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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落户昌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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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竟然泪光闪闪,又道:“想想当初我绝望的时候,赵爷是何等义无反顾地帮助我,如今我得救了,如不能报答此恩之万一,那我孔萨嘎玛也无颜面世。”

    “世上的好人极其有限,唯奸狡小人和苦难者众多,赵爷就当是替苦难者收下这座山,尽力去开采,尽力去帮助穷人修桥补路吧。”

    赵子儒道:“大姑娘,我没有你说的这样高大。三七分成不行啊,五五吧,好不好”

    “赵爷,开采昌台山需要投入很多,五五分成等于是我把利润全部拿走了,而你,将会一无所获。因为,昌台山的河床,凡是有金沙的地方,挖地三尺便是水,而且水很大,我们根本是无法开采,所以才未曾开采。赵爷,你是一个相当有智慧的人,我相信赵爷能开采,能不能有所收获还要看你的,你若能想出良策开采昌台山,实则是帮了我们的大忙。赵爷若不答应,恐怕我就不配叫嘎玛了,得改名字。”

    赵子儒笑起来,这姑娘太善良,也太会说话了,让他再无理由推却。

    她所说的度母就是观世音,嘎玛之意就是度母,因其名,不乏行其事,可见老知县家国情怀灌输的水准很不一般。

    这蛮荒之地,圣人文章的思想覆盖不到,调教不出济世之才,度母文化却调教出了一个现实版的度母,真让她改了名字,那他才真不配赵子儒这个名字了。

    不管这座山有多少矿产、有多少金子,只要自己心不贪,它都可以是度母以济天下的财富。

    乱世或许真的就要来了,又要多少财富才能改善众多的苦难呢?

    得,有女如此,羞煞天下男儿。

    赵子儒收下了昌台山,他不知道乱世具体什么时候会来,但他知道自己丝绸厂、纺织厂、蚕茧站、收花站还需要多少银子来开发,没银子买股票,是他欠川路公司最大的一笔债,是拖欠自己人格的债!

    这一次出山的货物不是很多,回程所押的银两数目也不是很大。

    所以赵子儒打算让莫道是代替他出山,自己留下来尽快完成对昌台山的勘测。

    是夜,赵子儒特意要求跟莫道是同榻而眠,二人抵足长谈了大半夜,特别是金沙出山后跟谁交易的问题。

    跟热思尔克瑞德公司交易,自己可以毫不客气地赚银子,跟衙门交易,必是要吃些亏的。

    莫道是道:“做生意,我是不太在行,跟谁交易其实也简单,二少爷和赵三爷应该很知道,我只管送货押货就是。不过,我说句没心肝的话,这种生意比不得其他生意,应该以壮大实力为主,衙门那帮人,不太地道。”

    赵子儒嗯了一声表示赞同他的话,但又说道:“咱们四川人有句话叫做,肉烂了在锅里头,即便不跟衙门交易,也不能跟洋人交易,告诉子文,叫他不妨跟川路公司交易一单,说什么也得帮一帮这条铁路,这可是作为商人、特别是商会会长更应该也必须要做的。”

    莫道是忍了几忍,还是说道:“你明知道那帮人靠不住,为什么要跟他们交易?赵爷大义我懂,但是,这第一单是不是考虑考虑添置一些弹药?还有,真要开采矿山,我们还需要大量的人手和粮草,这些最能耗费银子。川路公司经营如何,这条铁路会如何,谁也看不清,现在投入是不是早了些?不如再等一段时间,如果确实可以投入了,再投入不迟,毕竟,一切来日方长嘛。”

    赵子儒道:“大师,我虽然不看好川路公司,但我心里有个结,就像儿子孝顺老子一样,不能说父亲不好,做子女的就不去赡养他了,这是不对的。大师跟我分析的天象一说,家父说他也看见了,而且说得比你说的更严重,我很害怕这种事真的发生,子欲养而亲不待,更不想后人唾弃我。”

    “所以,想趁世道还没有完全糜烂之前出一份力,哪怕没有回报也无妨。”

    莫道是被这种说法卡住了脖子,这老贼不是不懂民族大义,他是很懂。只不过,他是把自己彻底排除在了大清的门墙之外。

    对于赵子儒的这份心思,他不得不支持,因而说道:“出一份力就出一份力,但与其跟川路公司交易,还不如把银子砸在丰乐场,让姓杨的体面一把,也等于羞辱他一番,毕竟你是会长。”

    “哦?”赵子儒简直不相信这话是莫道是说的:“大师的意思是,把他手里的股票消化掉?”

    莫道是不正面回答,只开沟引渠:“他手里有了银子,县境的民生说不一定就能改善,赵爷也能留下一笔丹青。”

    “我为什么要那样帮他?须知,若买他的股票,银子最终还是要回到川路公司,他敢挪用一个铜板吗?”

