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画魔24
凌晨四点半，天还是暗色，路边的街灯还在亮着。
“徐医生真守时。”
尽管顾漾脸上戴着黑色口罩，却还是遮不住那一脸的倦色。
昨天临睡前她就给徐昉定好了要去医院的时间，要是想要避开程洵，那她就要早些出发。
所以他们商量来思考去，就把时间定在了凌晨四点半。
“顾小姐起的也很早。”
徐昉坐在主驾驶的位置上，看着打开车门的顾漾。
等顾漾坐好之后，他才驱车离开。
徐昉的车开的很稳，但又很慢。
“好困。”坐在副驾驶上的顾漾，已经开始忍不住的闭上了眼睛。
徐昉看了眼身旁打瞌睡的顾漾，语气轻快的问道，“去过凌晨五点的早市吗？”
顾漾摇了摇头。
徐昉嘴角带着笑说道，“那正好，这个时间早餐铺子都开门了，趁着这个时间，一起去吃个早饭吧。”
顾漾睁开眼睛，看向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她好奇地问道，“天都没亮，那些店铺会开门吗？”
徐昉肯定的说道，“会。”
早市的位置不在市中心，是市中心有些距离的老城区。
不知道是不是顾漾的错觉，她能明显的感觉到，车的速度开始慢慢增加。而徐昉像对这条街道很熟悉，无论多么狭窄的小巷小路他开的都稳当。
徐昉将车停在路边后，两人同一时间从车上下来。
凌晨五点，天开始朦朦胧胧的亮起来，空气中还带着些许的凉意。
顾漾一下车，就听见此起彼伏的吆喝声。
“卖煎饼果子喽！”
“小葱便宜卖了啊…”
“新鲜的菜啊，都是刚从地里摘的的啊…”
路边大大小小的商贩已经将整条街道占满。
徐昉来到顾漾身边，温声对她说道，“走吧。”
“好。”
顾漾跟在他身旁，她像是对这里充满了好奇，那眼睛虽是看着前面的路，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两旁小贩身上
徐昉边走边问道，“想吃什么？”
“都可以。”
顾漾这个回答就跟答“随便”一样。
徐昉轻车熟路的带她来到一家早餐铺子。
老刘牛肉粉丝汤。
那门上的红字招牌已经泛了黄，看得出来这是有些年头了。
门前坐满了人，有穿戴整齐边打电话边嗦粉的上班族、有穿着橙色工作服的清洁工、也有头戴安全帽的，身上满是油漆或者灰尘的建筑工人。
说话声、吵闹声、笑骂声…各种声音充斥在这家不足五十平米的早餐铺子。
门口烧着一口大锅，一个穿着白色背心脖子里缠着条毛巾的壮汉，正拿着木制大勺不断搅动着他面前的这口大锅。在而他旁边帮忙的，是一个看起来还在上学的小姑娘。
有几个建筑工人看样子是没吃饱，扯着粗犷的嗓音喊着老板，“老板，再要五块钱的饼！”
“好嘞好嘞，稍等下啊。”老刘放下手中的勺子，来到案板前，拿起一旁的菜刀，对着那一张大饼开始切着。
称好重量之后，老刘将盘子递给小姑娘，“丫头，给叔叔送过去。”
小姑娘乖巧的说道，“好。”
毫不夸张的来讲，顾漾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景。
徐昉上前两步，还没等他开口，大锅前的老刘直接将他认了出来。
看见徐昉的那一刻，他嘴角咧着笑，“徐医生。”
徐昉打着招呼，“刘叔。”
老刘很熟悉的问道，“还是老样子？”
“再加一碗，再要一份五块钱的饼。”徐昉说这话时，还看了眼站在身后的顾漾。
老刘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下子就明白了。
他嘴角的笑更深了，“女朋友？”
徐昉否认道，“不是，只是简单的朋友。”
“我可从来没见过你跟哪个姑娘一块来吃过早饭。”老刘可是一点都不相信他说的话，他明白，现在的小年轻都比较腼腆。
徐昉嘴角扬着笑，“还真不是。”
老刘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你刘叔是什么人，这都是过来人，我懂我懂。去坐着吧，别让人家姑娘一直站着。”
看他这样子，徐昉知道自己再怎么解释也没有用，“那行，麻烦了。”
老刘对着旁边的小姑娘说道，“丫头，去帮徐医生支一张桌子。”
小姑娘刚站起身，就听见徐昉说道，“没事，我自己弄就行。”
老刘笑着说道，“行，我先给你俩下粉丝。”
顾漾看着徐昉动了，她跟在徐昉身后来到一棵老槐树下。
徐昉熟练的从里间拿出一张桌子，放在树下摆好，又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一遍后，才对顾漾说道，“坐吧。”
顾漾低头看着自己旁边的小马扎，显得有些犹豫。
这上面有些不知名的黑色污渍，正当她犹豫要不要拿纸巾擦一遍时，一旁的徐昉毫不犹豫却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放在马扎上，“坐吧。”
“我…”
顾漾看着那崭新的外套，她顿时感觉自己有些太矫情了。
徐昉看着她还站着，眼中带着笑意的说道，“再不坐下，让旁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一听这话，顾漾立马看向周围，正如徐昉的那样，确实有些人看着他们两个。
顾漾坐下，轻声对他说道，“谢谢啊。”
老刘的速度很快，不到五分钟两人的牛肉粉丝汤就做好了。
徐昉拿着筷子挑动着碗里的粉丝，“老刘的手艺很不错，在这条街上算是比较有名的。”
顾漾凑近闻了闻，确实不错。
徐昉说道，“这葱油饼也很好吃，你尝尝。”
“好。”顾漾握着筷子，夹起一块葱油饼放在嘴里品尝着味道。
凌晨五点半，天边亮了大半。
牛肉粉丝有些辣味，但这辣味足以能激起食客的全部食欲感。
两人默默吃着饭，听着路边的喧闹声，他们像是与这里的一切融为一体，这是顾漾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情。
若不是徐昉带她来这里，她都不知道云城还会有这么充满人间烟火气的地方。
顾漾停下手中的动作，好奇地问着坐在对面的徐昉，“徐医生经常来这里吗？”
刚才他们走进来，巷子口有些上了年纪的老奶奶都知道徐昉的名字，还有一些铺子的老板，还很热情的向徐昉打招呼。
徐昉的牛肉粉丝汤吃完了，他拿起桌面上的纸巾，轻擦着嘴角，“我小时候就住在这里。”