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修」李落霄被掳走
下一秒,他就哭喊着对楼烟宁道:“别剥我!别剥我!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楼烟宁摇头,有几分俏皮地笑说:“哎呀,大鼻涕流到嘴里你才知道甩了?不觉得有些晚了么?不好意思哈,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她说着,拿着手中狱卒的刀就要往贾红眠的腰间送。
眼看寒光粼粼的刀子就贴到了自己的腰间,贾红眠声嘶力竭的喊道:“郭献!是郭献!”
监牢里瞬间安静下来。
楼烟宁轻笑一声,对着贾红眠笑道:“你看,说个人名也没那么难嘛!”
贾红眠看着楼烟宁手中的刀,哪怕自己是被戏耍了,却也仍心有余悸。
他愤怒地盯着楼烟宁姣好的面容,声音发颤。
“你心思太歹毒了!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不得好死!”
楼烟宁听到贾红眠咒骂自己的话,并没有想象中的愤怒。
她眉眼含笑地看着贾红眠,耸了耸肩膀,毫不在意道:“我得不得好死不知道,但显然你是不得好死的。”
说罢,楼烟宁将手中的刀还给了边上的狱卒,随后走到桌边淡定坐下。
五皇子看她这般淡定,朝她露出一个佩服的神情来。
楼烟宁抬手舐笔,又看向五皇子,“大姐夫,该你了。”
五皇子点头,上前继续审问贾红眠。
因着自己已经说出了郭献的名字,贾红眠直接破罐子破摔了。
他望着五皇子,乞求道:“我说,我都说,求求你们别动刑。”
五皇子颔首,“那就再给你个机会,若是你敢糊弄,那我可就得拿你练手做人皮灯笼了。”
贾红眠听到人皮灯笼几个字,头皮发麻,他当即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
贾荃这些年给郭献送礼,讨好郭献的事情并没有瞒着贾红眠。
甚至贾荃私下和贾红眠说过,即便哪天自己死了,只要郭献还在,那这个虞部郎中的位置,就落不到其他人的身上。
郭献就是整个的贾家的生存根本。
贾红眠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一件件一桩桩地都说了出来。
他一边说,一边也谄媚讨好,时不时的去看楼烟宁和五皇子的神情。
待到他说罢,五皇子问楼烟宁是否将他的供词都记录下来了,楼烟宁点头。
凤骁摆摆手,直接让狱卒把他丢回大牢,而后带楼烟宁往地牢上头去。
贾红眠被丢在稻草上,他掌心下意识地撑地,结果稻草杆儿全扎上了他方才被烫的掌心
。
他疼的冷汗直冒,却不敢大声尖叫。
谁知道楼烟宁这个恐怖的恶魔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尖叫声再对自己下手。
他忍着疼痛,准备坐下休息会儿,外头就走来了两个强壮的狱卒。
这二人一脚踢开牢门,不由分说地把贾红眠从地上拎了起来。
贾红眠的尖叫还堵在嗓子眼儿里,那两狱卒就抡起了拳头,把他当做沙包一顿狂揍。
楼烟宁站在地牢门口,听着里头传来的贾红眠断断续续地哀嚎声,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来。
五皇子带着笑瞥了她一眼,“开心了?”
楼烟宁点点头又摇摇头,而后叹了一口气道:“我是解气了,但玉竹心中……”
被贾红眠这样的丑东西设计,楼烟宁觉得,楼玉竹心中定会难受上很久……
二人抬脚准备往大理寺的审堂去,后头凤骁就叫住了二人。
楼烟宁听到凤骁的声音,顿觉不妙,她慌忙将手中贾红眠的供词塞到五皇子的怀中,小声对五皇子道:“大姐夫,可千万别告诉殿下我去地牢了!”