    莫道是呵呵一笑:“那这样,反正现今你手里有矿山,今后机会多,这第一单的盈利,还是先紧着你生意上各处的投入吧,这是你的根本。”

    赵子儒嘿嘿一笑:“大师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我也不能亏欠那个杂碎,我家宝珠还想他家女儿做儿媳妇呢,那就叫子文先暂时在他那儿买五百股,等矿山出了效益,手头宽裕了再做计较。”

    莫道是道:“我就知道你舍不下那杂碎,五百股也就是两万五千两银子,等于是把这一次赚的全部给他了,这样安排有欠考虑。”

    赵子儒笑道:“哪有,我算了的,至少还能多出一万两剩余。大师啊,出来混迟早要还的,不瞒你说,进山之前,我已经从他那里挪用了两万五千两用于修河堤,这种银子欠不得的,有借有还嘛。要不然,那杂碎要掉脑袋。”

    莫道是呵呵道:“听说了。只是,你这骗钱的手段不高明啊,也就是杨铁山这种包谷猪,要是我,非把所有的股票全塞给你不可!”

    赵子儒笑道:“多了我也不会要,我为啥要做那样的垫脚石?那杂碎可不念我一丁点儿好。”

    莫道是笑道:“我看你是比谁都想人家的闺女给你做儿媳妇吧?”

    赵子儒道:“没办法,宝珠喜欢。”

    莫道是道:“做兄弟做到你俩这样,我算是服了。我师兄总说股票这玩意儿是害人的东西,没想到,到你们手里却推翻了他的说法。”

    赵子儒道:“大师是明白人,修铁路没有错,股票也没有错,错的是推行全民皆股的人。”

    莫道是道:“所以,二少爷当初一说把股票交给杨铁山,我就一口答应了嘛。不过,你是得亏了遇上孔萨姑娘,要不然,你就是一屁股烂账。”

    赵子儒嗯嗯不已:“正是呢!所以大师尽管放心,有了昌台山,我们很快就会走出困境。”

    莫道是道:“是呢是呢,那你看……剩余这一万两,可不可以补充一些弹药,或者,带一些需要的人手回来?”

    “弹药可以补充一点,人手不急,除非昌台山真有大金矿。”

    “好,那我预祝大少爷开山见喜。”

    “我也祝大师一路顺风,早日回还。”

    二人商议妥当,双双沉沉睡去,一夜无话。

    次日,莫道是留下余德清、税猛,带税刚、税勇等十八骑精悍的税家子弟,告别孔萨家族及赵子儒,轻装上马,沿来路疾驰而去。

    孔萨嘎玛遂立即吩咐管家安排进山的人员、准备所需要的粮草和帐篷等物。

    又叫来自己的妹妹嘎玛拉姆交给赵子儒做专职翻译,然后遣人去唤王府矿场的老金匠泽朗老爹来与赵子儒见面。

    泽朗老爹绰号老金锤,一辈子挖井查金,对矿山的地形地貌和隐藏在地底下的古河道走向有独到的认知。

    孔萨嘎玛请他来,一是想尽快帮赵子儒打开局面,二是想赵子儒能从他手里学到东西,从而最大幅度为王府创造价值。

    这段时间,王府进出人员较多,嘎玛拉姆毕竟豆蔻年华,一直在闺阁之中回避,如今是不得不出来见人了,因为王府精通汉语的就那么几个,赵子儒需要一个跟班的翻译。

    嘎玛拉姆除了偷偷见过自己未来的姐夫余德清之外,余人都未见过,一见到赵子儒和龙十三龙十一等人时,最先表现出的还是羞涩。

    王族一脉两代汉家血统,孔萨嘎玛姐妹集康巴和汉家血统的长处于一身,但嘎玛拉姆的肤色更接近汉人,跟孔萨嘎玛比起来更多了一番女儿家的柔态和妩媚。

    氆氇长裙,色泽搭配高贵典雅,加上一身的金银宝石妆点和如玉的肤色,让龙十三兄弟眼前一亮。

    龙十三脱口道:“好一个绝世美女!二姑娘,我可以追求你吗?”

    余德清噗嗤一声笑出来。

    孔萨嘎玛面上一红,一看余德清,又向赵子儒投去尴尬的一笑。

    赵子儒一瞪龙十三:“小子,再胡扯?你不知道这是非礼吗?”

