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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绍兴鼙鼓动地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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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多时辰后,凌刚才悄悄走出叶氏房间,在庵内寻了个角落和衣躺下。他没有杀害叶氏,也没有问出个所以然。

    一早便有扫地尼姑发现凌刚,凌刚告诉她,自己是昨夜被人追杀逃进庵内。

    尼姑赶紧叫了众人过来。

    叶氏似乎受了伤,走路姿势不太自然,跟在众人身后,见了凌刚后,脸色突然变得绯红。

    尚景薇见了凌刚肩膀大块血迹,不禁捂嘴惊叫,又忙命人去取金疮药,询问详细缘由。

    凌刚道:“昨夜回家,半路被人射中,我就去追,那贼人往山上跑。那贼人逃跑路线,就是咱们昨日上山的路线。”

    凌刚说到这里,停顿下来看着尚景薇。

    尚景薇瞪着凌刚问:“然后呢?”

    “然后我怕中了埋伏,便回来躲进庵里。”

    尚景薇惊恐地说道:“那这贼人就在山上啊!一会儿我们快下山罢。昨夜就应该叫我们啊,早点上药,现在怕是耽误了伤情。”

    说罢又回头对叶氏道,“姆妈,赶紧着人报官搜山啊。”

    凌刚仔细观察着尚景薇的一举一动,挥了挥手道:“不碍事,没射中要害,只是流了点血而已。”

    尚景薇不依,立刻就要收拾东西下山找郎中。

    李姑子上前,双手合十,满脸愧疚地对凌刚道:“阿弥陀佛!对不住了,凌百户!哪里来的贼人?吓死人。还是下山找个郎中看看最好。”

    凌刚向李姑子身后看了看,突然小声惊叫:“刘鑫武?”

    李姑子回头望了望,疑惑地看着凌刚道:“公子说什么?”

    “留心雨,开始下小雨,师父小心淋着。”

    叶氏见李姑子与凌刚聊天,趁机拉着尚景薇进屋,小声提醒她道:“你昨天邀人爬山,晚上他便遇刺,他心里能不疑你我?虽然不是我们直接邀他来庵里,正因如此,反而更惹人怀疑。你看他跟你说话,时时在试探你。离他远点罢,囡囡。”

    尚景薇蓦然睁圆了眼睛,抓着叶氏的手臂,好半晌,才喃喃说道:“姆妈,把那个刺客抓住,不就真相大白了?”

    “能不能抓住还两说呢。即使能抓住,除非凌刚自己抓住,否则他又如何能相信,刺客在官府衙门里写的口供?”叶氏抱着尚景薇抽泣道,“囡囡,听姆妈话,离他远点,这个人太危险。何况我们家与他有仇。”

    尚景薇不解地问道:“不就是铁矿的事吗?那刘鑫武确实做得不对啊,他是为了救人而已,这不正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现在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了吗?我要去找他说明白!”

    “傻孩子,他的疑心没有说出口,你主动找他,不是让他更疑你?”

    尚景薇想了想,无计可施,伏在叶氏怀中哭道:“女儿知道如此行事,给爹娘丢脸。但是女儿真的喜欢他,女儿忍不住便想接近他。凌公子与女儿,谈得投机,哪怕第一次见面,也没半点生分的感觉,凌公子的一言一行,都无比契合女儿心意。与公子共处的两个下午,是女儿这辈子最快活的时光。女儿真的不想失去他。”

    叶氏突然红了脸,叹口气,道:“你可知道他与李娇青梅竹马感情甚笃?”

    尚景薇道:“他们不是没结婚?再者,男子三妻四妾也属平常。”

    叶氏闻言气急,指着尚景薇道:“你想做妾,还是你有把握让李娇做妾?我们尚家叶家的金枝玉叶,断断没有给人做妾的道理!”

