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玉佩没了
什么意思?老头在干什么?!
鬼市还没结束,线香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当铺,毯子上的坑来来往往,沈钰完全慌了神,强行逼自己镇定下来想办法。
“对了,扫帚,”她心中一喜,绕过毯子直奔门口,从门边拿起扫帚倒挂在门框上。
一时间屋内没有任何变化,只有毯子上的坑骤然变多,但看方向都是往门口走的,沈钰这才放下心来。
“叮铃铃铃~”
“叮铃铃铃~”
沈钰本已经退回到了柜台旁,悬在扫把旁的风铃突然止不住的发响,听到声音的瞬间,她神经猛然绷紧。
那风铃像是不会停下,原本安静的当铺里充斥着清脆的撞击声。她正听得心烦,不料眼前突然一黑,所有蜡烛居然在这时候被吹灭了!
那黑暗犹如墨汁一般裹住了她,连屋外也没有半点光亮。沈钰烦躁的心情被压了下去,黑暗中她只能静下心来放大自己其他的感官。
时间似乎被冻结了,她静静地立在原地,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渐渐的,她有些支撑不住,身体也放松了下来。
然而,就像是准备好的,那一瞬间,沈钰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有人在朝她吹气,鸡皮疙瘩瞬间起来,她急忙抓了一把糯米捏在手里,仔细感受周围的变化。
找不到具体的目标。她心跳加速,这次不是一个两个,她被包围了!
没办法了,沈钰将手伸到糯米袋子里探了探,估摸着应该能保自己一路撒到门口。
“叮铃。”
又来?!暗叹一声命不久矣,沈钰屏息凝神,正打算先冲出去再想办法,紧接着又是一声铃响,听上去却与风铃声音不一样,这两次的似乎更加醇厚一些,也更加有穿透力,她总算回过神来。
“祁嬴?”她试探着叫了一句,周身的气流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消失了。
随着 “啪”的一声,当铺的灯应声而亮,沈钰一下子不适应,眯缝着眼睛试图去看清来人。
“怎么回事?”祁嬴大步朝她走来,手中拿着那只铃铛,“玩火自焚了?”
渐渐适应了灯光,沈钰看着他没好气地道:“你这话应该和于老头说,没他我早回去了。”
“于老?”
祁嬴皱着眉头有些不解,沈钰看着他这般模样,不明白他在装什么,但又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你是说于老带着你开鬼市?”
“他说是你让他过来帮我的,”沈钰看着祁嬴的样子似乎是认真的,说话也有些没底气起来。
不料祁嬴一听,猛地跑向桌边,沈钰意识到真的出问题了,也紧随他过去。
“该死的,”祁嬴猛拍桌子,忍不住低声暗骂。
“到底怎么回事?”
“那根本不是于老,”祁嬴的语气既愤怒又无奈,“卫方那边来的人,不然,就是他亲自来了一趟。”
沈钰听着,心里一阵后怕,有些担忧道:“他为什么这么做,而且为什么不直接做掉我?”
“卫方乃是冥王恶念所化,离体之后逃至人间作恶。”
祁嬴说罢,折身去将门关上,继续解释道:“冥王心脏对于普通人是没有什么用处,但对于懂行的人来说却有不可估计的作用。而在卫方看来,要不一开始就让你活不到现在,使它永远找不到,要不就等它现世,再与之一争,毕竟对他来说,冥王心脏是个不小的诱惑。”
“那如果他得到了会怎么样?”
“获得天界肯定,成为新任冥王。”
祁嬴神色凝重,表情十分严肃。沈钰虽然不能理解这种上位机制,但显然让一个恶念掌权肯定是万万不可的。
“可是那个玉佩被他拿走了,现在该怎么办?”对于今晚的事,她多少有些内疚。
祁嬴听罢,低头沉吟了一会,从袖中抽出一条被牛皮纸包裹住的东西递给沈钰。那东西沉甸甸的,估摸着有三四十厘米,沈钰见他没反对,便把牛皮纸一层一层地揭开。
是短刀,祁嬴居然带了一柄短刀回来。
沈钰略感吃惊,这把单刃短刀只有她小臂一般长,刀身漆黑,唯有刀锋处雪白,是已经开过刃的,在灯光的照射下看起来极其锋利。
她不敢再碰,抬头望向祁嬴,眼中满是不解。祁嬴伸手将刀翻了个面,示意她再仔细观察,这下她终于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
木制刀柄上有一个较深的凹槽,而凹槽的形状,竟和之前那块睚眦玉佩极其相似。
“你的意思是,那块玉之前是镶在这把刀上面的?”
