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物极必反
赶到常遇春鄂国公府上的裴天韵本想直接冲进去到朱标耳边说几句就走，不过他刚进门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这翁婿二人正兴致高昂的在前院就喝起酒来，“……这两人，府内是没地方坐了吗，哪怕去后院也行啊…”裴天韵无奈地耸耸肩，“太子啊，你今天就好好在老丈人家里喝尽兴了吧。”反正太子也没看见自己，裴天韵决定先让他放松一天，平时一直跟在皇帝边上协同处理政务其实朱标的压力是很大的。
“呃……”第二天晚上，朱标回到东宫内脸色并不好看，“哈哈哈，你这是怎么了？说起来我头一次看到你现在这副鬼样子呢。”裴天韵忍不住笑了出来，“昨日有些放纵便陪着常叔叔多喝了几杯，今日帮父皇理政时闹了不少笑话，被父皇责骂了几句。”朱标说出缘由，“哈哈哈哈，谁让你贪杯了，再说了，要是按照我的时代的标准，你现在还是未成年呢，可不能那么喝酒。”目前是洪武三年也就是说朱标还只是个15岁的青少年，“而且你都是快要成亲的人了，等成了亲之后你可就真是你们夫妻二人这个家庭的一家之主了，凡事都要有个度。”想起自己父母的教诲，裴天韵原封不动的照搬到了这里。
“多谢裴大哥提醒，”朱标不愧为贤明太子，起身向阿飘大哥作揖致谢，“不过，我昨天好像瞄到一眼你来鄂国公府找我，是有什么要紧事吗？”“不错，还没喝昏头，哈哈哈，不是什么急事。”裴天韵便把昨天在杨宪府内的见闻告诉了太子，“这倒是奇了，神神秘秘的是唱哪一出呢？”朱标近些日子以来处理政务不在少数，敏锐地察觉出这件事背后必有隐情而且大概率不是什么好事。“要不我这段时间多去盯梢？”裴天韵提议，“不，不用，既然他们提到了沿途打点那在京城之内怕是查不出什么东西来，裴大哥你还是随意些吧。”朱标看来酒已经醒了，脑瓜子转的很快。
“这就放任不管了？”裴天韵正觉得无聊想当成是乐子追查下去，“当然不是不管，只是最近那杨宪在父皇眼中是难得的干吏，况且中书省也确实需要他继续搅下去，等殿试完那些学子们入仕后再看吧，而且这杨宪在京城的官声就连他那些对头们都挑不出毛病，咱们姑且先放一放。”不愧是跟随朱元璋多时，现在的朱标或许偶尔有些冲动，但思维方式已经亦步亦趋的向皇帝靠拢了。
“行，太子既然有了打算，那我就配合你行动。”裴天韵要不是原本就决定从旁协助朱标，他根本懒得去管那些闲事。“不过，最近你要没什么事的话，我想出个远门。”“嗯？裴大哥你要去哪？”朱标好奇起来，“我去趟浙江一带，你还记得之前长风传回来的消息吗？”“你是怀疑…？”两人相视点了点头，“那过了殿试之后，大哥你就出发吧，宫里不会有什么事的。”
“老师，今日殿试皇上召你我二人引学子们入殿，从今往后他们可称为您的门生啦。”至少表面上来说杨宪并不愿意与刘伯温闹得太僵，“不可妄言！”刘伯温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就扔下他先走了。
“哈哈哈哈，今天这大殿之中，朝廷股肱之臣以及你们这些未来朝廷栋梁之才齐聚一堂，真是令咱高兴啊！”殿试之日，朱元璋兴奋地看着这批青年才俊。“自古以来，这殿试考的便是策问，让你们这些学子们继续作答。咱呐，不想考那些东西，多少人一辈子皓首穷经，为的就是求那一官半职，当官好吗？当然好，当了官可以封妻荫子，可以手握权利，要是被派到地方上，还能管理那一片水土。”朱元璋说到兴头上，干脆起身站到众人面前。