    尚景薇疑惑问道:“姆妈,你平日并不反对女儿接近凌刚。昨夜刺客之事,总能说明白的。为了此事,姆妈没必要如此反对女儿啊。”

    叶氏抱着尚景薇哭道:“囡囡,为娘何尝不希望你嫁个如意郎君,圆满幸福!只是如今种下这等心结隔阂,休提姻缘幸福,为娘甚至要担忧你的安危!”

    凌刚回到县衙报了案,陈治安限邢二五天之内破案。邢二不敢怠慢,忙找凌刚了解案发详情,又问了凌刚有哪些仇家。

    凌刚没有将希望寄托在邢二身上,自己的仇家,即使告诉他,他也破不了案,反而会坏事,便随口应付,说自己也不知仇家是谁。邢二没法,便带着捕快急匆匆去现场勘察。

    凌刚回到尚家村,将李云奇、王家凎、李二、魏二蛋召集起来,开了个会。

    他昨夜愤怒之中失去理智,强行占有叶氏后,却在逼问过程中,发现叶氏似乎真的不知情。

    他仔细琢磨了下自己的仇家,除了尚家,还有刘鑫武、何三畏,甚至余之城都有可能。

    凌刚当时潜伏近四个小时,也没见刺客下山;据凌刚观察,李姑子应该不知情,那么刺客就是无意中发现自己来到妙莲庵。他推断刺客平日就住在山上,而且离妙莲庵不远。

    这片山的南面,这时几乎没有百姓居住,那么刺客平时要不靠打猎为生,要不有人暗中接济。

    凌刚给大家分析一番,给众人安排妥当,带好必备物事,五人傍晚时分出发,骑马奔妙莲庵方向而去。

    他们出发不久,就在路上碰到邢二带着几个捕快回来。

    邢二愁眉苦脸,对凌刚说道:“凌大人,根据现场脚印大小和深浅,贼人身高五尺四左右,体重在一百八十斤上下。由于山石密林太多,并未发现贼人最终去了哪里。其他线索一无所知。知县大人限五日破案,那么一大片山,又没其他线索,哪里找人!愁死小子了!一顿板子是跑不掉了!”

    五尺四大约一米七五,凌刚在心中将之与刘鑫武对照一下,冲邢二道声辛苦,就领着众人继续赶路。

    离妙莲庵两里路,天色已晚,众人下马,换了一身夜行衣,戴上头罩,继续步行前进。

    到了妙莲庵旁,魏二蛋悄悄爬上一株高大的香榧树,在此瞭望,其余四人则从密林中穿梭,绕过妙莲庵,继续往山上赶去。

    四人赶到昨天山上密林有莫名动静的地方,拔刀砍出一条通道,里面仍然被错杂藤蔓挡住去路,但是已经有大树矗立一边。

    这几人跟着凌刚日久,武功今非昔比,迅速爬上大树,在大树间像猴子一样攀爬跳跃,终于越过挡道的那片藤蔓,来到树林中间。这片地方,都是密密麻麻的乔木,地上长着野草蘑菇,但是已经不妨碍行走。

    他们四人躲在一棵枝叶繁密的大树上,树下的人即使白天也难以发现。

    凌刚用一根长绳系在王家凎腰上,慢慢将他放了下去。王家凎下地后,开始学起野猪受伤时的叫声:“哎嘿嘿。”

    神似杀猪叫。

    树上三人则警惕地瞭望着四周。

    一会儿,他们发现远方几百步远的地方,朦胧月色中有两只灯笼般的眼睛,闪烁着绿油油的光,正发力向王家凎奔来。

    他娘的!召来这么个东西!骂了一句,三人合力,将王家凎往上拉,等拉到半空,那畜牲已来到树下,腾空一跳,爪子挠到三米多高,将王家凎的裤子给扯去半边,露出一条毛茸茸的大腿,和一道血沟沟。

    王家凎慌乱中,一刀砍中它的脑袋,疼得那畜牲“嗷”的一声吼。

    王家凎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出声,等到了树上,敷上药,才小声骂道:“这狗畜牲,改天老子扒他皮!”

