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夜闯曹家大院
“可是如果发现真是曹家对你出的手，那我们该怎么办？”去去问道。
“怎么办？杀进去得了呗。”来来有些愤怒道。
徐昊却摇了摇头，一手抱于胸前，一手摸着下巴，起身走了两步，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怎么了？小师弟。”来来问道。
“如果真是曹家对我出的手，那么这件事就非常棘手了。”徐昊皱眉说道。
看着二人投来疑惑的眼神，徐昊继续说道：“你们想想，曹家班可是唱戏的，都是从小苦练，日夜兼修，不管是身体素质还是心里素质都比普通人要强很多，最为可怕的是，我怀疑他们身后有一位高人，本事甚至还在师父之上。”
“小师弟说得没错，你昏迷的这些天师父也曾和我们提及此事，不过他说那人被破了法阵，想必已遭到反噬，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去去看着徐昊说道。
“即使这样，我们也势单力薄，不可能抗衡得了曹家，现在唯一的期望就是……希望不是曹家出的手，可那样也就更麻烦了。”
徐昊知道，这次袭杀事件，不管是不是曹家出的手，都极不好办。
如果是曹家，那么敌人人多势众，且多数一身童子功，自己这方仅仅四个人，虽说老道士战力彪悍，两位师兄也勇武过人，但自己呢？除了一身蛮力之外，什么招法攻势都不会，实力悬殊太大了。
可如果不是曹家，那么很简单，这件事彻底没了线索，很难查了。
三人一番商量过后，也没得到一个确切的方案。
来来表示，如果真是曹家出的手，他愿第一个冲进曹家，揪出曹子松，为徐昊出这口恶气。
“哟！这是在商量什么国家大事呢？”老道士走了进来，将手里的衣服递到徐昊面前说道：“穿上看看。”
徐昊接过衣服，套在身上，竟完全看不出有补过的痕迹，不由得感慨道：“老家伙真是贤妻良母之典范。”
“说什么呢说什么呢说什么呢。”
老道士接连说了三句重复的话，也扇了三下徐昊的头，这让来来和去去忍俊不禁。
“说说吧，三个小兔崽子，商量什么国家大事呢？”
老道士坐了下来，倒了一杯茶水，饮了一口，眼珠子透过茶杯来回看着三人。
一口茶水下肚，也没得到任何回应，老道士啐了一口茶叶，看着去去说道：“你来说。”
“我……我……”去去突然被点名，有些不知所措，支支吾吾开不了口，向徐昊投来求助的眼神。
徐昊一咬牙，把想法说了出来。
本以为老道士会不同意这次行动，谁知老道士听后突然暴跳起来，嚷嚷道：“曹家班，曹子松你个狗娘养的，老子这就来会会你，不管你是什么牛鬼蛇神，敢对我徒弟出手，老子都要宰了你。”
老道士暴跳如雷，三个徒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拉住他。
“别拉我，放开我，曹子松你个王八蛋，老子杀了你，杀光你全家。”
面对着老道士的气急败坏，徐昊甚是无奈，这老家伙真是一点不按常理出牌。
有时候仙风道骨、有时候正气凛然、有时候幼稚得像个几岁孩童、有时候又卑鄙下流，总之就是让人捉摸不定，你完全想不到他接下来会干什么。
不过徐昊非常开心，心里暖暖的，有人护着的感觉真是妙极了。
“师父，师父，冷静，冷静啊。”
徐昊一边劝说一边将老道士拉坐下来，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曹子松光是徒弟可就有数十人呐，加上家丁佣人，同辈师兄弟等等，足足百人有余，老道士这要真冲进去了，估计得抬着出来。
老道士坐下也不安分，一口喝掉茶水，喘着大气，越想越气，又要起身。
“唉师父师父。”
来来急忙按住老道士的肩膀，生怕一个不留神，这师父就冲出去了。