“可是，这官好当，却不好做啊，”朱元璋一手捧茶碗一手拎着个大茶壶干脆坐在了御阶上，“都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自然不假，然而所谓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百无一用是书生，这说的也是你们读书人呐。”“诶哟我去，这朱皇帝还用正反举例呢。”正绕在柱子上的裴天韵被这番话惊到了，“所以，咱今天不准备考你们那些四书五经诸子百家，咱只想知道你们谁对自己的家乡最了解，来人，”朱元璋一招手，三个太监各持一个卷轴走到众人面前。“打开它们。”
裴天韵听了也好奇起来，他率先来到太监面前看看那到底写了什么，“一：自己的家乡良田几许？二：家乡大米多少钱一斗？三：春耕何时播种？”三个问题从头到尾没有一个问题是跟读书人学的那些孔孟之道有关的，“列位学子，各位爱卿，可知咱之深意啊？”朱元璋乐呵呵地回到龙椅之上，裴天韵看着面面相觑的诸位学子又转头看向那群参加殿试的大明文臣，两位主考官面露微笑欠身向皇帝施礼，李善长则是暗暗一把拉住了想出列作答的胡惟庸，唯独那杨宪上前一步侃侃作答，“陛下意思……”
“恩公，您怎么拉着我呀，”看着跟自己年岁相仿的杨宪又出了风头，胡惟庸急得不行，“哼哼，年轻人不要太气盛，这是什么场合？看出来了也应该装作没看出来，不然陛下的颜面往哪搁？难道让那群还没当上官的学子觉得这龙椅上的皇帝心思是那么好猜的吗？”李善长不愧为当朝实权相国，如何事君的分寸拿捏可谓到位。
“哈哈哈哈，这杨宪呐就是才思敏捷，”朱元璋表面上还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日后你们为官也应向他学习。”
“嗯？”裴天韵好像扫到一眼角落有一个人怒目圆睁死死盯着杨宪，幸亏他身边的人拽住了他，不然感觉就像要冲出去揍杨宪似的。“这人挺有意思啊，什么怨什么仇对那杨宪那么大成见。”
“你们现在不明白不要紧，就像刚才杨大人说的，咱就是想让你们体察民情，了解我大明的百姓日常生活是什么样子，坐在大堂里做官那不叫本事，咱要你们真正深入到老百姓当中去，好好学一学什么才叫做官！”朱元璋一锤定音，于是这批新晋人才都被安排到了各个属衙实习，“嘿嘿，这实习原来是这么来的啊。”裴天韵笑了起来。
“太子啊，陛下不是说你的大婚之日要新科状元榜眼探花一起参与嘛？怎么昨天殿试之上一个没点啊？”裴天韵一边收拾背包一边跟朱标搭话，“父皇给他们定了半年为期，到时候考核政绩，绩优者便为今科状元。”朱标今天正好有雅兴在书房内作画，“裴大哥，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呀？”“明天就走，我会按照定好的时间跟你联系的。”裴天韵摇了摇传音贝，这段时间他又做了些善事升级了神宝，现在这东西的传输范围大大增加了，覆盖江浙两地不成问题。
“可惜，我不能跟你对话，”朱标听说了裴天韵有许多神奇的宝物，可惜他无法使用深感遗憾，“哈哈哈，你多陪陪你那小媳妇儿不好吗，再说了凭我这速度，多则七八天少则三五日就回来了，你用不着担心啦。”裴天韵原本也没觉得自己能查出来什么，无非就是想出去闲逛一番，难得穿越一次，不出去逛逛可就亏大了。
“那我就在京里等你的好消息啦，”朱标大笔一挥，一副山水画作成，“嗯，虽然我看不懂，但还是觉得好。”裴天韵凑近前看了看，他想带些古董回去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惜羲和大神一点都不给他这个机会。
