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反正他说死也不会招供，不如就用他来试试
凤骁看贾荃将矛头指向自己，不怒反笑。
众人看一惯冷着脸的永清郡王笑了，不禁浑身发毛，恨不得当场变成鹌鹑，将脑袋塞到胳肢窝里。
高中丞斜着眼睛看了龙椅上的皇帝一眼。
见皇帝脸色如常，他用胳膊肘碰了碰站在自己身边的肖梅，捏着嗓子小声道：“这贾荃要完蛋了。”
肖梅也想吃瓜，但奈何他站的位置太显眼了，只能垂着脑袋，也小声回复了高中丞一句，“谁说不是呢。”
二人小声交流之际，凤骁一脸坦然地张口。
“烟宁是本殿的未婚妻，崇阳侯是本殿的老丈人，本殿向着他们二人，你有意见？”
凤骁就这么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与楼烟宁的关系，众人侧目之余，心中也不免唏嘘贾荃这是撞刀口上了。
贾荃哪里知道崇阳侯府和凤骁还有这样的关系在呢。
他心下一股不安冒了出来。
他小心翼翼抬头，又见皇帝抿着薄唇盯着自己，当即心理压力倍增。
他结结巴巴道：“这……兴许那日我儿饮了酒……”
贾荃想厚着脸皮替自己和贾红眠挽尊。
但凤骁并不想给他这个机会。
他收敛起方才的笑意，瞬间变得严肃起来，漆黑的眸子里迸射出可以洞察一切的目光。
“贾大人先别急着找补，不如先等本殿将手头上关于您和令子的小道消息说与众人听后，再想想怎么解释的好。”
说来也是巧，昨日红枫阁送来的密函中，正有关于贾荃一家的事儿。
凤骁凤眸微眯，不急不缓道：“六月十六日，虞部郎中贾荃之子于海都郡强抢民女，并打伤那女子家中父老，海都郡郡守茅大人按照大元律法将贾红眠带走，却遭贾荃阻拦，之后，贾荃利用自己在玉京的人脉关系，将贾红眠强抢民女一事压了下来，并将茅大人调离海都郡，调往滨州下面的苍兰县。”
伴随着凤骁的一字一句，贾荃与贾红眠父子二人的脸色愈发的难看。
“据本殿所知，贾红眠在别处也有相似的案底，已然不是初犯，贾大人，你还要本殿一一细数出来吗？”
凤骁说罢挑了挑眉，视线如鹰般犀利地向着大殿上站着的人扫过去。
或许先前有人会赞同贾荃的话，觉得凤骁有失公正，但在听了凤骁的话后，他们都低头缩肩的，生怕自己跟凤骁有目光接触，触了霉头。
地上跪着的贾荃哪里会想到凤骁知道这些事情。
他连忙磕头认罪，“郡王殿下，皇上，赏荷宴上的事情确实是我儿贪图崇阳侯府姑娘的美色，一时冲动，还望殿下和皇上开恩呐……”
贾荃把头磕的砰砰响，好像这样就能得到皇帝和凤骁的开恩。
皇帝看贾荃似乎是想磕死自己，不禁心疼起丞天殿的地砖。
他横眉竖目地瞪着贾荃，幽幽张口。
“现在招，还是去大理寺招。”
这话，便是要给贾荃机会。
贾荃的脑子，在这一刻开窍，他感激地望向皇帝，“我现在招！我现在招！”
他说罢，扭头看向站在后头的吏部尚书郭献。
郭献双手搭在身前，他目光落在自己的脚尖，并没有要抬头的意思。
贾荃瞄了他一眼，心下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他咬着唇回头，没有张口。
凤骁见状，直接下令让五皇子将贾荃父子捆回大理寺去，省得在这里浪费众人的时间。
五皇子领命，上前就将这两人给往外拖。
五皇子一边拖，一边对贾荃道：“对不住了贾大人，一会儿到了大理寺你就自求多福吧，希望你这身板经得住大理寺的酷刑。”
贾荃父子就是没吃过猪肉，也是见过猪跑的。