    大伙儿往树下瞧,老虎一只耳朵没了,汩汩冒着血,它“嗷嗷”痛吼着,摇着粗尾巴,后肢直立,前肢抱树,昂着大脑袋往树上瞧,应该在评估风险。当它看到四把寒光闪闪的大刀,指着它抖动时,就放弃爬树,识趣地离开了。

    凌刚小声笑道:“你们看家淦,哪儿都不砍,偏偏削掉那畜牲一只耳朵,分明是他自己没了一只耳朵,心里不忿:&39;有两只耳朵了不起,老子让你得意!&39;下次再碰到这老虎,扒皮不扒皮不清楚,另一只耳朵没了是肯定的。咱们以后都得提防点!”

    众人嘿嘿小声笑着。

    一会儿,南边悉悉索索来了五六个人人,都是黑衣黑面罩,提着大刀,往这边奔来。到了树下,看到血迹,便沿着血迹又奔过去了。

    片刻后,凌刚他们便听到一声“有大虫!”

    接着是一声惨叫:“救命!”

    四人暗夜中透过林木看不清楚,隐约看到那边一阵嘈杂,黑影乱窜。一盏茶功夫,这群人又回来了,扶着一个人,这人胳膊已经被咬烂,疼得口中嘶嘶吸气。

    “娘的!晦气!这么大地方,哪里找人。刘鑫武要是躲在这里,早变成一泡老虎屎,谁能认出他来!咱回去。”

    领头的说着话,带着着几人往南边走去,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经过这么一番闹腾,再守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凌刚一声令下,四人便离开,找到魏二蛋。

    魏二蛋说他这里一直没见有人来往。

    在漓渚铁矿矿洞前方大路上,原先的围墙和高炉不见了。尚家资助自家庄户,在此新筑了几排房子。这几家庄户乐得合不拢嘴,逢人便夸尚家仁义。住这里,以后下地干活更近,能省下一大把力气。

    尚二过来巡视一番,跟庄户们聊了聊便匆匆赶回尚府,进了书房。

    “张公公已到。”尚周初捋着美髯忧心忡忡,“现在形势危急,敌人在暗我在明。你那头都安排好了?”

    尚二拱手答道:“都交代下去了。跟几家管事的都商量好了,凡我们几家的庄户,织工,伙计等,都不准替公公办事跑腿,还交待他们留心,看绍兴城里谁敢替公公办事,报上来。斩断公公的手眼,谅他翻不出浪花。另外已经安排精干人手,时刻监视公公动向。”

    尚周初摆摆手:“好了好了。一味被动防御也不是办法,我们得找机会主动进攻,让他疲于奔命。”

    说罢便附在尚二耳边交待了一番。

    尚二连连点头,急匆匆出门了。

    一会儿有下人报,钦差大人有请尚老爷去知府衙门一叙。

    尚周初赶到知府衙门,但见衙门大堂上端坐知府大人和一位面白无须略显瘦削的人,这人头戴银色太监帽,坠着一火红绒球,身着五品青色边纹素袍,想必定是钦差绍兴府总理税监张亮。

    大堂下坐了一屋子的人,有地方官府官员,还有绍兴府各大家族话事人。

    尚周初拱手见礼后寻个位子坐下来。

    见人来齐,张亮咳嗽了一声,用略显尖锐的嗓音说道:“各位大人,各位耆老乡贤,你们都晓得了,咱家奉了皇上的旨意,是来绍兴府收税的,商税矿税都得要。老话说得好,千难万难要钱最难。边疆战事不断,国库空虚,皇上也是没得法子,派咱家来绍兴得罪人了。咱家将大伙儿聚在一处,一是听听各位可有什么主张;二是需要各位鼎力相助,共体时艰。”

    余之城的哥哥,余之焕起身拱手道:“学生余之焕见过钦差大人。学生有一事不明想问公公,自开国伊始,太祖定下商税三十取一,并以太祖十八年所收商税作为定额,世代不易,由地方有司衙门收取。此乃祖宗成法。如今公公来收取商税,请问税率如何?是另外加税,还是与地方有司衙门协调,从商税里分成?”

