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恶作剧？
“等一下。”
林斯克突然猛地往回拉了正下楼的真糸心，她一下子没站稳，差点摔倒在台阶上。
“怎么了？”
她有些担忧地问到，后面的技术人员见状立刻上前查探情况。
“不要踩到前面这个台阶。”
林斯克对后面的技术人员警告到，顺便眼神示意藏在其中的赤季，让她到楼梯侧面去。得到信号后，赤季后退几步，走回二楼，然后来到从另一边的备用楼梯下到一楼，然后小心翼翼地接近真糸心他们所在的楼梯侧方。
她站在离楼梯三米外的地方，仔细地观察了墙壁，发现有一张画报有不正常的凸出。她从侧身拔出长剑，一步一步接近画报，同时示意楼上的众人后退。
在近到距离画报一米左右时，她抬手一挥，精准沿着画报上边缘一厘米的地方水平切开，画报下方掉了下去，露出了背后的几块正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石板。
赤季立刻后退，同时高声呼叫林斯克：“这里有九块石板，大概10公分宽，20公分长，33分布，每块间隙2公分，看上去已经启动了。”
“什么样子的纹路？”林斯克在楼梯上问到。
“都是一样的纹路，不是复合阵列，像是三个圈两两嵌套在一起，中间有一个很小的六边形。”
“三圈，六边形。”林斯克在脑中回忆起阵列图鉴中的内容，有了“神秘学者”天赋的加持，他现在的记忆力非常好，很快就在初级阵列的回忆片段里找到了一个类似的阵列，当即说道：“那可能是‘爆破’，赤季，你试着把其中一个石板拿下来，不要碰到背面，正面朝上放到地上。”
赤季再次小心翼翼地接近墙壁，拿下了最上方中间的一块石板，照林斯克所说，捏着边缘没有碰到背面，将它慢慢地放到了地上，正面朝上，没有任何变故。
接着，她将其余的八块石板都取了下来，按照在墙上排布的方式放到地上，然后四下再次搜寻了一番，没有发现其他石板，接着走到楼梯正面，说：“全部取下来了，没有其他石板在附近。”
林斯克小心地踩到下一级阶梯，其实在他的感知里，那条横亘在台阶上的刺眼的红线已经消失了，但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还是来回试了一圈，确认危险已经解除。
“通知学院的人，就说在展厅发现危险品。另外，把前台的接待员请过来。”林斯克对身后的一名技术人员说到。
众人开始分头工作，一边查看附近的情况，一边去外面通知其他人。不一会，前台的接待员被带了过来，问道：“请问出了什么事吗？”
“今天除了我们还有谁进来过？”
“就只有学生，今天是开学日，老师和管理员一般都不会过来。”
“从我们进来过后，有谁进来过？”
接待员仔细想了想，说：“有一个高年级的学生，进来想借书。”
“借书？”
“嗯，借《机械拉杆原理》。”
“高年级学生不知道图书馆在哪吗？”
“我也很奇怪。”
“他长什么样？”
“戴个眼镜，蓝色短发，穿的是高年级学生的制服，身高大概一米七左右，没有什么特征。”
林斯克低头思考，这个学生估计也是个诱饵，就和之前跟踪真糸心的那个狂热粉一样，他开始思考究竟是谁一直在引起他们的注意。随后，他又问了一些其他问题，确认没有其他奇怪的人进入展厅。
最后，他随口问了一句：“有谁在我们进来后出去过吗？”
“只有一个，也是个高年级学生，在你们下楼前不久。”
“嗯？长什么样？”
“呃”接待员小姐低着脑袋努力地回想，却始终想不起对方的模样，最后只说：“他好像是个男的，好像穿着高年级的制服。”
林斯克没有再多问，感谢了对方的解答后就让她回去了。这时，学院方面的人过来了，而负责这事的刚好是曾经林斯克的老师利罗教授，她走到林斯克近前，严肃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在楼梯旁装了‘爆破’，想要伤害真糸心小姐。”
“‘爆破’？那个初级阵列？装了多少？”
“九块，33排布，间隙2公分，标准的连携式叠加阵列，如果起爆，楼梯连同旁边的墙壁都会被炸掉。”
“它们在哪？”
“就在楼梯侧面的地上，我让人把它们取下来了。”
“带我去看看。”
林斯克带着利罗教授走到放着阵列石板的地方，利罗教授从上衣兜里取出眼镜戴好，又取出一副手套，这副手套每根指节上都有一环金属丝，手心中央位置还有个旋涡状的图纹。她蹲了下去，将双手放到其中一块石板背面，然后将灵性注入手套，神奇的是灵性并没有通过手套进入石板，反而在不断的吸取石板中的灵性，不一会儿，双手手套中间各凝聚出了一个白色的光球。