“没错,”祁嬴肯定道:“那块玉佩的确有问题。那睚眦是被养起来的,它的煞实际上对外,而养的那人我估计是希望它能护主。”
“拿凶兽护主?”沈钰有些诧异,“那不就相当于养只老虎在身边。”
“可以这么说吧,不过这是一只对外凶猛的老虎。”
祁嬴说着,将刀重新包好,走回柜台后面将它放进抽屉里。沈钰似懂非懂,想起他早上拿走的那盒血,便追上去问他。
“那是养玉佩的人的血,血量非常惊人。不过现在玉佩被拿走了,我们暂时没办法知道原主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再想想办法了。”
祁嬴解释完,又自顾自地去收拾铺子里的蜡烛、毯子一类的,沈钰也不知从何问起了,便过去帮忙。
祁嬴后面和她解释了今晚布置的这些东西都是办鬼市时正常需要的,想来是她突然立扫帚“赶客”,导致一些东西不高兴了,这才围着她,不过也不排除卫方做过手脚。
沈钰最后没有回去,祁嬴收拾到一半突然说要回一趟冥界,又担心她会有危险,就让她在当铺二楼住一晚。
此刻已经接近凌晨一点,沈钰便也没拒绝。当铺平日里都没出过什么事,反倒是回去后偶尔会被捉弄纠缠。而现在这个点走,有些东西或许比鬼还可怕。
祁嬴走后,沈钰便锁门上了楼。二楼不像一楼古风味十足,规模也没有一楼那么大,不过也已经有她出租屋的两个房间大了,基本设施应有尽有。因为今天被闹过一次,她不敢深睡,所幸周围安静,就也浅睡到了六点多。
不过倒不是她想,十月末的天亮得也不是很早,醒来时屋内灰蒙蒙的,只睡了五个多小时,眼睛都还睁不开,奈何不知谁家的狗一直在楼下吠叫,着实吵得人心烦。
见一直不停,沈钰只得起床洗漱好,匆匆下楼准备去驱赶。
可能压根没想到这么有缘分。她刚一开门,便看见门外的地上蹲着一个男孩,男孩身旁还有一只脏兮兮的小狗。小狗的模样很有“个性”,沈钰几乎是一眼认了出来——这是昨天叼玉佩来的狗。
男孩不知蹲了多久,看开门了,兴冲冲地起身,可能是腿麻,一个不注意坐到了地上。小狗摇着尾巴,看到沈钰之后便没有再叫,极其温顺地走到门口蹲坐下,眼睛滴溜溜地望着她。
男孩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走近,沈钰刚开始还以为他腿脚不好,正要过去扶他,又突然想起可能是麻劲还没过,便稍稍退了些,尽量保持一个合适安全的社交距离。
“姐姐,这只狗狗你昨天见过没有?”
男孩看上去应该是个初中生,不过可能营养没跟上,身形瘦小,仰着脑袋看沈钰。沈钰下意识的点头回应,猛然想起玉佩的事情,担心这人是来要玉佩的。
果不其然,见她点头,男孩立马追问道:“那姐姐有看到这只小狗带过来的玉佩吗?莹白色的,还刻着一个和龙差不多的动物。”
男孩一边讲一边比划玉佩的模样,沈钰听得心不在焉的。毕竟这玉佩被拿走了,她现在就是想还都没办法还。
“那个,”沈钰有些心虚问道:“那块玉佩是你的吗?”
男孩听了,急忙点头应她,“是我姐姐的。”
“那什么,那玉佩昨天被人拿走了,说是他丢的。”
沈钰也算是撒谎不脸红,正在准备接下来的说辞,哪知男孩一听,眼眶顿时红了。
“那是我姐姐的东西,”男孩带着哭腔,皱着一张脸,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你别哭,”大早上的脑子不清醒,沈钰终于发觉可以趁此摸清玉佩的来路,急忙上前安慰他,一边试探着问道:“你姐姐长什么样子?我看看是不是昨天来找我要玉佩的人。”
她自认为这样算是挺自然的套话了,不料男孩“哇”的一声,眼泪水瞬间冒了出来。
“你不要骗我,呜呜,我姐姐已经死了,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