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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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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曲小令疯了似的往红梅处奔。

    余菀狼狈地瘫在地上, 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有东西“唰”地坠落,随而来的是惊叫声——

    “娘子?!”

    小曲赶上去,将经有迷糊的余菀从地上扶起来。小令顾不上拣跌落于地的手炉, 一副吃模样,怒视杜鹃和黄鹂。

    杜鹃当场吓得腿软, 她实在没料到余菀被推了一就恰好磕在了梅树上,也是赶巧了, 她兜帽从头上掉了下来, 这一磕,就磕得重了……她这双眼无神的样子实在是骇!

    黄鹂也怔住了。不是看她冻得鼻青唇紫,便趁她难受际故意拖延与她浪费唇舌。只要她身上不痛快, 她们就如同吃了蜜一样,是以, 就算她说好话要先回屋去,她们也拦着不让走。

    出了这事怨不得她们, 是她先动了手里剪刀,是她意欲行凶伤!

    得亏她们的侍婢机灵,见势不妙, 一就给她推了出去。

    不, 不不不!是她大冷天的在后花园转悠许久,冻到没力气站不稳了, 往那梅枝子上靠去, 却不小心磕伤了头。

    黄鹂这般着,脑子里又出这狐媚子必定会借此事到节帅跟胡诌的画面,若节帅仔细追究此事,这其中原由必定是纸包不住火,那她们可就惨了。

    思及此处, 她拉着杜鹃去余菀跟,拽着她的手,将“这可如何是好”“伤得重不重”“赶紧去请医者来好”说了无数。

    小令看余菀似是疼到眼神聚不了光了,她二还在废话耽搁时间,便一推开她们,和小曲一左一右搀着余菀回了屋。

    原地留下黄鹂和杜鹃,失魂落魄地回到院子,胆战心惊际,又嘱咐自己的侍婢,咬死说是她自己摔倒的,哪个说漏了嘴,自己掂量掂量后果。

    余菀院中,小令去请节帅府上的医者。医者听说余娘子受了伤,提了药箱就往余菀那边赶。

    医者看伤后,让小曲小令备热水给她清洗伤口外围,再用药酒擦拭伤口,又涂了消肿瘀的药膏。

    余菀脖颈一片红肿,还有在梅枝上剐蹭出来的几淡淡的血痕。

    其实不是特别疼,实在是那几个太不好应付,她不得不佯装了一番严重事态。她没到杜鹃和黄鹂的侍婢敢下手,原来嫉妒心能让如此狠毒。

    她闭了眸,这地可真不敢再叫待了。

    余菀受伤的事到底没能瞒住连奕。他当晚又驱马赶回了治所。

    他风风火火而来,小曲小令吓得跪地发抖,而余菀却掩了榻上帷幔不与他相见,她面无表情地隔着帷幔同他说话:“郎君请回吧。”

    偏是连奕上一步,一扯开了帷幔。

    “转去!”

    他声色俱厉,余菀咬了牙,依言转身。

    连奕眸中蕴着几种情绪,却是来势凶猛的怒气偏多。他仔细查看了余菀脖颈的伤处,又轻手给她换了药。

    “不必伤心,几日这肿胀便会消失,剐蹭的伤口也会愈合,再涂去疤的药便会完好如初。”

    不待余菀说话,连奕就揽她在怀,静静地抱着。了会,他应承:“旁的事你不必多,我自会处置,你安心养伤即可。”

    余菀却用力推开了他。

    她使子,连奕说话就软了:“放心,此间事绝不会让你白吃了亏。”

    余菀依旧不理他。

    静了半晌,他拉她的手,严肃地:“改日纳你为妾,如此一来,那两便不敢再到你跟闹了。”

    余菀还以为他能怎么让她不吃亏,听得要纳她为妾的话后如遭五雷轰顶,一脸震惊地看着他。到底是她磕傻了听差了话,还是他在说傻话啊?

    而他还在问:“你这是兴傻了?”

    余菀摇头,可脖子有疼,遂直接开口拒绝:“婢子这身份,做不得郎君妾室,郎君为官,该是熟知国朝律法的,郎君身为朔长官,不能以身试法,否则难以御下。”

    “我怎么听着,你比御史还会谏言。”他了,到底是正经下来,“你不是恢复良籍?”