她说着又做了个拜托拜托的动作,五皇子才是真的觉得不妙。
皇叔对烟宁宠爱,必定不会因为她进了地牢而生气,但自己这个同意烟宁进地牢的……
五皇子觉得自己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吧。
五皇子的脑子飞速转动,随后脚底抹油一般,直接溜了。
凤骁看着五皇子拔腿就跑,便问楼烟宁他是怎么了,楼烟宁尬笑,“可能是内急?”
凤骁瞥了一眼五皇子离开的方向,问起楼玉竹的事情来。
“玉竹的精神可好?”
楼烟宁摇摇头,她想起昨日夜里楼玉竹睡着了还眉头紧锁的样子,她叹了一口气,幽幽道:“昨日夜里在梦中还呓语了好几次,只怕短时间内她心中都会有阴影存在吧。”
楼玉竹年纪还小,又是在偏封建的环境中长大,遇到这样的事情,心中自然没那么快能够解开心结。
楼烟宁分外心疼楼玉竹,但也没什么办法能帮到她。
“晚些时候我让宫中的御医过来,同你一起回崇阳侯府,让御医给玉竹开些安神的汤药先喝着。”
凤骁说着,又看楼烟宁。
“你身边只带个团绒也不安全,明日我去军中亲自挑选两个人做你的暗卫,日后出行就让他们跟着。”
凤骁担心若是自己哪日不在玉京,没办法及时出现保护楼烟宁。
若是烟宁遇到了贾红眠这样的狗东西,光靠一个团绒肯定是不够的。
是以,他觉得楼烟宁身边还是得安插两个暗卫。
楼烟宁没有拒绝,她也确实是觉得自己身边应该带个男侍卫。
不然日后自己想揍人,团绒一双手可不够用。
楼烟宁想着,也问凤骁贾荃交代了没有。
凤骁点头,扬了扬手中的供词,道:“大理寺的地牢里,没有任何秘密。”
二人并肩朝着审堂走过去,迎面遇上了神色慌张的马公公。
马公公看到凤骁,当即道:“郡王殿下,不好了!北疆急报,蛮夷人冲破玉县边防线,将落霄小姐掳走了,皇上让您立刻进宫。”
伴随着马公公的话,楼烟宁脸色一僵,她不敢置信地看向马公公,“霄儿被蛮夷人抓了?”
马公公点头,“是,但具体的恐怕得等郡王殿下进宫才能得知。”
楼烟宁听罢,立刻推搡着凤骁往宫中去。
“殿下快进宫。”
知道楼烟宁这是对李落霄的情况担心,凤骁握了握她的手,道:“晚点我去侯府找你。”
说罢,他在楼烟宁担忧的目光中跟着马公公赶往了皇宫。
去往皇宫的路上凤骁问马公公对目前的情况知道多少,马公公摇头,“皇上收到急报只和老奴说了落霄小姐被抓的事情,其余并未告诉老奴。”
凤骁颔首,加快了步伐。
等到了养心殿时,太子、顾太傅、兵部尚书等人都已经到齐了。
看到凤骁来了,皇帝将急报塞进他的手中。
凤骁低眸将那急报从头到尾认真扫了一遍。
原来,那些蛮夷人收买了玉县中的打更人,并让那打更人在每日送往军中的饮用水中投毒。
那打更人收了蛮夷人的钱财,便听从蛮夷人的话,将一整包毒粉分别倒进了送往军中的饮用水里。
当日晚上,军中的人饮用了毒水,上吐下泻之际,蛮夷人就冲了进来,将李落霄给绑走了。
如今玉县落入了蛮夷人手中,李落霄生死未卜,定国公得知此事后晕倒了,北疆需要一个前去主持大局的人。
凤骁自然是皇帝心中首当其冲的人选。
见凤骁看完信,皇帝对凤骁语重心长道:“阿骁啊,朕知道你一直想在中秋之际和烟宁成亲,但如今大元需要你,北疆百姓需要你,定国公也需要你……”
皇帝话里的意思,凤骁自然知道。
他对皇帝拱手道:“皇兄,臣弟愿去北疆。”
听到凤骁的话,皇帝感激涕零。
他吸吸鼻子,拍着凤骁的肩膀道:“此去你放心,朕与皇后,定会照顾好烟宁的,你在北疆不必担忧。”