“恩公，那日你将我拦下来，多谢了！”胡惟庸向李善长行了个大礼，“哦？今日胡大人为何如此庄重。”在中书省内李善长的屋子里这有提携之恩的两人议论纷纷，“那天殿试结束后，我特意观察了陛下，杨宪这小子还想上去献媚可圣上都没用正眼瞧他便拂袖而去，一想到我差点也步了这贼人后尘，还要多多感谢李相照应。”说罢又是一个大礼，“你我相知多年，这些事算得了什么，那杨宪原本傍着刘伯温或许还能与我们抗衡一二，可惜他不知死踢掉了刘大人，哼哼哼。”李善长打心底里厌恶这个处处冒头的杨宪。
“记住，咱们的陛下最厌恶的便是臣下揣摩他的意思，”李善长严肃地说，“其实我们做臣下的，多多少少都会去猜测皇帝的心思，但这绝不是为官正道，像杨宪这等无知小儿自以为得到些圣宠就恃宠而骄，别说朱皇帝，这历史上任何一个君王都容不得这等臣子。”“在下谨记恩公教诲！”胡惟庸最近刚刚升任中书省参知政事与杨宪官职相当，所以难免对他有些攀比之意。
“对付杨宪那小子，咱们不可操之过急，这等贪功冒进之人身后必然不会干净，他一定会一点一点的犯下错误，物极必反，到时候咱们务必一击即中，拉他下马！”李善长捋着胡须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李相高见！”
“天哥，你这出远门该带的东西都带上了吧？”看完动画的小羲关心起裴天韵来，“诶？你又不跟我去玩？”“我实话跟你说了吧，身为大神的神识，这神州大地我早就游遍了，包括你的时代，所以你就自己去逛吧，有事联系我哟，大神给咱俩之间定了个神咒，一旦你有事要我出马，只要联系我一声马上小羲就会到你边上哟！”小羲圆滚滚的样子看着有意思极了。
“好的，那就先多谢小羲啦！”裴天韵一听还有这好事高兴的不行，“不过，小羲啊，这个神通是双向的吗？”“那倒不是，不过你可以把这个带上，”小羲又从袖子里掏来掏去拿出了个罗盘一样的东西，“神行符盘！”“这又是啥？”裴天韵举着那罗盘左看右看，“这个东西可以帮你马上回到这里哟！”小羲忽闪着大眼睛解释，“不过这东西只能用一次，你可得想好了什么时候用。”
“那我还真得省着点用，”裴天韵仔细收好放进背包里，“不过小羲我拜托你一件事啊，太子你可得照看好了，万一他遇到什么难事马上联系我，我立刻用这神行符盘回来。”“放心吧，虽然我影响不了现实，但我知道你看重太子，自然会替你照看好的啦。”小羲靠谱起来还是很不错的。
“第一站，还是先去扬州吧。”第二天告别太子与小羲后，裴天韵头一次独自一人真正离开京城，既然对那次杨宪府上主仆二人密谈有些疑惑，他决定先去扬州看看有什么蛛丝马迹可寻，说走就走，升上高空便加速向扬州城飞去。
“太子殿下，陛下与皇后娘娘有请。”正在看书的朱标房门外太监说道，“知道了，我准备下就过去。”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父母召唤自然要赶快去，“标儿啊，今日唤你前来，是为了你的婚事。”马皇后慈爱的看着儿子，“全凭母后做主。”朱标对母亲甚为尊敬，“怀月在宫中许久，各种礼仪也已学了不少，母亲觉得你们这两个孩子也不用再拖时日，明日就让你父皇宣布你俩的婚期吧。”“儿臣多谢母后！”听到能跟怀月成亲，朱标自然高兴的不行。
“好了好了，快起来吧，”看到儿子的婚事有了着落，朱元璋也很高兴，“一会儿就把常遇春喊进宫来让礼部选个好日子，给你完婚。”
“卧槽，这还是当初那个扬州城吗？”裴天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一年多前那座残垣断壁满目疮痍的扬州城现在已经大变模样，恢复了书中记载生机勃勃的样子。虽然有些地方尚在整修之中，但比从前那种废墟可好的多了，“唔…找起来估计有些费劲，姑且试试吧。”裴天韵决定先找找扬州府衙在哪好去里面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