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杀鸡儆猴
“天哥，你来看，”随性的小羲听说裴天韵要对石料场进行全面的搜索她也来了兴致，所以目前这一大一小两人正在众目睽睽之下随意穿梭寻找着蛛丝马迹。“这里感觉有些奇怪。”小羲指着一处墙壁，“怎么了？”裴天韵马上飞到了小羲身边，“天哥你看，这上面有一串符号！”循着小羲的手指看去裴天韵瞬间无语了起来，“小羲啊，我就让你别看太多动画吧，这就是某人写的一幅草书然后被场主挂墙上了么…”“我看着鬼画符的样子还以为是什么咒语呢，”小羲也没放在心上又飞到了另一处做她所认为的“调查”去了。
“哈哈哈，”裴天韵也被逗乐了，紧张的气氛被小羲这么一闹还挺有意思，不过他现在更加在意的是还有什么暗格之类的地方是他没有发现的，裴天韵并不指望刑部那些官员和派来搜查的差役，毕竟这帮人全是一伙的，太子能倚仗的还是只有都尉府那些密探们，但是这些密探最好还是不要暴露太多，所以得由裴天韵自己在这个偌大的石料场里搜索，小羲想帮忙的心思是很好，只可惜…裴天韵又看了看上下翻飞各种好奇的小丫头，笑着摇了摇头。
“根据调查来看，这史场主并没有其它居所就住在这料场里，而他的家眷全部都在北方家乡没有跟着他一起来南京。”裴天韵翻着银华鉴自言自语，这些是他抽空去了刑部一趟翻阅这贪赃案的案宗并通过银华鉴保存下来的。如果按照这个思路推论的话近期并未离开过南京的史场主应该没有机会把真账本藏在家里，那这座石料场应该就是最好的藏匿地点，不过自己都来来回回逛了好几圈了别说暗格就连像样的匣子或是柜子都没发现里面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嘶…头疼，”裴天韵拍了拍脑袋，“你是灵体，不会感觉到气温冷热或是身体疼痛的。”小羲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飘了回来，“啊，没有啦，就是个伤脑筋的说法，不是字面意思。”裴天韵摸了摸小羲的脑袋，“不过天哥，这次我是真发现了一样东西。”她拽着裴天韵往一处堆着几个楠木匣子的地方飞去，“这里怎么了吗？”裴天韵不明所以地看着小羲，“我看别人不是会把重要的东西都锁在盒子里嘛，你看这可是带锁的盒子哦。”小羲最近不但看动画还开始用耀星珠复制裴天韵现实里看过的电影电视剧来看，这显然是受了电视剧的影响。
“你还别说，这几个盒子都没打开过呢。”裴天韵一开始并不认为这些东西有什么价值，但是经小羲一提醒他发现这一堆锁住的盒子甚至都没有打开过的痕迹，“按理说，来搜查的人不会漏掉这些地方呀。”本着试一试的心态，裴天韵把头伸到了盒子里查看，“进出物料表、家信、料场开支表、当票…”裴天韵一样样翻阅着那些看起来跟案情并无相关的东西，“嗯？等等，当票？”裴天韵的眼睛一下子被这张违和的当票吸引住了。
“这史场主平日里生意兴隆，料场的收入颇丰，还要靠典当东西去维持生计开销？”裴天韵分明记得刑部案宗里从看过光是从石料场搜出来的现银就有数千两之多，“难道这些银子都是他当了什么东西换来的？”“天哥，”小羲又凑了过来，“这张纸有什么问题吗？”她好像还并不知道当票代表着什么，“倒也不是有问题，我就是好奇为什么会有这个，按现有的信息来说，石料场的史场主应该是个不缺钱的人，但他是把什么东西押到当铺去了呢？”裴天韵解释了下，“那干脆去看看吧！”在这里呆厌了的小羲准备起飞出发，“好，咱们走！”
两人很快便来到了城内一家名为兴和当的规模并不大的当铺门前，“按理说，规模越大的也越有钱，这史场主找了间不大不小而且又没什么存在感的，应该不是为了生意周转吧。”裴天韵思考着，而且虽然当票上龙飞凤舞写的金额乍一看上去根本看不懂，但通过银华鉴的帮助他知道了这只当了一百两，那就更奇怪了，一个财大气粗的商人竟然为了区区一百两还要当东西，这实在太反常了。