利罗教授缓缓起身，将双手合十，揉搓了一下，林斯克马上拿起一罐通明的玻璃容器上前，利罗将手靠近容器上方，然后松开，将手中大了三四倍得到光球放了进去，林斯克等到光球完全进入容器，马上把盖子盖上，完成了封装。
随后，林斯克将密封罐递给了身后的学院处理人员，而利罗教授再次蹲下，翻开了已经失效的石板。
“林斯克，这不是‘爆破’，虽然样子很像，但是这只是个‘烟花’。”
“‘烟花’？”林斯克印象中没有这个初级阵列。
“你不知道很正常，这是最近才研发出来的，大概就在你去参加科罗拉狩猎期间。这是某个学生在空余时间利用‘爆破’改过来的，当初是为了捉弄人，找点乐子所做，这个‘烟花’触发后会正常发射火焰，然后爆炸，但所有的一切都是雾气，即使你把脸贴到石板上，也只会感觉比较烫而已。说白了，就是恶作剧。”
随后，利罗随便立起一块石板，从侧面确认了阵列和之前那块一模一样，然后将手直接贴到石板上，一团橙红色的光芒伴随着“咻”的一声瞬间从石板上涌出，撞到利罗教授的手就炸裂开了，然后变成一团橙红色的雾气，整个过程利罗教授没有一点动静。
林斯克也找了一块石板，有些担忧地照做，然后也得到了一团橙红色的雾气，他不解地问：“这是一场恶作剧？”
“我不知道。”利罗起身，摘掉了眼镜和手套，“这事我会去告诉院长，你也是为了安全起见，所以不会怪罪你。另外，拿外国使节开玩笑，就算是要证明自己也太过分了。”
“那个发明了‘烟花’的学生叫什么名字？”
利罗眯起眼睛看着林斯克，他一瞬间有种当初第一次上阵列课程的感觉，被她看到有些心虚。利罗缓缓说道：“林斯克，你马上就要毕业了，‘圣羽织’是你的未来，陪真糸心小姐是你的现在，好好度过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不要多管闲事。”
“是。但是，老师，学院里似乎有些过于狂热的粉丝，他们可能会做出些过于极端的事情。”林斯克把今天早上碰到的跟踪事件简要地和利罗教授说了一遍。
“这件事情我会去和院长商量。”
处理完所有石板后，林斯克回到真糸心身边，她之前一直待在展厅的休息区，被技术人员保护，看到林斯克过来，她高兴地起身，问：“看来事情解决了。接下来我们去哪？”
“你还有心情逛啊？”林斯克有些哭笑不得，刚才那种状况怎么看都是有危险，她居然一点也不担心。
“如果事情解决了，那我自然有心情。”
“算是吧，刚才我们可能只是经历了一场恶作剧。”
“我们被人骗了吗？”
“可能是吧。”
“我想去中央广场再走一走，陪我去一次，可以吗？”
“当然。”
随后，真糸心一行人离开了展厅，利罗和其他学院处理人员收集了所有石板后，也离开了展厅。前台接待小姐看了看手中的报纸，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后，她往外确认了一眼没有其他人进来，走到楼梯旁，在一处正对着石板安置点的展柜下方取出了一个装置，这个装置整体是长方体，一个面的中间有一个圆柱形突起，圆柱顶上是个玻璃板，里面此时正闪着幽幽的蓝光。
她将装置藏进衣服里，然后回到了前台，重新拿起报纸，静静地等待下班时间到来。
学院中央广场，林斯克和真糸心两个走在树荫隐蔽的小径上，真糸心小声地说：“早上有人跟踪，下午有人恶作剧，明天会是什么？”
“我不清楚到底是谁在做这些事，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我刚才想知道是谁发明了那块石板，但是利罗教授让我不要多管闲事。”
“他们不想让你介入这件事情？”
“我不明白为何？按理说你的事情应该是头等大事，有人拿外国使节开玩笑，这是丢整个学院的脸，可是利罗教授看起来很不在乎。”
“她不是不在乎，而是在乎另一方面的事情，和我相比，显然另一件事更值得他们注意。”
“可是学院现在有什么会比外国使节参观更重要？”
“这就是你要弄清的问题啦。”
林斯克点了点头，然后四下看了一眼，问道：“真糸心，你比我会看人，你觉得，今天一路走过来，利罗教授和其他教授有哪些区别？”
“你指的什么方面？”
“在对待你的方面。”
真糸心思考了一会，组织了一下语言，说：“我觉得她不在乎我的存在，在她眼里，我似乎只是一个参观者，而不是外国使节。另外，我感觉她似乎很急，她连我的都问过，也没和我打过招呼，就好像她只是要处理完这件事，而不是要追查这件事。她平时是个很急的人吗？”
林斯克摇了摇头，说：“任何教授阵列的老师都不可能是个急性子的人，利罗教授以前处理学生事件都是很有耐心的，今天确实像你所说，她似乎很急于结束这件事。”
“而且，你没发现吗？虽然公爵指定要你来做我的向导，但是学院除了派些技术人员，居然一个老师都没派过来。不可能每个老师都没时间吧，比如早上那位斯托姆教授。”
