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熬鹰
直到东方璃准备回闲月阁休息的时候，寻雨才送来了张祺的审讯信息。
不出意外什么没有问出来，只说自己是帮着父亲换蜡烛，融蜡烛，其他的什么都不清楚。
“煦王爷，你府里的审讯似乎有些差强人意啊。”
东方璃将审讯记录递给南宫煦。
“不知本王的煦王妃有何高见？能否指点一二？”
南宫煦接过记录放在一旁，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既然寻常的方法不管用，那不如试一下……熬鹰。”
“何为熬鹰？”
“鹰是最难驯服的鸟兽，猎人为了成功驯服一只鹰，会将捕捉到的鹰拴好并点一盏通亮的烛火，不进食，不饮水，不睡觉，一人一鹰就四目相对那样熬着，如果鹰没挺住，那么就意味着它被猎人驯服，反之也意味着猎人失败，只能将鹰放逐。”
“听起来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南宫煦对此方法给予了肯定，在饥饿难熬，饥渴难耐的情况下，人的意志力会很快崩溃。
“我们不是真正的熬鹰，所以不用真的不吃不喝不睡，你在看着他的同时边吃边喝，或许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是，属下懂了，这就去安排。”
寻雨激动的离开，连脚步都带着兴奋。
“本王以为王妃会直接赏他一剂毒药让他直接招供。”
“我是那么草菅人命的人？”
东方璃转身离开，刻意不去理会身后一直注视着自己的人。
……
煦王府的暗室里，寻雨回来的时候带了一壶酒和一只烧鸡。
寻简正坐在那里苦恼怎样能让张祺开口，听见脚步声回头就看见寻简拎着东西出现在视线里。
“你这是做什么？让王爷知道了仔细你身上的皮。”
“简哥，这是王妃吩咐的，王爷也是点过头的，不然你以为我能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做这样的事？”
寻雨将熬鹰的事和寻简说了一下，也没背着张祺，就这样大大方方的说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就算你们要了我的命也是一样的结果。”
张祺看着寻雨的行为嗤之以鼻，还以为是什么高超的方法，还真是高估了他们。
然而当寻雨和寻简坐在那里大吃大喝的时候，他后悔了……
南宫煦又休息了三天，原因很简单，那日他吸入了铃兰花汁的气息，体内的千机寒毒蠢蠢欲动。
东方璃再次施针，只是这一次他没有昏迷，衣服自然是他自己褪下，而她就这样看着，眼里没有丝毫波澜。
“阿璃，你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很没成就感……”
南宫煦有些无奈。
“我是一名大夫，在我眼里你只是病人，没有男女之分。”
“我只是你的病人？”
“煦王爷，你再纠结下去，我怕一会儿自己会手抖。”
敢当年威胁南宫煦的，东方璃是第一个，如果换做是旁人，他肯定立刻让人拎出去，不让他在自己面前碍眼，但是此人换做是她，南宫煦只能纵容，且不断的降低自己的底线。
寻雨再次出现在临风阁的时候，两人正在喝茶。
“王妃，张祺招了！”
“怎么说？”
这一次东方璃没有看审讯记录，而是直接接过递给了南宫煦。
“他说有人主动找上他，让他在王府的蜡烛里添加一些新鲜的花汁，说这样具有特色的蜡烛会让王爷喜欢，也会让顺利的留在府里。”
“还有呢？”
“主动找他的是个女子，已经委身于他……”
“怪不得……能让他如此守口如瓶的原因，除了银钱便只有女人了。”
张叔在王府每月的利银不少，张祺自己也做着蜡烛的小买卖，所以不可能缺钱，按理说想找一个本分的人过日子不难，为何会为了一个女子如此这般？
“去查一下这个女人的身份。”
尽管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可南宫煦还是让人去查了。
“寻简已经让人去了，这几日就会有结果。”
“下去吧。”
“是。”
沉默了半晌，南宫煦徐徐开口。
“阿璃，如果我上次昏迷不醒……”
“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只要有我在，我一定可以让你好起来。”
东方璃直接打断了南宫煦的话。
“阿璃……有你真好。”
“没错，你前几年一直饱受折磨不是在等死，而是在积攒所有的运气，只为了在最合适的时间遇见我。”
东方璃巧笑嫣然让原本清丽的面容显得更加优雅从容，犹如一道光瞬间照射进了南宫煦略带忧郁的心。
“是，为了遇到你，我花光了毕生所有的运气……”
寻阳尴尬的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南宫煦，如果你能熬过龙鳞草的痛苦，我送你一份礼物好不好？”
东方璃想到用过龙鳞草后的某种可能，瞳孔不禁收缩又放大。
“好，那我等着阿璃的礼物。”
寻阳听着屋内没有说话的声音了，估摸着王爷和王妃应该是聊完了，但还是在门口大声的请示了一番。
“属下寻阳有事求见王爷王妃。”
“进。”
得到允准，寻阳抱着一个木质的盒子走了进来。
“王妃，按照您的要求，龙鳞草已经处理好了，您看一下。”
寻阳小心翼翼的打开盒盖，一株干枯的连着根须的草药出现在视线内。
东方璃隔着手帕轻轻的翻看了一下，确认无误后将盒盖盖好。
“处理的很好，干而不碎，潮而不湿，说明你放的位置很得当。”
“回王妃，属下不敢居功，位置是王爷选的，属下只是跑了个腿而已。”
“……？”
东方璃很是意外的看向南宫煦。
“那日寻阳问我哪里合适，我就帮他选了一处，没弄错就好。”
“这药是给你用的，处理的不好你也只能听天由命。”
东方璃抖了抖手帕，抱着龙鳞草离开临风阁。
“王爷，王妃这是？”
“无妨，暗室里的人先关着，或许日后用得着，另外听说前几日苏老先生病了，你去打探一下如今可有好转。”
“是，属下这就去办。”
……
东方璃抱着龙鳞草径直来到制药房，这是南宫煦按照她的要求新建的一处小屋，地方不大，里面都是各种架子和格子，架子上放着各种蒸、煮、熬药的工具，格子里则放着一些经常需要用到的常见的草药。
制药房内，东方璃将龙鳞草剪断，先将茎叶的部分用石臼撵成粉末，又将根须的部分放入药罐中煮……足足倒腾了两个时辰才出来。
“阿璃忙完了？”
制药房的门口，寻阳推着南宫煦等着，见她出来，南宫煦滑动轮椅上前，递过一件披风。
“披好，别凉着了。”
很简单的一句话，东方璃却红了眼眶。
“怎么了？”
南宫煦有些手足无措，他应该没有说错什么呀……
“南宫煦，谢谢你在这里等着我，也谢谢你可以出现在我的生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