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舔狗的下场
“县尊，通判大人！”
“嗯。”
刘县尊点点头，言道，“牛二一案，本县在等各处回信再做论处，眼下便要回转县衙，尔军驻扎在此，应谨言慎行，不得扰民。”
“是，卑职记下了！这便安排兵丁护送大人回城！”
‘走了好，走了小爷方才能彻底安心。’
“不必了！”
刘县尊摆了摆手，满意笑道，“毕竟是客军，不是我开封治下，护送不妥。不过你这两日尽心尽力，倒也辛苦，本县也不白用你，来人，看赏！”
说话间，刘县尊身旁一师爷走到高祯近前，从袖口掏出一碎银。
“你小子走了狗屎运，得县尊看重，接着，这是县尊自家的赏赐！”
那碎银估摸着能有三两左右，高祯显然是瞧不上的，但必须承认，你一小丘八还想要什么，能有三两赏赐已是极为看顾于你，一个铜板不给才是正常。
高祯摸摸后脑勺，却没有去接，似有为难。
“多谢县尊看重！卑职不要这银子，只求县尊帮忙则个。”
“你这小子怎的不知好歹？”
“慢！”
刘县尊打断师爷呵斥，笑道，“你且说说，但能不能帮忙不好说，这赏赐却再不是你的，你需想仔细了。”
高祯暗自发笑，看来两位县官当真对金山军一点怀疑都没有，甚至没有派人去调查一下，真以为高祯会对这三两银子很看重呢。
不客气的说，金山寨只那日采买的物件便过百两银子，他两位的家财加起来，也未必比高家多。
“卑职斗胆，求县尊调用些硝石与金山军，呃，不是调用，而是买，我金山军拿钱来买。”
“硝石？”
刘县尊微微皱眉，“硝石乃制作火药必备之物，虽不禁私营，但进出皆有限制，你要它做什么？”
“回禀县尊，卑职正为制作火药之事苦恼。我金山军兵丁大半使用火器，也是运气不佳，带来的火药受潮，不能用了，只能自行打造。”
“为何不申请军需？”
高祯咧嘴苦笑，“家父就是在忙于这个事，不说能否讨要回火药，便是讨要了些回来，也多是不能用的，沙土大抵多于火药，做爆竹都让人嫌弃。
不怕县尊笑话，我金山军同倭寇对战所用火药，都是自家制作，不敢用上边派下来的。自己的命还得自己珍惜，卑职怕死！”
“唉，你小子倒是说的直白！”
刘县尊长叹一声，“这将作监……”
“咳咳，县尊。”
杜通判打断刘县尊感慨，生怕他说出不该说的话来，“我看此事未尝不可，金山军驻扎牛庄，维持一方安定，放开采买硝石并不违例。”
“嗯嗯，准了！”
刘县尊看向高祯，再次满意点头，“你是个有心气的，做事也尽心，来日可期。
一会儿本县会交待下去，你派人跟着纪小乙，他自会安排妥当。”
“卑职谢过县尊，通判大人！”
人都说出门遇贵人，那怎么可能？
你不去争取，又哪里来的贵人？高祯争取了，而且成功了，两位县官才成为他的贵人。试想，若他不贴上来，舔几下，会成为贵人么，不成仇人都算是好的。
刘县尊点点头，端起茶杯开始喝茶。
“卑职告退！”
“呃，慢着！”
杜通判脸色晴转多云，酝酿了许久，方才开口，“这位是王府周管事，他有事要同你打个商量。”
高祯暗道不妙，那老货一看便知不是个好相与的，看情形，似是两位县官为人所求，要将破事推到他这边来。
但通判开口，之前又给了好处，他似乎也没得选择？
“周管事，久仰!”