大理寺的酷刑，他们二人早就有所耳闻。
这会儿听到五皇子的威胁，不仅贾红眠被吓得手软脚软，贾荃也被吓得脸色惨白。
他看着郭献的身影，大声吼道：“大人！救救我啊大人……”
可惜郭献立在那里巍然不动，仿佛没有听见贾荃的求救。
凤骁朝着贾荃呼救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知道贾荃是在跟谁求救了。
只因为旁人不是扭头看热闹，便是与边上的人窃窃私语，唯有郭献一人，他的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凤骁收回视线，拱手对皇帝道：“皇上，没什么旁的事，臣送烟宁回大理寺。”
皇帝点头，挥了挥手，“散朝。”
众人拱手往后退，皇帝起身又道：“太子、乐怡、崇阳侯、焦怀民跟朕过来。”
几人应声，跟在皇帝后头去了养心殿。
昨日夜里，皇帝就已经看过九公主连夜递上来的折子了。
是以，今日丞天殿中贾荃演戏之事，他全都知道。
皇帝在龙椅上坐下，对崇阳侯道：“岩安，乐怡昨日已经同朕说过赏荷宴上的事情，此事朕相信凤骁会给崇阳侯府一个交代。”
崇阳侯拱手道谢，皇帝转头看向焦大人，“乐怡说昨日是你儿子救了崇阳侯府的姑娘。”
焦大人惶恐点头，“是，犬子不过是路见不平。”
“崇阳侯府是朕的亲家，你儿子救了崇阳侯府的姑娘，便也是救了朕的家人。”
皇帝说着，看向焦大人，又问，“朕记得你夫人家中是做布料生意的？”
“是。”
“如此，日后宫中内侍们每月俸禄中的布料，便由你们焦家负责。”
能够给皇宫中供货，这是天大的荣幸。
焦大人不敢置信地望着皇帝，他以为自己幻听了。
还是崇阳侯在边上轻轻搡了他一下，他才受宠若惊地下跪谢恩。
赏赐过焦家，宽慰过崇阳侯府，皇帝这才将视线落到太子的身上来。
他轻叹一口气，道：“如今朝中看似风平浪静，但这都是暴风雨的前夕，你年岁不小了，有些人也愈发的坐不住了。”
太子微微颔首，没有说话。
“朕若是没有记错，那个被调去苍兰县的茅业，应当是你当年举荐去海都郡的。”
“是父皇。”
太子恭恭敬敬地回答，他垂着脑袋，脑海中思虑着一些事情。
皇帝也沉默了片刻，而后他道：“贾荃背后之人是谁，你皇叔那头肯定会给出结果，朕将此事的后续交由你全权负责，你别因为朕还在位就畏手畏脚，这龙椅上坐着的迟早是你，给朕做出点名堂来看看！”
“儿臣知道了。”
太子面上闪过一丝羞愧。
皇帝该说的话也说完了，他摆摆手，“行了，朕今日也不是想要训你，只是提点你几句，作为一国之君，万事都要思虑周全。若无其他事情，你们兄妹也散了吧。”
太子和九公主拱手退下，二人出了养心殿的大门便一同去往大理寺。
大理寺的地牢内。
贾荃和贾红眠被分开关在两个地牢当中。
凤骁本就是想纯粹送烟宁回大理寺当值，而后自己去处理贾荃父子之事，谁知，楼烟宁拽住他的衣袖，表示自己也想跟他一起去地牢。
凤骁想到一会儿要对贾荃动酷刑，场面血腥，便道：“地牢阴暗潮湿，对你身子不好。”
楼烟宁撇撇嘴，想起自己因为蒋渊而蹲牢房的日子，她小声嗫嚅，“哪里不好，我之前住大理寺牢房都胖了呢！”
凤骁听到她提及这事儿，眉头一皱，微微沉声，“此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想到楼烟宁将此事瞒着自己，凤骁就想狠狠地打她屁股一顿。
这小丫头，万事报喜不报忧，还敢叮嘱旁人不能告诉自己，害的他在云州替她都快担心死了。
