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原来是他
古分嫡庶,嫡为妻所出,庶为妾所出,地位大不相同,除此之外,还有第三种,那就是意外。
例如偷偷养的外室,府中的丫鬟所出,此类最不入流,有那子嗣昌盛的,甚至都入不得族谱,寻常百姓称其为“野种”
普通人谈到野种往往都嗤之以鼻,嘴上骂着,实则却是羡慕。无它,这野种也是分阶级的。寻常百姓娶妻都难,去哪里野,谁给你野!也只有那些中上之家,才能搞出这种玩意。
可偏偏这般的大族都是当那啥还要立牌坊之辈,伪装成道德君子,积善之家,最是注重脸面。
这位田氏女便是田氏脸面上的一块黑痣,留着难看,剜下去肉疼,在田家的地位可想而知。
至于为何嫁不出去,门当户对就不要想,你敢提人家就敢大嘴巴抽你,要脸不?便是做妾你也不够格!小门小户又不甘心,毕竟是田氏血脉,总要有嫁出去的意义。
刚好这时有棒槌上门,虽是让人看不起的丘八,但好歹是个官身,一则保住了脸面,二则日后出海更加便利。至于高大少人品相貌如何,谁管你!
一个难娶一个难嫁,逆子配野种,绝了!
这一日对高大少来说似梦似真,回到自己小院之时,二妮已然早早睡了,高祯也没被人伺候的习惯,几桶冷水浇身,便沉沉睡去。
日上三竿,高大少睁开惺忪睡眼,正看到二妮站在床边发呆,脸蛋红扑扑,低着头。
这就有点过分了,不就是六钱银子么。
“少爷,该更衣了。”
哦,高大少这才发现自己的睡相有些难看,他嫌那亵裤太长,自己动手剪成了大裤衩,大概是剪的有点狠,偏偏早上姿势又有些怪异。
老天爷作证,他真是被憋的。
难怪小妮子小脸通红,这是看到了?
折腾了好一会儿,吃饱喝足的高大少唤来二旺,昨晚已经吩咐二人将火铳去锈,现在的任务就是拆!
不过委实令高大少大失所望,枪管坑坑洼洼,壁厚而且蜂孔众多,仔细看,竟然有细微的裂痕,这显然不是存放过久的缘故,大体上出产即报废。
只拆卸了三杆,便没了继续拆下去的欲望,这玩意原理简单的令人发指,不要说高祯,便是旺财旺禄也能看出这东西是如何制作,难在材料和工艺。也就是说背后如果没有一个相对庞大的配套产业群,便很难生产出质量上乘的火铳。
可惜了,现在一无钱财二无权势,高祯此时也只能干瞪眼。
放下火铳,高大少招来来福。
“秦娘子那里可有消息?”
“……没有!”
来福不由傻眼,这混球当真是记在心里了,可怜的徐家小姐。
“那还戳在家里作甚!走着,跟着少爷我再探秦娘子。”
于是乎,主仆四人加一驴迈着八字步晃晃悠悠出府门。
……
秦寡妇家。
烧饼摊空空荡荡,房门紧闭,那个整日玩泥巴的小屁孩也不见踪影。
还没等高大少下驴,旺财便迫不及待的表功,上前用力推门。
呀,这门栓是插着的!
奇怪也哉,秦寡妇不做生意了?大白天锁着门作甚?莫非是在洗澡?
旺财见阁楼的窗开着,便贴着墙根走到窗下,抬头欲唤人。可却被屋中的响动吸引,只见这货将脸贴在墙壁上,狗爪子抠着砖缝,一条腿抬起,眼神渐渐古怪,甚至逐渐变得猥琐。
一定要将这个脑残跟班换掉!
高祯越看这货越是生气,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刚要张嘴大骂这个憨货。不料旺财却是做出一个禁声的动作,脸上极尽猥琐。
“少爷,楼上在困觉!嘿嘿,秦寡妇招野汉子了。”
嗯?
