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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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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城锐利的眼刀子,抵在温禾的心尖,料是一向镇定自若的礼部尚书大人,也是在此刻缴械投降。

    温禾道:“好!你是来克我的阎王,我岂敢不把你供起来。”

    秋城含笑,虚弱的笑意,更惹人怜爱,他道:“说的好听,该让我死的时候,你还是会来索我命的!”

    “我可不敢弑神!”温禾笑道。

    秋城眯着眼,哼了一声,说道:“狡猾至极,花言巧语!”

    ……

    裴凌裕叵测之心日益增长,萧卿卿早就察觉,二人现在也是表面和气,内里不知是如何防备对方。

    萧卿卿是有攻打益州的心思,却被温禾一点蝇头小利给压了下来,淮州的百姓也需要生活,若是真的逼急了,才是覆舟之灾。

    而通商一事,传到淮州时,更是引起了众愤,导致人心偏颇,私底下百姓对萧卿卿有了怨言。萧卿卿也是左右为难的厉害。

    一忍再忍,萧卿卿的反叛之心也是日益壮大。

    即便再不情愿,萧卿卿却还是忍了下来。

    翌日。

    裴凌裕暗中带了一队人马,前往益州。

    一夜之间,裴凌裕自立门户,萧卿卿当时就气的浑身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半生官场沉浮,裴凌裕自然不是吃素的。

    她苍老也藏不住的凶相,眼中冒出精光,她身形依旧挺拔,鬓角的白发日益变多,再多的疲惫也不能阻挡她去背水一战。

    黑暗中,裴凌裕反手紧握长刀,谨慎地带着一队人马,在夜路中骑行

    要离开益州,没有那么容易。

    萧卿卿带着一路骑兵,对裴凌裕就是穷追不舍,逼的裴凌裕不得不将神经拉到最紧。

    夜以继日,裴凌裕一刻不敢停,中途跑死了不少的马匹与士兵,才能够出城。

    萧卿卿望着前路漫漫,徒有一轮马蹄印的沙地,心里盘算着还能有多少棋子可用。

    想来想去,不过寥寥数人。

    萧卿卿轻叹一声,道:“养不熟的白眼狼,走了也好……走了也好!”

    想留的留不住,不想留的,也该放手。

    萧卿卿握紧了佩刀,苦笑一声,道:“统统走吧!”

    淮州的风,吹回了万物生,吹走了万人离,唯独吹不灭萧卿卿称霸一方的决心。

    她驭马离开,悍马长鸣一声,响彻整个沙地,震慑了四方……

    裴凌裕一路风尘仆仆,到了益州才敢松懈一番,她带上的兵马都带着武器,若想进入益州,也怕是难上加难。

    好在,裴凌裕自有法子。

    同样打着商贾的名头,进了城,连同行李也只是浅浅的检查一番,深处藏着的械器统统混了过去。

    况且私养亲兵的事,她也没少干。

    三日后……

    汴、益、淮三洲通商,明面上百姓生活得以改善,实则暗藏汹涌。

    裴凌裕在益州早早就买了一片土地和一帮亲兵,白日种地晚上操练,若是遁入百姓之中,也是难以察觉。

    裴凌裕越来越苍老,她穷尽半生,换来的是花甲之年仍旧要奔波劳命,三个女儿没有一个是让她称心如意的。

    她眼中流出苍凉,藏着风霜,一丝一寸,都变成流年的利刀狠狠的划伤了她的眼,叫她流出血泪来。

    她睡眠渐渐减少,甚至日日不得好眠,夜夜又筋疲力尽的倒在沙场,她终将要在青史上留下浓重的一笔。

    私底下,裴凌裕没少和裴婉婉联系,都被裴婉婉各种婉拒了。

    只不过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汴州来的密探,只打听到裴瑶瑶被裴婉婉给折磨到残废一事,裴灿灿此人也是销声匿迹。

    裴凌裕不清楚其中缘由,只知道,姐妹相残不是什么好事。一边是对裴婉婉的愧疚;一边是对裴瑶瑶的心痛;另一边对裴婉婉她还是有恨的。

    而另一边的粟粟,日日去看弋三娘,看够了就走,翌日又来看。

    温禾交代给她的事,太过于艰巨,二人本身就是仇人似的,哪里会有什么惺惺相惜的孽情。

    她想走,对上弋三娘死人一般的眼神,她更是觉着不能心安。

    她可以建碑冢可以入太庙,可以助萧卿卿成就一番大业,可她败给了七情六欲,败给了一个根本不爱她的人。

    她见到弋三娘眼中心死的绝望与悲恸,更是会被她心如死灰的怨气逼到绝路。

    她本该奔驰在广袤的沙场踏破敌人的头颅,斩断敌人的妄念;可最后,她蜷缩在小小的地牢里,甚至不能抱紧自己。

    早已是个废人,日和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了。

    可这一起,粟粟都会感到愧疚。

    手臂是她斩的,是她断送了她的前程。

    直到外头亮光出现,黑夜褪去,粟粟拔腿便要离开。

    正当时。

    弋三娘喊住了粟粟。

    她冷笑了一声,道:“你几日都是来看我笑话的?”

    速速当即否决,道:“自然不是!”

    “那你来干嘛?”

    弋三娘躺在软塌上,四肢未曾动弹,若不是还能说话,真就和死人一般。

    粟粟犹豫半天,还是坦言道:“我想知道,你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

    套话就是套话,没想到粟粟会这般坦诚,弋三娘当时就笑的直打滚,她道:“就你这样还套话?”

    粟粟面上多了一丝薄红,羞赧了半天,才在弋三娘笑声停止的那一刻,道:“我不想骗你!”

    弋三娘一愣,静了下来。

    弋三娘微微抬起头,看了看牢笼外的粟粟,见她一脸愧疚到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轻笑一声。

    “你这是……要哭了?”

    粟粟当即把眼泪一擦,正经道:“没有,我没哭!”

    “那好!”弋三娘轻叹一声,道:“那你想问什么,直说!”

    “!?”粟粟有些不敢置信,她吞了吞口水,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

    她呆愣住了……

    倒是弋三娘自己忍不住了,失去耐心道:“你要问什么?还不快一点!”

    “我……我想问……”粟粟被她吓得一下子脑抽了,不知道该问什么,就连温禾交代的她也忘的一清二楚。

    粟粟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她只好道:“我忘了!”

    弋三娘更加觉得好笑,她道:“回去问问你家主子,问清楚了再来!”

    “是了!”

    转眼,粟粟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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