“小羲，走，我们进去看看。”多想无益，不如亲自去确认，虽说裴天韵并不知道当铺里面长什么样子，但好在他现在是个阿飘不用走正常的路，拉着小羲一头扎进当铺库房之后，“呼～还好这家生意看上去也不是太好，库房里的东西并不多嘛。”手上拿着复制来的当票裴天韵跟小羲两人开始找那史大通到底押了什么东西在这里，“找到了！”两人目光落在一个四四方方的木匣子上，这个外表看起来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匣子竟然还带着一把锁，“看起来不简单呢，让我看看里面藏了什么东西。”裴天韵又把头伸进了里面，“哈！这事给他办的，还挺像那么回事。”不出意外，这匣子里静静躺着的正是石料场近期出入账的真实账本，“走吧，我们回家把这事告诉太子去。”任务完成，裴天韵一把拉过小羲把她背到背上就往皇宫飞去。
“大人，这史大通不会是死了吧，”回到刑房里的杨宪众人看到刚刚还是吱哇乱叫发出“呜呜呜”响声的人现在面如死灰一动不动的就躺在那里，“难道这刑罚真如书上所说这么骇人？”杨宪一下子心里也没了底，这要是逼死了史大通可就真没法向皇帝交代了，“把他放开，”杨宪不愧是城府极深的人，即便内心焦急也是用了平静的声音命令属下解开了被绑着的史大通。
“嗬～嗬～”刚被解开，史大通便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才恢复一点就爬向杨宪，“杨大人，小的什么都告诉你，求你放过小人吧！”几乎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史大通喉咙里蹦出来，“那好，我们就从头开始吧…”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的杨宪，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几天后，根据多方口供以及物证，这起令大明朝堂震动的倒卖贪赃大案被杨宪解决了大半并将结果呈到了皇帝面前，“混账东西！”看着案情卷宗的朱元璋破口大骂，“咱真是瞎了眼，竟用了这帮畜生！”“父皇息怒，如此动气有伤龙体啊。”在一旁的朱标连忙劝慰，之前裴天韵为他查到账本藏匿之处后，朱标正在思考以什么样的方式提醒杨宪，不过没想到那杨宪却几乎在同一时间撬开了史大通的嘴找到了本案至关重要的真实账本。
“启禀陛下，本案涉及工、户、刑三部，首犯工部冯青山、冯森，户部梁旭三人，另据冯青山交代尚有一名化名为涂不凡的人，但核查我大明各部官员并未发现有人叫这个名字，而且案发后此人便失踪了。”杨宪说明着案情，“微臣已加派人手全力缉拿此人，”“慢着！既然没有这个人，为何冯青山等人会听命于他？”虽在盛怒之下朱元璋的头脑依旧清醒，“据冯青山交代，此人自称是某位大人的亲信，说要拉他入伙，原本冯青山并不相信，然而那人却说第二日就能给冯送去五百两银子让其随意花销，果不其然第二天冯府就收到了一个包着五百两银子的包裹，这才让冯氏伯侄两人下了决心。”杨宪回禀，“这么说来，此人背后肯定有更深的主使者，”朱标头脑灵活，虽然他不愿意相信但事实摆在眼前，有一个隐藏很深的大人物。
“既如此，就给咱接着查！”朱元璋怒目圆睁，“皇上，那这些…”杨宪原先还想先领了赏再看接下去怎么做，没想到朱元璋并没有那个意思，赶忙问起已经抓捕的犯人如何处置，“传旨！”朱元璋声如洪钟，“冯青山、冯森、梁旭监守自盗贪赃枉法，斩立决！其余从犯一干人等按律发配充军，皆由杨宪协同太子定夺！”