    没想到嘎玛拉姆丝毫不认为这是非礼,而是盈盈一拜,大大方方叫了声龙家哥哥。

    龙十三笑道:“赵姑爷,这怎么能是非礼呢?我是夸二姑娘长得好,你看看人家二姑娘多大方……”

    话没说完,看见赵子儒的眼睛要杀人了,赶紧就闭了嘴。

    龙十一批道:“十三弟,出门前爷爷和大伯大娘可是叫我管着你点的,这是在王府,二姑娘金枝玉叶,人家出来见面是信任我们,你这样调侃,有失体面。”

    龙十三翻白眼:“你们那么紧张干啥?我知道二姑娘不是一般人,我不过夸了她一句……”

    赵子儒不等他说完,举起巴掌,龙十三哑然失笑,逃了开去。

    孔萨嘎玛笑着圆场道:“没事的,我妹妹就是一般人,她也需要像你们这样的朋友。赵爷,请不要介意他们交往,我们都是一家人,今后天天都要见面,太拘谨了,就没趣了。”

    赵子儒严厉地瞪着龙十三警告:“那也不能油嘴滑舌,做兄长要有做兄长的样子,滚蛋!”

    龙十三闻言,冲嘎玛拉姆抛个媚眼,然后笑着遁走。

    嘎玛拉姆一个大方的憨笑。赵子儒无奈无语,只能一笑了之。

    彼时,下人带泽朗老爹进来,孔萨嘎玛一番引荐,相互见礼。

    孔萨嘎玛嘱咐泽朗老爹,今后赵爷的话就是她的话,得把看矿脉、掘井查金、拱井排水、识别金沙、溜金等全套技术倾囊相授。

    其姐妹二人一个说藏语,一个说汉语,双方明白之后,泽朗老爹遂娓娓道来。姐妹二人又你一言我一语翻译。

    赵子儒、余德清、龙十一算是大致了解了藏人整个挖金的流程。

    藏人采金不同于内地汉人河边摇金那般全凭运气,金沙与金矿的区别在于,金沙来自河床,它是金矿石被流水冲击沿江碰撞留下的碎末,金矿则是原始矿场,当然,这也分石矿和沙矿,石矿由于开采技术的局限很难被发现,只有经过沙化、经过沉淀淘换才能显现出来。

    藏人察金的第一步是看矿脉,看矿脉主要是根据山势和河道的结构来决定,第二步是寻找伴金石,伴金石又称田黄石,是地壳表面矿化的一种标记,常出现在山涧溪水里,当然,这还不能一概而论,在甘孜地区,藏金量较大的山脉往往随处可见这类矿石。

    但是因为开采技术和排水条件的原因,金匠师们只能选择河岸进行露天开采,然河岸是否藏金,光河床里有田黄石还不行,还要看矿井是否脱离古河道,脱离河道,注定就没有沉淀的金沙,这中间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原因,因为积压在河岸的古河道避免了很多年的冲刷,金沙的位置会高于河床的水位,一旦金沙位置低于河床水位,那么再多的藏金都会因为无法排水而无法获取。

    于是,金匠们有了第三步,根据五行相生相克的道理来推算测试,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 、火克金;反之,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有金的地方必然树木不兴,而地下水源却是极好的,哪怕是在半山腰,只要地下河道就必有丰富的金沙,当然,这有许多撞运气的成份在里面,但若,查金之时掘井数丈都不见水,那也是没有希望的,金生水嘛。

    然而,这也不是说河床里就一定无法淘金,古时没有现代的排水工具,不敢深挖河床,但可以在浅水里刨沙淘金,这叫淘沙金。

    但这种作业方法所得甚微,想要发财几无可能。

    赵子儒是淘过沙金的,涪江河沿岸淘金者甚多,他对于开采流程还有个一知半解,但对于看矿脉之说就是两眼一抹黑了。

    听孔萨嘎玛两姊妹一番解说后,赵子儒领悟不少,对泽朗老爹也格外敬重起来。

    昌台山矿产丰富,沟壑纵横,古河道交叉,一直是王府禁止开采的矿山。现在外敌入侵,时局不稳且不准,再加外敌牵涉到西洋人,势力强大,一直对昌台山垂涎,王府再不敢保守,不得不开采。

    泽朗老爹是老金匠了,早就觊觎这块风水宝地,但他没想到的是,王府会主动将此山租给这个汉人。

    昌台山距甘孜县还有百十里山路,荒无人迹,有野兽出没,要在那里开山采矿,必先派人勘测,找到矿脉,做好一切后勤准备方能正式作业。

    孔萨嘎玛虽然年轻,处理开矿这类事也有不少回了,但是这次跟以往不同,首先赵子儒必须亲自前往,赵子儒去,余德清税猛师兄弟、龙十一龙十三兄弟也必须去,但刚刚灭了德格班禅一帮人,寺里也刚换了主持,家里还得留下有生力量组织防守,以御入侵势力反扑。