徐昊看着老道士，越看心里越开心：这老家伙还挺靠谱的嘛。
要是在之前，徐昊真不会拦着，指不定还会在一旁煽风点火，一起冲出去。
不过现在他不会了，上次就差点害死大家，床上的音末也还昏迷不醒，冲动的代价太大，得小心行事才行。
把老道士情绪安抚下去之后，徐昊独自爬到旅店天台，望着天空中的繁星，心中不免感慨：这外面的世界实在是太危险了。
在徐家村的时候，虽说尖酸刻薄的人不少，但大家都只是小打小闹，没有谁会真的要了谁的命。
没想到这才刚出徐家村，便差点命丧黄泉，怎么办？难道回去吗？
可当初离开时候自己发过誓，定要衣锦还乡，让赵婆婆过上好日子，这么容易就退却了，以后还怎么能……。
“唉！难啊。”徐昊叹息，双手抱在头上，躺了下去。
“想什么呢？”
老道士手拿酒壶，从天台门里走了过来，坐在徐昊的身边。
一眼望去，看着小镇人家闪烁不定的灯火，似与天上的繁星相互呼应，只是这暗黄的灯火始终不及星星半分，显得稀疏而黯淡。
徐昊撇了一眼老道士，问道：“老家伙，谢谢啊。”
“怎么又说谢，今天你都说了好几次了。”
“是该谢的嘛。”
“随便你咯。”老道士饮了一口酒，抬头看向星辰，眸中充满了浓浓的韵味。
徐昊坐了起来，看着老道士，问道：“我很好奇。”
“好奇什么？”老道士看向徐昊。
“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身上的伤又是怎么痊愈的？”徐昊看着老道士左右旋转的眼珠，知道这老家伙又要搪塞自己，补充道：“别想忽悠我，当时你昏迷不行，他们两人也已身负重伤，不可能逃得掉的。”
老道士惊疑：这小子怎么变得这么机敏了？
“不说是吧？好。”徐昊说着缓缓站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么？”老道士抬头看着徐昊问道。
徐昊双手交叉往前抻了抻，扭动着脖子说道：“不干什么，想试试飞行的感觉。”
“飞行的感觉？”老道士迟疑片刻，瞬间想明白了，说道：“你这是要跳楼啊？”
“没错。”
“跳呗，这才二层楼，以你的体魄来说，摔不死。”老道士不以为然，悠哉悠哉的喝了一口酒。
“是吗？”
徐昊一笑，转身往后面冲去。
老道士一惊，一个箭步跟了过去，眼看徐昊已跃出，他往前一抓，一把抓住徐昊的手。
只是坠落下去的力量差点把他带下去。
老道士一震，没想到这旅店的后面，竟是十几丈的深渊，别说徐昊了，就算是自己掉下去都得死，还好及时抓住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看着悬挂在空中的徐昊，老道士怒道：“小兔崽子，不要命了？”
徐昊抬头看向老道士，问道：“为什么瞒着我？这件事跟我有关对不对？”
“你先上来。”
老道士说话的同时用力往上一拉，原本以为能够将徐昊轻松拉上来，可没想到突然间像是拉住了千斤重担，不但没有把徐昊拉上来，差一点自己都被拉了下去。
心头一颤，立刻掏出一张符箓贴在撰着徐昊的手臂上，这才稳住了阵脚。
只是坠力太大，他感觉到非常吃力，身体正一点点往前倾。
“你……”老道士从嘴里挤出一个字。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招叫千斤坠吧？”徐昊说道。
“你……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老道士惊道。
老道士想不通，自己从来没有传授过这小子什么法术，他是怎么学会这招的？
突然，他眼睛一瞪，似乎明白了什么。
“难道是？”
自己唯一一次使用千斤坠便是上次抵抗那巨石的时候，当时徐昊就趴在自己脚下，可他还是不敢相信，难道他看一次就学会了？
