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宋姑娘

    严冬和初春是陆震江活的最安逸的一段时间，夏天和秋天还能到地主家里面干些活，弄几个吃的，现在只需要的他的羊大衣，往土坯墙下一靠就可以了

    这几年乞讨要饭，初开始，张不开脸，开不了口，只是坐在犄角旮旯里面，低着头蜷缩着，饿了四天，实在撑不住了。

    便开始爬在街上乞讨，却正巧的遇上了村里的恶霸。

    恶霸居高临下，不耐烦的抬起眼皮，轻蔑着看着匍匐在他脚下的乞丐，他抬起脚，猛的一使劲儿，将陆震江的鼻梁狠狠的撞到了地上。

    “这不是陆家的宝贝儿子吗？生的好威风啊。”恶霸嘲讽道。

    陆震江默不作声。

    这时恶霸从怀里拿出了两个馒头，放到了陆震江的鼻子前面。

    气息不断的在环绕陆震江，他一时间变得有力起来，伸手要抓住那两个馒头。

    “哎！不要着急，不要着急。”恶霸将脚从他的上撤了下去。

    此时已经有数十人围观。

    陆震江开始动了，满是裂纹的嘴唇竟被眼泪润湿了，他低下了头，即使胳膊已经被磨破了皮，他丝毫不在意，他现在想活着。

    两个半个红薯吃完，来了困意，这么冷的天气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杨老头可不困，望着漫天的雪，也不知过了多久，便用手肘磕了磕旁边的小乞丐。

    “开眼，开眼，人宋姑娘来了。”后面的字，杨老头明显提高了声音。

    陆震江微微的睁开眼，眼角看了一眼前面，最后赶紧闭上，用手将羊大衣往里面又扯了扯，裹的更加严实，随后装睡过去。

    老杨头没法子，抿了抿嘴，张开口，又闭回去。

    一位穿着补丁的姑娘出现在二人的面前。

    “杨老伯，陆哥哥睡着了？”宋姑娘站在杨老头的前面，双手按着膝盖，发辫随她探出的头而摇动。

    杨老头像是习惯着这种的对话，随即笑了起来，不加思索的答道：“是啊，是啊，天下雪睡得有点深。”

    “哦，这样啊，”宋姑娘笑道。

    宋姑娘直起身来，14岁的少女，脸上洋溢着甜甜微笑，这是什么词都形容不了的，哪怕是清纯都玷污了她的干净。

    宋姑娘从衣服里拿出了一个白面馒头，微笑着递给了杨老头，“大冬天的，吃这个也补补身体。”

    杨老头看向宋姑娘，满眼都是那个小乞丐，似乎在这个宋姑娘的眼里，那小乞丐便是她的唯一，独一无二。

    脸蛋已经被寒风和暴雪打红了，可以清楚看到脸上的血丝，纤细的手被冻的更红，她的父母知道她每天给这个小乞丐送吃的，送了这么多年，说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有用，可如今吃的可是白面馒头，要让父母知道，定是毒打。

    杨老头知道，宋姑娘从来不说自己的难处。

    摸着热乎的白面馒头，杨老头心里面不好受呀，如今这个世道

    其实宋姑娘不说，杨老头也知道这个白面馒头多难得，半年能吃上一回，哪怕带过来半个，都是了不得了。

    “那杨伯伯我先走了。”

    “嘿嘿嘿，好好好。”

    杨老头一边挥着手一边看着宋姑娘远去。

    “总是那么爱笑啊。”杨老头自言自语道。

    这时旁边的小乞丐陆震江睁开了眼睛，向前看了看，悄悄地看了一眼杨老头，又轻轻的闭上。

    “怎么想吃又不敢吃，想吃又害怕吃？”杨老头就那白面馒头往前伸了伸，晃了几下，没好气的说道。

    陆震江瞟了一眼杨老头，“才不是。”

    陆震江望着馒头，呆滞了一会儿，随后伸出手，要去拿。

    “哎，”杨老头将手伸回自己的怀里，“怎么了，你还有脸吃了？”

    陆震江见没得逞，加上心里本就惭愧，没得多争，转过头，侧过身体，闭目养神去了。

    寒风吹过，夺起了杨老头的白发，看着陆震江这幅模样，杨老头瞬间苍老了几分，不再多说什么，也不想和他在这里坐着。

    “拍拍屁股，起身走人喽！”杨老头站了起来，掸了掸全是窟窿的外衣，缓缓说道。

    杨老头绕过陆震江，一眼都没看他，“什么呀，都像这衣服似的，窟窿多了，就算补好了那也不是好的，这人就是一个例子，这人的心也是一个例子，可是人和衣服不一样，衣服坏了还可以再买，买回来的还是衣服，一件新的，一个好的。这心和衣服又”

    杨老头走远了，陆震江转过了身子，只见方才杨老头坐的位置上，留下了一个大白馒头，他便自言自语道：“不一样，还可以变？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