    余菀不由目瞪口呆。日子,她同回乐县县令的妾室见了一次面,后还特意在连奕跟说与那投缘,遂在腊月又与那多接触了几次,争取哄得她拿自己当亲密无间的小姊妹,为的就是借她手从回乐县县令那里得到一份假的良籍。

    可这一转眼,她在县令妾室那做的一番功夫白费了?不光那份功夫白费了,是不是她做的所有功夫都白费了?

    从,她的是不再给为奴,只奴婢律同畜产,主可将奴婢随手送。现如今,她的奴籍被连奕一句话就除去了,代价却是给他做妾。

    能给一节度使做妾,又是给年轻的节度使做妾,这其中的诱惑力对于诸多女子来说,是难以抵抗的。可是,余菀依旧不乐意。

    连奕能随口纳她一个小婢女为妾,日后也会纳别的女子为妾,不说是给低贱抬身份,便是那个门大户的贵家女也是盼着给他做妾的,喜不喜欢先放一边,那盘根错节的形势也会让他主动纳妾的。

    余菀并不反对他纳妾,毕竟凭他这种官阶的,哪个不得有几个妾室?只是她心思没在他身上,是以他爱纳谁与她无关,只要不是她就好。

    每每连奕心血来潮与她有了肌肤亲,再端碗药抹掉后顾忧……当然,余菀确实不怀上他的孩子,可她也不让那药伤到己身,是以每每行事先拐弯抹角地拒绝,偏她屡屡以失败告终,唯一换来的是他越来越以为自己的一颗心真的围着他跳了。

    每每此时,余菀便会更加恶心他。这种不是看自己当初不乐意,有了收服心,她不依他,他便羞辱责罚,后她佯装服了软,他便像施舍一样给她锦衣玉食,让她明白逆着他没好处,顺着他是明智举。

    他的宠幸,并非她的荣幸,而是她的不幸!一直以来,连奕强按着她做那种事,让她对一节度使的崇敬情变成了厌恶心,且是越恶越深!

    她,不愿跟他!

    “段时日吧,”连奕轻轻揽了她头靠在自己肩上,“近来要忙着筹备二郎的婚礼,是以不大便宜给你这边办这事。再。”

    余菀的一颗心狂跳不止,片刻后稍微有所平复,她再一次狠咬了后槽牙以求平静,又深呼了口气问:“不知二郎的婚期,定在了哪日?”

    “仲春月,令会男女。婚期定在了二月廿八。”

    余菀掰着手指头算了下,二月廿八距今五十余日。五十余日,只有五十余日了……她必须得尽快做事了。

    “你急什么?”连奕扯她的手,不由好,“我应承你的,还能不做数了?”

    余菀小心翼翼地:“婢子是说,二郎喜事后便办婢子的事,是不是有操急了?且……且郎君尚未娶妻便纳妾,老夫那里……”

    话未说完,连奕打断她:“你家郎君办事你还不放心?”

    余菀就没话说了。

    听闻连奕又赶回了治所,杜鹃和黄鹂惶惶不安,她们以为,节帅会惩治她们二。

    然而她二错了,她们没得到惩治,服侍她们的婢女却被几个仆从按在庭院中受了杖责。

    那吱哇乱叫痛不欲的场面,让她俩当场吓昏了去。

    偏是李述一个眼神,便有俩仆妇上,将她们提溜起来,硬是连扶带拽地让她们看完了整场责罚。

    直到李述带离开,杜鹃和黄鹂也没从他口中听到半个与她们有关的字,节帅杀鸡儆猴的法子竟是当她们不存在了,都不带搭理她们的!