“学院的态度确实有些奇怪。”
“不止如此，这一天看下来，无论是早上的跟踪还是下午的恶作剧，都给我一种很敷衍的感觉？”
“敷衍？”
“对，虽然表面上看做的很仔细，但是一旦细究就发现错漏百出，就像是临时搭建的舞台，只是做个模样，真要表演戏剧，马上就会垮台。”
林斯克回想起来，感觉确实如此，早上那位跟踪的狂热粉很快就被林斯克抓到，下午这些石板虽然很隐蔽，但是林斯克也是很快地发现了它们。他还在考虑其他可能性时，真糸心忽然拉住他的手，若有所思地说：“如果不是你做向导，那这些事情是不是都发现不了？”
“跟踪的人估计抓不到，石板也应该发现不了。”
“你能发现那人和石板，是因为你的感知很强，学院里有人知道这件事吗？”
“应该没有，只有诗维知道我选择的道路。”
“他们不知道你的感知很强，也不可能知道我的能力。所以在设置这些人和石板的时候，有没有可能他们根本没考虑过会暴露？”
“你的意思是？”
“学院里的老师基本都是魔法师出身，再怎么样，感知方面应该是比学生要强很多，如果有老师在身边，他们想设置同样的事件需要花更多的成本。而如果只有学生，那就可以用最简单的方法达成效果。而一旦事情暴露，也可以由老师出面摆平，不会深究。”
“你的意思是，这些事情是学院做的？”
“只是一种假设。不过也还是那个问题，不知道他们的目的。”
他们又讨论了一段时间，见天色渐暗，真糸心提出了结束参观的请求，林斯克与她在学院正门口分别，然后徒步走回了洛维斯弗在齐林城置办的别墅内，在学院学习时期，他就是在这座“银翡翠”别墅里住的。
房间里，雪林坐在沙发上，看着今天的报纸，她依旧笼着深蓝色的长袍，戴着兜帽，勾着脑袋。林斯克进入房间后，她也没抬头，随意地问道：“今天参观结果怎么样？”
“还算好吧，带真糸心看了看新生的入学仪式，去北区参观了阵列制作过程，还去南区的展厅看了看。”
“哦。”
“另外还有一些事情。”
“嗯？”
“我们遇到了一个狂热粉丝，他用魔法粉尘隐藏身形跟踪真糸心。”
“低级。没钱买魔药吗？”
林斯克耸了耸肩，不置可否，继续说：“下午我们遇到了一次恶作剧，有人在真糸心脚下布置了‘烟花’阵列，我误以为是‘爆破’，弄出了一些麻烦。”
“‘烟花’？”
“一个做着玩的阵列。”
“那些人是闲得慌吗？”
“如果真是闲的，那还好说。”
“所以？”雪林终于抬起了头，听到这里，她本能地感觉到事情不对劲。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真糸心提出了一种假设，认为这些都是学院方面许可的。”
雪林皱了皱眉，说：“可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林斯克摇了摇头，做到另一个沙发上，说：“今天我本想追查发明‘烟花’的学生是谁，但是利罗教授阻止了我，还让我不要多管闲事。”
“利罗教授？”
“她是我曾经的阵列老师。”
“就算是劝人远离事情，她说的话未免也太直接了，简直就是在说‘这里面有隐秘’一样，这不是让人更想了解了吗？”
“无知不是祸，总之，真糸心没有受到实质威胁，我也就不想去管了。明天我看看能不能申请到进入演习区的资格，到时候可以带你一起去。”
“我也能去？”雪林两眼放光，虽然她对阵列没有什么兴趣，但是总是呆在房间里，还没有魔药制作工具，让她浑身不舒服。
“前提是我能申请到。”
“加油，你一定要申请到。”
林斯克笑了笑，起身下楼，走进厨房，这栋别墅里只有定期打扫的佣人，没有常备管家和管理伙食的厨师，因为洛维斯弗目前还在学院里的只有林斯克，而之前的家族里是不会为他准备这些仆人的，所以晚餐只能他自己动手。
而在准备晚餐的空档，二楼传来了一声响亮的破碎声，林斯克警觉起来，抽出短刀走上楼，雪林站在房间门口，手里也拿着一瓶魔药。林斯克示意她跟在自己后面，然后慢慢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在走廊尽头，一扇窗户上的玻璃已经破碎，掉落在地面上，同时还有一团纸躺在那里。林斯克走过去，打开窗户看向外面，只看到一条空无一人的小巷。
雪林捡起纸团，发现它是包裹着一块石头，她看了看上面的文字，然后递给了林斯克。
“‘烟花’的发明者叫查拉托斯·维希，一年级新生；使用魔法粉尘的人叫隆克·詹德，也是一年级新生；设置石板的人叫班德利·海尔，三年级学生；他们都是‘机械生命’的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