楼烟宁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忙地捂嘴，眨巴眨巴了自己的大眼睛，“算了算了，我不去了，殿下自己去吧，我藏书阁还有事情要忙呢！”
说罢，她一溜烟跑了。
凤骁看着她像是个小兔子一样溜了，摇了摇头，自己进了大牢审问贾荃。
楼烟宁跑到一半，正好撞见五皇子拿着笔墨纸砚从藏书阁出来。
她忙地伸手叫住五皇子，“大姐夫大姐夫！”
五皇子听到她叫自己，立刻环顾四周，在没看到凤骁的身影后，他才放心的笑嘻嘻地走上前来。
“烟宁，怎么啦？”
“贾红眠是大姐夫你在审问吗？”
楼烟宁知道这父子二人被关在不同的地牢，便猜测这二人也是要分开审讯。
如果凤骁审问贾荃，那五皇子必是审问贾红眠了。
五皇子点头，“是啊，怎么了？”
“我想跟大姐夫你一起去审问贾红眠，可以吗？”
五皇子听到楼烟宁的话，有一丝丝犹豫，他问：“去地牢？皇叔准了吗？”
他可不想因为自己带烟宁去地牢，回头再挨凤骁一顿熊。
楼烟宁点头如捣蒜，她道：“殿下说审讯贾荃可能会比较血腥，但贾红眠会好很多，所以允许我来你这里观摩一下。”
五皇子觉得这话确实像是皇叔会说的，便点了点头，带着楼烟宁一起往地牢去。
地牢内，狱卒已经将刑具都准备好了。
各式各样的刑具在桌子上一一摆开，琳琅满目的，看着楼烟宁一阵恶寒。
她搓了搓自己的双臂，而后淡定地坐在桌子旁边。
五皇子将手中的笔墨纸砚放到她的跟前，“正巧你可以帮忙写下他的口供。”
楼烟宁点头，摊开面前的纸张，开始磨墨。
五皇子走进牢房，亲自将贾红眠拉到了刑架上绑着。
贾红眠又矮又挫，被捆在刑架上，活像是烧烤摊上被串起来的牛蛙。
背着着光，楼烟宁看不到贾红眠脸上的神情，但他又哭又嚎的声音不绝于耳。
楼烟宁揉揉耳朵，脸上露出厌烦的神情。
五皇子朝她看过来，“烟宁，一会儿要是你受不了了，就上去。”
“知道了。”
楼烟宁笑着回应五皇子，心中却是在想，自己今日就算是吐了，也不会上去，她偏要看看贾红眠是怎么受刑罚的！
虽说是要对贾红眠动刑审问，但五皇子仍是遵循先礼后兵。
他站在刑架前面，对贾红眠道：“本殿先给你个机会，你要是自己招供，便可以免去刑罚，若是嘴硬，那你只能挑选一个自己喜欢的刑罚方式了。”
贾红眠虽然已经怕的人都瘫软，但偏偏一张嘴巴还硬的很。
他怒瞪着五皇子，而后‘呸’了一声，带着几分愤怒道：“你动手吧！有本事你杀了我！”
贾红眠心中清楚，要是自己今日真的将他们贾家背后的人说出来，即使他们能从大理寺平安出去，日后也是要活在重重担忧之下。
与其自己现在吃尽苦头，也总好过出去以后的日子过的提心吊胆。
再者，若是五皇子等人查不到郭大人呢？
此刻，贾红眠的心中还抱有幻想。
他觉得只要自己和父亲不张口，五皇子等人就查不到郭献的身上去。
楼烟宁托着下巴，一眼就看出来了贾红眠在想什么。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和五皇子说，五皇子就已经挥手让人开始烧烙铁了。
吩咐过后，五皇子也没继续逼问贾红眠，他坐到楼烟宁的跟前，开始和楼烟宁谈天说地起来。
“尨儿最近也太爱吐口水了些，整日里口水不断，我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螃蟹转世，光会吐口水。”
五皇子说着给自己和楼烟宁各倒了一杯茶。