    碍着余菀受了伤需照料,这个时候不大便宜换,是以小曲小令只是受了训斥,再有下次定不轻饶。这也吓得她们灵魂出窍了。

    连奕离开,点了十个兵守在余菀院外,除了医者可以出入,其他皆需查验,经余菀同意可,为的是让她安心。

    连奕再度踏足余菀屋中,是正月十六了。他带来了她的良籍。

    他从老夫那里取回余菀卖身契的时候,老夫没说什么,放一个小婢女恢复良籍,这是主家常有的事。

    然而,老夫听说他长子要纳余菀为妾时,年节时攒下的欢喜就抽走了一大半。

    为了她长子能亲近女子,老夫当初不踏实,她也说,若侍妾能得她长子喜欢,抬那个侍妾为妾也行。可让老夫不悦的是,这事发得太突然了。

    当日让余菀去她长子屋里,那小婢女推拒,后她去了治所,还听说他长子罚了她一阵子,也不知怎么回事,她长子接了回去,如今还主动要给那个婢女恢复良籍再抬其做妾。

    亏她当初还以为余菀是个安分的,不成是个狐媚,必是她被冷落了一阵后学会了一门,哄得她长子转了子。

    既然是她长子开口来求,而她又盼着长子娶妻成家,遂借着这档口,给她长子摆理:“大郎,娘不是不准,可咱们家从来没有哪个郎君是没娶妻先纳妾的。你要抬举她,娘没话说,但你得先娶了妻。便是日后你再纳谁为妾,只需与你娘子商议,我绝不说一个字。”

    连奕当然知这事不能一两句话就成了,可他娘非但没同意还催他娶妻,这就出乎他意料了。然而这种事确实得征得他娘同意,万一真有他不孝的名声传出去,看不惯他的朝臣会以此攻讦,日后他约束部下也难。

    不就是先纳个妾而,世也多有此举,怎么到他这里非得先娶了妻?

    娶妻又不是随便娶的,三书六礼各项事宜均要仔细筹备,如此算来,一年半载就进去了。这也就罢了,重要的是他上哪找门当户对又如他意的女郎去?

    老夫看他为难,倒还觉着余菀有用处,着这事,她长子娶妻的事能提上日程了。

    老夫面色稍霁,又:“娘不逼你,也不会让你为难,让账房给她发妾的月例,一应用度也按照妾的规矩来,待你娘子进了府,再给她风风光光办一场。”

    连奕看着老夫,默了默,随即沉声:“某与老夫有要话说,你们都出去。”

    徐婆子反应来,赶紧低低应了声喏,领着屋里一众婢女悄声退了出去。

    老夫见她长子将挥退,便静静着他退步的话。

    连奕开口:“娘近来张罗二弟的婚事一定是累了。”

    老夫看他一眼,继续待着他接下来的让步。

    “二弟成婚,关系着连家体面。”连奕顿了下,直视老夫双目,又继续,“子记得,娘说二弟迎娶王家娘子,担心被王家轻视。不知娘还记不记得?”

    那日连奕走后,老夫捂着胸口,沉着眼,颇为郁闷。她同她长子开口说次子升职一事,他却公事公办,还讲了一堆大理,如今为了纳个妾,竟一转从的口吻,拿此事与她谈起了条件。

    这究竟是几个意思?心里到底有没有她这个当娘的?怎么就不能像二郎那样什么话都同她讲?

    老夫烦郁至极的同时察觉到一丝失意,可这念头一闪便被她强自压下,不得不安慰自己,她长子不是看上个女罢了,纳妾便纳妾吧。若真按着他的头娶了妻,日后少不得是夫妻离心,还得扰了他们母子情分。随他吧,都随他!

    余菀卖身为奴近三年,终于又捧回了这张良籍,眼睛仔细盯着上头的字,怕看错了,看着看着眼周不由发酸,有竟哭,却到底是让她给忍住了。

    “还没看够!”连奕抢了去,“不是一张纸而。”

    他眼中的一张纸,是余菀不再为奴的凭证。

    余菀要夺,偏是连奕举了手。她本就没他个子,即便是踮脚也够不着那良籍。

    他往身后一背那捏着良籍的手,另一手挑着起她下巴,一字一顿:“我替你收着,免得你哪日再去卖身!”

    余菀盯视他,郑重其事地:“不会了,绝不会了,是真的不会了。”看他依旧没还给她的意思,便又说好话,“婢子都是郎君的了,即便再去卖身,哪个敢收?”

    “那也不行!”

    他行事果决,余菀看得明白,照这样下去,大约二郎婚礼后不出一月,他就真的要让她做妾了。

    那日,余菀困极了也无法入睡,翻来覆去几次后,便头昏脑涨了。

    再后来,不知是在梦里还是醒着,总,她到了一个可行的法子。

    作者有话要说:  榜单字数完成了,明天起停更修文,争取1月1恢复更新。

    争取啊,总之会抓紧时间的。

    新年愿望,希望陆昀快点上线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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