高祯挤出一丝笑意，抱拳问道，“不知有何事相商？”
“哼哼，原来是个毛头小子！”
周管事眼皮耷拉着，脸蛋的肥肉顺着地心引力下垂，这让高祯想起了斗牛犬……
“通判大人，这小子靠谱？若是王府财产有个闪失，老夫这边可吃罪不起，您这边怕是也不好交代啊。”
杜通判面色不善，冷冷看了周管事一眼。
“这本是王府私事，本官虽有协助之责，但最终还是要王府来人拿主意。你若问本官，就只他可用，若是不满意，你自去裁处。”
“可是……”
“咳咳，周管事！”
刘县尊直接打断老货言语，同样冷脸，“本官给你几分薄面，方才叫高小旗过来，同意与否还要看他，却是不干我等事。
怎的，死了一个牛二，王府便不能运转了？若是这般，本官倒要去王府大管家哪里问上一问！”
高祯看着几位大人物为自己吵架，可悲的是却不知道为了什么？
可以肯定，两位上官对这位周管事是厌烦的，甚至对王府也不甚感冒，总是一副臭脸摆着，不得已才帮忙的样子，这其中的关系值得玩味。
周管事脸色更黑了，哼哼几声不敢同刘县尊对景，却是拿高祯来撒气。
“那小子，有个好差事给你，这可是王府的差事，你需仔细了！”
嗯？话说什么差事你倒是说啊，说话没个主次，做事全凭心意，一看便是个头大无脑的，有王府做靠山便不知道天有多大，地有多广。
这种人很蠢，却特娘的很多！
“周管事请说，小子这里听了，还需问过卫里的大人才好。”
“哼哼，不知好歹！”
周管事一声冷哼，“牛二死了，但牛庄的王府产业却需有人去看管，刘县尊同杜通判说你是个机灵晓事的，这差事便由你来暂领，可能十天，可能半月，王府自会再安排人来看管。”
天上掉馅饼了？
不对，若是好事还用这般冷着脸求人么？定然不是好事。
想到此处，高祯不禁看向刘县尊同杜通判。
‘二位，推人入坑，但麻烦告诉一下坑里有什么，好不？’
“听不懂么？”
杜通判继续冷脸，“那牛二干什么，你便带着手下人干什么，此事由不得你不答应，保护王府财产，也是驻军的职责！”
“卑职懂了，大抵少了一根毛都要我金山军负责，是不是这个道理？”
“哼哼，你知道就好，好自为之！”
直他娘！果然舔狗没有好下场。
这个差事，牛二做油水多多，金山军来做，只有错没有功，说不好还要自己掏腰包！只看那周管事面相，就知他定会为难自己，逼着你做事还要趁机勒索，坑你没商量！
“两位上官！”
高祯抱拳，“这差事俺不敢接，卑职初来，怎知哪处是王府财产，便说那瓜田里有多少个寒瓜？俺说有五个，他说有十个，难道俺还要赔他五个不成？”
“小子，给脸不要脸？”
周管事一下跳起来，大肚腩上下颤抖，“你敢质疑王府威严？为王府做事，自有你的好处，你道王府人会同你这样的贼配军一般见识？”
“哼！周管事，你过了！”
刘县尊拍了一下桌案，“王府产业自是需要保护，但高小旗说的也没有错，你若让他来管，便同高小旗走一遭，将王府产业交接清楚，出得你手，入得他手，日后也免得麻烦。”
“县尊，一定要如此么？”
高祯真心不想接这个烫手的山芋，非是他阴谋论，而是明明白白是一个巨坑。
亲王府，除皇帝之外无人能治，怎么会缺少狗腿，却偏偏让他一外来的小丘八来扛
信不信前脚接收，后脚便被人放火？
或者一堆烂账死账，一股脑推到他的头上，然后被人推出去咔嚓，脑袋搬家？
还有坐在面前伪装一脸愤怒的刘县尊，杜通判，定然是同谋无疑。高祯刚刚对大齐文官生出的一点好感在此刻烟消云散。
当真被那婆娘说中，舔狗……只能舔到翔，舔不到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