除了我爹,秦寡妇难道还有姘头?这个么,需要好好研究一下。
很自然的,主仆四人一并贴墙站着,抻着脖子俯耳静听。
还真是,通过砖石传出的动静别有一番韵味。
呃,这床貌似质量不是很好,咯吱咯吱也跟着凑热闹,怕是不久便要寿终正寝。
高大少抬头看了看太阳,接近午时,这可是大白天啊!
心里竟忍不住的佩服古人,真会玩!
“你们两个……蹲下!”
二个二哈怔怔的看了自家少爷一眼,秒懂!
“来福,扶着本少的腚!”
来福马上闭住呼吸,生怕自家少爷早上没擦干净。
脚踩着肩膀,屁股由来福扶着,高大少渐渐变得高大伟岸。
好期待啊,不知道能看到什么。
这时代的房屋大多低矮,所谓的阁楼,也不超过两人之高,天气炎热,这窗户自然是用木棍支开的,透气通风。
高大少双手扒住窗台,透过缝隙观瞧,果然少儿不宜,旺财这货没有撒谎。人就不说了,那床仿佛遇到了生死大敌一般瑟瑟抖动,高祯很怕它会随时垮掉。
画风很激烈,只是高祯看那汉子有点脸熟,闭眼再次睁眼,确定认识这张脸。
高建武!
自己的爹!
高祯身子晃了几晃,险些栽倒,哪里还敢再看,脑袋缩回来,准备跑路。
许是秦寡妇脚有些酸麻,微微侧身,眼神飘忽之际,正见一大脑袋挂在窗户上,铜铃般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眨也不眨。
不由吓得三魂跑了两个,七魄丢了六个,汗毛直立,尖叫连连。
“喔吼吼……”
高建武许是误会了,一声满足的长哼,收工下班。
噗通~
高大少很悲催,慌乱之下转身便逃,可这货竟是忘记了自己在悬空,脚下踩着人呢。左脚腾空,身子斜斜的扑倒,那支着窗户的木棍被一头撞倒,下落的窗棱正中额头。
来福被高大少砸的直翻白眼,毕竟他扶着高大少的腚呢,被砸了个正着。
“快跑!”
高大少哪里还顾得了几个狗腿,撒丫子便跑。
一不小心撞破了老爹的好事,似乎自古至今没人干过这等不为人子的事,怕不要被打死几遍。可慌乱之间,竟被一根扁担绊倒,仰面朝天摔在了地上。
“死鬼,快起来,有人扒窗!”
高建武还在回味,便被一只小脚踹到了床下,满脸懵逼,这剧情不对啊,不是应再小小的腻歪一会儿么?怎的刚刚还哼哼唧唧的,现在却这般的嫌弃?
“嗯?扒窗?哪个小王八蛋?”
“你儿!”
秦寡妇缩在床角,捂着脸嚎啕!
“逆子!畜生啊!”
高建武疯魔,须发皆张,小山羊胡根根竖立!
透过窗棱张望,一口老血险些喷出,只见一人正仰头摔在地上龇牙咧嘴,不是那不肖子还能是谁!
“老子打死你!”
老高随手裹住兜裆裤,蹬蹬蹬几步下楼,将刚刚起身的高大少一脚踹翻在地,举拳便要往身上招呼。
“您老要是不嫌丢人,我可喊了啊!”
高大少护住脑袋,眼见砂锅大的拳头要砸在自己身上,不由急中生智吼了一嗓子。
老子偷情,儿子偷窥,这狗血剧情千古难寻,亘古未见,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等丑事若是爆出,怕是当日便要传遍鳌山卫。倘若再被酒馆茶肆的说书艺人,专司艳情野史的文痞所知,这……
高建武想到此处,面皮抽搐,身子不禁晃了几晃,险些栽倒。
“逆子!气煞我也!你等着!”
老高匆匆回房穿衣,俄尔又疾步出得秦寡妇家,又忍不住在高大少臀部来了一脚,便急匆匆逃了。
实在是丢不起这人,至于这逆子,回家之后定要给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