“别疑惑了，就是你想的那样。”徐昊说道。
“什么？”
老道士震惊，心中犹如千军万马踏过，要知道，当初自己修习千斤坠时，可是整整用了两年时间，期间还要配合药物、心法口诀修行，日夜锤炼自身，历经千辛万苦才能取得一点成效。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绝不相信有人仅仅看一眼就能学会“千斤坠”，这实在是太令人吃惊了。
所谓的“千斤坠”，便是短时间内使自身达到千斤之重，战斗中不但能稳固下盘，如果一脚踏上躺在地上的敌人，结局可想而知。
不过此术也有弊端，就是敌人怎么可能躺在地上让你踩呢？所以一般都是用于稳固下盘，做防守之用。
当然，千斤坠的作用不仅于此，修炼至上乘后，便可用剑诀书令讳于右手掌心，持咒，右手掌心轻触别物，也可使那物化为千斤之重。
这种事民间时有发生，特别是丧葬时，如果主家不小心得罪了某些心术不正的道人，他们便会用此术暗中使坏。在掌心中画咒，轻抚棺材一下，被施法的棺材便会越抬越重，严重的多人都抬不起，或者绳子断掉等。
由于施法简单且不易被发现，所以一般不会被人发现，神鬼莫测。
老道士虽震惊于徐昊的天赋，不过小小的千斤坠对他来说想要化解那是轻而易举。
正当徐昊得意之时，只见老道空闲的那只手掐起手印，嘴里念念有词。
“奉起九牛祖师来造起，阴九牛，阳九牛，快快起，若不起九牛来造起，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咒决念完，老道士两指指向徐昊，一道绿芒自其指尖飞出，没入徐昊的眉心。
徐昊只感觉浑身发热，接着便是一阵波动从其四周散发出来，周围似有铠甲破裂，身体一轻，像一个小鸡仔似的，被老道士给提溜了上去。
“你……”徐昊恼羞成怒，瞪着老道士说不出话来。
老道士捋着胡须哈哈哈一笑，那神情仿佛在说，小样，跟我斗？
徐昊头一垂，彻底失去了信心。
原本想以死相逼，没想到姜还是老的辣，完全被老道士压制得一点脾气都没有。
“走了。”
徐昊闷闷不乐，拖着双手离去。
老道士目送他走进天台门，随即抬头看向天空，悠悠说道：“此子日后不可估量啊。”
深夜时分，小镇早已寂静下去，夜色笼罩，除了不知疲惫的虫吟，连躺在院落中的某家看家狗都闭着双目，昏昏欲睡。
三个黑影从旅店偷摸着溜了出来，左右打探，随即向右边快速跑去。
不一会儿，三个黑影自曹家大院翻墙而入，一人在前方探望一番，朝前一指，三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快速前行。
“小师弟，靠谱吗？”
“怎么不靠谱，相信我没错。”
不出意外的话就出意外了，三人兜兜转转半天便迷了路。
“我记得这里有一风景竹林的呀，怎么没了？”
“喂，你不会是路痴吧？”
“什么路痴？”
“我……”
来来一把拉来自己的面罩，说道：“赶紧的，赵家母子到底住哪儿？一会儿天都亮了。”
去去也拉开面罩，喘着气说道：“憋死了，小师弟，你到底记不记得路呀？都转一个时辰了，再转下去，没被抓住，自己先累死了。”
徐昊拉开面罩大大呼吸了几口，说道：“你们得相信我。”
随后戴上面罩，四下打量，用手朝左边一指，极速前进。
转头看去，发现来来和去去正朝右边而去，他低声喊道：“喂，你们干什么？”
二人如黑猫一般转过头来，去去小声说道：“相信你呀。”
“相信我不跟我走？”
“相信你会错。”来来说道。
“我……”徐昊无奈，只得跟了过去。
百转千回，只听得扑通一声，来来和去去面面相觑。
去去问道：“师兄，小师弟呢？”
“刚还在呢。”
二人心急，低声喊道：“小师弟，小师弟。”
一只手从荷塘里伸出，扒在塘边，猛的探出脑袋。
来来去去往后一退，“鬼啊……”
“是我。”