“皇上，门外一干武将求见，”这时太监进来禀报，“哼，咱不去找他们，这帮兔崽子反而胆大包天敢来这里，传他们进来！”朱元璋正在气头上，看来这些人免不了一顿责罚了，全程在旁观看的裴天韵摇摇头，竟然有如此不懂得看形势的人，怪不得朱元璋要杀他们呢。
“末将参见皇上！”众人山呼已闭，“你们找咱有什么事？”朱元璋半闭着眼睛扫向这帮跪在地上的武将，他甚至都没让他们起来，“皇上，冯哥他们贪了多少银子，咱兄弟几个凑凑替他还了吧！”“是啊，皇上，冯哥也是跟您一起出生入死的老人了，念在往日旧情就饶了他吧。”“皇上，他们冯家就剩这伯侄俩了，冯二哥在攻张士诚的时候战死，皇上看在这份上请从轻发落吧！”众武将你一言我一语的，朱元璋并没有打断他们，让这些人都说完了自己想说的。
“说完了？”见众人不再发声，朱元璋开口了，“你们替他还？你们知道他贪墨了多少银两吗！？不算上被太子恰巧撞上这次，就超过了一万两银子！朝廷给你们这些人发俸禄才几年啊，看看你们这群人又建宅子又置田产的，还有余钱帮他，你们的银子从哪来的！？”一声质问说的众人哑口无言，“念及旧情？他冯青山念过跟咱的旧情吗！？身为朝廷官员却知法犯法，这就是他对咱的回报！？”朱元璋起身走到众人面前，“有功，咱早就赏了，怎么？现在有过咱却不能罚！？”连着几个问题让那些个武将们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再冒头了，“退下！”朱元璋喝退了众人。
“陛下，这次涉案大小官员不少是李相举荐的…”杨宪一直想将李善长取而代之，此时他又想趁机落井下石，“咱比你清楚！”然而这次算是撞上南墙，只换来朱元璋冷冰冰的眼神，“你的差事还没完，现在是你闲着的时候吗？”“臣…臣告退。”被朱元璋一瞪，杨宪便乖乖识趣地离开了奉天殿只留下皇帝父子二人还有个他看不见的魂。
“哼，这杨宪，急成这样…”朱元璋冷笑一声，“父皇宽心，有些冲劲也是好事，您不正是看中这点才提拔的杨宪嘛。”一向温和的朱标此时并没有把心思放在案子身上，“标儿，你记着，这样的人就像是匹烈马，驾驭他的缰绳必须牢牢抓在你手里，这样才不至于伤及自身。”对于朱元璋来说，好好教导朱标这名储君才是当务之急，下面的官员只要有他自己镇着是翻不了天的。“儿臣谨记父皇教诲，今天不如就到此为止，儿臣陪着父皇一起去看看母后？”“如此也好。”
看着离开的二人，裴天韵并没有跟上去的打算，他反倒是对杨宪刚才所说那个化名之人产生了兴趣，“这个人好像挺有意思嘛，回去问问小羲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能用来调查一下。”他一边想着一边晃晃悠悠回去东宫。
“小羲，醒醒，别睡了，”刚一回去他就摇醒了飘在半空头冲下睡着的小羲，“啊？怎么了吗？”揉着眼睛小羲不解的问，“小羲，大神有没有那种可以读取人记忆的神宝？”裴天韵激动地问，“呐，这不就是嘛？”小羲从袖子里拿出了耀星珠，“对哦！这玩意儿就是！”因为耀星珠一直被小羲用来看动画，裴天韵忽略了其实自己身边早就有这个好东西了，“借我用下，我去查查什么人鼓动了这次考场物料案子，没准还能顺藤摸瓜帮太子抓住幕后黑手呢。”
“天哥你有善意值提升下它的等级吗？我来帮你看看。”说罢她一摊手记录裴天韵善意值的那条数值栏就弹了出来，“唔…最近没干什么助人为乐的好事，剩下的不多呢。”自从上次救回常大将军积累了不少被用来提升其他神宝之后，裴天韵一直无所事事直到这次他偶然撞见的倒卖物料案件，“略微升级下还是够的，天哥接着吧。”小羲将耀星珠扔了过去，“谢啦！”裴天韵接过将它放进背包里就又穿墙而过飘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