    故而赵子儒令余德清、税猛及所有税家子弟全部留守,并安排王府卫队把守各个路口,杜绝任何不相干的人进入甘孜寺。孔萨嘎玛作为王府当家人,族里每天都许多大事小情需要处理,更不宜离开王府,一切都要等待莫道是带队归来再作计较。而他自己只带泽朗老爹、嘎玛拉姆、龙十一龙十三兄弟、两个王府女佣和四五个矿场佣工上路。

    一行十二人加上所需的器具粮草一共二十骑,泽朗老爹老马识途,不出一日便到达昌台山的东面山沟。

    时近五月,这里并没有草木兴荣的景象,两边山不高,却连绵起伏,不见尽头。山间的灌木都不过是尺许的枯蒿,残败的浅绿色落在其中,色泽斑斓,看上去光秃秃的。

    这条山沟宽不过数十丈,一条河道占去大半,卵石滩再占去河道一半,河水清浅,深不过一二尺,水面宽不过三丈,水势不急不缓,隐隐能听到流水啵唧之声,水边极少有灌木植被,田黄石还真是随处可见。

    顺着河床一路往上游去,老金匠东张西望,走走停停,似在寻找合适的落脚之处,又似看沿途风景。

    最后,马蹄踏波,蹚过一条横向溪流来至一片草地。

    这里河道交叉,两条山沟交汇,南北两座山嘴对立,西面主脉如一卧蟒,不见首尾,从其脊背上看过去,后面起伏的山峦和远处的雪山丛林尽收眼底。

    泽朗老爹在此停下来,左望望,右望望,策马走向河道交汇处抬腿下马。

    众人随他来至水边跳下坐骑,只见两水交合处上游三五丈处,一汪水潭映着蓝天,深不见底。

    赵子儒见水潭内水波暗涌,河床的水流量在此并没有涨幅,刚要问,泽朗老爹笑呵呵的竖起大拇指,一展笑脸,又冲嘎玛拉姆招手,嘴里直叫嘛咪轰。

    嘎玛拉姆跳下马背,把缰绳交给女佣曲珍,稚嫩的脸上满是笑靥,叽里呱啦和他交谈。泽朗老爹指山又指水、指天又指地,口沫横飞,眉飞色舞,得意不尽。嘎玛拉姆也是玉面含笑,一双美目随着他的比划如繁星闪烁,皎洁生辉。

    赵子儒不因听不懂而着急,看足下河床,一片淡黄,两水互迎,清波回澜,合欢拥抱,不尽生动。看前方,惟余莽莽,道骨仙风,看后方,日照夼川,清风徐来。

    令人赞叹的是,此处亘古无人烟,却并非原始丛林那般古藤恶灌齐天,走兽毒虫乱窜,倒像是神仙常临之幽谷,百宝暗生之风水宝地。

    泽朗老爹浑厚浓郁的牛膻味梵音总算完了,嘎玛拉姆方道:“赵爷,老爹说这是一块风水宝地,他不敢保证有狗头金,但对面山腰和河床里必有很多金果子,这不得不说你是一个吉祥的人,是活佛指引他带你上这儿来的,你看,山间草木不生,伴金石满河床,脚下定然遍地是黄金。”

    赵子儒呵呵笑起来,引得龙十一哈哈大笑,龙十三则打躬作揖,不停念道:“感谢活佛,感谢老爹……”

    嘎玛拉姆视之,灿烂无比,温婉道:“老爹还说,只可惜,我们无法开采河床,只能在对面山坡露天掘井。”

    赵子儒疑惑道:“对面山坡”

    嘎玛拉姆道:“老爹说面前这座山山势倾斜,上面的草坪是千年之前山体坍塌形成的,它有可能掩埋了大半条河。我们可以先在对面山坡掘井查金。老爹还说,赵爷尽管放心,斜坡上的藏金量虽比不上河床下的藏金量,但也不差。”

    赵子儒注视着对面的斜坡,继而审视河床里的石头道:“你们说这些黄色的卵石就是伴金石”

    嘎玛拉姆道:“是的赵爷。”

    赵子儒道:“我在河床的浅水里摇过金,知道其难度,但是这条河在我们那里来说,它只能算一条小溪,难道这条河浅水里没有金沙?”

    嘎玛拉姆笑道:“赵爷,不排除浅水里有金沙,但有可能都是细沫,不可取。三尺五尺一下几乎就不可为之了,除非能另开一条河道,将水引走。赵爷,你肉眼看到的河水是不深,一旦深挖,河水就会源源不断,开多深的沟就是多深的水,你可以想象得到结果是什么。老爹说,我们无法将河里的水排开,只能在对面山坡上把山体掘开露天开采,如果藏金高于河床的水位,或持平或略低,我们都有可能获得金沙,如果藏金的位置太低,我们都只能换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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