二人颤颤凑近一瞧，只见徐昊正头顶一片荷叶，双手扒在池塘边，一脸窘态。
“嘿，小师弟这是捞鱼呢？”来来笑道。
“捞什么鱼，赶紧拉我一把。”徐昊没好气的说道。
“夜间捕鱼，小师弟可真有情调……”
二人一边说着一边将徐昊拉了出来。
徐昊抖擞抖擞精神，左右抖动着脑袋，倒出耳朵里的水。
“这曹贼，没事把院子修得像古时候皇帝的后花园似的，这是要做皇帝呀这是。”徐昊叽里咕噜抱怨个没停。
“好了，抓紧找，找不到就赶紧撤，一会儿天亮就麻烦了。”去去说道。
“好了好了，走吧。”
三人再次鬼鬼祟祟东窜西窜。
来来问道：“小师弟，你确定那赵子明是好人？”
“没错，我感觉得到。”
去去嘀咕道：“我怎么觉得这么靠谱呢。”
此时一片乌云遮住了月光，眼前突然黑压压的一片。
“小师弟，你在哪儿？”
“我在这儿呢？”
“师兄，师兄……”
“我在这儿呢？”
徐昊寻着来来的声音，伸手摸去，说道：“咱们牵在一起，等这月亮出来再行动。”
“好好好。”来来的声音传来。
徐昊摸索着往前抓去，一只冰凉的手也抓了过来。
“师兄，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徐昊问道。
此时左边又一只手抓过来，徐昊问道：“二师兄是你吗？”
“是我。”黑夜中，去去的声音传来。
“小师弟，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来来的声音从对面响起。
徐昊疑惑道：“我的手不凉啊，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啊？”
黑夜中的来来回答道：“我的手也不凉啊，是你的手凉。”
徐昊闻言，心头一紧，咽了咽口水，难道出现第四个人了？
他像另一方问道：“二师兄，你说，我们俩的手，哪一个凉？”
去去回答道：“你们的手都挺凉的，怎么了？”
闻听去去的回答，徐昊悬着的心才放了下去，没想到虚惊一场。
这也不怪他，主要是上次在曹家大院他就被吓惨了，不由得他不提心吊胆。
就在他以为平安无事的时候，右边耳边突然传来沉重的呼吸声，有气体传入他的耳朵，让他奇痒难耐。
徐昊问道：“师兄，你干嘛呢？靠我这么近？”
随着他的发问，那呼吸声也便消失。
“你在说什么？我动都没动。”对面来来的声音传来。
徐昊心想，这家伙还想吓我，真是幼稚。
这时，对面又传来来来得声音：“喂，小师弟，你干嘛对我我耳朵吹气？滚开。”
徐昊闻言，突感不妙，难道真的有第四个人出现了？
他颤颤道：“师兄，我可没动，你别吓人好不好。”
“不是你是谁，你看现在没了。”
“我真没动。”
此时左边传来去去颤抖的声音。
“你们别闹了，很吓人的。”
徐昊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问道：“去去师兄，你也听见呼吸声了？”
“啊……”
一声尖叫袭来，徐昊吓得跳得心脏蹦起三尺高，急忙问道：“去去师兄，你怎么了？”
漆黑的夜晚静静悄悄，没有人回答。
“师弟，师弟……”对面来来焦急喊道。
可任凭他怎么喊，依旧听不见去去的声音。
徐昊扯了扯左边抓着的手，说道：“去去师兄，别闹，我抓着你呢。”
哪知这时，对面的来来开口道：“师弟，你扯我干嘛呀？你说话呀。”
徐昊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难道自己左边抓住的是来来，而不是去去？
他又扯了扯，果然来来开口了。
“师弟，你说话呀，别扯我行吗？”
徐昊感觉一股凉意袭来，脊背发麻的同时，脑袋嗡嗡作响，难道又遇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