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画魔25
早上七点，医院的大门还没有开。
两人走急诊通道，直接来到病房楼，寻问着导诊台的护士。
从护士的嘴里知道丰乐的病房号后，两人继续向前走着。
医院走廊上的空气中满是消毒水的刺鼻气味，来来往往都是穿着病号服的病人。
来到824病房门前，顾漾却突然停下脚步，她看着身旁的徐昉，“我一直有一个问题。”
“什么？”
顾漾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巩虹是氰化物中毒，要知道这东西在市面上根本就不可能买的到，凭刘阿姨的手段，她是怎么弄到氰化物的？”
徐昉并没有直接的回答她这个问题，反而是将目光放在病房门上，“进去问问就知道了。”
病房里就丰乐一人，他坐在病床上，侧着脸看着窗外的蓝天。
“丰乐。”徐昉上前，来到病床前，“还记得我吗？”
丰乐听见声音，转头看向站在病床旁的徐昉。在看见来的人是徐昉后，他眼中一丝起伏的波澜都没有，“是你。”
徐昉看着缠绕在他额头上的纱布，听导诊台的护士讲，这孩子是一头撞向了墙。不过好在伤不重，只是擦破皮流了点血。
他出声说道，“巩夫人出了意外，她在天之灵，也不愿意看见你受伤。”
丰乐没有说话，少年的嘴唇泛着不自然的白色，他的模样看起来憔悴无比。
徐昉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我来这儿，是有些话想跟你讲。”
丰乐没有开口，像是在等待着他后面的话。
顾漾站在门前，边看着病房内的两人，边注意着病房外的情况。
“巩夫人让我来家里，实则是为了你。”徐昉缓缓说道，“她很担心你的精神情况，又怕冒然的带你来医院会刺激你的情绪，所以便让我去你家查看你的状态。”
病床上的丰乐对他这话并不感到一点意外，反而是问着徐昉，“那你，都看出了什么？”
徐昉直直的说道，“你的情况，要比巩夫人认为的还要糟糕。”
“是因为我的画？”
丰乐还记得，徐昉在看卧室里，看见自己撕下来的那幅作废的画时，脸上的神情。
“不完全是。”徐昉继续说道，“巩夫人曾对我讲过，你在家中所表现出来不正常的行为。由于巩夫人是控制性人格，在我没有见到你的时候，我会认为你所表现出来的一切不正常的行为，都是由于巩夫人对你在精神上，强度控制下产生的压力而造成。但当我在卧室看到你的画作时，我才发现，我可能只想对了一半。”
“你曾经的画充满希望，而现在只让会人感觉无比绝望。像是深陷深渊沼泽，处处透露着那股向生既死的绝望感，但是在黑暗之下，你又用着醒目的大片红色来渲染背景。”
听完他这一番话，丰乐脸上的神情微动，“这说明了什么？”
徐昉看着病床上的少年，“这说明你内心并不只有绝望，你内心也想要反抗。这是为什么，你要联合刘阿姨一起杀死巩夫人的原因。”
床头柜上的监听器，在没有人发现的情况下，亮着一抹暗淡的红色。
顾漾听到这里，没忍住的走到病床前，“刘阿姨不是真凶吗？”
徐昉语气平静的说道，“在这场所谓的意外事故中，刘阿姨只是行动者，而真正的策划者是丰乐。”
病床上的丰乐，脸色不自觉的沉了一下，“徐医生这话本子，编的可真是生动。”
徐昉听着他这话，脸上的神情不变，“是不是编的，警察一查就清楚了。”
丰乐嘴角浮出一抹冷笑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有什么证据污蔑我。”
“证据就是你卧室里的水果拼盘。那盘子里的水果，你到现在还没有机会收拾掉吧？”
顾漾听着这话犯了迷，这证据怎么会是一盘水果？
丰乐眼中带着冷光，嘴角泛着冷意，“果盘都是刘阿姨准备的，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徐昉轻轻一笑，“你是不是忘记了我当时的原话？”
丰乐先是一愣，后像是想到什么一般，脸上的神情一滞。
「巩夫人让你休息一会儿，吃些水果，一会儿再画吧。 」
徐昉看着他这表情，继续说道，“想起来了对吗？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我当时说话的主语是巩夫人，你怎么知道是刘阿姨准备的果盘呢？”
丰乐脸上露出不自然的笑，他嘴硬道，“我家里的水果都是刘阿姨准备的，我妈很少会去厨房，我首先能想到的自然是刘阿姨。”
徐昉像是料定他会说出这话，他看向站站一旁的顾漾，“你还记得刚才进门时问我的问题吗？”
“记、记得。”顾漾立马点了点头。
徐昉继续问道，“氰化物确实很难得到，但这不代表它很难提取。餐桌上的果盘，你还能记得里面都有什么水果吗？”
顾漾使劲回想着，“火龙果、菠萝、橙子…还有一堆苹果。”
她记得清楚，那果盘下面摆满了苹果，她当时就还挺疑惑的。
徐昉重新看向丰乐，他看向丰乐的眼神像是能看到他的灵魂深处，让他内心的紧张与害怕无限放大。
“苹果籽就做成氰化钾，而两克氰化钾就可以杀人。但想要从苹果籽里提取氰化物，这可能需要上百粒苹果籽。我要是猜的不错，你家里的苹果上应该都没有苹果籽了吧？”
“有没有关你什么事！”丰乐的语调不自觉的提高，像是开始有些恼羞成怒，“我不喜欢吃苹果籽，刘阿姨才会帮我弄掉，这是我家里的习惯，难道有这习惯都不行吗？！”
徐昉说道，“当然可以，每个人有每个人所习惯的权利，这是属于每个人的自由。”
丰乐认为他想不出再说下去的话，他的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但若是你对苹果过敏呢？巩夫人曾跟我讲过，在你很小的时候，你吃苹果过敏，当天晚上巩夫人冒着倾盆大雨，抱着发烧的你跑到了医院。”
“什、什么？”丰乐对他说的这话，显得有些不可置信，“我对苹果过敏？我怎么会不知道我竟然对苹果过敏？”
徐昉缓缓说道，“那个时候的你还小，甚至还发了高烧，不记得很正常。巩夫人也是第一次当母亲，当她知道你对苹果过敏之后，她再也不会再给你买苹果吃。”
在丰乐的震惊之下，徐昉轻声说了一句话，“你用她最担心你生命的苹果，残忍的用它杀害了你母亲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