    “之焕啊,你舅舅便是两浙巡盐御史陆世科吧?咱家与陆御史颇有交情哪。”见余之焕点头,张亮顿了顿道,“但是私交归私交,公事咱也得摊开了说话。太祖定下商税额度不变,可是如今各行各业,譬如丝绸,茶叶等,都比太祖时增了何止十倍?怎么能按照原定的税额收取呢?再者,地方有司衙门收的税到了哪里?绍兴府去年一年上交朝廷的商税不过几百两,即使按照太祖商税定额,也远远不够。据咱家所知,你们余家在绍兴府除了做盐商,一年光茶叶生意都不止万两收入吧?咱家可是知道,那倭人最喜我大明茶叶。”

    余之焕愤然答道:“钦差大人此言何意?是说学生家里违反朝廷禁令,与倭人做生意么?学生家里茶叶生意,收支纳税皆有账目,公公在街头巷尾道听途说的夸谬之词,岂能作为口实?”

    隆庆开海,将福建月港作为唯一进出口贸易税关,与东西二洋贸易,由于各种原因,独独禁止与日本贸易。

    何三畏也对张亮道:“上差有所不知,去年绍兴府用于赈济灾民、扶助鳏寡老弱、修葺疏浚三江以及内河河道等用度,便达三万余两白银。地方靡费甚多,上交朝廷的自然便少了,皆有帐可查。还得多亏地方良绅大族鼎力相助,地方衙门方能苦苦支撑啊。”

    张亮自然知道其中猫腻,但是让他带着区区几十号人,一半多还是护卫,来细查地方衙门的细账,绍兴府八个县,即使地方不使绊子,一年半载也未必会有结果。这样一来,无论结果如何,一场地方政局大地震免不了。这不是皇帝初衷,后果如何,也不是他能预料。何况皇上急着要银子,哪能等得及?

    张亮笑道:“各位,各位,咱家也是想听听各位的想法,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哈哈。咱家如有说的不对的地方,请各位多多包涵。咱家过来,不是来查帐的,但是不代表咱家不能去查!但是呢,大家伙都是为朝廷做事,和气生财是不是?朝廷给咱家定了任务,一年要上缴五万两银子,咱家必须要完成。无论各位说一千道一万,咱家不懂那些之乎者也,不懂这样那样规矩制度,只知道这个商税必须得收,是另外加收,这是如今最大的规矩。咱们都是皇上的臣子,朝廷如今有了难处,咱们就得替朝廷担待点,各位说,是不是啊?”

    谢懋文起身拱手道:“学生谢懋文见过钦差大人。关于商税,不知大人有何详细说道?”

    张亮拿出一份公告文书,上面列举了绍兴有数的工坊商铺,应缴税监署税收款项,如织布工坊,每台织机年缴五钱税银,每匹丝绸缴税银八分,每匹纱布缴税银五分,其他如酒肆、瓷器工坊、典当行、茶叶行等皆有定数。

    张亮他们故意将税率定得高了五成左右,留了余量好办事。

    众人传看一番,群情汹汹。

    余之焕再次挺身而出,问张亮:“公公定是要罔顾祖宗成法,不念民生艰难,一意孤行了?请问有圣上的旨意吗?”

    其他人也纷纷嚷着。

    “朝廷岂能与百姓争利?”

    “公公加重税,商铺工坊不加价,商铺工坊维持不下去;加价,老百姓本就困苦,如何能承担?”

    “农为国本,商为市末,朝廷如何舍本求末逐利于商?”