凤骁点头,“辛苦皇兄。”
皇帝觉得自己不辛苦,辛苦的是凤骁。
年纪轻轻,为国家出生入死不说,如今好不容易要成亲了,却又因着战事而拖延婚事。
是以,皇帝心中对凤骁还有楼烟宁是满满的愧疚。
因着此次蛮夷人是与大元边上的另一个小国达成合作,是以他们的进攻来势汹汹,整个北疆防线关卡上的五座城池,除了玉县已经被蛮夷人占领,还有一个鸿县也处于半沦陷的状态,民不聊生。
皇帝也做了两手的准备。
若是凤骁能够打胜仗,那便是最好的。
若是不能,那就和亲。
珑静公主跟着冯公公后头进宫,得知皇帝要送自己去和亲,一开始并没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但出了养心殿后,她直接提着裙摆往冷宫跑去。
这会儿她到了冷宫前头, 不顾侍卫的阻拦,疯狂地拍打着冷宫的大门朝里头的庄嫔求救。
“母妃!父皇要送我去和亲!母妃你救救我!”
庄嫔被关在冷宫中许久,似乎人都关出了毛病来。
她躺在床上,听到外头的珑静公主的哭声,只是淡淡地问了句在身边伺候的洗砚,“是谁在外面吵闹?”
洗砚恭敬道:“回娘娘,是珑静公主。”
听到珑静二字,庄嫔的眉头拧了拧,她沉默片刻后,不悦道:“她太吵了,你去把她赶走吧。”
洗砚听见庄嫔的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应声走了出去。
隔着窄窄的门缝,洗砚看到珑静公主哭的眼泪鼻涕混作了一团。
珑静公主看到洗砚,忙地伸手进门缝当中去抓洗砚的衣服。
她眼含期待地望着洗砚,“姑姑,是不是母妃有办法不让我去和亲了?”
洗砚面露难色,她摇摇头,对珑静公主道:“公主,娘娘她……”
洗砚顿了顿,斟酌了自己的用词,而后道:“娘娘现在在冷宫,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帮不了您啊……”
珑静公主听到洗砚的话,抓着她衣袖的手,当即松了开来。
她失魂落魄地跪坐在冷宫门前,垂着脑袋喃喃自语道:“难不成……难不成我真的要去和亲吗……”
这一刻,珑静公主心中后悔极了。
她后悔自己没有在早些年听从贵妃的话成亲。
后悔自己没有在对楚连墨有意思的时候,直接和楚连墨在一起。
若是她早些成亲……或许如今也就不必沦落到要去和亲的地步。
洗砚看着珑静公主这样,心中不免心疼起她来。
她蹲下身子,小声对珑静公主道:“公主,您要不去皇后宫中求求皇后吧,或者去求求永清郡王和太子殿下。”
如今在皇上跟前说话有分量的,也就这三人了。
珑静公主哭着摇头。
让她去求皇后,她真的做不到。
从前自己受宠的时候,她都没正眼瞧过皇后,如今自己落魄了,她若是去求皇后,皇后定不会帮她的。
更何况九公主如今是养在皇后的膝下,她觉得皇后不落井下石,已然是对自己宽容了。
见珑静公主不愿意,洗砚姑姑沉默了片刻,脑海中想起了一个人。
“公主,若是你实在不愿意去找皇后,那不如去找崇阳侯府的表小姐,宫中对她多有疼爱,而且永清郡王殿下又那般宠爱她,若是她能替你在皇上或是永清郡王殿下跟前说上话,或许公主您还有一线生机!”
珑静公主眼泪汪汪地望着洗砚姑姑,抗拒二字写在了脸上。
洗砚姑姑知道她不乐意,但……
“公主,老奴知道您不愿意,但眼下若是有旁人能帮到您,老奴也不至于让您去崇阳侯府啊!”
