
程亦走上前，掐住吴振的脖子，将他慢慢举起来。
“不要怪我，我之前给过你最后一次机会了！”
吴振疯狂地扭动着身体，然而这一切在程亦压倒性的力量面前，完全是无济于事。
他真的想杀掉我？
他疯了吗？！
他不怕坐牢吗？！
吴振在心中疯狂呐喊。
然而当他看到程亦那一双毫无感情，阴森冰冷的眸子时，他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程亦没有在和他开玩笑！
一股直面死亡的恐惧感传来。
吴振此时无法说话，只能露出求饶讨好的眼神，希望程亦放他一马。
虽然吴振罪不至死，但程亦本就不是那种循规蹈矩之人。
谁敢触怒他，便是死罪！
如果是身为修罗魔尊的前世，就在吴振第一次挑衅时，程亦就已经让他灰飞烟灭。
然而吴振仍然不知好歹，三番两次地找茬，已经触及他的底线。
所以今天，吴振必死！
就在吴振挣扎的力度逐渐变小之时，程亦的脑海中却突然闪过章姗姗面露温柔笑意的模样。
若是那个善良纯真的章姗姗知道自己杀人，会露出怎样失望的表情？
想象到那个画面，程亦便不自觉地松开了吴振的脖子。
吴振顺着墙壁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黑色校服裤被一股不明液体浸湿。
程亦看了一眼自己颤抖的手，又看了一眼地上死里逃生的吴振。
身为修罗魔尊的我，竟然下不了手了？
怎么会？
“都给我滚！”
程亦一声怒吼，夹杂着无上杀意。
他现在脑子很乱，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自己想想。
吴振和几个帮手露出惊恐的表情，赶忙从地上爬起来，嘴里喊着“杀人啦”“程亦疯了”等不明所以的字句，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厕所。
……
程亦来到洗手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还是熟悉的面容，熟悉的眉眼。
他叹了一口气，打开水龙头，捧起水开始洗脸。
然而，镜子中的那个程亦仍然直勾勾地盯着程亦。
“程亦，你心软了，你变弱了。”
镜子中的程亦脸上带着一抹嗤笑，开口说道。
程亦并没有表现出震惊的模样，依旧自顾自地继续洗脸。
“少废话，我实力还未恢复，这只是暂时的。”
“呵呵，真是嘴硬。”
镜中程亦缓缓说道：“程亦你明明一直都知道，这里已经不是那个你无牵无挂的异界，这里是蓝星。”
“这里有在乎你的人，也有你在乎的人。她们都是你心中无法了却的牵挂。”
“想要让修罗魔功大成，必须斩断一切感情。她们会成为你变强路上的阻碍，而你绝对无法克服。”
程亦抬起头，冷漠地看着镜中的另一个自己，缓缓吐出一个字：“滚！”
可镜中程亦没有乖乖闭嘴，反而是以一种劝说似的口吻继续说道：
“这个世界并不像你想象中那么简单，异能者的存在证实了这一点，你难道敢保证暗处没有更加危险未知的存在吗？”
“强者既是真理，弱者终会失去一切。这是你在那个残酷的异界学到的唯一道理。而如今的你又算什么？被儿女情长拖累的软弱之人！不过是杀一个触怒你的人而已，竟然瞻前顾后，最终还是选择放过他。”
“这还是那个残酷冷血的修罗魔尊吗？”
“砰！！！”
程亦挥出一拳打在镜子上面，冷冷地说道：“不过是区区心魔，你没有资格教我做事！”
镜子被打碎。
碎裂的镜子却照出无数个程亦，每个程亦脸上都带着嗤笑。
“异界之旅将你的外表打磨得无比坚硬，然而你内心其实还是那个懦弱胆小的程亦，最终只能看着至亲死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