    ……

    “你们主张太多,咱家不一一回复你们了,捡几个重要的回答。皇上有旨意吗?当然有,皇上的旨意就是让咱家便宜行事;关于税率高低,咱们可以再商量,绝不至于断了你们生路,至于加税以后,你们给各项物事加价,那也得看老百姓能否用得起,是否必须要用,用不起或者不是必需品,那只能拜托各位吃点小亏了,算是为朝廷尽忠;各位所言农税,绍兴府哪年不欠?老百姓夏粮秋粮的正税都交不起,还要加税?”张亮压了压手,转头问何三畏,“何大人,去年绍兴府秋税夏税,还没收齐吧?”

    何三畏拱拱手道:“回上差话,尚有缺口。”

    “各位,何大人的话你们听到了。绍兴府的小老百姓,翻箱倒柜也扒拉不出几钱碎银子了。若是要加农税,我想各位在座的,家里的田亩不在少数吧?都如实纳税了么?”张亮摊摊手道,“咱家不想把简单的东西搞复杂。各位也体谅一下朝廷!水满必溢,月满则亏,吃点小亏,攒大福气!”

    众人安静下来。

    余之焕再次挺身而出道:“钦差大人所言,学生能体谅。但是大人也要体谅我们,公公所定税率实在太高,不啻于竭泽而渔。”

    终于进入谈判的真正阶段。张亮、何三畏以及一帮绍兴府豪族话事人,讨价还价,沟通协调,吵了两个时辰,还是未将各项税率定下。

    张亮他们的底线是,织布工坊,税率降为,每台织机年缴三钱税银,每匹丝绸缴税银五分,每匹纱布缴税银三分。其他如酒肆、瓷器工坊、典当行、茶叶行等各有定数。

    张亮一步步艰难退到底线,余之焕一伙依然不同意。

    张亮原意是,老子让步这么多,属于吐血大甩卖,跳楼价了,你们总该同意了吧?

    不想弄巧成拙,余之焕他们认为张亮是奸商,狮子大开口,坐地起价,那自己当然可以就地还钱。这个税率依然过高,工坊商铺承受不起,肯定还能压价。

    众人吵得满头大汗,最后张亮火了:“咱家算过账,这个税率,哪怕你们丝绸瓷器一分价不加,也完全承受得起!为了朝廷,为了圣上!大伙儿要着眼大局,共体时艰!各位的很多父兄子侄,与咱家同朝为官,咱家一直强调和气生财!若是这个税率,各位还是不同意,那咱家也没法向朝廷交待。税率不能再降,就这么着了,诸位看着办吧。不要最后搞得大家都不好看!”

    张亮每说一句,周围就有十句回应。

    “钦差大人,工坊实在承受不起如此重税,还望大人斟酌。”

    “钦差大人执意不顾祖宗成法,不顾小民小商死活,要一意孤行吗?”

    ……

    协商不欢而散,张亮气呼呼地带人离开。

    余下众人并未散去,待张亮一走,骂娘的,发牢骚的,讲怪话的,不一而足。

    众人大意就是朝廷没钱,打仗救灾就罢了,为何浪得不行,花那么多银子修三大殿?还有各地藩王,皇亲勋贵,内廷权宦,个个膘肥体壮,为什么不让他们共体时艰?凭什么要老子一个人做冤大头?榨干农民,开始欺负我们?当老子是软柿子?

    这才是他们的真心话。

    但是真心话,大家从来不会当着对方面明说。因为谁也不愿意做出头鸟,去得罪那些膘肥体壮者。要不捧着诸如祖制的大旗,陈词滥调;要不纠缠于细枝末节的东西,一心作梗。明面上都是祖宗成法为国为民,背地里都是利益至上斤斤计较。

    如果所有人都勇敢地坦白自己的想法和利益诉求呢?那就不是大明了,而是大英……

    骂完娘,尚周初抛出一个方案,众人听了,有的称妙,有的担心,闭门密议很久,终于达成一致,方各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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