珑静公主知道洗砚姑姑说的都是真话。
她哽咽着点头,“我知道……”
她说罢,冯公公也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
看珑静公主跪坐在冷宫门前,冯公公也没说什么,只道:“公主,这里不是您该来的地方,若是让皇上知道您来了,您又要挨罚了。”
珑静公主点头,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眼泪,随后对冯公公赔礼道歉,“冯公公,此事是我不对,还望您别将我来冷宫的事情告诉父皇。”
冯公公虽不喜欢庄嫔,但恨不及子女,他看珑静公主可怜巴巴的,便应了声,“您放心,老奴不会说的,还请公主快快离开吧。”
珑静公主被冯公公送出宫去,先回了自己的公主府。
她将前些年皇帝赏赐自己的东西从库房中找了好些出来,而后让侍女一一包好放进锦盒当中。
她看着锦盒中那些稀有难得的首饰和摆件,心都在滴血。
但她知道,这些东西和自己以后的安稳日子比起来,算不得什么。
她抿了抿唇,又将库房中那卷十分珍贵的蚕丝织锦拿了出来。
夜幕降临,珑静公主将所有的东西都装上了马车,接着让马夫赶着马往崇阳侯府的方向去。
崇阳侯府内,楼烟宁正带着宫中的御医在给楼玉竹把脉。
因着御医是男子,楼玉竹心中多有排斥。
楼四太太只好用了个帘子将二人隔开,让御医隔着帘子给楼玉竹把脉。
饶是如此,楼玉竹将自己的手腕伸出去的时候,身子也是颤栗个不停的。
楼烟宁抱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哄她。
楼玉竹在楼烟宁的怀中稍微安静了些,御医也趁机给她把了脉。
没过一会儿,御医将自己的手从楼玉竹的手腕上拿开,又问楼烟宁楼玉竹的脸色如何。
楼烟宁一一回答后,御医退了出去,给楼玉竹开了两幅安神的汤药。
“脉象有些虚,想必是 余惊未定,加上没有休息好,我这里先开两幅安神的方子给她,喝完应当就没事了。”
老御医将写好的药方递到楼四太太的手中,又叮嘱楼四太太短时间内别让楼玉竹见男子了。
楼四太太感激地送御医出了崇阳侯府,她正转身回来,珑静公主就从马车上下来,并叫住了她。
“这位夫人,烟宁在府中吗?”
楼四太太看到珑静公主,面上闪过一丝诧异。
早前烟宁和珑静公主有些不大对付的事儿,她从楼三太太那听说过。
此刻看到珑静公主主动来找烟宁,她看向珑静公主的眸子中,便多了几分好奇。
好奇归好奇,楼四太太也没有多问。
她将珑静公主请进花厅,而后道:“烟宁在陪我女儿,我去叫她过来。”
珑静公主同她微微福身道谢,这让楼四太太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她出了花厅,忙不迭地跑去了楼玉竹的院子,将珑静公主府上的事儿告诉了烟宁。
楼烟宁听楼四太太说珑静公主来找自己,而且态度十分谦卑的时候,心中不禁怀疑起珑静公主是不是吃错药了。
她松开楼玉竹,匆匆往花厅赶过去。
刚到花厅,她就看到珑静公主垂着脑袋坐在那里,浑身写满了沮丧。
听见有人过来的脚步声,珑静公主抬起头来,发现是楼烟宁后,她鼻子一酸,眼眶中蕴起几分泪光来。
楼烟宁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两道秀眉微微蹙了起来,她有些拿不准珑静公主这是在唱哪一出戏。
珑静公主看到楼烟宁走过来,便从椅子上起身。
她望着烟宁,道歉的话如鲠在喉,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楼烟宁看她半天没张嘴,便主动道:“公主殿下,要不移步去我的院子里再说?”
珑静公主看她,这才张口道:“也好。”
二人一前一后,到了梨落阁,楼烟宁支开团绒,让她去膳房端些点心和茶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