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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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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雀万分委屈地瘪嘴:“本君才没有那龌龊心思,只是看你裤子上都是血,担心你的伤口在下半身。”

    云雀说到“血”之一字,流霰不由身形微颤。

    “我没受伤,受伤的是荷风。”流霰虚虚扶着胸口,顿了顿说,“我们早些时候在山中的小溪涧边遇到条大蟒,她被咬伤了腿,我用遍地的枯枝和身上的布条给她做了简易包扎,可是伤口又广又深,血一直无法止祝”

    云雀细细将她的容色打量了一遍,而后扭头对身后的谷儿道:“扶荷风进本君的屋里躺着,你且替她看看,是否伤到骨骼肌理。”

    谷儿应道:“好的,仙君。”

    流霰脚步稍乱,也想跟着进去,却被云雀一把拽住胳臂。

    那样的动作强硬之中竟带着点粗鲁,全然不似平日那个甚顽皮但也甚好说话的云雀上仙。

    “仙君?”流霰错愕地望向她。

    云雀眉眼稍冷,面色沉沉:“你还敢说你没受伤?”

    “我”流霰终是难以克制,偏首朝侧方吐了一口血。

    云雀目光如凝,置于流霰唇边淡淡的血痕之上,眉头一寸一寸地拧紧,浮现数道斑驳的皱褶。

    她未作停顿地放开流霰的胳膊,转而捉住她冰凉的手,一股灼热而霸道的暖流顺着云雀的指尖延绵到流霰的四肢百海

    流霰觉察到胸中的淤积感正在逐步逐步地被这团真气蚕食。

    流霰知道云雀是紧张她,故而放软声调解释道:“我并没有瞒骗你的意思,但这既然是前些日子在绫波玄洞受的旧伤,就没必要在此刻提及。”

    云雀却并不买账:“既然心中有数自己内伤未愈,你还背着荷风往山上走这许多路?你忘了你上次是怎么答应我的么?”

    流霰说:“我没忘。”

    云雀不由冷笑:“所以,立下承诺就是为了轻易打破么?”

    流霰死死咬住嘴唇,显是被云雀阴阳怪气的口气激着了,但她仍尽力维持沟通的口吻:“仙君,说要互相给对方缝制暗袋的人是你吧?没有暗袋,我不方便随身携带你的胎毛,只能将它安顿在弟子舍的柜子中。如果有条件,我当然希望你派小粉来接我们上山,但当时事态紧急,事发地点其实离山顶不远,我不得不果断一些,为荷风的受治争取时间。”

    云雀虽然已被这套逻辑说服,但她仍然觉得还有更好的解决方案,譬如:“那你也可以将荷风留在那里空身上山通知本君,届时再派小粉接她上来,这样你的内伤就不会加剧至此。”

    “仙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要我把腿伤严重的荷风一个人丢在那里?”

    “那又怎样,没有什么比保全自己更重要,你的内伤拖得久了,极有可能拖成病根。”

    “但那说什么也无法抵过一条人命啊1

    “你又怎知离了你她必定会死?你念及同门之谊,可你有没有想过,当日掉包地图的人或许就是荷风。倘若真是如此,她想害你,你却想义无反顾地救她,岂不是太过讽刺了么?”

    流霰怔在那里,她仿佛听到哪里传来一记闷响。

    凝神入微,她却发现那是自己的心沉沉坠下的声音。

    眼前的云雀仙君忽然变得好陌生、好陌生

    她在她的眼底看到桀骜,看到漠然,看到将彼此站成对立面的另一种理念,独独看不到两人点滴相处中她所体察到的刀子嘴豆腐心。

    那或许才是真正的云雀上仙

    因为对别人不够狠心,没准最后的结局便是对自己狠心。

    若非信奉此道,云雀上仙也就不会立于长生,立于不败了。

    道理流霰全都明白,但她还是很难过。若非对自己产生了些许兴趣,云雀眼中,她与荷风又有何异,不过是行至半途,有二分之一几率可能被踏碎的一茎枯枝。踏碎便踏碎了,没人会为枯枝夭折的命运心怀愧疚。

    越是这样想,心里那股难受的劲越是无处排解,流霰无法克制想要逃离的心情。

    然而,她将她的手绵密且霸道地扣着。

    流霰挣扎一分,云雀便锁紧三分。

    一来二去,流霰唯恐自己的手骨都将被捏碎,她勉力逼回莫名而来的泪意,冲着云雀叫道:“你放开我!云雀,你别这样1

    流霰这样的人类小修士直呼仙君的大名原是一桩极为冒犯的事,此刻却鬼使神差地令一心记挂着流霰伤势的云雀冷静下来。

    爆发之后的沉寂,显得十分微妙。

    云雀垂下眼睫,收起手上温煦的渡流,率先开口:“抱歉,霰霰。也许是我用错方法了,但我只是希望任何时刻你都要将珍惜自己放在第一位。”

    剥去那层瓦解理智的身体接触后,双方都能审慎地回顾引起争执的根本原因。

    流霰直直地望向云雀:“仙君,我也想告诉你,我们的想法都没有错,但任何时刻你都不能干涉我的判断当时荷风是为了保护我才被大蟒咬伤,我不可能在欠她半条命的情况下自顾自地逃跑。也许你总有你的说辞,她使的是苦肉计,她对我好是为了掩饰当初绫波玄洞的陷害。可是,所有未定的揣测之中,唯一可以确认的事实是她保护了我。”

    言罢,流霰毫不留恋地转身而去,徒留云雀注视着那道消失在檐下的倩影,心中一片纷乱,仿佛一潭被疾风骤雨打得鸡飞狗跳的池水。

    何时才能恢复原貌呢?

    都没有错么?

    然而,分歧又是确实存在的

    屋内,浓重的血腥味飘来荡去,勾起人内心深处的不安。

    谷儿手脚灵活,替因失血过多暂无意识的荷风重新处理了一遍伤口,她瞥见倚在门廊一角的流霰,转头对她说道:“流霰,你放心吧,只是皮外伤,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流霰双目紧闭,沉沉道:“可她流了许多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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