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太后萧灵罗
席间，东方璃无意当中瞥了一眼屋内燃着的烛台，只见烛火燃烧的很是旺盛，细看火光中似乎还夹带着一丝青绿。
“怎么了？”
一直注意东方璃的南宫煦第一时间看出了她的异样。
“你屋子里的蜡烛每天都换吗？”
“每天早上府里的蜡烛都会统一换成新的，换下来的这些会有专人重新融了制成新的，是这蜡烛有问题？”
知道东方璃不会随意打听这些事，南宫煦随即唤了寻雨过来。
“见过王爷，王妃。”
“府里的蜡烛，每天都是谁过来换的？”
“回王爷，这些都是寻简安排的，不过府上都有记录。”
“让寻简过来吧。”
“是。”
寻雨躬身退下，南宫煦眉尾轻挑看着对面的东方璃，刚刚寻雨进来的时候，他自然是没有错过她手里故意敲打的手势。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阿璃……”
南宫煦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好了，该罚也罚过了，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做。”
东方璃转念一想就猜到了，一定是他看到了自己刚刚的动作，不过这也没什么，自己找个台阶下了就是。
“好，听阿璃的。”
自己的媳妇儿他能怎么着？
两人都吃过饭了，寻雨才扶着寻简出现在临风阁。
“属下见过王爷，王妃。”
“嗯，起来吧。”
南宫煦抬手示意寻雨将半跪在地上的寻简扶起。
“王爷，府里的烛火一直都是张叔在换，但是属下刚刚核对过，前些日子，张叔身体不好，是他的儿子在帮着换，属下已经让人将张叔的儿子带过来了。”
东方璃看了一眼南宫煦，似乎是在说“看吧，让寻简过来是对的，直接把事情都处理好了。”
南宫煦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寻简的能力，这些年府里的大小事情都是他在处理，很少让自己操心，这次打他也只是想让他明白东方璃在自己心中的地位而已……
张叔的而已被带过来的时候还有些慌张，要知道向他们这样的身份，一年到头也见不了王爷几次，这次自己能在王府住上几日也全是因为父亲生病了，无人可以融蜡所以才被留下小住几日，带父亲身体好了，他就会被送出府去。
“小人张祺见过煦王爷，见过东方小姐。”
张祺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哦？你认得我？”
东方璃很少出门，去的最多的地方也就是和悦轩和如今的煦王府。
“小人猜的，煦王爷不近女色，前段时日刚刚被赐了婚，有传言说将军府的小姐为了照顾病重的王爷，主动搬过来住在煦王府贴身照顾……”
张祺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面几乎声若蚊蝇。
“嗯？”
“煦王府没有女眷，连伺候的下人都是男的，小人由此猜测，能坐在王爷身边的人应该就是东方小姐了。”
“倒是个聪明的，只是不知你有没有猜到我让人带你过来是因为什么呢？”
东方璃有些好奇的看着地上的张祺，如此淡定，又有着一个聪明的脑子，此人不简单，南宫煦中毒这件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了。
“小人不知，请王爷和东方小姐指点。”
不卑不亢，从容淡定，此时的张祺已经没有了刚刚进来时的慌张。
“寻简，带下去审问吧，王爷该休息了。”
东方璃似乎是瞬间就失去了兴趣。
“怎么了？”
“不想浪费时间听他在这里狡辩，既然他有嫌疑，直接带下去审问就好了。”
张祺被带走，走的时候还有些发懵。
“寻简，这个拿着，红色内服，白色外敷。”
东方璃扔给寻简两瓶药，转身看向窗外的月色。
“多谢王妃。”
临风阁内只剩下东方璃和南宫煦两个人，南宫煦滑动轮椅过来她身边停好。
“你刚刚不高兴了。”
“……？”
“明明是想自己问清楚的，怎么忽然又让下面的人去做了？”
“我不相信你没看出他的问题，他可以一眼猜出我的身份，还可以如此从容不迫的面对你，说明他心里对于今天的情景已经演练过无数次了，这样的人不吃点苦恐怕不会说出什么的。”
东方璃转过身和南宫煦面对面坐着。
“我在他身上闻到了些蜡烛的味道，说明这些天都是他在融蜡，一个人如果长年从事一份工作，他的皮肤里是会浸染这种味道的。”
“就像阿璃的身上……总是会有一种淡淡的草药的香气一样？”
“没错，他的身上没有任何草药花汁的气息，而今天的蜡烛里面分明是却被加入了铃兰花汁的，铃兰花开可以散发出淡淡的幽香，但是它的汁液，哪怕是叶子上的水滴都会有毒，铃兰花汁会使人呕吐腹泻，视力模糊，严重者便陷入昏迷，你的身体本就不好，闻多了反应自然更加明显。”
“……不是他放的？”
“他的背后怕是有个用毒的高手在指点，又或者他只是一颗棋子，被人利用了也不知晓罢了。”
东方璃摩挲着杯檐陷入思考。
“铃兰花有毒，如果不是你说连我都不知道，他又怎会知晓……或许有个人会更加了解也说不定……”
“你知道？”
“当今太后喜欢养花是众所周知的事，宫里一些特别的香料也都是出自她手，包括她自己用的胭脂水粉。”
南宫煦苦笑，她还是不放心吗？如今的自己已经是这副模样，她怎的还要下此毒手？
“没想到当今太后萧灵罗竟还是个制香高手，还真是有趣……”
“阿璃想到了什么？”
“你知道为什么你的兄弟姐妹这么少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萧太后应该是花了不少的心思的。”
“阿璃的意思是……”
南宫煦想到了一种可能，但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没错，香道和医术一样，用在正处，可安心凝神，平心静气，甚至可以催眠麻醉，相反的，也可以让人情绪激动，血气上涌，甚至也可以抑制呼吸，让人昏迷不醒从此长眠。”
“所以，也可以让女子小产或者不能受孕？”
想通了这些，南宫煦便理解了为何当年父王身强体健，却有那么多嫔妃不能生育子嗣，即便有人育有子嗣也很少能顺利生产，纵使平安生产也难以活到成年，想到这些，他的后背已然生出了一层冷汗。
“是，宫里的人喜用香料，不论是焚香还是荷包亦或是首饰，都可以拿来利用。”
“原来如此……只是如此罔顾生命，她如何下的了手……”
南宫煦声音沙哑充满悲伤。
“下不下的去手，都已经下过了，你能活下来，除了你命大，其他的恐怕都要归功于你母后的牺牲了……”
东方璃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如此情绪低落的南宫煦，思索了片刻后只得转移话题。
“以前的事我们先放一放，眼下这件事还要继续查下去吗？”
越往深处调查，得到的结果恐怕越是让人不寒而栗，可若是不查，她又觉得就这么放弃了，心有不甘，或许是上一世军人的使命感，东方璃做任何事都不喜半途而废。
“查！我倒要看看，她的心能狠到什么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