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另一半是我的
“面容丑陋可医，人心丑陋可憎。”
东方璃还是墨璃的时候经历过太多的事，见过了太多的人心丑陋和险恶，南宫煦如今的样子，根本无法在她的心里激起波澜，甚至她觉得对于一个征战沙场的人来讲，这样很正常。
“阿璃似乎总是可以让我感到意外。”
南宫煦哑然失笑。
“南宫煦，我可以坦然的接受王上赐婚，只是因为不想让将军府难做，更不想外公为了我的事奔波，无论日后你想抬多少人入王府，我都不会阻拦，我自认自己可以做到一个王妃应该有的大度与宽容，但也仅限于此而已。”
“……阿璃”
“王爷的心可以一片一片的分成很多片，也可以每一片上都可以住着一个人，但是我不行，如果两个人不能真心相对，携手余生，我宁愿守着自己的心孤独老去……”
东方璃神色淡然，语气清冷，她一向爱憎分明，不喜欢拖泥带水。
“阿璃的心好狠……不过……我还是喜欢怎么办呢？”
“……？”
东方璃不解。
“阿璃，你知道我母后是怎么死的吗？她是父王最宠爱的妻子，尽管父王有后宫佳丽三千，但是他从不侧目，他将所有的爱都给了我母后，可后宫里的人又哪里是那样简单的呢？母后生我的时候是难产，嬷嬷告诉我，父王在门外站了整整一天一夜，直到我顺利出生……”
这是南宫煦第一次对别人讲起自己的母亲，他深深的陷入了回忆。
“母后生下我后身体一直不好，为了稳固父王的江山，也为了堵住朝臣的悠悠之口，母后开始主动提出让父王行走于后宫，父王架不住母后的劝解只能同意，此后，父王不在的每一个夜晚，母后都会对着窗外发呆，起初我还不理解，后来当我懂了一些的时候，我便每天都用各种各样的理由让父王留下，直到有一天我忽然晕倒，口吐鲜血……”
大概是想到了伤心的事情，南宫煦的脸上出现了痛苦和自责。
东方璃俯身，一双白皙的纤纤玉手覆上了紧紧扣着轮椅扶手的大掌，连一旁趴着的闪电也挪挪了身体，让自己更加靠近这个浑身充满了忧伤的男人。
“当时太医诊断说我是食物中毒，但是母后清楚，父王更加清楚，是有人不想我的存在影响了其他人，你知道的，后宫的每个人都有她存在的意义，轻易动不得，于是母后开始疏远父王，也不让我出现在父王的跟前，可是每每看到自己心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又能如何平心静气呢？长此以往忧思成疾，大概一年的时间，本就身体不好的母后就起不来了，没多久便离世了。从那以后，父王不再踏入后宫半步，没有母亲的孩子本就难活，又何况是后宫？所以父王早早就为我开了府邸，又让我可以上战场锻炼，只可惜我无心那个位置……”
“这些事我们不说了好不好？”
“阿璃，我已经不伤心了，和你说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曾亲眼目睹父王和母后的痛苦，他们明明相爱却因为那些不得已的原因只能看着彼此痛苦，这样的事，我不想在经历一次了……”
“所以……”
东方璃有些不敢确定。
“所以，阿璃，我这辈子有且只有你一个王妃，足矣。”
南宫煦神色认真的看着东方璃，想要让她可以看清自己的内心。
“南宫煦，我这个人很自私，如果我认定了一个人，那么这个人无论是身还是心都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如果他背叛了我，那么我宁愿亲手毁了他。”
“好……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心甘情愿的站在你面前。”
东方璃承认，这样认真的南宫煦她的确心动了，如果之前还只是一种朦胧的喜欢，那么现在她想要勇敢一点，试着去喜欢他，甚至爱上他。
吼~~~
闪电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
“不准乱吼乱叫！”
南宫煦低声训斥。
“你吼它做什么？山林长大的动物，如果失了本性，那它怎么生存？是吧，闪电。”
后面一句自然是对白虎闪电说的。
呜~呜~呜~
闪电用头拱了拱东方璃的手掌，一副狗腿的样子倒是将南宫煦气笑了。
“这座山是你的？”
“嗯，不光是这座，这附近接连的几座山都在我的名下，怎么？”
“有些想法，不过不着急，等医好了你的腿再说。”
“好。”
南宫煦昏迷刚醒，不宜在外面待太久，两人闲聊了一会儿，又逗弄了一会儿闪电，东方璃便推着南宫煦回去了。
自两人上次谈过之后，整个王府似乎都被一种喜悦笼罩着，天好的时候，东方璃会推着南宫煦在后面的花园散步，天气不好的时候，临风阁内，一人低头处理府中事物，一人依靠窗边翻看医书。
南宫煦偶尔会抬头看一眼窗边的人，微风吹起的发丝拂过脸庞，让埋首在书间的女子更加温婉可人。
岁月静好，说的似乎就是如今这副模样了。
十日后，东方璃的内伤基本恢复如初，南宫煦的身子亦在她的看顾之下恢复的很好。
“可以用龙鳞草了，今晚你好好休息，明日用过早饭后我们开始。”
东方璃例行公事的为南宫煦搭脉检查，对于这些日子的调养结果很是满意。
“好，阿璃辛苦了。”
南宫煦嘴角带笑，眼里盛满温柔。
“知道我辛苦，那就好好养着，别让关心你的人失望才好。”
“如果我的腿治不好了，阿璃会失望吗？”
“治不好你的腿我不会失望，我只会担心，治不好你的腿你会失望……”
两人相视一笑，都没有再继续讨论这件事。
“我们还没有成婚……”
“嗯？”
东方璃突然的一句话，让南宫煦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所以不要让你的人叫我王妃，让外人听到了终归会不好。”
“放心，他们都是有分寸的，还是说阿璃怕别人说些什么？”
“如果我担心流言蜚语，此刻就不会出现在你这煦王府了。”
“也是，毕竟连我的衣服都穿过了……”
“我什么时候……寻简为我准备的……是你的衣服？”
东方璃惊讶的看着南宫煦，一抹嫣红迅速窜上耳尖。
那日匆匆离开，她以为寻简是随意找来的衣物，没想到居然是他的……
“这些日子怎么没见到他？出去做事了吗？”
似乎是从她回来的第二日开始，就一直没见到寻简了。
“他做错事，去领罚了。”
“和我有关？”
东方璃心思微转便想到了其中的关键。
“阿璃，无论何时，我都希望你平安无事……”
“好，我记着了，但是我希望王爷也要记得，你的生命如今不只是你一个人的，还有一半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