楼烟宁浅啜了一口，笑眯眯道：“让照顾的嬷嬷勤换围兜就是啦，他现在正是可爱的时候呢！”
二人围绕着尨儿聊了好一会儿，狱卒才将烧的通红的烙铁举了过来。
五皇子起身，拿着烙铁问贾红眠，“确定什么都不说吗？”
贾红眠梗着脖子，硬气的很。
五皇子也懒得再问，反正自己多费口舌，也是比不过手中的烙铁来的实在。
他掀起贾红眠的囚服，正挑选着从哪儿下手，楼烟宁走过来，指着贾红眠手掌道：“大姐夫，不如先烙他的掌心吧。”
五皇子看楼烟宁走了过来，忙的撒开拉着贾红眠衣服的手。
他偏头看向楼烟宁，似乎在思考着楼烟宁方才的建议。
在看到楼烟宁盯着贾红眠，眼底满满的是愤怒后，五皇子微微颔首，“那就听你的。”
说罢，他直接让狱卒将贾红眠的手掌扒开，而后狠狠地将烧的通红的烙铁贴了上去。
‘呲——’
“啊——”
顿时贾红眠痛苦的尖叫声和烙铁贴上皮肉的呲呲声混做一团，在监牢的上空中乱窜。
五皇子贴心，烫的是贾红眠的右手，而不是靠着楼烟宁的左手。
此刻贾红眠掌心中阵阵白烟升腾，一股皮肉焦糊的味道在监牢中散播开来。
五皇子觉得这画面过于血腥，担心楼烟宁看到之后生理不适，便准备将她拉到自己身后。
谁知，楼烟宁面不改色，她死死盯着贾红眠那张惨白的脸，眉梢微挑，似乎还有些高兴。
五皇子见她这幅神情，心中了然楼烟宁这是在替楼玉竹报复解气。
他没说什么，只是扭头让狱卒将烙铁烧的再红些。
贾红眠一只手的掌心被烫，整个人疼的大汗淋漓。
或许是方才大声尖叫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此刻他虚弱地挂在刑架上，像是块沾了水的拖把一样。
五皇子上前一步，揪起贾红眠的头发，声音淡淡：“还是不说？”
贾红眠闭了闭眼，默认了五皇子的话。
五皇子得到答案，点点头，“好吧，那就再烫另外一只手。”
说完，五皇子丢下贾红眠的脑袋，去一旁的水桶洗了洗手。
楼烟宁贴心地给他递上帕子擦手。
二人回到桌边坐下，楼烟宁忽地问五皇子，“大姐夫，你可听说过人皮灯笼？”
五皇子抬头，对上楼烟宁闪烁着狡黠的眸子，当即猜到楼烟宁的意思，而后他配合地摇摇头，“人皮灯笼？还真没有。”
“人皮灯笼你都不知道啊？顾名思义，就是用人皮做的灯笼嘛。”
楼烟宁语气轻飘飘的，开始给五皇子解释人皮灯笼的制作过程。
“听说用人皮制作而成的灯笼，不仅能够禁得住风吹日晒，而且只需要一点点人油，就可以亮上三天三夜。”
说到这里，楼烟宁的语气兴奋起来，她扭头看向刑架上的贾红眠，眼睛都在放光。
“大姐夫，反正他说死也不会招供，不如就用他来试试做人皮灯笼吧！”
楼烟宁一边说一边上下打量起贾红眠，像是由衷地夸赞他。
“虽说他的皮肤蜡黄蜡黄的，但听说这样的人，炼出来的人油是极品！而且我知道从人的脚踝处开始剥皮，可以极大限度的保证人皮的平整度，并且，他也可以看到自己被剥皮的全过程……”
楼烟宁用最纯真的语气说着这些话，五皇子听了都有些不寒而栗，贾红眠则就更明显了。
朦胧的光线中，他看到楼烟宁手中提着刀朝自己走过来，脸上带着天真的笑意。
他吓得的哆嗦个不停，而后身下一热，竟是被吓尿了。
楼烟宁闻到异味，拧了拧眉头，嫌弃道：“还是不从脚踝了，直接从腰吧！”
看着楼烟宁越逼越近，贾红眠感觉自己头皮发麻，他忍不住随着楼烟宁的话，开始脑补起自己被剥皮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